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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官员,必要的样子是不可少的,比如此刻的崔几道就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礼貌的和几个乞丐谈天论地,还友好的拍了拍其中一个乞丐的肩膀以示鼓励。那些乞丐哪里想到高高在上的府尹大人会如此的亲民,一个个搓着手不好意思上前。
实在是来的太仓促,连手都没洗,往衣服上一抹就是一大片污渍,丢人呐,生平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个大官,居然如此狼狈,带头的乞丐觉得很没面子。
面子比性命还要重要,对于古人来说这是一个真理。乞丐头子趁着崔几道还没走到他面前,急匆匆的跑到院子里那口大缸边,用几瓢水好好的洗了一把脸。
总要让府尹大人看清楚自己长什么样子才行,这样以后万一犯事了还有一个认识的人。
这几个乞丐就住在城外一座失修的寺庙里,和陈家庄子不远。
自从陈家庄子那天人都掏走了之后他们几个就打起了主意。
想去庄子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有半袋子米也是好的。
连续去了几天,值钱的东西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不少的馒头,这可是白面做的馒头,一年下来也吃不到一次。
结果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回去。几人一想反正这庄子已经破败了,估计也不会有人来,索性就在这里住几天,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拿。
结果就遇到了陈家兄弟半夜来此。
几个乞丐吓的不轻,已经听说陈家兄弟被下了大牢,现在居然在庄子里看到他们,铁定是逃狱了哇。
一直等到三人睡下几个乞丐才小心的跑了出来。
还刚亮还没走到城门就看到无数的人黑压压的冲出来,奔向各个地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官府贴了告示,悬赏缉拿逃犯陈家三兄弟。
几个一商量觉得自己有十多个人,怎么也能把陈家兄弟制服,成了每人能分到一百两银子,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
银子的魔力是巨大的,足以让人忘记所有的危险。
一个拿一根竹子,用柴刀把竹子的一端削的锋利无比,轻松就能把人刺穿。绳子不需要带,庄子里到处都是手指粗的麻绳,随便捡一捆就能用。
笨以为陈家三人此刻应该已经醒过来,谁知道隔得老远就能听到三人还是比赛打着呼噜,一个比一个响亮。
带头的乞丐忍不住摸了一把头顶的冷汗,有魄力哇,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睡的如此香甜,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种魄力也是没谁了。
用绳子把三人捆了一遍,看了看又不放心,一巴掌把那个捆绳子的家伙给扇飞,这可是朝廷重犯,你这样捆几圈要是犯人跑了怎么办!带头的乞丐很愤怒,什么事都要自己交代,真是不让人省心。
看我是怎么做的,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把绳子一段一段的连接起来,然后一圈一圈的把人困住,不留一点皮肤在外面,就像穿了一件绳子做的衣服,热都能热死。
挨打的乞丐老老实实认错,看看人家捆的那般结实密不透风,再看看自己捆的,活该自己挨打。
几个乞丐为了把三个人捆结实,累的满头大汗,捆一会儿歇一会儿,完全就没想到为什么三个人会睡的如此之沉,这么折腾都不醒。
直到带头的乞丐坐下来休息才发现了其中的诡异。
三人该不会是死了吧,他心头一惊,这三人可死不得,死了就不值钱了,而且要是被人怀疑是自己这帮人杀死的,那到哪里说理去!
