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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中军大帐附近,要不是外面练兵的声音正热闹,帐篷里的响动早就传出来了,听声音,里面的争吵很严重啊。
“啊?”叱云武听完霍云的话,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他犹豫道:“这……这能行么?”
“还这什么这啊?”霍云没好气道:“你听着,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保证可以成功。你听着,待会儿我叫你跟上去你就跟……”他正在跟叱云武说话,眼睛却看到一个身影冲出了大帐,正是念儿。
“哎你去哪儿啊?我还没说完呢!”岳紫宸急急的跟了出来,念儿的身影却已经跑远了。
“阿武,快跟上去!”霍云脸色一变,急声催促,叱云武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道:“好吧。”说着,一路小跑了出去。
看着叱云武的背影,霍云一笑,然后又转头看向了大帐门口,与正望过来的岳紫宸进行了一次眼神上的交错。
岳紫宸现在的脸色很不好,霍云微笑着走上去,道:“我早就想到会这样,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让阿武那小子追上去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岳紫宸却是面罩寒霜,轻哼了一声往帐篷里走去,霍云嘴角划出一个弧度,也跟着走了进去。
帐篷里面的情况倒还好,看来两人还是比较克制的,就是倒了一张椅子,霍云身后将椅子扶起来,坐在了上面,岳紫宸则气呼呼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像是在跟霍云置气般背对着他。
“怎么了?”霍云试探性的问道:“还在生气啊?唉!就像我之前说的啊,你们两个很像,你怎么能强求她改变呢?如果你姐姐也让你改变,你会怎么样?你也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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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二十章 争执(下)()
“我怎么不为她想了啊?”岳紫宸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道:“我就是为了她着想才来阻止她的!”
“是啊,”霍云点点头,“你为她着想,这件事你知我知,她也知道。相信你也已经听她说过了,她坚持要上战场的原因。我看得出来,她是很认真的,并不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这你要知道,否则你们的关系只会更僵,其实现在这样已经算好的了。”
岳紫宸看了霍云一眼,道:“那你说该怎么办?若是我们两个都不退让,最后会怎么样?”
霍云又道:“我之前就说过,你们俩的脾气很相似,正因为如此,她认准的事情不是你说一两句话就能够改变的。如果你们都不退让,那这事儿就没法谈。而只要她在我军中一天,那用不了多久,她还是会跟我们一起去天门山的。”
“那你是想劝我打消这个念头?”岳紫宸看着霍云。
霍云轻轻摇头,“我来劝你,你肯定是不会听的,如果是你自己想通了就不一样了。首先我必须声明的是,他们的事只能由他们自己来决定,纵使你我跟他们关系再好,也不能代替他们。如果你想做什么,那我也不会置之不理,这件事恕我不能跟你站在一起。”
“你……”岳紫宸蹙起了眉,这下子可就难办了,霍云表明了他的立场,这样的话搞任何的小动作或许都瞒不过他,即便现在成功了,后果也难料,可难道真的只能这样坐视不管下去?
“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要干预我?!”岳紫宸怒瞪着霍云,后者笑了笑,道:“并非是我想干预你,而是我知道,念儿已经不是那个我们从华州带回来的小女孩了。如果她说的还是孩子般的戏言,那别说你了,我都不会让她去。可我知道,她现在不是,难道你还不够相信我么?”
“这跟相不相信你是两回事。”岳紫宸正色道:“就算她现在真的主意已定,但那可是战场,我去查过很多典籍,跟魔族的战争激烈程度根本不是其他战争可比的。她一参军就碰上这种大战,刀剑无眼,这让我怎么放心?”
霍云双手抱胸,语气轻松道:“我倒是没有你这种担心,念儿现在怎么说都已经开启了一个窍穴,她跟那些士兵就不可同日而语。战场上的主角还是那些普通士兵,他们未必能够伤到她。”
“你说得倒轻松!”岳紫宸翻了翻白眼,“这是打仗,又不是比武,双拳难敌四手,她要是有你这样的武功,我倒反而要为魔族担心,可她现在还差得很远。到时候敌人一波一波冲上来,她如何挡得住?”
