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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叹了口气,起身抱起赵寞将她安置在一边,又出去找来了一些杂草,铺在地上,让赵寞平躺在上面,走开时还不忘抬手试了试赵寞的鼻息,虽然依旧微弱,但比起刚才已经好了一些,一直放在心口的巨石才总算落地,如果能撑过今晚,应该能活下来。
林浩安心之余,便坐在了一边,距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王通他们也没有那么快找过来,他本来想去找他们,可是赵寞在这里,他走不开,此时他也恨不得世上有两个自己,懊恼之余,他还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他们能平安脱离险境。
为防那些人追上来发现这里,林浩就在洞中这么坐了一宿,直到第二天早上,一阵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才让他再度神经绷紧,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昨日他带着赵寞进来的时候,在外面一棵树上留下了印记,但他不能保证那些人不会发现。
很快,这些人便在距离洞穴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人惊奇的呼喊道:“王大哥,快看!这是大都护留下的!”
听到这句话,林浩睁开了眼睛,但为防有诈,便没有乱动,接着又听到一个声音:“没错,的确是大都护留下的印记,他们一定就在这附近,快四处找找看!”
林浩认得出这个声音,正是王通!听到这里,林浩便松了口气,他们终于安全逃了出来,便起身向洞口走去。
就像林浩所认为的那样,这个洞穴位置隐蔽,要不是他拨开杂草走出来,恐怕他们在原地还要找上一会儿才能发现。
“大都护!”看到林浩平安无事的从杂草丛中走出来,众人纷纷惊呼了一声,紧接着便快步从四周往林浩身边集结,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要知道如果林浩有失,那他们这些人真是万死不足以抵其罪!
林浩发现在这里的人比昨天分手的时候要少了一些,而且他们多人脸上都染着血,有两个人身上还受了伤,没有绷带只能撕下一块衣角绑着,看着这些一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弟兄此刻这副摸样,林浩不禁双拳紧握,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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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怀疑()
“大都护!”王通走到了林浩面前,林浩看了他一眼,问道:“昨天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听林浩问起这个,王通也是面色不禁一沉,不觉垂下了眼皮,不敢去看林浩,轻声答道:“大都护,昨晚我们与那些黑衣人纠缠的时间多了片刻,共有六人阵亡,另有三人负伤,但所幸受伤都是轻伤,不会影响战斗。大都护,”说着,他朝林浩单手拄刀,单膝跪了下来:“是我无能,指挥失当,请大都护责罚!”
他们出来的时候原本有二十个人,历经两次战斗之后,损失了十个人,他们现在只剩下十个人了,一半的战损,这在林浩所指挥的所有战斗中都是前所未有的失利,他并不责怪别人,只责怪他自己,是他太过轻敌了!
林浩面露痛苦的微微闭上了眼,接着又睁开,抬手扶起了王通,对他道:“这不怪你,也不怪其他人,是我,都是我的错!”说着,他又望向四周:“兄弟们,是我林湛对不起你们,我太自信了,低估了敌人,让你们付出了那么沉重的代价!都是我的错,应该由我向你们道歉!”说完,便面对以王通为首的众人郑重的双膝下跪。
“大都护!”王通立刻上前想要扶起林浩,却被他一手挡开,王通便也面朝林浩跪下了身,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一齐跪下身,众人异口同声高喊道:“大都护自取其咎,我等惭愧,愿与大都护共荣辱、同生死!”说完,又齐刷刷的把头一低,一种悲壮的情绪在他们脸上、心中蔓延。
“大都护,”王通被这种情绪所感染,面色激动的禀道:“您下令吧,不管前面有什么样的阻碍,我们都会用我们的身体、性命为大都护打开道路,那帮贼子的目的就是要阻挡大都护返回洛京,但我们不会让他们如意,就算不惜一切代价,我们也一定会将大都护从这里送出去,只要大都护能安全前往洛京,他们的诡计就不会得逞!大都护,请您下命令吧!”
