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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笑了笑,“可不就是我么?”
慕天依连忙行礼:“见过伯母!”
“好,好孩子免礼。”秦母和蔼的笑道,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她早知道秦逸的目光不会差,仅仅是这第一面,她就发现慕天依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很有礼貌、气质不俗,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跟秦逸很相配,她已经开始从心里认可了这个准儿媳。
“伯母快里面请!”慕天依向房里做了个请的姿势,秦母轻嗯了声,迈步走进了房中,这间房间虽然不小,但里面也只够放下一张床,看来两人的确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了,都快成亲了,也应该这样了。
“伯母您坐。”慕天依示意了秦母身边有椅子,说完又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送到了刚坐下的秦母面前,“伯母请喝茶。”
“好!”秦母笑着点点头,微抿了一口后,转向房中,问慕天依:“对了,逸儿呢?他怎么不在?”
站在一旁的慕天依答道:“哦,今日他带着我去会友了,现在他们一起去庆贺了,我就先回来了。”
“哦?”秦母疑惑道:“既是庆贺,为何不带你一起去?”刚问完,她心里就明白了过来。
“伯母,”慕天依笑道:“他们多年未见,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跟在身边他们就是玩儿起来空也不能尽兴,且我也有些乏了,这没什么的。”
“嗯。”秦母怎么会不明白慕天依的想法,都是过来人,这种事情她也很清楚,慕天依的应对可说甚为乖巧,至少她很欣赏。
“你也坐吧,别站着了,怪累的!”秦母发现慕天依一直站着,大概是第一次见她心里紧张,便这么说道。
“谢伯母!”慕天依微微颔首,在秦母身旁坐了下来。
“姑娘,”秦母脸上笑容不减,盯着慕天依,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年方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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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五章 夜谈()
“回伯母……”慕天依恭谨的将自己的性命、年龄一概报上,接着秦母所问的她无有不答,而且每一句话都说得有礼有节,让人听着很舒服,实难想象这是当场说出来的,秦母也越发的喜欢她,到了后来已是亲切的挽起了她的手,所谈内容也越来越多,相交甚欢。
都说儿媳和婆婆是天敌,多少家庭都存在着婆媳不和的矛盾,只是秦母和慕天依倒是有些相见恨晚的模样,拿秦母的话说便是:“多想要一个天依你这样的女儿啊!”
慕天依则答道:“一个女婿是半个儿,那一个媳妇不也是半个女儿么?将来一样都是要叫娘的!”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秦母倒是婆婆看媳妇,越看越喜欢,这一会儿聊下来便已是相互“天依”“娘”的叫了起来,要是在别人眼里,这还真不是像是一对婆媳,反倒像是一对母女。
突然,秦母轻轻叹了口气,眉间带着忧愁,轻声道:“这本来呢,是想来看看逸儿的,也想劝劝他,昨日他对我们说起亲事时,我和他父亲都是为他感到高兴的,可无奈他们父子俩都是一样的倔脾气,今日我见他父亲气已经消了不少,便想来此叫他回家,一家人再好好说一说,不过这来得真不是时候。”说着,她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慕天依。
慕天依心领神会,立刻表示:“娘请放心,儿媳定会尽己所能劝说夫君,明日当陪同他一起回家,看望爹娘。”
“好好好,”慕天依果然冰雪聪明,秦母满脸笑容,轻轻的拍了拍慕天依的手,“有你这句话,娘就放心了……”
此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秦母才告辞返回秦家,一个时辰后,慕天依自己用了晚饭,也许是秦母聊了一席话让她的兴致颇高,便在饭后去了外面的夜市逛了一圈。
陈州商业繁荣,虽不及洛京,夜市上倒也别具地方特色,不过慕天依仍是在一旁看个热闹,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便回到了客栈。
吱呀!当慕天依打算上床休息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她转头一看,只见一脸笑容的秦逸从外面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慕天依眨了眨眼睛,按照她的想法,这几个好朋友相聚怎么着也要更晚一些才会回来,更有甚者可能今天一夜都不会回来,可现在才什么时辰?
