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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城墙上正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寒风吹起了他前额的头,眉宇间依然带着飞扬的神采,是他,不会有错的!
看到这个身影的时候,崔子言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呆滞之后是异常的欣喜,脸上不知不觉便露出了自真心的笑容,杨宁还没有对她说过,她的容貌虽非绝色,也是上佳,可唯有一样东西能让她瞬间进入绝色之列,即是她的笑貌。
“巧笑倩兮,眉目盼兮。”这句话多年来被无数文人骚客引用,绝大部分人都认为,美丽的女子笑起来当然会更美,这也是正确的,可是人们往往都是被美貌所吸引,而将笑容作为一种美貌附属品而存在,只要拥有美貌,笑容什么的都可以随便。
即便是现在,当崔子言的容貌因为笑容而变得不一样的时候,最吸引其他人的仍然是她的美貌,但他们却忽略了她的笑容,也忘记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崔子言拥有了这副能够吸引他们的容貌,或许人们都自认为吸引他们的是美貌,但其实真正的原因却是那笑容。
杨宁在城墙上将手向上伸得很长,虽然一句话都不说,但手臂摇动的幅度却很大,城门口一边骑着马一边转头注视着城墙上的崔子言也没有对这无声的道别表示不满,对她来说,在离开这里之前,她最想见到的人终于见到了,没什么比这让她更加高兴的事了,自从看到杨宁的时候,她的目光就一直定格在城墙上,对周围的情况根本不顾,也不会注意到周围的人早就被她的笑容所吸引的事情。
很快的,队伍越走越远,两人也离得越来越远,但杨宁没有停下,崔子言也没有转过头,尽管在这过程中他们连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但只要看着彼此的表情便能知晓一切:别为暂时的分别而伤神,因为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现在就让我们安心等待吧……
队伍已经走得很远,崔子言却还在不断的向后眺望,那个站在城墙上的身影也未曾离去,直到他们再也看不到彼此。
直到崔子言从视线中消失,杨宁才神情寞然的放下了手,喃喃的道:“笨丫头,你可别哭啊!”他身边的林湛也听到了这句话,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想,因为在杨宁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崔子言身上的时候,林湛也看到南楚使团的队伍,那辆行在中间的马车里坐着的正是赵梦桐,跟崔子言不一样,林湛未曾做任何动作,马车也没有片刻停留,里面的人也一直坐在里面,杨宁的那句话倒是提醒林湛了,虽然他看不到马车的里面,但想想,赵梦桐应该在哭吧。
两人沉默着站立在城墙上,耳边的风声逐渐增大,他们也无动于衷,直到一个比寒风还要冷的声音出现才打破了沉寂:“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好好享受这一刻吧!”
听到这个声音,两人同时向城楼处望去,只见云协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顶上跃下,落在了城墙上,且正在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云兄,你今天特地到这里来,该不会是为了看我们笑话来的吧?”杨宁疑惑的问道:“你的爱好比我还要恶劣!”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么?”云协的语气比两人轻松了很多,他走到两人身边,转过身看向外面,然后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目睹一件盛事的落幕,这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景象!”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哦?”杨宁有些疑惑,问道:“云兄居然有这么好的雅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斜着眼瞟了云协一眼,语气中不相信的意思听都能听得出来。
“是,”云协依旧表情平淡,“我来这里还有一个理由,”说着,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两人,“我来是因为知道你们两个也会在这里!”
“什么意思啊?”杨宁跟林湛对视了一眼,杨宁好奇的问道:“你果然是知道我们都要告别心爱的女子,所以特地来看我们好戏的?”他神情有些古怪。
“呵!”难得从云协那张冰封般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接着他又正色道:“杨兄误会了,我来这里当然是奉了陛下的命令,你们看!”说着,他从身后拿出来一把匕,两人一看都愣住了,因为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匕,而是皇帝钦赐的龙纹金匕。
“这是什么意思?”林湛不解的问道,云协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三个当着这把匕下一个誓言!”说完,他一手拔出了匕,一手收起匕鞘,又将锋刃放在自己的左手手掌上。
“你想做什么啊?”杨宁双目一瞪,按照现在云协的动作,他难道要划伤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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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二章 锋刃血誓()
“陛下赐我龙纹金匕,”云协一边紧紧盯着两人一边沉声说道:“而龙纹金匕一向是只有只忠诚于陛下的臣子才能获得的至高荣誉,或者说一种代表,即便是徐大人、李将军、太傅、太尉都没有,四大都护中只有北庭都护府的徐大都护和现在的我,两人拥有,我知道陛下的意思,你们可知道?”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简单思考之后,杨宁语气幽幽的说道:“陛下不信任我们!”
