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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相对疲软下来,各自争得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但还是没有能够辩倒对方,说到底就是徒费唇舌而已!
正当双方的争端已经进入了间歇期时,司马韬却突然转头对皇帝道:“陛下,此事事关国本,还请陛下圣裁!”
司马韬的这一举动让对面有些措手不及,他们没想到司马韬会将这个问题抛给皇帝,更没想到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帝会接过他的话题,直接表情淡淡的点点头:“嗯!众卿所言朕刚才都听到了,你们各自有各自的道理!”
“朕一时难以决断,不过,”皇帝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道:“朕以为,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击退入侵的楚军,保全我朝的疆域,至于赏罚既然现在朝议难有定论,那便延后再说!如果我们在这件事情上耗费了太多的时间,那岂非要耽误战事么?各位,别忘了,历来战事都是国事的重中之重!”
“陛下,”力主惩治的御史大夫伏尧锉立刻禀道:“战事虽为国事重中之重,然若放任败仗丢土的罪人继续统兵而又无惩罚,恐军心难服、士气难振哪!”
“御史大夫,”轩辕纪马上冷冷的道:“现在事情前因后果还尚不清楚,你便言之凿凿指以统兵大将为罪人,还要将他定罪论刑,如此草率行事恐真的会让军心难服、士气不振!”
“太傅大人!”伏尧锉连忙转头瞪视着轩辕纪,高声道:“你此言何意?下官身为御史大夫,自然是讲究真凭实据,难道青冥关的丢失不是事实?!”
“呵呵!”轩辕纪冷笑了两声,转过头不去看伏尧锉,继续慢悠悠的道:“青冥关丢失是不假,可这跟林湛恐怕没有直接关系吧?他当时在那里么?”
伏尧锉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这时候礼部尚书伏尧遵出声道:“太傅大人,林湛身为安南大都护,掌管安南军事,从职权上说只要是安南地区的任何兵事他都有管理的权力,反之,如果兵事上出了任何问题难道他就不用背负责任了么?”
“就这样将全部责任推给下属,诸位以为真的合理么?”伏尧遵转向四周寻求众臣的支持,一众支持者当然是踊跃响应。
“哼!”司马韬此时冷哼了一声,瞟了一眼伏尧遵,嘴角挂起一丝带着嘲讽的笑容道:“如果说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的话,作为统管我朝各地兵事的兵部的各位大人是不是也要担责任呢?”
“这……”伏尧遵和他的拥护者们脸色都是一变,还没想好对策那边的司马韬便又道:“按照伏尧大人的说法,一个下属犯错,他的上级便要担更重的责任,那么如果是在这里的诸位犯错,那么陛下是不是也要担更重的责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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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责任在谁?()
“这……”司马韬的话一出,伏尧遵等人更是有些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们谁也没想到司马韬竟然敢在朝堂上说这样的话。
突然,伏尧遵感觉到了背脊一凉,转头看去只见皇座上的皇帝正在看着他,冰冷的目光直刺过来让他不免惊惧,连忙跪下身,有些慌张的高声道:“陛、陛下,微、微臣绝无此意!”
“陛下,”伏尧遵话音刚落,张诉便高喊着响亮的声音出来了,“陛下,太尉大人此言放肆,曲解伏尧大人之意,敢请陛下明察!”
“中书大人,”皇帝没有说话,司马韬便转头看着张诉,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敢问我之所言何处放肆啊?”
张诉态度昂然的看着司马韬,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身为臣下,言语之中辱及君上,难道还不是放肆么?”
“哦?”司马韬却是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面对责难脸上却浮现起了笑容,“张中书说我辱及陛下,敢问何处辱及啊?”
张诉一边向皇帝作揖,一边对司马韬道:“君主在上,臣子之责岂能推到陛下身上?天子一人身系天下安危,臣子旦有过错,若都是君上之责,君上当如何自处?莫非也像其他人那样受审判刑?若真如此,岂非危及天下?!”
“呵呵呵!”司马韬一阵冷笑,抬起手向张诉拱了拱,“张中书所言当然有理!但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张中书!”
