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况在官场当中,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乃是必修课,虽然刘守友肯定是要铲除掉的,但是用什么手段却要好好斟酌一番。
“既然殿下已经决意如此,那么丝绸折税的定价之权必须要握在自己的手中,最不济,要双方共同议价,切不可让刘知府把持物价,而且一定要快,刘家既然是丝织大户,必然有影响物价之力,若是彼时尔等哄抬物价,吃亏的还是殿下!”
说话的是骆养性,而且保持着一贯的风范,不吝用最险恶的用心去揣测别人,考虑最坏的情况。
是以他这句话一出口,一旁的赵士桢和杨涟便皱起了眉头,在他们看来,那刘守友好歹是士林中人,虽然出身杂流,可既然做到了知府的层面,定然是要脸面的,怎么会行此下作手段。
不过朱常洛倒是对骆养性的话深以为然,他接触刘守友的时间最长,故而最了解他的为人,此人与其说是一个官僚士大夫,倒不如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商人性子。
只要有利可图,怕是颜面什么的,压根不会在意,所以骆养性说的可能性,刘守友完全能够干得出来!
“殿下,臣倒以为当务之急乃是要将平安府上下的税赋之事掌握清楚,既然刘知府执意要推行丝绸折税,那么我等不妨顺势让王府官入驻府衙,监管税务,防止有人弄虚作假!”
赵士桢虽然对于骆养性说的可能感到有些不屑,但是却并没有开口反驳,反而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不过他考虑的和骆养性又有不同,骆养性是在考虑对方会如何损害自己的利益,而赵士桢则是在想如何才能够通过这场利益交换争取到更大的权力。
要知道,税赋之事如今是府城方面一手把持,虽然寿王府方面有名正言顺的名义接管此事,但是想也知道,刘守友不会心甘情愿的交出手中的权力,若是能够通过部分妥协来换得王府的人接管税赋庶务,倒是笔划算的交易。
事实上,朱常洛对于赵士桢和骆养性所说都十分满意,但是他却仍旧没有说话,反而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有些郁郁的杨涟。
“杨纪善以为呢?”
“回殿下,臣还是觉得,此事不妥,商税乃是国家税赋,丝绸折税定会助长彼等逃税之气焰,故而臣以为此事不能答应!”
杨涟微微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起头,坚定的说道。
他知道,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提出反对的意见,很有可能会将面前的三位都得罪掉,甚至是丧失掉自己刚刚有一丝光明的前途,但是他考虑良久,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说出来,不然的话定然会良心不安。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朱常洛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ps:刚刚才发现搞了个乌龙,明朝的田税不是十税一,而是十分复杂的计算方式,最后折算下来,竟然到了恐怖的四成税,而且更恐怖的是,明朝在历史上收田税竟然还算低的,这他娘的,怪不得农民没活路,前几章的错误已改……
下一章九点发~(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三个臭皮匠()
朱常洛很满意,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杨涟就像个倔石头,不招人喜欢,但是只有朱常洛才清楚,敢于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是一种多大的勇气,如果不是有这种勇气,杨涟不会敢以一个区区兵科给事中的身份就强行闯宫,让郑贵妃的阴谋破产,更不会屡次维护皇室的帝位传承……
他若是不敢仗义执言的话,那他就不是杨涟了!
所以对于杨涟,朱常洛并不想怪罪,反而有心着重培养,过刚易折,但凡是混到九卿之上的人,无不是能够在妥协与坚持当中寻到一个平衡的人,像今天这样毫不妥协的杨涟,若是遇到朱常洛这样的君上还好,换个脾气稍微不好一点的,就只能一辈子去养老了。
当然,不止是杨涟,许许多多刚刚入仕的士子都曾有过这种信念,但是最终他们无不是被污浊的官场所同化,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妥协和利益交换的人,所以这其中的度要把握好,朱常洛相信,杨涟有这样的潜力,只是璞玉需要打磨,既然他出现了,那杨涟就不会成为以后那个被东林党所谓高大的概念洗脑的人了……
“诸位所说,皆有道理!但是杨纪善所言未免偏颇,那刘知府固然是国之蛀虫,必得清理之,然时候不到,平安府局面尚需寿王府与其竭力维持,若如今本王与其擅起冲突,府中政务必然大乱,受苦的只会是黎民百姓,杨纪善以为然否?”