“不,”随即云协摇头否定,他认真的道:“陛下是信任你们的,但他要为这份信任找一个理由,应该说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心想要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你们即将要下的誓言!”说着,他看向了自己的左手手掌,握着匕的右手开始慢慢用力和移动,这一幕让林湛和杨宁的脸色同时一变。
云协用锋利的匕缓缓划开自己左手手掌的皮肉,殷红的鲜血随之流淌出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皱过一下眉头,在割开一道口子之后,他又面无表情的把匕丢给了林湛,此时杨宁从林湛身后走出来,三个人呈鼎立之势站立。
林湛果断的接住匕之后,一个字都没说就照着刚才云协的动作去做了,没有犹豫的也将自己的左手手掌割开了,然后他又把匕丢给了杨宁,于是事情又生了第三次,最后杨宁将匕丢还给了云协。
“好!”云协一手拿着染着血的匕,一边说道:“现在我说出陛下要你们,不,是要我们三个下的誓言,”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云协在此立下誓言,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我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我是大夏的军人,永远不会做出背弃陛下和国家的事,永远不会!”说完,他伸出自己的左臂,将掌心朝下,然后慢慢握拳,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三人中间的地上。
“这下面是大夏的土地,用我的血浸入这土地,让这土地成为我身上的血肉,任何一个敢于侵犯我大夏领土的人都等于是在践踏我的血肉,我在此保证,必会让做出此等事的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这些话,语气间渗透着某种残忍,同时他抬眼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人,他们面无表情。
然后,云协又将左臂缓缓抬起,直直的指向天际,好像在用庄严的声音向全世界郑重宣告:“若有违此誓,愿受天诛!虽万劫不复犹是咎由自取!立誓人:云协!”好像是在呼应这个誓言一般,天际突然风生云涌起来,不禁让人心头一惊。
在这种时候,即便是杨宁那么没心没肺的人也不敢造次,云协之后是林湛,他也是坚毅非常,没有丝毫犹豫,最后轮到杨宁,他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摸样变得万分认真。
三人先后完血誓之后,云协才收好了金匕,对两人道:“好,陛下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记住今天在这里所说过的一切,我走了!”说完抬脚便走。
“等等!”林湛没有说话,杨宁却出声叫住了云协,后者转过头,只听杨宁道:“虽然这誓言我们是了,可是说实话,说话永远没有行动来得那么实在,陛下如此就相信我们会不会太草率了?”说着,他神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云协。
“这个道理陛下当然知道,”云协微笑着道:“可他想要一个让自己放心的理由,即便知道是自欺欺人可那总算也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可信,若是在之前陛下大可不必这样,可是你们现在……相信你们都明白自己的处境,这个誓言只是为了让你们今后的行动多加一分谨慎而已。”
“当然,除此以外你们若真的有心要做些什么事,陛下也不会觉得吃惊,他早有准备!”云协说这话时的态度显得自信满满。
“呵!”杨宁不禁笑了,他道:“陛下不愧是皇帝,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云兄,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问!”
杨宁正了正色,说道:“刚才那把匕一直在你的手里,你是不是早就能把它收起来,却故意把它一直拿在手中,是一边在观察我们的神情和探查我们的真心,如果我们有任何的犹豫,你就会用它刺进我们的喉咙?”
“呵呵!”云协微微一笑,说道:“杨兄言重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陛下是个什么性情不用我说,两位应该了解,如果他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是不会轻易做出什么事的,所以还请两位善加珍重!当然,这句话也是对我自己说的!告辞!”说完,他就转头向城墙下走去。
“他说的话你相信么?”杨宁看着云协离去的身影,问一边的林湛,后者则也问道:“你说的是什么?”
“就是说那把匕不是为了杀我们而拿在手里的话,”杨宁眼神炯炯的看着林湛,“你相信么?”
“我不相信,又能怎么样?”林湛嘴角带着一点苦涩的笑容:“既然他说不是,那便不是吧,你别忘了那个誓言,怎么你真要做一个背反朝廷的逆贼么?”他的嘴角又浮现起了一丝玩味儿的笑容。
“哈哈!”杨宁朗声一笑,说道:“我是不想的,可是世事无常,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林兄你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么?”林湛微笑着道:“当然是举兵勤王,讨伐叛军,与忤逆陛下、背叛朝廷的逆贼杨宁不共戴天了!”
“哦哦哦哦!”杨宁连忙摆手,一副十分害怕的摸样,可脸上却带着嬉笑,道:“那我可不敢!不敢!林兄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千万不要当真啊!拜托拜托!”
林湛微笑摇头,然后突然觉得空气好像瞬间冷了下来,便抬起头望向天空,此刻天空灰蒙蒙的,冬天出现这样的情况,林湛神色有些怅然,轻声喃喃道:“快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元历1325年十二月十六日的晚上,这个冬季洛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落下,雪花不仅给洛京换了颜色,又掩盖了相继离去之人的踪迹,人们在欣喜的迎接今年第一场雪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即便到了年尾,仍有两件大事正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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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真正的风雪()
元历1325年十二月十六日,夏朝帝都洛京迎接了自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虽然这场雪的持续时间不长,但规模却不小,只下了一个晚上,白天当人们推开门的时候,屋外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温度也伴随着落雪下降了不少,迎面寒风刺骨。
因为雪止,所以从大清早开始洛京各处就出现了扫雪人,他们拿着有一个成年人高度的扫把耐心的将街道上的积雪清扫到两边,洛京的生活不会因为一场雪而停止,只是稍微有点条件的人家出门都选择乘坐马车,另有很多人索性就待在家里。
冬天已至,寒风凛凛,其他能歇的都已经歇了,不能歇的只能耐着寒风硬着头皮干,其中便有上下朝的官员们,一天一次的大朝是官员们绝对不容许错过的事情,若是有官员因为天气太冷、路上不好走等缘故推辞不上朝的,皇帝就会说:“寒冬已至,百官们须得保重自身,既然这样,那以后不愿来的可以不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尽其责,朝廷不会强求的!”
然后,那些不来的官员们全都被罢了官,官位和权力都交给了皇帝口中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
皇帝看着好说话,实际上是笑里藏刀,不声不响的就夺了他们的权力,让他们有苦说不出,没办法,难受点就难受点吧,总比丢官去职好,于是他们只能悲催的继续赶路上朝。
经过了十二月十七日一天的阳光照耀之后,积雪开始渐渐融化,到了十八日早上的时候,积雪已经化了一半,天气也开始回暖,洛京的第一场风雪就这样结束了,但是对夏朝官场来说,真正的风雪才正要开始!
十二月十九日这天早上,皋园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太傅轩辕纪。他一进门便有人通报了霍云,当时霍云正在书房里写批注,万国朝会已经结束,其他使团均已离开洛京,但还有一些人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