“是啊,大都护,请您下令!”一时间,众人间请求林浩下令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林浩却面色平静,脸上见不着一点激动之色,只见他一抬手:“不行,这个命令我不能下。你们这是要我下令让你们去送死,胜利的确重要,可也没有为了胜利而做出无谓牺牲的的生命!”
“大都护……”王通还要再说,却遭林浩高声喝止:“好了!不用再多言,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继续计划接下来的路!都起来吧!”说完,便自己先从地上站了起来。
其他人见林浩的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一个个都低头陷入了沉默,听从了林浩的命令从地上站起。
虽然多了这些人,但洞穴中的地方够大,所以并不显得拥挤,经过了激战,又一夜行路,众人虽然都身体强健,但也抗不住这样的疲劳,进入洞穴之后,靠在墙壁上,有好些人都睡着了。
王通在洞穴里来回走了一圈,却不见林浩的身影,便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林浩站在洞口处,就走了上去。
“大都护,”王通走到林浩的身边,问道:“大都护,赵姑娘的情况怎么样?”他在洞穴中看到了正躺在一堆干草上的赵寞,发现她还是昏迷着,脸上看起来十分苍白,想起她昨天中毒的经历,便想向林浩询问。
“嗯,”林浩点了点头,答道:“还好,大多的毒我已经帮她逼出来了,只是还是让一些毒进入了她的内脏,但她已经挺过了昨天晚上,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息,等我们走出去之后再找大夫给她开些药中和一下毒性,她的身体就能恢复如初。”
听到林浩的话,王通就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问道:“大都护,您不觉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有点奇怪么?”
其实林浩早就有这个怀疑,他看了看王通,道:“你在想什么?”
王通知道这是林浩在考验他,便低下头分析道:“大都护,我想了又想,都觉得这件事十分奇怪。尤其是赵姑娘中毒的事,山间行路水源必备这虽然是常识,对方也知道没什么奇怪。可是这山间溪流众多,彼此也并不相通,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水源会是哪一条?更奇怪的是,他们早已埋伏在四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在赵姑娘中毒倒下之后,趁我们心神不稳之际突然杀出来,这、这分明是……”
“分明是他们早已经知道我们会在那里,”林浩表情平静的接下去道:“所以他们才会在那附近的溪流中投下毒药,你是不是想说这个?”说着,他转头看向王通。
“是!”看着林浩认真的表情,王通当然也认真的一点头:“大都护,虽然我不想那么想,但联想起这两日来的种种事情,我总有一种感觉,感觉我们的一切行动似乎都被人洞悉了。大都护两次改道,可他们却好像每次都能知道一样,我觉得,是不是我们当中……”
“嘘!”林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又转过身体正对着王通,眼睛瞟了一眼洞穴里面,对王通轻声道:“其实自从昨天之后,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难道还是么?虽说事不过三,但这种事不能等第三次,即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不能用性命来冒这个险!”经过了前面两次之后,林浩开始转变自己的心态。
听完林浩的话,王通也不觉心头沉重,面色渐渐低沉下去,之后林浩安慰他道:“好了,看来大家都累了,今天是走不了了,我出去找点柴回来,晚上的时候用来生火!”说着,便要拔腿走出去。
“大都护,”王通立马叫住他,说道:“捡柴这种事哪里能劳动大都护,我带几个人前去,或者我一个人去!”
“不行!”林浩转头断然拒绝他,眼神无比认真的道:“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危险,我武功高,他们人再多也是留不住我的,可你不行,你留在这里,万一发生了什么,带上赵姑娘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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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 苏醒……()
“大都护……”王通立刻想要说什么,可话刚要出口,就被林浩厉声打断了:“执行命令!”王通马上激灵灵的全身挺直了。
“进去吧!”林浩看了王通一眼之后便要抬脚走出去,却被王通再次叫住了:“大都护!虽然这样说未免对你不敬,但是……”
这次他的话又没说完,还是被林浩打断了:“既然知道对我不敬,还要说?”
