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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还有不断开往前线的军队,以及来回奔驰的哨骑,一切都在恐慌紧张和莫名的安心中进行着。
攻陷涿州之后,通往安南腹地的大门已经完全打开,在涿州周围有三个州,东边的澎州,中间的涂州以及西边的潘州,从地理位置上看,涂州的位置并不突出,跟其他两个州相比是缩在里面的,然而楚军却将此处作为要攻陷的第二座城池。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虽然涂州的距离较远,但它距离安南的腹地最近,楚军想要的是一举攻克安南的心腹位置,这样才能彻底打乱夏军的阵脚,楚军主力要像一柄尖刀那样插进夏军的要害部位,这样比单纯的一座一座城池的打要快捷许多。
然而,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战略已经被林湛所洞悉了,他正是看穿了楚军的战略目的,才会选择这样有预谋的后退,他要用各地夏军的节节抵抗不断消耗掉楚军的兵力,而且不给他们留下粮食等军需用品,他们越进入安南腹地,伤亡就会不断增大,自以为可以发挥尖刀的作用,被他们留在身后的其他夏朝守军便伺机而动,釜底抽薪,断绝楚军的后援,到时候被大乱的便是他们的阵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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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再战涂州()
元历1326年五月十一日晚间,楚军前锋部队在楚将景穹率领下向涂州城发动夜袭,涂州战役正式打响!
有了涿州战役累累的伤亡数字,昭魁觉得他们不能再依靠普通的攻城战,否则他们的伤亡会越来越大,于是他派出景穹带领五万劲卒,星夜赶至涂州,并趁着夜色向涂州城发动了进攻。
然而,楚军没有想到,涂州大都督丁谌在林湛书信的叮嘱下早有准备,这让楚军前锋部队的突袭战变成了遭遇战,不过他们的突袭也并非是没有效果,毕竟是突然袭击,纵使守军慎之又慎,也不知道战斗会从什么地方、从何时打响,战况又有多激烈,所以楚军一开始便发动的猛烈进攻使得守军处于被动的不利态势。
幸好有丁谌沉着冷静的应对,守军这才站稳了脚跟,将已经杀上城墙的楚军给挡了回去,只是景穹所部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精兵,战力和斗志都不是其他士兵可比,一次进攻失败,便两次,两次不行便三次……这些士兵组成了锐不可当的阵型连续向城墙发动冲击,守军士兵只能拼命咬着牙顶住,战况相当惨烈!
由于一开始楚军的偷袭,使得守军没来得及使用他们的弓弩和火器,而随着逐渐扎稳阵脚之后,守军开始大量使用弓弩和火器,因为他们明白,面对面厮杀,两边战力又相差无几,这样的话能够决定胜负的便是他们的人数,很明显楚军占据数量的优势,所以不能跟他们打消耗战。
楚军虽然人数占优,但守军的武器却占优,这一点在涿州便已经体现出来了,昭魁的战术便是用人数去弥补武器的差距,所以伤亡才会那么惨重。
最开始,楚军的阵型的确给予了守军较大的伤亡,也曾一度占据过城墙,只是很快他们就被拿起火器和弓弩的守军给击退了,楚军不会眼看着自己占据的优势溜走,所以保持着强大的攻势如浪潮般一波一波的进行冲击,其目的便是想以自身的数量优势压倒守军。
这种方法,在一段时间内起到了成效,守军难以抵挡楚军的攻势,节节后退,楚军终于第二次占据了城墙,重新建立起了优势,可就在他们想要扩大这种优势的时候,夏军的弓弩和火器部队终于登场了!
无论楚军如何的精锐,他们也是血肉之躯,面对守军的弩箭和弹丸铺天盖地的过来,楚军士兵死命的抵挡了一阵,也曾试图发动反攻,然而伤亡却越来越大,已经爬上城墙的楚军士兵不愿意就此放弃,他们拼尽全力甚至不惧死亡的向前,这样的情景即便是守军士兵也被震撼了。
战场是无情的,永远只有胜利和失败,楚军的决不后退换来的是守军毫不犹豫的射击,城墙上堆满了楚军的尸首,流出的鲜血更是遍及了城墙上的地面……最终,这批登上城墙的楚军一个人也没有活下来。
守军士兵一边进行着备战,一边将这些尸体从城墙上扔下去,让这些在上面只能影响接下来的战斗,不断的杀人已经让他们麻木了,他们脑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忠实的执行上面交给他们的任务,即便是因此而死亡!