“嚯不错嘛!”霍云赞赏的看了岳紫宸一眼,“你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却也知道敌人会怎么冲锋,你还知道什么?”
“别岔开话题!”岳紫宸表情一沉,瞪着霍云,“你让我相信,那你也得拿出点像样的凭据来啊,这事关她的性命,无凭无据我要怎么相信你?!”
岳紫宸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给霍云,那是因为她知道,霍云的强大足以保证,可这次,她却不能把念儿的生命交出去。她的确没有上过战场,也未曾经历过战争,也正是因为这样,对于战争的残酷她才不会过于低估。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霍云也不得不赞同,他道:“要说凭证,现在我确实没有办法给你。即便嘴上说了不担心,心里也难免不安,这种情感只有最后的结果放在面前才能彻底清除。真是伤脑筋啊!”说着,他捂住了额头陷入了沉思。
沉默了片刻,岳紫宸正要说话,霍云却抢先道:“其实也用不着那么麻烦,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哦?”岳紫宸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问:“那敢问是什么办法?”
“就是你。”霍云指了指岳紫宸,“只要你可以自己改变想法,那就可以解决了。”
“呵!”岳紫宸冷笑一声,道:“我倒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改变想法?或者,你用什么样的说辞让我改变想法,说吧,我听着呢。”说完,她挺直了身体、双手抱胸。
“不,”霍云摇摇头,“我说过了,是你自己改变想法,而不是我让你改变。因为不论我说了什么,最后得到答案的还是你自己,说什么是我的事,改不改是你的事。”
“所以,你还是要说?”岳紫宸面色不改。
“是的。”霍云点头,然后道:“眼下这件事,相信你也很明白,如果我们谁都不松口,一直这么僵持着,那么念儿还是会去天门山,你的坚持就没有了意义。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干脆退一步呢?”
“我为什么要退一步?”岳紫宸颇感荒唐,霍云却能郑重说来:“因为只有你退一步,一直僵持的气氛才有缓和的余地,你和念儿才不至于闹矛盾。”
“矛盾是双方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坚持,为什么只让我让步?”岳紫宸眼神冷峻,“难道只有你们的坚持是对的?”
“这其中并没有对错的分别。”霍云摇头道:“念儿要去天门山抗魔,这从大里面说是为国……为全人类抗敌,你之前不是去查过典籍么?那你应该知道,过去曾经有多少人死在与魔族的战争中。而现在,又将有多少人前去天门山,明知道自己生存下来的希望渺茫,他们却依旧去了。抗魔,本来就是每一个人类义不容辞的事。”
“而你阻止她去,无非就是怕她出了什么意外,你的这种担心并非只是你有,成千上万的人都有,可他们却要看着自己的亲人踏上战场。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每一个人也都是勇敢的,区别之处只在于那一刻,人的选择是自私还是勇敢。念儿她现在选择了勇敢,而跟她一样的人有百万之巨。怎么?其他人都能出意外,唯独她就不可以?”
“我……”岳紫宸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有些理屈词穷,从小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她很明白这些道理,如果大义和私情放在她的面前,那么她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所形成的观念会促使她选择大义。
霍云并没有说错什么,岳紫宸心里是认同的,她知道不应该只重视私心,霍云的那句“其他人都能出意外,唯独她就不可以?”像是滚烫的烙铁灼烧着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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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二十一章 魔族帝国万岁!()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改变了?”岳紫宸低着头,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问霍云。
霍云微笑着道:“这话应该问你自己。”他指了指岳紫宸心脏的位置,“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或许你就可以得到答案了。”
接下来,岳紫宸似乎真的在静心思索着,霍云则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并不去打扰她。
别看霍云表面平静,但事实上,他不止一次在心里骂自己卑鄙,他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构成了胁迫,大义?说得真是好听,有时候他还是挺佩服自己的,竟然能够将这种恶心的话用那么义正词严的语气讲出来。
他这是让无数人心甘情愿的去死啊!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所受的教育会让他们那样选择的,同样,岳紫宸也没有办法无视这两个字,她最后也会无可奈何的同意。霍云很清楚,这相当于道德上的胁迫,他自己又何曾相信过大义?战争里面又有什么义可言?!
