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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俘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然后先是一个,接着是好几个,慢慢的越来越多,最后竟然绝大部分人都站了起来。
“你、你们都懂?”郗鉴有些怀疑,“那,你们当中谁的地位最高,给我喊出来!”
战俘们又是面面相觑,低声交头接耳起来,片刻之后,战俘当中走出了一个人,是一个蓄着短须的中年人,他走到最前面,用带着怯意的眼神看着郗鉴:“是、是我!”
“哦?”郗鉴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在军中担任什么职务啊?”
“小、小人名叫木查,任前锋营副将!”中年男子弓着腰答道。
“哦?那你可知道我是谁啊?”郗鉴面露笑意问道。
“知、知道,”中年男子低着头畏惧的不敢去看郗鉴,“您、您不就是右龙武军的郗鉴上将军么?您斩杀佘利将军的时候,小人就在一旁!”他所说的佘利将军便是被郗鉴亲手斩杀的叛军前锋大将,也许郗鉴不知道,佘利能任前锋大将一职靠的是他百夫莫当的气力,木查知道得很清楚,可他却做梦也没想到,佘利竟被眼前这个看着并不算高达、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的青年所斩杀,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现在对郗鉴的畏惧是货真价实的。
“原来如此,”郗鉴笑了笑,“这么说你当时没有冲上来?你应该感到庆幸自己没有冲上来,否则我们就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面对面交谈了!”
“是是是!”中年男子连忙点头哈腰,勉强的陪着笑,是啊,幸亏他当时没有冲上去,那些敢于冲上去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他看得清清楚楚,面前的这个人完全是个怪物!
“不过,”郗鉴露出阴阴的笑容,不怀好意道:“我们夏朝有句古话,叫做福祸相依,今日之祸未必不是明日之福,今日之福也可能是明日之祸。在战场上你没有死成,那是你的福,可当了我们的俘虏,那就是你的祸了!”
“什、什么意思?!”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到郗鉴的表情后心头升起不妙的感觉。
“这还用问么?”郗鉴微微一笑,“你们可是造反的叛贼,我大夏律法对叛逆的处置可是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的,难道你们的酋长没有告诉你们,若是你们失败了,会有什么下场么?还是说,你们自以为即便失败了也能逃得一条命么?”他依然笑容可掬,笑脸中却有着藏不住的杀气。
中年男子两腿一软,面如死灰的跪倒在地,“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我们不是有意的?这、这都是酋……不,都、都是可玛扎那个狗贼!是他逼我们的啊!我们都不想打仗!上、上将军,你饶了我们吧!”
“是啊上将军!”战俘们当然也听到了郗鉴的话,他们个个面露惊恐之色,“我们都不是故意造反的!都是可玛扎!是他欺骗了我们!求上将军饶恕我们吧!”好几个战俘说到激动处都跪了下来。
越来越多的战俘加入了申诉和求饶,四周的声音响成了一片,郗鉴表情冷峻的向这乱哄哄的场面大吼了一声:“都给我安静下来!”
这一声他用了一半的功力,形成了巨大的冲击,震得战俘们连忙捂住了耳朵,声音也马上消失不见了。
战俘们逐渐回过神来,激动也过去了,他们只能睁大眼睛,将带着恐惧和不安、期待的目光汇集到郗鉴身上。
郗鉴调整了一下内息,继续道:“你们一声声的都在喊冤,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样的事情?你们都已经走到了这里,难道原因仅仅只是被蒙骗了那么简单么?!你们可以愚蠢,但不能无知!”
“封养部自内迁以来,大夏何曾亏待过你们?大夏强征过你们的赋税么?不仅没有,还多次减免你们,我夏朝百姓把你们当做蛮夷看过么?你们可以想一想,自己的土地、房屋都是谁给你们的?你们当中有多少人娶了夏朝的女儿?又有多少人与夏朝男儿称兄道弟?在永州,你们与夏朝百姓已经共同生活了上百年,你们的血脉与夏朝百姓的血脉早已融为一体,可你们呢?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事到如今,你们不要再责怪别人了!大夏对你们仁至义尽,真心的接纳你们成为夏朝百姓,可你们呢?酋长有命便想也不想效命跟随,你们扪心自问,究竟是你们的酋长重要,还是你们自己重要?!你们现在的生活是你们的酋长给予的么?!跟着他铤而走险造反,难道比平平安安的生活更好么?!”
