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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沈先生话中的意思，竟是知道盘古石？！”这倒还真是有些意外之喜。
“正是，”沈策也不卖关子，“沈某之师乃是先帝在位之时的国师李靖，年少时曾听他说过一二，现在还记得清楚。”
听到“李靖”这个名字，霍云的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怎么？这些沈先生竟不是从书上看来的，而是听尊师提起的？”
“不错，”沈策再次点头，“怎么？霍兄认为口口相传不如书本上所记可信？”
“呵呵，”霍云笑笑，“沈先生请恕霍某冒犯，这年代久远的事众口相传确实不够可靠，敢问沈先生，尊师莫非就没有留下手记之类的么？”他这是有些明知故问的嫌疑。
“霍兄，”沈策带着一些严肃看着霍云，“敢问霍兄，史官一职乃禹朝建立之后设立的，在此之前，尧、虞两朝可有记史的习惯？既然没有，那为何今日会有《尧史》、《虞史》，从禹朝至本朝，这两部史书中究竟是得到考证的部分多，还是众口相传的部分多？当初禹朝自编撰这两部史书上，除了现地考证、参考古籍以外，更多的不就是靠遍访民间百姓所得么？”
这已经是公认的事实，沈策说的没错，霍云也无从反驳，沈策又道：“况且，若书本可以告知霍兄一切，那今日霍兄又为何会到这里来？须知，沈某藏书虽多，却也没有几大藏书馆那般博大精深，霍兄到沈某这里来，不就是因为已经别无他处可找了么？那么姑且听一听又有何妨呢？信与不信都只在霍兄决断而已！”
“嗯！”这一席话霍云深觉有理，以前道听途说他肯定不信，只是今天只能死马当活马了，再说只是姑且听之，总比再去大海捞针要强点吧。
“好，”霍云抬起手，“那沈先生请说，霍某洗耳恭听！”
“那让沈某想想，该从何处说起？”沈策思索了一会儿，道：“对了，那就从神族的来历说起，不知霍云可知神族究竟是什么？”
霍云想起曾经在天机楼里看到的那本书，这几天他又看了好几遍，现在算是记得清楚，便道：“据霍某所知，神族是太古时代，天地刚刚形成时的元灵所化。”
“呵呵！”沈策轻笑摇头：“沈某记得恩师当年说过，神族其实跟人类一样，是经由千万年的演化而成的生物，只是他们经历的过程要比人类、魔族和已经灭亡了的兽族更艰难，他们的生命形式从根本上发生了变化，这是他们拥有强大力量的原因。”
“沈先生是说神族也是生物？这不可能！”霍云连忙摇头。
沈策知道霍云所说的不可能指的是什么，“生命有生便有死，若他们不是生物，那怎么会被杀呢？只不过他们的生命比起地界上的生命来太长太长了！”
其他的霍云不置可否，只有“有生便有死”这句话提醒了他，如果神族没有生命，那当年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消灭他们的呢？
“可这样的生命迟早也是要迎来尽头的，难道霍兄也以为神族对待地界三族的行为只是单纯的暴政而已么？”沈策摇摇头，“难道霍兄没有想过，神族这么做其实是为了维持他们的统治，就好像人类和魔族的统治者也会竭尽全力维护他们自己的统治一样！”
“沈先生的意思是？”霍云眯起了眼睛。
“作为一个有生命的种族来说，神族已经存在了千万年的时间，他们太老了！”沈策用深沉的语气道：“他们自己明白，作为生物，他们已经进入了衰退期，尽管他们曾经有过辉煌的历史，可一切都将伴随着时间而被埋入黄土之中，这一点历史不也已经无数次的向我们证明过了么？”
“哪一个王朝不想千秋万代、永世长存，可他们做到了么？没有，神族也是一样，可就像每一个王朝即将崩溃时，总有人想要全力维持它，有哪一个统治者肯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地位交出去？每一次改朝换代哪次不是腥风血雨，就是他们谁都不肯失去一切！神族也是一样的，他们高高在上了千万年的时间，岂肯一朝落地？”
“而反观地界呢？人族、魔族、兽族虽然弱小，却是新生的种族，有着一股蓬勃的朝气，地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是神族不愿意看到的，他们害怕，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衰退了，那么地界三族将踩在他们的头上，他们不愿意这样，所以他们要削弱地界，让地界三族在一次又一次的灾难中逐渐灭亡。”
“可他们没想到啊，地界三族有着超凡的生存意志，他们早已在神族的压迫中锻炼了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神族越是打压他们，他们抵抗的就越激烈，同时对神族的仇恨和愤怒也就越强，最后这种情绪化作了冲天的怒焰，吞噬了神族和天界，也就引发了那场天地大战！”