“这话问的,”秦逸走到慕天依跟前,“你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不、不是,”慕天依辩解道:“我是说,你们今天的聚会这么早就散了么?”
“是啊,”秦逸点点头,“这都一天了,是该散了。我知道你以为我们会到很晚,可现在不是以前了,若是放在以前我们必然要到明天早上才停歇,现在我们是没有办法再那么放纵了,所以就散了。”
慕天依闻到了秦逸身上不重的酒气,再看他脸上也不是很红,显然没有喝很多酒,现在清醒着呢,这正好给了她说话的机会。
“我去洗一洗,你先睡吧。”秦逸也知道自己现在全身的酒气,就算慕天依不说心里也不能不介意,便脱下外套打算走出去。
“那、那个,”慕天依出声叫住了他,道:“今天伯母来了。”
“什么?”秦逸没有想到,又问:“那我爹呢?”
“伯父没来,”慕天依摇摇头,“伯母本来是来找你的,是什么事你也应该明白吧。”说着,她脸上露出一点难过,“我看得出,伯母很担心你和伯父之间的关系,你们毕竟是父子,哪来的什么仇啊?就算只是为了伯母,好么?”
在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秦逸把头转向了外面,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迈步走了出去,慕天依无声的垂下了头……
秦府的老夫妻俩也正准备休息,秦母向秦玺说起了今天下午的事:“老爷,今日我去客栈看了这个儿媳,逸儿的眼光真的不错,不光人长得俏,还温柔知礼,我问过了,她是朝中一个上将军的千金,也是名门出身。”
“将门之女?”这一点秦玺倒是没有想到,秦母点点头:“两家的门第,说起来应该算是咱们家高攀了。”
秦家虽是陈州首富,却也比不上一个掌握实权的上将军,听秦母对那位准儿媳赞不绝口,秦玺就对准儿媳有了一个最初的印象,他道:“她是上将军之女不假,可我秦家也不差,哪有什么高低之说!”
见他不悦,秦母知道肯定是那“高攀”二字让他不舒服了,便微笑道:“好好,就当是我说错了。老爷,这儿媳我已经看过,很是满意,我已经让她劝说逸儿,让他们明日回家来,你也好好看看,也跟逸儿……”
“什么?!”秦玺惊得站了起来,责怪道:“你怎么不经我允许就自作主张?!”
“老爷,”秦母也站了起来,急切道:“孩子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没听他说么?他是来请我们为他主持终身大事的,你之前说对儿媳一无所知,那我现在告诉你了,她很好,难道还不够么?”
“不够!”秦玺把身体一转,怒道:“这个孽障辱我秦家先祖,我若不严惩他,今后到了地下又有何颜面对面对祖先?!”
“那我想请问老爷,”秦母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道:“当初彩蝶之事后,老爷可有半分后悔?”
“你!”秦玺霍的转过身,瞪着秦母,抬起手指着她,“你胡说些什么?!”
秦母显得异常平静,“彩蝶虽非老爷亲手所杀,却也因老爷派人羞辱所致,彩蝶虽在青楼却贞洁刚烈,不堪受辱、上吊自尽,老爷可有一时一刻感到过不安、惶惧么?”
平常秦玺自诩为一家之主,甚有威严,可今日被秦母这一问却说不出话来,不仅如此,甚至面色难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秦母继续说道:“今日老爷不肯原谅逸儿,怕也并非像老爷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老爷在乎自己的脸面,不肯向逸儿认错而已。老爷,我们做了几十年的枕边人,你可以瞒得过别人,甚至是逸儿,可你瞒不过我。老爷,我说错了么?”
“你……你……”听着一向温顺的妻子一字一句都说到自己的心坎上,秦玺惊慌了,他也在心里疑惑,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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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六章 和解之日()
“老爷!”秦母朝着秦玺双膝跪地,恳求道:“夫妻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可逸儿他是我们的儿子,你的亲骨肉,你真的不想认他了么?!”