这是这天晚上楚军所发动的所有攻势中最有威胁的一次,这次进攻的失败让守军获得了喘息的时间,他们加固了防守态势,迎接着不知道将持续多长时间的血战,之前他们目睹了涿州军的残兵,原本两万人的大军只有四分之一活下来,可见战斗的惨烈程度,而现在轮到涂州了,也不知道这次他们当中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景穹没有想到,守军的抵抗居然如此激烈,偷袭的意义已经失去了,他一边命令部队进行围城,一边派人去报告即将赶来的昭魁等人,他的想法是,既然现在守军已经有了准备,继续进攻只会增加伤亡,所以还是尽快与大部队会合,继续进行围城战,凭借人数优势重复涿州战役的战法。
楚军主力距离前锋部队并不远,当景穹的书信送到昭魁手中的时候,主力已经接近涂州了,一个时辰之后,两军便顺利会合,此时距离清晨也还有半个时辰。
之前因为涿州战役的损失让昭魁有些心志动摇,然而这次他的底气却有些足了,因为他得到消息,十六万蜀军步骑已经到达了涿州,他们正在赶来涂州的路上,只要与他们会合,军队的人数便会有很大的提升,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蜀军到底舍不舍得付出重大的牺牲?
对这次两国的联合,楚军中很多将领都抱有疑问,归根结底还是对蜀军的不信任,夺取安南对楚国有利,可蜀国呢?他们又图的是什么?谁也不会相信蜀国出人出力却什么都不想要,所以很多人都觉得蜀国会不会想让楚军攻城略地,让楚军伤亡惨重之后,他们趁势夺地?
青冥关外,蜀军的迟迟不动让这种说法在楚军中开始流传,但不管怎么样,传言是传言,并没有证据,说出来反倒还会落下一个“无端猜忌盟友,用心险恶”的罪名,但恰恰便是现在,涂州这场战役正是检验蜀国联兵的诚意!
昭魁进行时间的计算之后,认为蜀军在这天中午之前便可以赶到,而为了避免被他们认为楚军是有意拖延进攻时间,目的就是为了等待蜀军到来,好让他们出力,昭魁必要让楚军在蜀军到达之前先进攻涂州,免得落下什么把柄。
两军会合之后,先行休整了一个半时辰,然后昭魁得到了哨骑的探报,说蜀军已经距离这里不远了,便立刻传命部队攻城!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楚军还是使用跟之前在涿州时一样的战法,兵分三路进行进攻,守军的回应也同涿州守军一样,死死咬着牙拼命抵挡,一步也不退。
激战至中午午时,两军士兵均已精疲力尽,昭魁首先命令暂时收兵,中饭之后再行进攻,而就在这个时候,哨骑来报,蜀军大部队已经抵达附近,但他们好像并没有直接进入战场的意思。
昭魁听后极为不满,他知道就像他在派人盯着蜀军一样,蜀军也肯定在派人盯着他们,于是他便写了一封信,让传令兵传递给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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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蜀军登场!()
“哈哈哈!”当蜀军主帅孟良在看完这封可谓措辞锋利的信之后,当即朗声大笑起来,拿起那封信给四周的将领们展示了一圈,带着些得意的说道:“你们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楚国人哪就是没有耐心!”
“呵!”坐在孟良左手边第一位的蜀军将领笑着道:“那当然了,我国答应出兵,却硬是在青冥关外逗留了那么几日,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在骂我们呢!”
孟良右手边的第二位将领也笑道:“这倒奇了!他们早不催促,偏偏在这个时候送来这么一封信催我们,其中的深意耐人寻味啊!”
“哈!”孟良左手边的第三位将领笑了笑,接着道:“还能是因为什么?他们自以为打下了青冥关,没人再能挡住他们,他们本来就对我们出兵抱有疑虑,怕我们出兵帮助他们是假,趁机谋取利益是真!”
“我军之前不动,他们恐怕还在高兴呢!可谁知道刚进青冥关就遭了一次埋伏,好像损失了三万多人吧?”那将领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然后打涿州花了三天,也死了不少人,他们也会算账啊,发现这么打下去楚国就亏了,这不就得催我们了么?”