第一六二章 陈家已定()
赶紧跑到河边,用酒坛子满满的灌了一坛子河水回来,把三人浇了一个遍。
看到三人身体剧烈的扭动就知道他们活着,这就好这就好,一千两银子跑不掉了。带头的乞丐激动的跪下来对着天空梆梆梆的磕了三个响头,感谢老天爷送给自己银子。从此之后一定好好做人,回去就摆个香案,烧上三炷香供奉着。
现在才是最危险的时候,从庄子到洪州城有三十里路远,如果半道上让人抢了去那自己这些人就白忙活了。
带好竹枪,又从庄子里找出几把菜刀,別在腰间。找一辆车,把三人扔到车上,再盖上厚厚的一层稻草,最后扔上去几捆干柴,一点也看不出下面躺着三个人。
至于热,那就管不了,只要死不了就行。
前面三个人把绳子困在腰上,后面是一辆平板车,两边再有几个人警惕的守护,十多个乞丐往洪州城方向急奔。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肯定不能再收回来,不然官府的名声就臭了,崔几道会被人戳着鼻子骂。
反正也不差这一千两银子。
两个差役抬着一口红漆大箱子,里面白花花的整齐排列着一千两银子。
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崔几道还犯不上贪墨这一千两银子。
十多个乞丐胆怯的不敢上前,眼前的银子让他们有些恍惚,感觉这是有史以来做的最美的美梦。
一个乞丐猛了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脸上,很疼,应该是真的。
崔几道官威十足的说道:“本官贴出告示,抓到三人者赏银千两,整个洪州的百姓都知道,本官从不食言。这是一千两银子,你们拿去吧。”
一个胆子大的乞丐颤颤巍巍的拿起一锭,用牙齿咬了一口,恩,很硬,肯定是真银子。正要向众人宣布这是真银子就被带头的乞丐一脚踹翻在地。
装什么大头蒜,这辈子你摸都没摸过银子,咬一口就知道银子真假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府尹大人还能给你假银子?
真是猪脑子。
到底是多吃了几年饭,知道这些银子的厉害之处,跪下磕过头:“大人,还请允许我们在这里把银子分了,出门以后谁也不许反悔。”
一千两银子哇,要是出了门,这些银子该怎么分?一句不合就会见血,有命拿没命花这种事不能做。
现在当着差役还有大人的面,几人分了,谁也不敢乱来。
崔几道好人做到底,已经把好官的名声打出去了,总要演下去,点点头表示同意,留下几个差役在这里看守,防止出现械斗。
让人带着已经陈家三人就进了府衙大堂。
现在外面的百姓已经奔走相告,逃出大牢的陈家三人已被捉拿归案。
所有人都坚信,陈家庄子上的血案就是这三人所为,不然为什么要从大牢里逃走!即使判三人死罪也没有人会怀疑。
陈言杰和陈言实已经奄奄一息,根本说不出话来,还好陈言鹤身体很好,被捆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能站的起来,看来平时没少锻炼身体。
陈言鹤痛诉了自己这三人全部都是被陈言宗陷害,只要把陈言宗找过来,当面对质,一问便知。
并且,昨夜陈言宗居然买通狱卒,往自己的饭食里下毒,这等丧心病狂之人早就该抓来审问。
陈家管家就在一旁,告诉陈言鹤,陈言宗昨夜不知所踪,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现在正四下寻找。
陈言鹤略微一愣,马上哈哈大笑,这肯定他觉得东窗事发,会被问罪,所以畏罪潜逃了。
正在得意,就看到一个差役急匆匆的赶来禀报,在陈家庄子里发现陈言宗的尸体。
“这根本就不可能!”陈言鹤惊恐的说道:“我们三人一直在陈家庄子,根本就没有发现陈言宗在那里。”
“在不在总要看过才知道。”崔几道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对陈凌的计划很放心,既然陈言宗已死,那么庄子里所有的证据肯定会指向陈家三人。带上差役还有仵作,浩浩荡荡的直奔陈家庄子。
尸体已经有些发臭,仅仅是半天的时间,陈言宗的尸体上就爬满了虫子,让人作呕。
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崔几道连那个拆房都想进,那种腐烂的味道真的太恶心了。正值盛夏,尸体腐烂的很快,仵作捂着鼻子草草的验过尸首,确定正是陈言宗无疑。身上被捅了几刀,流血过多而死。
崔几道当机立断,陈家三人罪大恶极,为了掩盖自己庄子上的杀戮,陷害陈言宗,竟然将其杀死,妄图逃过律法严惩。
本案真相大白,来人,把陈家三人打入死牢,待我奏明圣上,秋后问斩,以安民心!