“福祸无门，唯人自取！这句话虽然是人类说的，当中也只有人这个字，可它却适用于每一个个人，每一个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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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怀疑……（）
“难道说，”霍云摸着茶杯，低沉着声音：“一切都是神族作茧自缚？”这些话与其说是沈策说的有道理，不如说这与霍云的理念正好不谋而合。
“呵！”沈策可就没有这么深的感触了，他轻笑道：“霍兄，这些都是恩师告诉我的，也只能算是一家之言，姑且听听做参考罢了！”
这时候霍云注意到，刚才沈策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转述者，反而像是……他急忙摇摇头，把那个想法从脑袋中丢出去，心里有些自嘲，怎么可能？！
沈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至于盘古石，它的历史远比神族更加久远，具体的连恩师都不知晓，他当时只说，盘古石是自天地诞生之初便存在的，其后才衍生出了万物，甚至是大地和大海，神族之所以将它奉为至宝，是因为连神族都无法彻底的了解和驾驭它，而它的力量又实在太惊人了，神族不想让它落到他人手中，因此才将它保存起来。”
“这么说来，盘古石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岂不是根本无法探求？连神族都回答不了！”霍云觉得这件事真是越来越麻烦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呵呵，”沈策笑道：“霍兄，沈某刚才不是说了么？这只是一家之言，霍兄何以如此当真？”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自从听了这些话，霍云就不知不觉的把它当真，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又问：“那，关于那场大战后，盘古石的下落尊师可有说过？”
“这个自然是有的，”沈策点点头，“恩师说，那场大战之后，盘古石落在了人类之手，当时的人族领袖也就是禹朝的开国皇帝夏禹认为其力量过大，一旦放任其落入世间必将引发动乱，甚至灭世，因此他集合一众术士，以秘法将盘古石封印。”
“那，盘古石究竟被封印在什么地方？”霍云追问道。
沈策点了点自己的身体，道：“就在一个人的身体里，没有人会想到，竟有办法将盘古石封印在人的身体里，当时同样觊觎盘古石的魔族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参与封印的术士为了保住秘密而全部自杀身亡。”
“那个身负盘古石的人则从此消失无踪，应当是找了个地方就此隐居了起来。之后的和平时期中，无论是人类、魔族抑或兽族都有试图寻找过盘古石却全都一无所获，后来兽族消亡，魔族与人类陷入了全面战争，期间也有人试图找到盘古石而一举奠定胜局，却最终无果。”
“随着战事深入，再也没有谁还顾及得了这费了无数力气都寻找不到的盘古石了，魔族和人类都在慢慢的将它淡忘，这一忘就忘了几千年。”
盘古石被封印在人身体中的事霍云已经知道了，他疑惑的是另外一件事，“可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盘古石又会出现在岳姑娘的身上？莫非真的有轮回转世之说？”
“呵！”沈策再次一笑，“这世上岂有转世之人？当年恩师也说过，当最开始的那个人死去之后，盘古石无法再在他的身体中留存，必要寻找下一个载体，那封印之术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能够帮助盘古石离开一个行将就木的身躯，去寻找另一个新生儿。”
“这也太离奇了吧，”霍云难以置信的皱起了眉，“这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么？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沈策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喝了一小口茶。
“沈先生，”霍云在思考了片刻之后，抬起头对沈策道：“看来今日的收获要比这几日的奔忙更多，早知如此，霍某就该一开始便来请教先生，还走了那么多冤枉路，实在惭愧！无论如何，今日打扰先生了，多谢！”
“霍兄不必客气，”沈策温和的抬起手，“说起来，紫宸是沈某的学生，却要霍兄为她忙碌，该是我这做先生的向霍兄道谢才是！”两人隔着小桌向对方抱拳拱手。