“何事?”
“敢问张中书,”司马韬含着笑意,说道:“陛下身居凌云高位、俯瞰众生,心系天下,那这天下是何物啊?是江山和万民,不知对否?”
“正是!”张诉微一思忖,旋即点了点头,司马韬继续笑道:“好,陛下胸怀天下即是福泽万民,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便是帮助陛下广施恩德之人,对否?若我等尽心尽责,则生民无忧、天下太平!”
“可反之,若我等存有一点私心杂念,百姓非但没有蒙点滴恩泽,反而身处水深火热,可见我等所为若有半点差池,则将殃及百姓,其结果自是后患无穷!对否?”
张诉略一沉吟,随即点点头:“正是!”
“君事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司马韬放眼大殿各处,“陛下仁德之心,善待其臣,臣子推心置腹,竭力效忠,此为君臣和谐之道也!敢问张中书,我所言对否?”
“是!”张诉有些不明白司马韬到底是什么意思,接着司马韬继续道:“是啊,方才所言相信都是在场的诸位熟得不能再熟的至理了!然而,我却问一问张中书,若有一官员违法乱纪,胡作非为,殃及了百姓,敢问此人当如何下场啊?”
“自然是夺其官职,按律定罪!”张诉想也不想便答道,司马韬微笑的点点头:“张中书说得没错!此官员不仅罪犯渎职,而且有负陛下之望,甚至有欺君之嫌,欺君者依律诛九族!但我想问的是,这之后呢?”
“太尉大人何意?”不仅是张诉不明白,在场的很多人也都不明白,司马韬自己解释道:“陛下遣那官员本是为百姓谋福祉,可那官员却反其道而行之!虽然事后正法,然百姓业多已被残害,民间反感已生,陛下既以天下为己任,那么对这些百姓的遭遇想来必定然痛心疾首!”说着,他向皇帝做了个揖。
说到这里,轩辕纪和徐阶都已经反应过来了,两人面露微笑看着司马韬,司马韬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依然懵懂不解的张诉,“陛下有仁心,虽惩罚祸首,然大错已经铸成,百姓所受伤害已经无法挽回,他们会想若陛下识人明断,他们必不会遭此横祸,若此时陛下将所有罪责皆推到犯事的官员身上,如此可能令百姓心服啊?”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听懂了,他们各自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李起立刻出声道:“岂有此理!那官员自己所为,陛下事先并不知道更没有参与,之后又及时明察,才没有让事态继续恶化,百姓岂会如此不知好歹?!”
“李司空,”司马韬转头看向李起,还是微笑着道:“历来各次农民起义都是百姓为生计所迫,在他们眼中,自身生计远大于上下尊卑!若有人夺去他们的饭碗,他们便会与之拼命!相反,若有人将饭碗给他们,他们就会为之效死!难道不是么?”
“这……”李起一时无言语对,司马韬继续说道:“陛下皇位之安稳从何而来?难道不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么?诸位的官位虽说是陛下授予的,但陛下自身的权力亦是广大百姓给予的,所以我等之权力当然是陛下权力的一部分,诸位可有异议?”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是当年夏朝太宗皇帝留下的,一直被历代皇帝奉为治国箴言,在场的都是朝廷重臣,几乎无人不晓,只是他们从来没有深度的去解读这句话,现在听司马韬道来,细细一想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
“正所谓人命关天,”司马韬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诸位道多亏陛下明察秋毫,及时处置奸佞,百姓应该对陛下感恩戴德,可诸位究竟有没有站在百姓的立场上想过?平日里我等总是说陛下为天下至尊,是天子!百姓们亦将陛下奉为明君,究竟原因,在于陛下能为他们带去更好的生活,所以他们才愿意称颂陛下!”
“就算是在被奸佞压迫之时他们至少还能认为陛下能够拯救他们,然而当这样的压迫已经无以复加,让百姓们的生活难以为继的时候,诸位认为他们还会对别人抱有什么期望么?”