“哼!”右边第一位将领冷哼了声,带着不屑道:“他们算盘打得真好啊!催我们赶快过去,消耗掉我们的兵力帮他们攻城!我们若是不去,便违背了两国盟约,但若是去了,我军的损伤也不会小!”
一众将领都明白这个道理,孟良问道:“那,你们说,我们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去!”左边第一位将领毫不犹豫的道:“必须去!有两国盟约在前,若我们不去,连陛下都不好对楚国交代,我们若是致陛下于此种境地,在座的诸位都不会好过!至少要打好这一仗,这也是给夏朝看看,若我们连一仗都不肯打,夏朝肯定看出了同盟之间的裂痕,大局为重,去!”
“嗯!”孟良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好,”转瞬间他便有了决定,坚定的站起了身,面朝前方,高声道:“传令下去,全军立即开赴战场,延迟者军法从事!”
两边的将领齐刷刷的站起,听到命令之后,用力挺直了身体,同声高喊:“是!”
午时过后,楚军再度向涂州城头发动了猛攻,为了鼓励士兵攻城,楚军将领们纷纷向这些士兵抛出了十分丰厚的回报,这些士兵都是平民子弟,自幼家贫,参军的唯一目的便是希望能通过获得军功改变自己的人生,然而在被氏族子弟垄断的军官层,平民子弟难以晋升。可是现在,他们有机会能够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当然要尽全力!
在军功爵位的刺激下,楚军士兵爆发出了很强的战斗力,生龙活虎般投入在了攻城的战斗中,给城楼上防守的夏军士兵制造了相当大的压力,伤亡开始不断增加。
但是楚军有进攻的动力,而夏军也有防守的底气,因为就在片刻之前,他们的大都督丁谌向所有守军士兵公布了一条好消息:“坚守下去!援军已在路上!”得知这个消息,守军觉得肩上的压力瞬间减小了不少,士气振奋的同时以更顽强的姿态投入到了守城当中。
也许现在不管是楚军还是夏军都不会知道,他们现在参加的这场战斗将成为这整场战争中结果最为惨烈的一仗!
城楼上的争夺战逐渐进入白热化,楚军几次锐利的冲锋全都被守军拼死挡了回去,在得知会有援军到来时,守军的抵抗意志变得更加坚定,相比之下,楚军的进攻意志则在不断削弱,尽管他们依然保持着相当猛烈的进攻态势,但已经逐渐疲软下来,正在亲自带队攻城的几员楚军大将是最清楚目前部队意志的,他们心急如焚,连连向后方请求派来生力军,否则进攻无法继续下去!
后方的昭魁在接到这些报告之后同样着急,然而是否派生力军他却犹豫了,生力军不是说派就能派的,为战争的长远计,必须尽可能保留下生力军,如果现在就用掉,那不用过多久,这些大军都会变成一支疲军,情势危急啊!
求援报告一次次发过来,昭魁却始终没有决定,就在他有些焦头烂额之际,一条消息传来:“蜀军十六万步骑开到!”
五月十二日下午未时三刻,涂州战场上的情势发生了重大改变,蜀军十六万步骑加入了进攻涂州城的队列中,得知蜀军到来,昭魁大喜过望,连忙亲自出去迎接,蜀军这边主帅孟良也亲自上门,两军主帅彼此寒暄了几句便十分自然的称兄道弟起来,表面上十分融洽。
但战况正激烈,话不多说,孟良立刻表示他会派出大将王凤率军协助楚军攻城,而为了让昭魁放心,他又说,蜀军独立进攻城门,无需楚军派兵配合。
正愁手头生力军不足的昭魁闻听此言更是喜上心头,便二话不说即刻请孟良出兵,孟良欣然领命,不消片刻功夫便传来了蜀军大将王凤领三万蜀军出战的消息,昭魁不觉满意的点了点头。
蜀军出现在战场让整个战场都震动了,作为盟友的楚军有了这支强大的生力军辅助,攻城自是不在话下,所以楚军士兵们都兴奋了起来,与之相反的是守军,他们愤怒了,高吼着骂道:“楚蛮和蜀戎勾结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