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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沉默了片刻,显然赵士桢和骆养性都是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就在朱常洛感到失望的时候,两人却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冒出了两个字。
“商税!”
朱常洛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果真没有用错人。
没错,虽然他如今暂时同意了刘守友的提议,但是他最终的目标,却是商税!
“两位是如何猜到的?”
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朱常洛开口问道。
得到这个确定的回答,赵士桢和骆养性才放下心来,却忍不住对眼前这位天马行空的思维感到有些赞叹。
“臣惭愧,只能从蛛丝马迹中窥得殿下些许心意!”
赵士桢也是叹息一声,若不是朱常洛方才一直在有心提示,恐怕他也不会猜到这位殿下如今让利的举动,到最后竟然是为了增加商税。
“税赋乃是一府根本之事,盐税有朝廷的巡盐御史把控,我等插不上手,故而能够影响的只有田赋,商税和其他杂税,殿下既然已经打算永不加田赋,那么必然是要在商税上下功夫的!”
这很正常,朱常洛偌大的王府要开销,没钱怎么办?
要知道,不管是田赋还是商税,到最后七成都是要落进朱常洛的腰包当中的,就算是能够向朝廷瞒报一些,但是那哪比得上多收一些税赋呢?
很明显朱常洛并不打算在田赋上打歪主意,那么要来钱的话,就只能从商税上下手了。
“不错,骆指挥呢?”
朱常洛点点头,赵士桢这是简单的因果论,抛开中间的所有过程,单纯从寿王府的需求去分析而得出的结论,简单粗暴但是有效,事实上,他所提的条件当中,第一个就是存粹当烟雾弹来用的,为的就是掩盖自己真实的目的,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在给朝廷的税赋的动歪心思。
不过赵士桢是清楚他的全盘计划才反推出的结论,他相信就凭刘守友那个酒囊饭袋,定然是看不出他的用意的。
“臣是觉得,殿下既然将税科设在王府当中,虽用刘知府之人,但是绝不会毫无用意,仔细思索之下才大胆猜测,殿下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税赋的管理权把握在手中,至于人马,随时可以撤换,至于为何是商税,臣和赵长史想的一样。”
骆养性明显比赵士桢想的更进一步,直截了当的指出了朱常洛的用心。
事实上,朱常洛就是这么打算的,税科设在哪里,看似是个不重要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却象征着权力的归属,他之所以提出用刘守友的人,就是想要麻痹他,让他以为税赋的权力仍旧把持在他自己的手中,但是实际上只要税科一旦设立,朱常洛有无数种法子将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且他手头有现成的人,这种偷换概念的事情,出身锦衣卫的骆养性简直不要做得太熟练……
“既然如此,明日赵长史便代本王去跟刘守友交涉吧,记得带上王安!”
朱常洛继续开口,算是给今天的议事画上了一个句号。
人各有所长,这种谈判的事情,还是交给赵士桢这样的官僚为好,想必他定然能够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结果。
至于带上王安,就是为了在刘守友面前保持自己“年少无知,信任宦官”的形象了。
不过待赵士桢和骆养性二人退出大殿之后,朱常洛却是再度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身旁的两个人……
ps:下一章十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杨荣()
长史司和王府护卫指挥使司算是暂时没有问题了,经过今天的议事,朱常洛相信不管下面的那些人在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在前途的这张大饼下,都一定会初步拧成一股绳,不会有人暗地里使绊子,当然,这个大饼的诱惑力究竟能够维持多久,朱常洛就不敢确定了……
不过他还没忘了,王府官当中除了文臣武将之外,还存在着的第三个势力,宦官势力!
朱常洛将目光转向地上跪伏的杨荣,轻声开口道。
“杨承奉,本王记得不错的话,你应当是张掌印的亲信吧,怎的屈尊到了本王这小小的王府当中打理杂事了呢?”
要说骆养性是为了搏一个前途才被他老爹送到这里来的,朱常洛相信!
