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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生的太突然了,叱云萱都没有注意霍云走了进来,直到霍云在她面前蹲下身,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叱云母的喉间。
叱云萱这才注意到,却只是喃喃的叫了声:“师傅……”
“你娘没事,”霍云看了看房中,身后一张床尤为显眼,就对叱云萱道:“来,帮我把你娘扶到床上。”
叱云萱点点头,跟霍云一人一边把叱云母扶到床边,叱云萱抬起母亲的双脚,帮她脱下鞋子,霍云顺势扶正叱云母的身体,两人一前一后让她安稳的躺在了床上。
看着躺在床上的叱云母,霍云问道:“你娘生病了么……”可就像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样,叱云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外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霍云感到奇怪,就追了出去,却看到叱云萱手里抱着一个纸包,把纸包放在桌上,将系在上面的带子解开之后,露出了其中的内容。
那是一包黄褐色的粉末,看着摊开之后宽大的纸,似乎原来这里面还有更多,只是现在都消失了,其原因也已经用不着解释了。
叱云萱拿起桌上的茶壶往一只碗里倒了一碗水,又小心翼翼的抓起一把粉末,将它们洒进碗中,最后又将碗拿了起来,摇了一摇,看着粉末溶于水中。
这一切的步骤,霍云都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可是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当叱云萱拿着碗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霍云,眼中的惊慌一闪而逝。
霍云让开了身,叱云萱端着茶碗,低着头从他身边小心翼翼的经过,这一切显得奇怪且别扭,难道这水里有什么问题?
霍云虽然对医道一窍不通,可以前也没少吃药,这种粉末算是什么,而且从那碗里飘出来的似乎不是药味。
叱云萱坐在床边,将母亲扶起了身,伸出左臂环着母亲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肩头,看起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大家可以猜猜看,这种粉末到底是什么。我能告诉你们的是,这是一种既美丽又邪恶的存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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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罂粟()
霍云走上前几步,看到已经被染着淡黄色的水,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思索片刻之后,便上前一步在叱云萱将水送进她母亲口中前,把碗夺了过来。叱云萱也是没有料到霍云会这么做,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碗已经在霍云手中了。
霍云皱着眉盯着这碗淡黄色的水,先是把它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现从中散出一股淡淡的香味,但绝不是草药的味道。
这时候,一个大胆的推测在他脑中形成,叱云萱见霍云拿走了那碗水,顿时有些惊慌的叫道:“师傅,您……”
霍云把碗送到叱云萱面前,双目直直的看着她,问:“这里面是什么?我猜,不会是药吧?”听到他的问题,叱云萱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不敢直视霍云的眼睛。很奇怪的,她本该是这里的主人,可现在却被反客为主了。
观察着叱云萱的表情,霍云心下大概已经明了了,不过他还是亲自试一试,便端起碗喝了一口,叱云萱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她感到惊慌。
“噗,”霍云才喝了半口,便如饮剧毒般把喝进嘴里的半口全部吐了出来,脸上还表现得极其痛苦,“罂粟?!”听到这个,叱云萱脸色一变。
原本还不太确定,但当自己亲身尝试之后,霍云终于能确定下来了,没错,那是罂粟花的粉末。
罂粟,那是只生长在夏朝部分地区的稀有花种,其花大艳丽,香气浓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种之一。其花瓣和果实均有药用价值,所以在一些私人药圃中也有种植。其效用可以麻痹人的感官与神经,人体若遭到巨大创伤需要进行手术,就会用到这个。
而若是用浸泡过罂粟花瓣的水擦在伤口上也可以起到止痛的作用,霍云以前也用过,至于将花瓣磨成粉服下去,止痛效果会更加明显。只是,其副作用也很大,过度使用的话,会导致上瘾。所以,一般医家适量或者直接禁止给患者使用罂粟。
不过,让霍云感到吃惊的却是罂粟的另一个作用。鸦片,民间俗称大烟,一个现在夏朝社会中性质恶劣且历史悠久的公害问题,其制作原料就是罂粟。
而就这碗水里的罂粟,只能算是最初级的鸦片,也就是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货色,其毒性比不上鸦片的十分之一。但也够普通人上瘾了,这时候他又想起了那个干瘦的老汉,现在想来,他那副样子不就是长期吸食这种东西的后果么?