霍云在将杯中茶水全部饮尽之后，这么说道：“好，今日一番话，霍某记下了，多谢沈先生，就此告辞！”说着，他便站了起来。
沈策刚要起身相送，霍云便抬起手，笑道：“沈先生今日也算是帮了霍某的忙，不必送了！告辞！”他又向沈策拱了拱手后转身离开了。
“霍兄慢走！”沈策在身后道。
就在这一刻，两人脸上的表情却同时一变，霍云变得警惕和疑惑，沈策则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在回去的路上，霍云将沈策说话的内容和语气、表情等都仔细的想了几遍，他越来越觉得这个沈先生实在可疑，偏偏他又藏得滴水不漏，再多的怀疑也没有丝毫证据，所以霍云想让锦衣卫对沈策进行一次严密的调查，他想知道，沈策是不是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日子并没有平静多长时间，二月二十五日上午，石勇送来了一张信纸，写信人依然是陆云嫣，说的也还是岳紫宸的事，不过比起上次来，这次的可能比较严重一点，严重到让霍云刚看完就心急火燎的从皋园里冲了出去，有了上次被罚款的经历，他不再骑马，而是靠一路在屋顶上的飞奔赶去。
这次的地点不在那片树林，而在陆云嫣的家中——司马太尉府，司马韬虽然不在，可府里的人大多也认识霍云，而且有陆云嫣的吩咐，霍云到来，立即便有人引路。
“发生什么事了？！”霍云走进来第一句话便是这么问，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边的司马璇，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坐在一旁的陆云嫣正在给她的左臂绑绷带，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盘子，里面盛放着两堆棉花，一堆依然雪白，另一堆则浸染着红色，木盘子里还有一段未用完的绷带。
至于岳紫宸就站在一旁看着，她虽然没有受伤，脸色看起来比司马璇更白，眼神惊恐的流露出了无助，当她听到霍云的声音转过头来的时候，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哽咽的叫了声：“霍云……”
“这是怎么了？！”霍云立刻走上来，先看了看司马璇，又看了看岳紫宸，只见她咬着嘴唇，用带着颤抖的声音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说着，两滴晶莹的泪水从她双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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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误伤（）
“紫宸，”司马璇转过头来，强忍着的疼痛，安慰道：“我没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别再伤心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这么说，反而让岳紫宸觉得更加愧疚，她连连摇头，哭喊道：“……这都是我的错！”
“好了你们两个，”陆云嫣已经给司马璇包扎完毕，她抬起头道：“要说错那也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让你们用真剑对战，应该更谨慎一点的！”
“喂，我说你们三个，”霍云略显无奈道：“谁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把我叫过来怎么只顾自己说话啊？”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陆云嫣对岳紫宸道：“帮我照顾她好么？”紧接着又走到霍云身边，道：“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府邸的练武场，陆云嫣看向了一边的地方，头也不回对霍云道：“看看那里吧。”
霍云循着她的眼神看去，眼神顿时一变，随即立刻走上去，蹲下身仔细看去，只见那里的地面上有一滩显眼的血迹，再联想了方才看到的一幕，他不难想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你想明白了么？”陆云嫣也知道只要霍云看到这血迹便肯定能想明白。
“嗯，”霍云从地上站起来，转过身看着陆云嫣，“如果我没有猜错，司马璇的伤是岳紫宸造成的，今日你让她们用真剑比试，而且现在岳紫宸无法凝聚真气，因此规定她们不能使用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