朱常洛微微沉吟,便对着杨涟开口道。
他自然是要对付刘守友的,但是至少不是现在……
杨涟低下头不说话,但是明显还有几分不服气,不过却不得不承认朱常洛说得对,他就算再笨也清楚,若是寿王府拉开车马和刘守友相斗的话,朝廷会不会插手尚未可知。
这整个府中的庶务定然会处于停滞状态,如此一来,受苦的必定是百姓。
只是即便如此,但是要向刘守友这样的人妥协,还是让杨涟的心中颇不舒服。
不过他总算没有继续梗着脖子继续争辩了……
朱常洛点点头,要改变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要暂时杨涟能够接受他的说法,以后自然会慢慢改变的。
顿了顿,朱常洛转过头,对着赵士桢说道。
“赵长史说的不错,本王的确有意通过这次之事将王府的亲信人马安排到府衙去,但是这其中有两个难处,一是难度太大,我等即便是全盘答应了刘守友的要求,他也不可能将税赋之事全部交由王府管辖!其二则是人选问题,赵长史以为,王府当中如今有多少人手可以投入税务当中?”
朱常洛当然不是没有考虑过赵士桢的说法,但是问题是,实施的难度太大了。
要知道,刘守友也不是傻子,他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把自己手里的权力交出去,要知道,一府府尊的权力有一大部分就来自于税赋当中,除非朱常洛现在就想跟他掀桌子翻脸,不然的话压根不可能让他把收税的权力移交给寿王府的。
而且他现在手头也压根没人,要知道税赋管理可不是一门简单的学问,没有经年老吏,压根不可能理得顺账簿,更不会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
朱常洛眼下手中只有一帮生员监生里面选出来的王府官,怎么可能料理的了这么一大摊子事儿!
到时候不被人耍的团团转才怪!
“殿下所言有理!”
赵士桢捏了把冷汗,喏喏的回答道。
他原本的确是想的有些简单了,经过朱常洛这么一提点,才想明白了其中的难处,对于一个官僚来说,夺他的权力就像是在要他的命,谁想要他的命,他肯定跟你玩命!
税赋这么一大块的权力,刘知府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割舍了去?
甚至于赵士桢觉得,要是在商税和官位之间选择的话,刘守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的官位!
“不过你说的倒也不错,税赋之事本王是肯定要握在手中的,就算是他刘守友不愿意也是一样!”
朱常洛也不愿意太过打击赵士桢的信心,末了又安抚了一句,权是肯定要夺的,不过这怎么夺,却是个问题,当然,若是他这个亲王有皇帝撑腰的话,只需要一道诏旨,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那刘守友再嚣张,也不敢明着违抗圣命!
但是问题是,朱常洛这点可怜的实权,还是皇帝不情不愿的情况下要来的,至于支持什么的就更加不要想了,不给他使绊子就算是好的了。
“至于丝绸折税的定价之事……”
说完了赵士桢的建议,朱常洛将目光转向了骆养性。
这下子就连素来淡定的骆养性脸上也忍不住出现了一丝紧张之色,虽然说这次的议事看起来似乎气氛相当的随意,哪怕是杨涟那样的态度,殿下也没有怪罪。
但是问题是,丢人啊!