郗鉴的声音振聋发聩,战俘们的面色都涨得通红,郗鉴还不太清楚封养部内部的事情,其实自封养部内迁以来,其代代酋长已是渐渐徒有虚名,但夏朝政府考虑到酋长制度在羌人心中的根深蒂固,一旦废黜恐引起羌人不满因此一直保持着对酋长的待遇,却也无形中助长了他们的腐朽。
这一代的酋长可玛扎更是当之无愧的腐朽代名词,他以喜好享乐、贪婪好色闻名,致使部众离心,许多与夏朝百姓建立亲属关系的封养部众都迁入了夏朝城市中,距离最近的永州城中羌人数量最多,他们早已分不清楚自己是羌人还是夏朝人了。
这次叛乱完全是以可玛扎为首的封养部原统治集团一力煽动所致,有三分之一的封养部众都持激烈的反对态度拒绝参加,还有三分之一的部众是左右摇摆的墙头草,只有最后那三分之一是受可玛扎等人诱惑而跟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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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峥州之战(上)()
可玛扎大概也明白这些,但他即便知道这些,却依旧动用自己酋长的权力和那些受他诱惑部众的力量,强令那些不听话的部众踏上战场,在这支军队内部,可玛扎的党羽们处在高位,他们将自己那边的人安插到军中各处,让他们监视那些异心者,这种做法早已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
在这些战俘中几乎都是反对者和摇摆不定者,当然也有一些顽固分子,等一会儿郗鉴从俘虏们的口中了解完封养部情况之后,他让俘虏们指出哪些是顽固分子,这些人平常在军队中就是高人一等,因此其他人对他们都是熟悉得很,想要抵赖也没有用。
找到这些人之后,郗鉴就命人把他们都关起来,等待处置,至于其他人……他冰冷的眼神扫过这些战俘的脸,眨眼间又变出了一个笑容,道:“吾皇仁慈,你们虽犯下弥天大罪,却念你们只是普通士兵,不忍夺你们性命。你们可愿戴罪立功啊?”
听到不用死了,战俘们个个喜出望外,兴奋的睁大眼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先别急着高兴,”郗鉴凝聚内力,中气十足道:“我问你们,若是有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放在你们面前,你们可愿意接受?”
“愿!我们愿意!”一众战俘都喜不自胜的张着嘴喊道,只有那个叫木查的将领表现谨慎,他虽也倍感欣喜,却还是要问清楚的:“敢问,上将军是要我们做什么?”
“放心,”郗鉴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笑着道:“不是让你们自相残杀,很简单,我只要你们……”
从席卷而来的大风呼呼吹着,峥州城外的战场上旌旗飞扬,给两军的对峙增添了几分寒意,从峥州城上望去,位于右边的是永州叛军和羌族封养部的军队,左边就是前来平叛的右龙武军。
“末将见过王爷!”战场中央,两军主帅面对着面,郗鉴捏着马鞭向李琬抱拳,微笑:“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王爷见谅!”
“哦?”李琬对郗鉴的反应感觉甚是好奇,“你不是来平我的么?皇帝陛下的诏书中可是写得清清楚楚,本王已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叛贼,你为何还向我行礼、称呼我为‘王爷’?难道是在故意羞辱我么?”
“怎么会?王爷言重了!”郗鉴呵呵笑着,就像是在跟一个好朋友叙话:“我确实是来平叛的,不过在那之前,王爷依然是王爷,礼数不能缺!”
“原来如此!”李琬淡淡一笑,“那么礼数已完,我们是不是可以开战了?”
“呵呵!王爷何故如此着急呢?”郗鉴继续笑道:“这仗一打起来在分出你死我活之前是停不下来的!到时候你我二人必有一个人不在了,既是如此,为何现在不把想说的话说了呢?也省的到了阴曹地府想说都没有人再听了!”
“呵!”李琬冷笑了一声,看着郗鉴,道:“那不知,郗将军想跟本王说什么?”