洪州像是在过年,鞭炮整整放了一天,衙门被百姓堵的根本出不去,门口送来了无数的小篮子,里面装着花生、瓜子、瓜果这类,甚至还有一只肥羊被绑在一根胳膊粗的棍子上扔在那里。
那都是洪州百姓送给崔几道的吃食,表达他们对好官的谢意。
崔几道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表情的百姓,扭过头看看陈凌,那些人可都是因为这个少年而死,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崔大人不用揣测,这件事因我而起,所有的罪责都该我来承担。”陈凌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已派人给赵恒送去书信,引龙醉会在洪州大量酿造,工人直接就用门外的那些百姓。他们因为自己死了至亲至爱的人,总要给他们足够的补偿。
工钱比汴京的还要高出一成,让那些前来做工的百姓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可是以前几倍的工钱,想都想不来的好活计。
能活下就好,虽然亲人死了,但是生活又有了着落,甚至会比以前活的更像一个人。他们会很快忘记痛苦,迅速的适应新的生存法则。
该死的人都死了,没有谁还能够阻挡玉儿返回陈家。
陈家生意上所有的老人都被召集回来,看着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玉儿面前痛哭流涕,陈凌觉得恍如隔世。
不知道赵恒心里会怎么想,半年时间让陈家对大宋的威胁下降到零,这是他最想看到的吧。
家主大礼很隆重,那些复杂的礼仪和环节让陈凌震惊,完全搞不懂那些人摇头晃脑的在干什么。玉儿被打扮的像一个瓷娃娃,在众人的跪拜中从大门一直走到正厅。
接着是玄奇子唱名,各地的掌柜一个个进来,带着礼盒,拜见家主后再奉上一杯茶。幸好不用全喝完,只要沾沾嘴唇继可以,不然的话肚皮肯定会被撑破,外面各地的掌柜可不少百人哇。
这个环节主要是让玉儿认识一下他们,他们也见一下家主。
以后行事也方便,如果到时候连家主都认不出来那玩笑就开大了。
各地的掌柜也带来了各自的账本,全部交由玄奇子查看,现在陈家到底有多少家底,玉儿不知道,陈凌不知道,那些掌柜的也不知道。
陈家的生意太庞杂了,必须要好好的捋一捋。
作为陈家的家主,他必须要清楚。
这种事陈凌做不来,古人的记账方法他不懂,后世的借贷记账法他更是不清楚,连最基本的借贷等式他都搞不清楚。
古代对女子的教育一直停留在自学阶段,但是这种情况不包括大家族和皇家。
比如玄奇子,她居然能看懂账本,还是那种一眼过去就能看出错误的那种,陈凌对于这种变态的天赋无话可说,只能归结于皇家基因的强大。
聪明的人生下的孩子聪明的几率会更大,达尔文说这是人类的进化所致,把最好的基因遗传给了下一代。
皇家,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都是吃肉的霸王龙。
虽然玄奇子说起来只是前朝的一个公主,但是皇家的智慧不会少。
再没落的贵族也有高于常人的认知,只因眼界不同。
陈家的热闹持续了三天,这种热闹是不属于陈凌的。他不能出面,否则那些人老成精的陈家老人很快就会猜出其中的猫腻。
玉儿在陈家的地位还不够稳固,她需要慢慢经营。
陈家不是小门小户,有着无尽的明争暗斗,她需要这种锻炼。陈凌要做的,就是暗中保护她周全。
玄奇子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但不一定是一个合格的阴谋论者。
权谋,很多情况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玉儿有的是时间体会。
她有这样的智慧,也有这样的手段,只要稍加锻炼,就会是一个智者千里的人,不然玉儿的爷爷不可能把家主之位传给她。
李三在船上喝的咛叮大醉,吐的满世界都是。他很庆幸自己在洪州待了半年依然活着,马上就能回汴京,算学院已经初见规模,只要回去,马上就能到算学院当值。
张景不会阻挠,只会拍手欢送。
在他手下当差多年,张景也希望自己的手下,最后有一个好归宿。
皇城司需要新鲜血液,那些年纪已大的人需要腾出位置。
为皇家卖命了几十年,身上的刀疤不知道有多少,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张景总要给他们一个出路。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