霍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自我嘲笑。
突然,岳紫宸站了起来,霍云睁开眼,转头望去,问道:“怎么了?你决定好了?”
岳紫宸却轻轻摇了摇头:“还没有。我觉得脑袋里有些乱,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先走了。”说完就抬脚往外面走去。
“哎我送你……”霍云赶忙追上去,岳紫宸也没有出声反对,准确来说她一直在低头往前走,似乎没有听到霍云的声音。
霍云一路将她从军营送回了杨家,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就连道别都没有说,霍云看着她走进了府中,想起岳紫宸的模样,霍云估计结果也不会出乎意料,可他总觉得十分对不起岳紫宸,猜中了结果也并非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他仰起头,看向了天空……
同一片天空下,天门山的另一边,魔都萨尔多辛斯郊外,历代魔皇在这里设有一座行宫,说是行宫,其实更像是一座点将台,行宫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正面那个突出的半圆形露天阳台,站在那里就可以眺望正对着行宫的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广袤平原。
自这座行宫建成之后,历次攻打天门山的大军都会在那片平原上接受魔皇的检阅,而魔皇所处的位置就在那阳台上,他会在帝国重臣的陪伴之下踏上这里,昂首望着这支气势恢宏的大军。
而除了这个时间以外,这座行宫基本是空置的,因为它好像就是专门用来出征前最后一次阅兵的,所以这座行宫就有了点将台的典故,这在魔族中是人尽皆知。
就在这个早春时节,行宫外的平原上再度响起了密集的人喊马嘶,对此萨尔多辛斯的魔族百姓已经见怪不怪了,进攻天门山的事他们一早就知道了,也有这个准备。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出征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魔族百姓们注意到,聚集在城外的军队似乎有些多,从声音上判断怎么比上次多出来不少?不过,这并没有引起他们的足够重视,因为他们心想,或许是记错了吧?这都好几年了,再说就算更多也没有什么关系,不值得深究。
“陛下!军队已经列阵完毕,正在等待您的检阅!”一名魔族侍卫来到了已经穿戴完毕的新任魔族皇帝巴耶洛特身后。
“很好!”今天是无比重要的日子,巴耶洛特一身金甲,年轻的皇帝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巴耶洛特单手扶住剑柄,大踏步的往前走去:“走吧!”一队侍卫立刻无声迅速又整齐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是魔族大军出征前的最后时刻,文武重臣们都到齐了,他们早已毕恭毕敬的分为两列立于阳台的两边,等待着皇帝的到来,而不远处的平原上,乌压压的黑影几乎将这片大地都给覆盖了,数不清的身影林立着,尽管如此,他们依旧高度保持了鸦雀无声的状态,他们的队列中竟不曾传出一丝细微的声音,他们的自制能力可见一斑。
“陛下到了!”随着一声高喝,巴耶洛特出现在了阳台上,重臣们齐齐的躬身表示了对他的礼仪。
此时阳台上还有一个跟其他臣子们不一样,按照惯例,其他臣子只能分列两边,而他却能陪同在皇帝身后,他就是魔族第三军团长、瓦沙克·博古斯亲王。
作为魔族两位亲王之一,他们的地位只在皇帝之下,如今,阿加雷斯的位置还没有后继者,瓦沙克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魔族的第二人,也只有他拥有这个殊荣。
“陛下!”待皇帝走近,瓦沙克才单独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