郗鉴微笑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要最后奉劝王爷一句,将旗放下来,撤军回去永州,这样王爷依然是王爷,否则此战我军战胜,我的士兵们可认不得王爷,到时候王爷只怕连尸首都找不到,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哈哈!”李琬朗声发笑,“郗将军既然将话说得如此直白,那本王也想要劝劝将军,就凭你这十万人真的以为能够拿下我么?退一步说,本王现在就算真的放手,那陛下真的能够放过本王么?恕本王之言,郗将军此言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郗将军,我们不用再废话了,还是各自回去开战吧!”说完,他就不耐烦的调转马头回去了。
“唉!果然还是白费力气么?”郗鉴还停留在原地,他望着李琬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后,又喊道:“王爷,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的!现在放弃还来得及!”一句话喊完,李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郗鉴也只好转身回去了。
五王之乱中的第二场战役——峥州之战就此打响,虽然名叫峥州之战,但实际上只是地点发生在峥州城外,整场战役中峥州军没有参与,峥州城也没有遭遇进攻。
与右金吾卫的那场一样,这一场双方同样拥有火器,而且从兵力上,右龙武军处在劣势,所以一开始右龙武军采取了积极的防御措施,力求稳扎稳打,大部分时间不采取主动进攻,只有在敌军进攻疲软之时进行适当的追击。
同永州叛军与封养部羌兵临时组成的联军不一样,右龙武军一直是一个紧密的整体,每个士兵都经受了良好的训练,个人素质绝非屯田军和羌兵能够相提并论,负责指挥的郗鉴也尽显操盘能力,他通过自己所见和哨骑探报发出一道一道的进攻或防守命令,他将右龙武军划分为一支一支的队伍,让他们成为手中的棋子进退有度,士兵们高度的执行能力是其保证。
战斗打了一个时辰,叛军和羌兵遭受了严重的损失,却是一步都没有逼退右龙武军的阵脚,他们的士气逐渐低落。
本来就有些矛盾的双方指挥层在久攻不下后又开始了互相扯皮,依旧围绕在双方的配合上,叛军希望羌兵能够多承担一点进攻任务,因为他们的兵力多,而羌兵则希望叛军可以再给力一点,前线羌兵将领总是抱怨:“看他们的进攻还不如蜗牛爬!”
后世常常有人感叹,如果叛军们可以保持勠力同心,那么五王之乱可能就会有个不一样的结局了,可是历史是没有如果的。
再度发动进攻的叛军与羌兵联军依旧遭遇到了右龙武军的顽强抵抗,进展继续相持不下,半个时辰后,眼看己方兵力损失严重的叛军首先开始撤退,然而却没有提前告知羌兵,事后李琬的解释是,前线将领一时疏忽,可所有人几乎心知肚明,他就是想让羌兵尽可能多的消耗掉右龙武军的兵力。
尚不知孤军作战的羌兵陷入挣扎苦战,而得知羌兵失去侧翼保护的郗鉴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派出了此前一直待命的一万骑兵,从侧面攻击羌兵,这些骑兵都是生力军,这次出手更是鼓足了劲,他们一次冲击就将羌兵截为前后两段。
被截断的羌兵顿时乱作一团,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种时候惊慌只会使他们死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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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峥州之战(下)()
这一战,大概有一万羌兵的伤亡,可玛扎从前线下来的败兵口中得知叛军提前撤退的消息立即暴怒,气冲冲的冲到了李琬面前质问。
正当两人爆发一场争吵时,战场上的情形却风云突变,此前一直采取守势的右龙武军突然大举压上,刚经历一次惨败的羌兵抵挡不住,节节后退,得知这一变化的两人不得不停下争吵,可玛扎目睹自己的军队损失惨重的模样,恼恨愤怒至极,他威胁着要李琬派兵抵挡右龙武军,否则他们之间的联盟到此为止!
李琬也知道这时候是羌兵最艰难的时候,也可能是他最艰难的时候,因为羌兵一旦失败,那他就会失去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这场战争必输无疑!因此,他没有再磨蹭,当即下令叛军顶上去,让羌兵缓一口气重整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