谁也不愿意第一次议事就给朱常洛留下这么一个不好的印象,而且这一点对于骆养性来说尤为明显,他和赵士桢杨涟都不一样,他虽然是出身锦衣卫,但是却是被划归到武将序列当中的。
要知道,武将的话语权本来就不怎么大,若是他的说法也被朱常洛否定的话,那说不定连这点可怜的话语权也会丢掉……
“骆指挥说的倒是不无可能!所谓未雨绸缪,本王并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这刘守友并非什么君子,本王也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朱常洛的声音顿时让骆养性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来那刘守友既是想要于商税之中牟利,自然是不会让本王来定价的,这价格需要双方共同商定,不过此事乃是便宜之计,不做长远打算,暂且让些价格给他也无妨……”
要知道,朱常洛可不是什么善茬,他暂时跟刘守友虚以委蛇,不代表以后不会对付他了。
等自己站稳脚跟之后,这刘守友是肯定要除掉的,暂且让他得意一时倒也没什么打紧的……
ps:一会还有一章,十点发~(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朱常洛的想法()
随着朱常洛一个个点出在场之人提议的不足之处,赵士桢等人叹服之下却也升起一丝好奇之心。
要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杨涟的建议,殿下都毫不留情的否掉了,虽然骆养性的建议保留了一部分,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不满意的……
既然这些路子都走不通,那么殿下究竟想要通过这件事情得到什么呢?
他可不相信,这位殿下会做赔本的买卖!
朱常洛自然清楚他们的心思,事实上今天的局面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也是有些意外的,之所以是早就预料到的,是因为真正想要建立起一套自己的班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经过前面的一连串事情,他自然清楚,能够坐在他面前的人,都是对他忠心之人。
但是忠心和亲信是两个概念,魏忠贤对天启皇帝也忠心的很,但是他却敢独揽大权,架空天启,归根结底,除了魏忠贤本人的权力欲望之外,还是因为他对天启帝没有信心,觉得他管理不好国家,所以才亲自上阵,甚至觉得自己是有功之臣……
作为上位者,无时无刻都要保持一种超然性,若是下属个个都比你强,必定会觉得你可欺,到时候才是大祸来临之时。
所以历代的统治者都会强调一件事情,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无所不能的,皇帝是不会有错的圣人,并且将这个观念根植到所有人的骨子里,不然的话,万一有一个二愣子觉得,皇帝都不如我,那我为什么不能当皇帝呢?
事实上,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理论,朱常洛作为在场之人的上位者,他并不希望有人轻视他,但是他又希望底下的人能够勇于直言,甚至是官员大度的让有才能的人开口说话。
如此矛盾之极的心态,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不得不说是一种奇怪的现象……
不过无论如何,想要真正将眼前的人变成自己的班底,除了要保证他们的忠心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能力,敬畏于他,才能真正忠心于他。
不然的话,无论是利益还是恩德,都是经不起考验的,所谓畏威而怀德,畏威在前,怀德在后……
清了清嗓子,朱常洛轻声开口道。
“事实上,诸位所说的都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依本王来看,都不够全面,杨纪善刚直有余,怀柔不足,我等现下之计是要暂时与刘守友合作,以后等站稳脚跟,再铲除这颗毒瘤!赵长史的建议大方向是正确的,但是手段有待商榷,而骆指挥则是手段对了,方向需要改进……”
将众人的说法做了一个综合性的点评,朱常洛总算是不再卖关子,将自己筹谋已久的计划说了出来!
“本王意,商税以丝绸折并非不可,然需限制数量,每岁折税之丝绸不得逾商税总额之六成,至于价格随市价而定便是,不过这个市价,不能是当前的市价,而是去年一整年丝绸的均价!”
朱常洛自然清楚,刘守友到底有什么手段,就像方才骆养性所说的,刘家乃是丝织大户,完全可以通过缩紧放到市场上的布匹数量,来短时间的操纵丝绸的价格,若是按照这个时间段来定价的话,丝绸的价格必然会远远高于原本的价值,但是折算成赋税的时候,却是以高价算。
如此一来,无形当中便有大笔大笔的银子流进了那些商户们的腰包,简直是在合法逃税!
但是朱常洛的这个法子可谓是堵死了这条后路,丝绸可以说是一个比较稳定的商品类型,很少会有涨价的情况出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