“太尉大人,”此时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王献走了出来,略显深沉的目光盯着司马韬,“这这是你一己臆测,如何能当做道理讲出来?”
司马韬面不改色,答道:“司徒大人也是饱学之士,何出此短视之言?方才我所言的确只是一己见解,可是历代爆发的农民起义难道也是我的一己见解?诸位可曾想过,为什么这些百姓会揭竿而起?难道是他们吃饱了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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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罪在朕躬()
闻听此言,朝堂上的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这……”王献先是一阵嗫嚅,然后强道:“过往之事岂能套用在今日之事之上?”
“过往?今日?”司马韬呵呵冷笑起来,“怎么?原来在司徒大人看来,过去的民生是民生,今日的民生便不是民生了?”
“这……”王献一时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司马韬却逼近一步,道:“还是说,昔日百姓造反之时正是庸主当政、奸佞乱朝,时为义兵?而今日君上英明、朝有良政,此时若反便是乱民?司徒大人你是想这么说么?”
“!”王献不觉有些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似乎能感觉到皇帝不善的目光,就连忙惶恐的跪在地上,高声向皇帝禀道:“陛下!微臣绝无此意,请陛下明察!”说着,又赶紧匍匐在地。
“好了,王司徒,”皇帝表情淡淡的开口道:“朕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起来吧!”接着他又看向司马韬,“司马卿,你要说什么就快些说,别再扯来扯去了!”
“是,陛下!”司马韬恭敬的皇帝点了点头,一旁的王献则有些沮丧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默不作声的退了回去。
“诸位,”司马韬再次放眼四周,高声道:“方才所言只是为了印证一个道理,我等所为究竟好与不好不是我等能说了算的,只有身受我等所为影响的百姓,他们才是最有言权的,天底下所有官员政绩的好坏,不应当由其他官员来说,也不是上缴的赋税多少来决定,而是要看当地百姓们的生活条件的好与坏。”
“若是一贪官污吏戕害百姓至深,纵使陛下明察秋毫,及时将之绳之于法,可是百姓们所受到的伤害已经生了,即便杀掉那个贪官污吏,能够补偿分毫么?难道诸位以为那么多人所受到的伤害是一条命就可以抵偿得了的?”
“诸位,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们一次,我们的权力来源于陛下,陛下既然将这权力给了我们,我们就要对陛下效忠,何为效忠?便是竭力去实现陛下想让我们做到的事,陛下如今想要天下大治,生民安心,那我们必要竭尽所能做到最好!何谓竭尽所能?便是要我们将力所能及的事全部做好,只有如此才是对陛下尽忠!”
“而饮水思源,诸位,太宗陛下的训诫想必不用再跟你们说了,陛下的皇位、我们的权力都来源于百姓对我们的信任,这种信任是建立在我们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基础之上的!一旦我们的行为损害了百姓们的利益,那他们对我们的信任便会产生动摇,过往的农民起义已经无数次的告诉了我们!”
“陛下身为天子、一国领袖,更有必要以身作则,但就像刚才张中书所言,”说着,他看向了一边沉默不语的张诉,道:“天子之责与庶民、臣下之责不能相提并论!这一点我亦十分赞同!”
这句话一出口,满殿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司马韬的身上,他依然不改语态,继续掷地有声的道:“但我要说的是,陛下之身份截然不同,这一点全天下无人不知,在他们的意识当中也从来没有将陛下当成是与他们一样的人!”
“然而,他们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们依然将陛下视作天子,是他们的主君!可若是连陛下自己都这么觉得,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觉得君王就不需要承担做错了事的责任,长此以往,陛下会变得怎么样?诸位,你们说一说!”
虽然众臣心里都知道那个答案,却谁也不敢说话,而在这时候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却出声了:“如果朕连那点自觉都没有,那么绝不会是一个好皇帝!不,连一个好人都算不上!”
司马韬转身望着已经从龙椅上站起身来的皇帝,四周的大臣们也纷纷将目光汇聚在皇帝身上,只见他上前了几步,语态平常的道:“如果朕认为今天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