但是要说杨荣也是的话,那恐怕就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这货可是明明白白的张诚亲信,当初甚至差一点继任东厂提督太监,在宫中也是御马监少监的职位,若说他想要烧冷灶,跑来朱常洛这里雪中送炭,压根不可能!
谁会放弃眼看就要到手的大好前途,去搏那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
听着朱常洛颇为不善的口气,杨荣忍不住冷汗津津,仿佛看到朱常洛已经磨刀霍霍架在他的脖子上,就差动手了。
他在宫中混了这么久,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过朱常洛,但是对于其他的关系可是门清的很,他是拜在张诚的门下的,而眼前这位主儿明显跟张诚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不对付了,能放过自己才怪!
要知道,宦官和文臣武将都不相同,宦官是皇室的家奴,生死权势都操于皇室的心情,以前在宫里,要看的是皇上的脸色,现在到了王府,要看的是朱常洛的脸色。
朱常洛或许不能换掉骆养性和赵士桢,但是他要是想换掉自己,简直是分分钟的事儿,一个宦官暴毙在王府当中,绝不会在朝野当中引起任何的波澜。
何况他更清楚的是,自己的到来明显让这位殿下很不满,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位殿下属意的奉承正乃是他身后的那个小内侍王安,现在自己挡了他的路,能有好下场才怪……
脑中一瞬间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杨荣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于是在下一刻,杨荣不住的磕着头,开口说道。
“殿下饶命,奴婢甘愿对天发誓对殿下绝无二心,请殿下饶命啊!”
朱常洛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杨荣额头都已经出现了血痕,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明明什么都还没说,这个杨荣怎么就喊着饶命了?
他哪里知道,现在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人,朱常洛又用这种口气对杨荣说话,在杨荣的脑子里,已经自动脑补出了自己惨被杀害的场景,这在宫里简直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不过虽然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朱常洛演戏的功夫却是一流,面上不动声色,冷然说道。
“饶命?你凭什么让本王饶你性命?就凭你是张诚的心腹手下?”
事实上,朱常洛今天本来只打算探清楚杨荣到王府来的意图,再慢慢对付他,谁想到这个货还没开口就被吓破了胆,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其实这还是朱常洛没改掉后世的思想,在这个时代,宦官在皇室面前的地位简直不要太低,别看那些太监大珰在外朝威风的很,但是不管在外面多大的权势,回到宫里立刻就会变成一条忠狗,概因他们的生死性命全部都被皇室掌握。
君不见即便是像魏忠贤那样权势遍布朝野,压得整个文官集团都抬不起头的大珰,在崇祯继位之后,一道诏命就被打发得自杀谢罪,让整个朝野头疼的阉党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土崩瓦解!
在文人士大夫的眼中,皇帝杀一个宦官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了多少,压根不值得一提,若是这个宦官为非作乱的话,大概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死后替皇帝背黑锅了。
道理都是相同的,虽然杨荣是朝廷派来的,但是在朝廷九成的人眼中,既然派到了王府当中,那就是朱常洛的奴婢,就算是杀了,别人也没什么可说的,这才是杨荣如此恐惧的原因。
不过朱常洛却是没这个觉悟,他一直以为,杨荣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帝派来的人,不好贸然处置,才留他到了现在,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啊……
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朱常洛饶有兴趣的盯着跪着的杨荣,心中却是思索开来,他之前倒是有些自以为是了,如今想通了这一节,却是要重新定位一下对于杨荣的地位了,若是他能够洗脱自己的嫌疑还好,若是洗脱不了的话,那也别当什么奉承正了,王府后院找个地方养老去吧。
“殿下容禀,奴婢早已经不是张诚的心腹了,如今奴婢和张诚那老狗不共戴天,奴婢敢以祖宗立誓,所言句句非虚!”
