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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府和定国公府向来同气连枝,按辈分来说,那个在应天府被他吃的死死的魏国公徐弘基,应当叫徐文壁一声叔父。
不过他原本以为,这两家一在京师,一在应天,纵然祖上同源,但是如今也应该没什么交情,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
“诸位爱卿何出此言?寿王上奏之事,尚未查实,不过若是属实的话,自然是大功一件,如他所说,此等军国大事,想必历代先帝也不会计较,朕反而会重重奖赏,还是等三司会审的结果出来,再行讨论此事吧!”
朱翊钧却是微微一笑,淡淡的开口道。
不过这言外之意却是让所有人都浑身发冷,有功自然要赏,可是若是有过呢……
只是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等地步,也无人敢再言什么。
以费甲金为首的一帮武臣只好拱手应是。
“臣等遵旨!”
“好,寿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皇帝嘴角扯起一丝讥笑,望着朱常洛。
却见朱常洛低头沉默不语,心中不由得大为舒畅,这个下贱的儿子,竟敢要挟他,这自食其果的滋味如何?
心情大快之下,朱翊钧高声道。
“大理寺卿董裕,刑部尚书赵焕,左都御史衷贞吉听旨!”
文臣当中当即走出三位大佬,跪在地上拱手道。
“臣等接旨!”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是,朱常洛深深底下的脸上,却是带着浓浓的嘲讽之色……
第三百零七章:打了鸡血()
奉天殿。
费甲金低下头,叹了口气,望向朱常洛的目光当中充满了愧疚,他没有继续进谏,因为他知道,常胤绪和吴继爵能够做到这等地步,已经是看着他的面子了。
若是还要继续和皇帝顶撞的话,怕是要他孤军奋战了。
不过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愧疚,因为这一次军方能够平安渡过这场劫难,全都是因为朱常洛帮助。
若不是朱常洛的话,恐怕军方到现在还懵懂无知,不知道自己脖子上已经架着一柄锋利的刀刃。
但是到了如今,在朱常洛需要帮忙的时候,他却是无能为力,军方在朝中势力本就弱小,若是万众一心的话,或许还能发挥些作用,但是如今兵部考功之事已然不足为虑,再想要说服那些顽固的老东西们,着实是太难了!
再说了,当初朱常洛得罪死了魏国公府,而魏国公府和定国公府乃是一脉相承,联系紧密,没有了徐文壁的支持,军方的力量陡然失去了一小半,就算是强行出头也没什么用……
不过让费甲金庆幸的是,他们手中还握有最后一张底牌!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若是布置没有出错的话,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应该到了吧……
“董裕,赵焕,衷贞吉,朕命尔等……”
皇帝沉了口气,对着地上跪着的三人方才开口,便有几个小内侍匆匆进来,在张诚的耳边说了两句,张诚顿时脸色大变,也不顾皇帝正在下旨,直接上前道。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大人在殿外求见!”
朱翊钧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何事非要现在启奏?”
张诚深深的朝下边瞟了一眼,擦了把压根不存在的汗水,低声说道。
“陛下,是有关辽东的……”
“什么?”
朱翊钧心头一跳,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急急的开口道。
“宣他进来!”
不多时,骆思恭一身飞鱼服,大步朝殿内走了进来,浑身上下风尘仆仆,明显是匆匆赶来。
走到丹陛之前,拜倒在地,从袖中抽出一份信封,信封平平无奇,但是上面的一抹朱红色惹眼的很,道。
“陛下,紧急军务,辽东有变!”
说罢,不顾朝臣惊异的目光,将信封递给了张诚。
“混账!”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看完信封当中的内容之后,脸色剧变,霍然而起,直接将手中的信封握成了一团,不过这还没完,朱翊钧此刻的脸色,简直比方才朱常洛强逼他上朝的时候更加愤怒,一把将手中的信封丢在地上,暴跳如雷道。
“张诚,传旨给李如松,让他即刻给朕调兵,将釜山所驻的所有倭军统统灭掉!”
“陛下不可!”
见此情景,朝中人自然知道出了大事,首辅王锡爵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两国之战事关重大,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
“哼,息怒?”
