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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德皱着眉道:“可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更被他们压下去了?再者,我们现在与伏尧家同气连枝,赵君用是我们举荐的,如果钟致此去不仅调查出赵君用犯的事,到时候牵连的可不止我们!”说完,还有些担心的看着旁边的伏尧遵,他代表的是伏尧家的利益。
看着三人焦急的摸样,张诉便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这件案子好查么?真让他全部查出来?难道我们都是死人?钟致,就凭他真要挖又能挖出来多少东西?想要用这一招就把我们全部将死,哪有这么容易?”
“张大人的意思是,”李起眯起了眼睛,轻声道:“我们把他……这样!”手上做出一个砍头的姿势。
“哼!”张诉却又怒哼一声:“钟致是钦使,他若是死了,嫌疑就都会到了赵君用的身上,这件事的性质就不同了!李大人,难道我们除了杀人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么?”
伏尧遵摸着下巴,道:“张大人是说,钟致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出京办事的,所以我们不能伤他一根毫毛,否则这不仅是打了皇上的脸,还让朝廷的尊严荡然无存,势必会让陛下对我们采取更加严厉的措施!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快部署,让钟致到达建州之后一无所获,到时候我们既能保住赵君用,也能打击皇党派的威信!”
“哦~~~!”还不是不明白的两人这时候算是都明白过来了,李起微笑着对张诉道:“张大人果然厉害!”
偌大的殿中又只剩下皇帝一个人了,他从桌案边拿过一份奏折,封面上是用黑墨所写的醒目的“雷枭”二字,不知为何皇帝轻轻的叹了口气,盯着这封奏折看出了神……
“锵”,小院中,男子拔出宝剑,叮的一声轻轻的点在地上,溅出了些许火星,接着剑锋在地上拖动,一路接连冒出几朵火花,同时男子身体在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那剑也在地上划出了半个圆。
紧接着,男子又很快将剑抬起,直立着身子,双目盯着光洁如镜的剑身,看着上面倒映出的自己的一双眼睛,微笑中透着冰寒,与此时的情景十分相配。
眼光顺着剑身朝剑锋看过去,又慢慢抬起左手,伸出手指,在剑锋上叮的轻轻一弹,嗡嗡的响声从剑锋传到了剑柄。
忽的,“唰”,男子调整身体,挥剑横斩,接着上前哒哒两步,双脚离地,在空中转身挥剑再次横砍,就这样,男子在小院中挥舞着宝剑,随意调动着身躯,看起来没有规律和章法的招数,实则其中蕴藏着无限的杀机。
剑光闪过之处,让人不敢直视,怕被这锋利光芒所刺伤,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练剑中的男子注意到有人接近,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剑,继续如鱼得水般肆意的挥洒着,直到那人走进来,男子锋利的目光一转,目光至,手中剑亦至!
“小王爷饶命!”被男子的剑锋指着,那人吓得面如土色,慌慌张张的举起手,“小王爷,段大人有急报需要小王爷过目!”
男子果断收回手中之剑,反手竖在身后,又伸出右手,意思是东西拿过来,那人立刻将拿在手中的纸递了上去。
男子拿过纸张,一抖之后摊开,将上面的内容仔细看了遍,一开始脸色还没有变化,直到看到后面,眼中才多了一丝玩味儿的笑意,自言自语道:“我们尚未干涉,这帮家伙就开始坐不住了!本王还以为他们有多能忍呢!”
接着,他把纸交给那人,嘱咐道:“去告诉段天德,是他主动投效本王的,如果不尽快拿出点成绩来,别怪本王不容他!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你手上这东西不能留,去处理掉!”
“是!”那人躬了躬身,便朝外面退去。
男子继续未完的剑术演练,那人出去没多久,另一个人就走了进来,他还没走过来,男子就知道他是谁了,背对着问道:“让你准备的事怎么样了?”
“是!”进来的人点点头,答道:“我们的人已经安排过去了,目前还找不到好机会下手。另外,沈刺已经答应,今天晚上采取行动!”