杨荣想来也是察觉到了朱常洛态度的转变,心中惊惧愈加,指着天发誓道。
这下子倒是让朱常洛来了兴趣,要知道在这个年景人的宗族观念是很重的,所以鲜少有拿祖宗来发誓的,杨荣敢这般赌咒发誓,怕是所言并不全是虚言。
只是让他感兴趣的是,究竟发生了何等的事情,才能让他和张诚这个恩主像是有了深仇大恨一般……
杨荣也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就看自己接下来的话了,吞了口唾沫,开口说道。
“殿下您或许不清楚,自从您离开宫里之后,御马监的梁监丞不知怎的就得了皇后娘娘和敬嫔娘娘的青眼,在宫里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大,已经渐渐威胁到了张诚的地位,而孙暹办事不利,惹怒了皇爷,更是让皇爷对张诚也有了不满,梁永趁机在皇爷面前给张诚上眼药,让皇爷对他的观感愈发不怎么好了。
加上上次东厂出的事情,也让皇爷觉得张诚的势力有些大了,所以便默许着梁永一点点蚕食着张诚的势力……”
“那这么说,你也是这么被丢到本王的寿王府来的?即便如此,你也该恨那梁永啊!怎的跟张诚有深仇大恨一般?”
杨荣说的这些事情,朱常洛自然清楚,事实上,梁永根本就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对于这些事情他虽然知道的不甚详细,但是总的概况还是知道的。
矿税监的事情被揭出来以后,朱翊钧对张诚有所怀疑是正常的事情,即便是张诚用以前的情分暂时保住了地位,但是势力大减定是少不了的。
“殿下,奴婢能来伺候殿下是奴婢的福分,岂敢……”
眼瞧着朱常洛的语气有所缓和,杨荣才微微松了口气,小心的奉承道。
“说什么违心的话,你一个御马监少监,被调来当奉承正,这实权何止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本王又不是傻子,不必作此掩耳盗铃之举!”
朱常洛失笑,这个杨荣倒真是个机灵人,怪不得能在皇帝身边混那么久,不过他又不是什么光爱听好话的主,这点事实还是能够看得清的。
一个是前途光明的御马监少监,一个是身家性命随时受到威胁,而且只能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奉承正,怕是谁也不愿舍了前者。
“殿下真性情,奴婢佩服!”
不过虽然朱常洛这么说,但是杨荣却丝毫不敢怠慢,一记马屁继续送上,小心的说道。
“好了,不必如此说好话了!回答本王的问题!”
朱常洛微微收敛起笑意,开口说道。
毕竟这马屁虽好,可眼下还不到他消受这些马屁的时候。
杨荣神色一凛,眼眸中忍不住透出一股彻骨的仇恨,开口说道。
“回殿下,奴婢之所以跟那张诚老狗不共戴天,是因为奴婢并不是梁永设计的,而是张诚为了自保,将奴婢丢出来的!”
ps:三章~(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悲催的杨荣()
听着杨荣咬牙切齿的解释完,朱常洛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同时对张诚此人的认识又高了一层,他以前还是将张诚看的太简单了,他能够在皇帝身边熬到司礼监掌印太监,又岂会是易于之辈?
事实上,在孙暹的事情败露了之后,张诚最先想到的就是该如何挽回圣心,他清楚皇上最恨的是背叛,只要有人沾上一点,必然会连渣渣都不剩,就连他也不例外。
所以他当时明智的没有冒着皇帝的怒火去解释什么,解释反倒不如不解释!
长久以来的情分,总会给他一些时间来安排运筹的,若是贸贸然前去解释,只会被当做心虚的表现。
而当时张诚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是举荐新的东厂提督,并且态度明确的一副要将东厂提督继续把持在自己手里的样子,结果自然是惹来了皇帝的震怒,当着一众大臣的面,直接甩脸子给张诚看。
到最后鸡飞蛋打,不仅颜面尽失,就连东厂也被陈矩拿了去!
看起来是嚣张无比的张诚终于要失了圣心,大厦将倾!
但是直到杨荣解释之后,朱常洛才明白这条老狐狸究竟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他压根都没打算将东厂接着把持在手里,出了那样的事情,还肆无忌惮的揽权,真当皇帝的忍耐是无限的吗?
张诚能够混到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又岂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