而且,霍云能肯定,在这条街上,吸食罂粟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霍云回想起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现在,那些自从来到这里就感觉到的疑问全部得到了解答。
在过去的数百年间,死于鸦片中毒的人数以十万计,而因此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人更是在百万以上。
人要堕落很容易,只要一枚小小的鸦片就足矣。
从百年前开始,不管是朝廷还是民间,各种各样的禁烟行动逐步展开。夏睿宗时,朝廷颁出有史以来最严厉也是最残酷的禁烟令:不论是朝廷官员还是平民百姓,凡是大夏子民,再有吸食鸦片者,杀!再有私藏鸦片者,杀!再有贩卖鸦片者,杀!再有制作鸦片者,不仅自己性命难保,与其有关系的所有人一律同罪,杀!
一时间,烟贩们人人自危,数以千记的烟馆一月之间纷纷关闭。与血腥气浓重的禁烟令相对的,朝廷也颁布一套奖赏制度,即:举报一人赏十两纹银,举报十人赏一百两纹银,举报一家地下烟馆,赏千两。如果为了贪图奖赏,而虚报或者栽赃,一经现,与贩烟者同罪。
因为朝廷的这两道命令,整个夏朝几乎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几乎每座城市的城门口每天都挂有那天抓到的烟客、烟贩的尸。
仅仅是在洛京,命令颁布的第二天,就有数千人掉了脑袋。往后,几乎每天都有数百人被处死,负责行刑的刽子手没日没夜的砍人砍到手软。
同时,朝廷将从各处缴来的鸦片集中一起焚毁,洛京在禁烟令颁布一个月之后,第一次集中焚毁鸦片的数量达到五千箱。而各地累积的数量更是惊人,事后朝廷得到的统计表上,显示在禁烟令颁布后的一个月,各地销烟量居然达到了两亿箱。别说那些大城市里,就算是一个边陲小城,销烟量也有一百箱。
当这份统计表交到夏睿宗手里时,他只说了一句:“给朕烧!有多少烧多少,朕要这天下从今以后再也没有鸦片这两字!”
睿宗一朝销烟,其效果显著,曾经日进斗金的烟馆就此绝迹,夏朝烟草业遭到了致命打击。而其造成的后果也像效果一样显著,十年之内夏朝人口极下降,就拿洛京举例,在禁烟令颁布之前,洛京约有常住人口九百七十六万。可一年之后,这一数字下降到了八百五十七万,也就是说,在过去的一年当中,洛京城至少有一百一十九万人被杀。
洛京附近的邢州,一年前有百万人口,一年之后只剩下六十六万,损失了近一半。南境府南州,从三百四十五万降至两百八十七万。边陲重镇凉州,从七十九万降至五十九万……凡此种种,禁烟成功是好事,可其代价却太昂贵了。
人在面对困难抉择的时候,往往不知道该怎么选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可是,医家有言,重症需下猛药。
霍云相信,睿宗在颁布禁烟令时应该已经相当清楚,鸦片不禁,不出三代,夏朝必将亡国。但若是要禁,就要彻底,半吊子的事情他不做。
本来以为罂粟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可霍云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而且已经在这个坊中扩散开来,也许是不止是这里,在其他地方也生着同样的事。
这样想着,不觉手中一用力,咔啦一声,那只碗从中间裂成了四瓣,水流了出来,可霍云却浑然不觉,而是转头看向叱云萱,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对么?”