“是么?”男子有些轻蔑的笑道:“这只狡猾的蝙蝠终于肯出手了!到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你去一趟,在那附近接应,如果他遇到了麻烦,你先行一步取了他的命,如果他成功了,那就把他尽快带离洛京,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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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何以解忧()
对这个命令,那人也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其实当沈刺来到洛京的那一天,他就注定会死在这里,无论第一次行动有没有成功,而这一次也是一样的,陇州三虎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男子走到一边的小桌边,小桌上放着一只铜盆,盆中放着小半盆水,水中浸着一块白布,他伸手将白布从水中拿起,拿着剑横在小桌上方,再用布细细的擦拭着剑身,“既然都准备好了,就下去吧!”
“小王爷,还有一件事!”他向前走了一步,暗示这件事需要秘密禀报,男子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他的这个动作,便头也没回点了点头。
那人走上前,附在男子耳边细语了几句,当听到他说出的事情的时候,男子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双眼也不禁睁大了起来,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那人说完退开了半步,男子继续擦拭着剑,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认为已经完成的时候,才将剑又竖了起来,他看着剑身上倒映的自己的半边脸,轻声道:“这个本王知道了,你先先去吧!”
明明有很多话说,男子却只是说了这一句,那人也没有多想,只是感觉有些奇怪,朝男子躬了躬身便离去了。
“唰”,男子又横着劈出一剑,眼中凶芒闪动……
“啪”,皇帝把一份奏折狠狠的砸在龙案上,神情有些沮丧,一旁的元福不明所以,赶紧上前,关切的问道:“唉哟!陛下,您是怎么了?”
“朕没事儿!”皇帝沉着声音摆摆手,那皱紧的眉毛却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元福在一旁看得有些心焦,按照他的经验,一般只有在皇帝为国事心烦的时候才会表现得这样,可国事的事情他又不懂,插不上嘴呀!
这时候,一个救星到了!
一名内侍从外面匆匆忙忙的快步走进殿中,伏在地上禀道:“启禀陛下,左卫上将军霍云大人来了!说要求见陛下!”
一听这个消息,元福神色一喜,转头看向皇帝,却见他有些不悦的问道:“他来做什么?”
那伏在地上的内侍继续道:“霍大人没说,只是说他知道陛下在为何事烦扰,特地来为陛下解忧!”
呵,解忧?!皇帝还是第一次听说霍云那么善解人意,恐怕解忧只是一个借口,实际上是来要钱的吧!
一开始,皇帝对此有些不屑,不过想起自己手上的烦心事,思来想去还是只有霍云能帮自己解决,一想到这里,皇帝就有些懊恼,怎么什么事情都要靠霍云呢?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神色淡淡的道:“是么?朕倒要看看他来做什么,去,把他叫进来!”
“是!”
内侍出去没多久,霍云就昂首阔步走了进来,脸上面带喜色,看得皇帝有些郁闷,凭什么自己每天被这些事搅得头昏脑涨,他却能活得那么开心快乐!老天不公啊!
皇帝不知道,这天霍云刚跟某人打了一架,身上伤到了不少地方,不过还好都是皮肉伤,另一个人就惨了,估计现在正躺在床上卧床不起呢吧!
“微臣霍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原本这些礼节可以免掉,但是皇帝心里有气,既然霍云要跪他,那就让他跪吧,省的他每次都尊卑不分!
“嗯,爱卿平身吧!”虽然每次都被霍云气得不轻,可皇帝还得假模假样的叫他“爱卿”,日子一长连皇帝都觉得自己有些虚伪了。
“谢陛下!”霍云从来就是自得其乐的人,他不是没有注意到皇帝的态度,而正是因为注意到了,他才不想去在意,不管皇帝再怎么样生气又能把他怎么样啊?大不了就是掉了脑袋嘛!霍云倒想看看,要是没了他的这颗脑袋,皇帝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霍云就是吃准了皇帝不会此时杀他,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能惹皇帝多不快就惹他多不快!反正他是皇帝,大夏至尊,在那个位子上俯瞰天下虽说高处不胜寒,但每个人都有的虚荣心在他那里却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既然这样,那霍云就负责给他找不快,人生酸甜苦辣都得拌着来,不然该多无趣!要是皇帝知道霍云心思,肯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下令把他砍了,就算失去了霍云自己活不了多久,也得把他砍了!解气!