“是!”王通再次挺直了身体,轻声但坚定的道:“大都护,我们的任务是将你平安送到洛京,若是不能确保你的安全,那我们便没有活下去的意义。虽然大都护武艺高强,并不需要我们的保护,但是身为将领,按制身旁必须有亲兵贴身跟随、保护,必要时亲兵可以牺牲自己的命。”
“此处虽不是战场,但却比战场更加凶险,大都护刚才所言虽是照顾了兄弟们,却是将我们陷入了违反军律的境地,大都护,若我们真的弃你而去,那跟临阵脱逃还有什么不同?按照战场军法,临阵脱逃者,斩!”
“若大都护以为那么做是保护了我们,那你就错了!我们就算活下来也只是一个士兵,未来可能成为将军,但大都护你却是统帅,掌管着安南十几万弟兄的生死,安南可以没有我们,但不能没有大都护。所以,属下恳请大都护收回成命!”说着,他面露决绝的向林浩恭敬一抱拳。
听完他的话,林浩不禁仰头长叹了口气,他转过头面色沉重的看着王通,接着又抬手放在王通的肩膀上,说道:“那么你认为接下来若是再遇到危险该如何是好?”
“大都护,属下认为,”说着,他往前进了一小步,凑到林浩面前,道:“我们当中既然有对方的人,那么我们现在所藏身的这个洞穴肯定早晚会暴露。不如在那之前,大都护先单独下山,由我们保护着赵姑娘继续躲在山上,大都护下山之后可以去找锦衣卫,不管我们如何,大都护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我们也算不辱使命!”
“不行!”听到王通的提议,林浩又是断然的拒绝:“你们只有这么少的人,还要保护一个昏迷的姑娘,如果那个人真的存在,不管你们躲到哪里,都会被他们找出来,到时候你们都会陷入绝境!”林浩知道王通是想要他们引开那伙人,掩护林浩下山,可这种事做起来便是九死一生,林浩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而且,你们若是把赵姑娘带在身边,等那伙人找到你们的时候,她不也一样要遭殃么?”林浩一瞪眼,反问道。
“大都护,”王通看了林浩一眼,道:“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赵姑娘,但若是让她跟大都护一起走,怕会拖累大都护,所以……”
“所以,”林浩眯着眼睛,沉着声音对王通道:“所以我不仅要抛下你们,还要抛下她?王通,你跟了我很长时间,应当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这件事不要再说下去,到此为止!”说完,便立马抽身而去,不等王通再多说一个字,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林浩远去的背影,心中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赵寞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一天的晚上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直觉眼前有刺眼的火光晃动,她想要抬手,却发现全身都软绵绵的,别说抬手了,连想拨动一根手指头都很吃力。
耳边不断传来柴火被燃烧时发出的咔啦咔啦声,除此以外,赵寞能感觉到从周身不断传来的冰冷感觉,她想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尽力回忆,可发现脑袋里一片混沌,一用力去想就会头痛。
在双目紧紧的眯了一会儿之后,视线才总算恢复了一些清晰,也不再对火光感到不适了,她这才敢把眼睛睁开来。
她想要尽量看清楚自己这是在哪儿,便微微移动着脑袋,但这一幕被一旁的林浩看到了,他不禁面露喜色,之前他还担心因为毒没有清干净,所以赵寞要再过一段时间才会醒过来,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
林浩立刻来到赵寞身边,问道:“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浩……”赵寞微弱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轻声缓慢的叫出这两个字,幸好她没有将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忘记,否则就要出大问题了。
林浩听到赵寞还认识自己,便断定她的判断力和记忆力都没有问题,便立刻道:“是我是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其实不用问都知道一定不好,赵寞虽然苏醒了,但她的脸色却依然十分苍白,眼神和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