“你这是做什么?!”虽然这是在房中,秦玺仍见不得妻子这么做,他连忙去扶她,“赶快起来!”
秦母却坚定的摇摇头,继续哀求道:“老爷,也许老爷当初认为逸儿不成器,可如今他已有了出息,也要成家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老爷为什么不能同他说清楚呢?!莫非老爷真的想父子决裂?!”
“他是我的亲生儿子!”秦玺也不可遏制的激动起来,“我能跟他划清界线么?!他是秦家的长子,未来秦家还要指望他!”
“既是如此,那老爷何不……”秦母见秦玺已有动摇,脸上喜色渐生。
“纵是我想,”秦玺打断了秦母的话,“你也看到他当年为了那个女人痴狂的模样,他会如何待我,尚不清楚啊!”
“不会的,”秦母再次摇头,“逸儿是一个好孩子,我这个做母亲的最是清楚,他这次肯把儿媳带回来,请我们去洛京为他主持婚礼就说明他心里一定有我们!只要你们不再针锋相对,好好的把话说开,我们一家人还是能够坐下来吃顿饭的,老爷,算我求你了!你们是亲父子啊!”
秦玺闭着眼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道:“好吧,就听你的……”
第二天,一早秦玺夫妻便已坐在正堂上等候了,比起秦玺的神情复杂,秦母显得自信满满,不时的向门口张望,翘首以待那两个身影在那里出现。
然而,让秦母失望的是,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那两个身影也没有出现,她的自信也在这时间的推移中不断消磨,本来就有些不情愿的秦玺更像是失去了耐心,在正堂上踱来踱去,脸上阴晴不定,看上去似乎随时都有发脾气的可能。
秦母从来不信佛,可到了今天她也只能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他们快点出现,她心里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难以争取,若是错过了这次那可能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个结果她不敢想、不愿想,无论是丈夫还是孩子她一个都不想失去。
又过了片刻功夫,秦玺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外面,现在距离午时已经越来越近,外面却还是没有动静,难道他真的不打算来了?秦玺表面上怒从心起,心里其实也很着急,就像他说的,秦逸是他的亲生儿子,现在又有了出息,秦家未来肯定是要交到他的手上,岂有决裂之理?!
可秦逸迟迟不出现,难道是要他这个做父亲的亲自过去么?秦玺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正堂上除了他们以外,秦镛也在,他从秦母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早已侍立在一旁,心情也很急切,秦逸从小就跟他关系很好,他当然希望这父子俩可以言归于好,同时他也清楚秦玺的性格,要他主动低头认错很难,要他主动去找秦逸更难!
大少爷啊,您可要考虑清楚啊!快点来吧!秦镛也在心里祈祷。
秦母的心里越来越忐忑不安,她的眼睛一时盯着门外,一时又盯着秦玺,她能感觉到秦玺的焦躁,可她没有办法阻止,等到现在她心中已有一些绝望,暗暗悲呼:儿啊!你难道真的这么狠心?不要父母了么?!
突然,一声重重的叹息落在了地上,秦母和秦镛一起看向发出叹息的秦玺,只见他缓慢又沉重道:“看来今天他是不会来了,秦镛,让人关门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彻底寒了,似乎连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转身往后面而去。
“老爷!”秦母高呼一声,秦玺头也不回道:“夫人,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了,我不想听!”
“不是的,老爷,快看!”这一声中没有悲意,而是极致的喜悦,秦玺心里咯噔一声,想到一个可能性,他立即回头看向门外,眼神滞住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那男子正无比郑重的向他行礼,口中慢慢的吐出两个字:“父亲……”
这一天,久已冷清的秦家再度恢复了欢声笑语,一家人围坐在桌边,男人们相互敬酒、女人们说说笑笑,构成了世界上最和谐的画面……
自这一天开始,秦逸与家里的关系终于得到了彻底的改善,这天晚上,他与秦玺父子俩第一次促膝长谈,多年来一直封闭的心扉才在不知不觉间完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