他指的当然就是罂粟,叱云萱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是的,她知道,所以她才会在母亲倒下的时候,迅找来这东西。当然有关罂粟的一切,她都知道,可那有什么办法?如果不靠这东西,母亲是活不下去的。面对霍云的问题,她不敢回答,只能暗自垂泪欲泣。
看着叱云萱的神情,霍云已经明了大半,这就是她犹豫的原因么?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走到叱云萱面前,神色凝重道:“我可以帮你医治你母亲,这东西你们不能再用!”
“您说的……是真的?”叱云萱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霍云却不回答,只是道:“你留在这里。”然后,朝外面走去,叱云萱本想看他去干什么,眼前却被墙挡住了,只能作罢。
现在,霍云可不去管叱云萱是什么心情,他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往另一只碗里倒了碗水,取出龙纹金匕,一道寒光划过双眼……
叱云萱正照看着母亲,这时候,“给!”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连忙抬起头,见霍云已经回来了,手里还拿着碗水。
“把这碗水给你娘灌下去!”霍云的语气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叱云萱点了点头,接过了碗,看了眼碗里的水,没有丝毫迟疑的就给自己母亲灌了下去,整个过程霍云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关于罂粟的效用纯属剧情需要,无需当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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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傲慢的怜悯()
水没有全部灌完,叱云母就眉头一皱,随即一声咳嗽,叱云萱顿时神色一喜,连忙放下碗,慢慢的将母亲放平在床上。
看着之前还重度昏迷的母亲似是有些意识了般,双目睁开了一条缝,虽然现在不算清醒,但好歹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叱云萱直觉太神奇了,她见过母亲病时的情景,今天其实已经十分严重了,她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即便用上罂粟粉,也要休息一夜才能醒转。可是,霍云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让母亲那么快便有了苏醒的迹象。
“你母亲是什么病?”沉默了一会儿,霍云问道。
经过了刚才的事,叱云萱增加了对霍云的信任,心道:或许这次母亲真的有救了。便没有犹豫,据实答道:“是肺病,自从那年我们被赶出家门之后不久,母亲就得了这病,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有时候母亲就像今天这样被痛晕了过去,都是靠着罂粟粉才挺过来的。”她的语气中含着深深的悲伤,几乎是咬着嘴唇说出来的。
止痛?确实,罂粟花的确是有这个效用,不少人得了病,都是靠着服食罂粟粉才挺住了疼痛,听起来就像饮鸩止渴。“那为什么不找大夫呢?”霍云又问。
“大夫?”叱云萱脸上的神色既像吃惊,又似疑惑,最后竟是笑出了声,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大夫这种职业的存在。
霍云看了她一会儿,便知道她为什么摆出那种表情了,刚想开口却被叱云萱抢先道:“叱云家将我们赶出来的时候,没有给我们一分钱。出来的头两年,我们都是风餐露宿,母亲也是因为那样才生病的。那两年我们都是靠着朝廷的救济金才撑下来的,可为了攒钱得到一个容身之所,恨不得把一枚铜板拌成两半来花。”
叱云萱说着说着,语气中满含悲愤,眼圈也慢慢红了起来:“好不容易攒够了钱,才买下了这里。总算是有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屋檐了。可母亲却也因此病了,罂粟不是好东西,我知道,我和哥哥都知道,但是除此之外的道路,对我们来说还有么?我们没有办法!”说完,她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偏过头不再看着他。
看到叱云萱的摸样,霍云才明白,他实在过于傲慢,这算什么?怜悯么?为什么?因为他总是站在高处往地处看?
说来真是可笑,他算什么?就算他是强者,在这些人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就算他有左卫上将军的身份,在别人的眼里不过是玉阶下的一条看门狗而已。他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反倒是他们,他们这些被各种各样的麻烦、问题所缠绕着的人们,他们见识过人性的冷漠和残忍,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有资格去评价。
对人或者事都一无所知的人,那样去做的话,只是傲慢。明明一直过着自己的人生,却装出一副已经阅尽人间百态的摸样,趾高气昂的去教导别人。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没有人有资格去指责别人的人生,这是他们所选择的结果。
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