“朕听闻,爱卿是听说朕有难题,特地来给朕解忧来的?不知爱卿所说的难题是什么,朕又有何忧可解啊?”皇帝故意慢悠悠的问道,他这叫明知故问。
面对皇帝的挑衅,霍云只是不动声色的一笑:“回禀陛下,臣可不是听说来的,而是靠猜的。前些时日,臣来见陛下,不是说过么,请陛下静待些时日!”
“那说的那个计划就是今天的事?”皇帝一挑眉,问道:“昨天朕还在想,你到底有什么样的计划为什么还没有动作?没想到,你的真实目的居然是这样的!”皇帝的语气中隐约含着愤怒和责怪的情绪。
霍云知道皇帝在意的是什么,他却故作惊讶的道:“难道这个计划没有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么?难道这个结果对陛下来说不好么?臣还以为,陛下不想让赵君用成为光禄寺卿呢?”
天底下能用这种语气对皇帝说话的人,除了霍云也没有别人了。皇帝有些气不过,高声道:“朕当然不想,可是也没想到会这样!在那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将此事翻出来,现在还闹得满城风雨!赵君用接任光禄寺卿的命令是朕下的,而他做的那些事,你知道百姓们会怎么看朕么?”
说来说去,皇帝担心的还是自己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这也难怪,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自然不希望自身在百姓心中的高大形象受损,这会不利于国家的和平和其对国家的统治力。
“就算没有赵君用的事,在百姓们的心中,陛下的形象怕有高大不到哪里去!”霍云却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混账!”皇帝双目一瞪,要是别人说了这种话,早让皇帝一挥手让御林军拖出去了,毁谤朕躬可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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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震怒()
“混账!你这是对朕说话的态度么?”皇帝眼看着便要龙颜大怒,一旁的元福都被他身上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霍云却浑不在意,而是继续理直气壮的道:“陛下,您在百姓们心中的形象您没有办法做决定,这个决定是由百姓们做出的。而他们考评一个人是否善良、是否值得尊敬的标准是十分简单的,那就是从这个人的行为举止上判断。”
“如果陛下站在百姓们的立场上看,真正的为百姓们着想,他们自然会爱戴您!反之,他们就会唾骂您、离弃您!这个道理想必陛下比臣更清楚!如今的大夏虽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富庶安定,但实则已有衰微之相,其中我们的互相争斗是一个原因。”
“而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在于那些贪官污吏,那些横行无忌的贵族与官僚,尽管陛下日日勤于政事,可终究一眼只能看到洛京。可我大夏幅员万里,城池、百姓又有多少,恐怕连陛下您都不清楚!”
“那些人正是钻了我国土广大,陛下又山高皇帝远,才能阳奉阴违。无论陛下的诏令有多为百姓着想,如果没有能坚决将法令落到实处的官员们,那最后依然是那些百姓们受苦,他们却不知道陛下真正的用意是什么,那时候他们就会产生误解,认为这就是陛下的意思!”
“臣认为,这天底下不止一个赵君用,也不止一个建州,长此以往,大夏的每一寸国土都会被他们侵蚀,每一个百姓都会埋怨陛下,到时陛下又当如何?这次,我们恰恰可以向天下人证明,他们的皇帝是一个知错能改、明察秋毫的皇帝!”
“陛下,臣这次所为的目的,不是要毁了陛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而是要重塑陛下的形象,只有这样,百姓们才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陛下与他们同在,不让他们以为那些迫害他们的人是受了陛下的意思,不让他们误会了陛下!”
听着霍云的话,皇帝心里大有感触,先前田忌也说过有些相同意思的话,不过他并没有说得十分明白清楚,现在听了霍云一番话,皇帝才确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