朱翊钧怒气冲冲的坐回御座上,道。
“张诚,将此信读给元辅和诸位大臣听听!”
“遵旨!”
张诚这才敢小心翼翼的从地上将信捡起来,铺展平顺之后,开口读道。
“臣辽东总兵李成梁敬奏陛下,半月前倭国使团抵达辽东,臣三日前接报,倭国使团于距釜山三百里处大邱县撕毁国书,杀尽及我大明正副使节及随行官兵,尔后向釜山方向逃奔,臣紧急遣五百军士追击,不料竟在釜山遭人伏击,全军覆灭!
如今倭国使团不知所踪,直至臣禀奏之前最新获报,现今釜山倭国军队披甲执刀,已然封城,如何应对,请陛下示下!”
信的内容不长,毫不拖沓,但是读完之后大殿之内却是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个震惊了。
辽东总兵李成梁,乃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李如松的父亲,一门忠烈,镇守辽东多年,所言断然无虚!
而釜山乃是倭国在朝鲜最后退守的地方,倭国使团也正是从此地派出。
倭国在即将抵达釜山之前将国书撕毁,伏杀正副使及随行官兵,明显是挑衅的行为,何况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他们的这种行为已然触及到了大明的底线。
再说李成梁已经说了,对方披甲执刀,封城禁止进出,明显是战备状态!
尤其是这份军报,在这个节骨眼上呈上来,怪不得皇帝如此生气!
不单是皇帝,如今殿中的朝臣们脸上也都是火辣辣的疼,仿佛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一样。
要知道,方才寿亲王殿下还在说那倭国使团欺上瞒下,假意议和,这满朝上下包括皇帝都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假,甚至还打算三司会审。
但是现在这份军报传来,不仅说倭国撕毁了国书,而且还举兵备战,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
“陛下,小小倭国,胆敢如此嚣张,老臣请命带兵出征,剿尽这帮乱臣贼子!”
这封信一读完,方才还有些沮丧的费甲金顿时跳了起来,五六十岁的人了,跟个年轻小伙子一样激动。
“陛下,老臣也愿为陛下荡平逆贼!”
又有一个绯袍老者兴冲冲的上前说道,却是常胤绪。
“陛下,老臣同愿……”
又是一帮人接连冲了上来,全都是一脸的兴奋之色。
没有人比军方更渴望战争了!
如今的文臣为什么这么瞧不起他们军方,甚至连皇帝都变着法的打压?
还不是因为这天下太平,歌舞升平的。
没有战争,就没办法体现出军方存在的意义,每年还要耗费大笔的钱粮养着,自然要受到打压。
尤其是当年土木堡一战之后,明军虽然大败,但是这些年以来,军中都藏着一口气,想要一雪前耻,但是这朝中一直没有大战产生,甚至于让许多人觉得,军队压根没必要存在。
试问一下,若是有大战产生的话,这帮文臣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打压自己吗?
更何况,战争意味着军功,有了军功就能封爵,这勋爵就算是在不值钱,也是能够世袭的,这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诱惑。
倒是王锡爵,这才刚刚从这个消息当中醒悟过来,就瞧见这么一番场景,心中暗叹这帮老狐狸的同时,却又不得不苦笑着开口道。
“费都督,常都督,二位都暂且莫急,此战就算要打,也不可此时出兵,何况二位乃是国之栋梁,不可轻涉战场,还是暂且退下吧……”
顿了顿,转身朝着皇帝说道。
“陛下,倭国既无和谈之意,撕毁国书藐视我大明,又陈兵边境妄自宣战!我大明自然要出兵迎战,不过战争乃国之大事,何时出兵,如何出兵,请陛下三思!”
第三百零八章:求情()
事实上,内阁的地位一直十分特殊。
内阁中人虽然名为文臣之首,但是却是内朝之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内阁是唯一一个不经吏部铨选的部门,内阁的人选基本上都是由皇帝亲自下旨入阁。
所以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内阁的辅臣都是皇帝属意的人,最少也不是皇帝讨厌的人,这样做的最大好处是,通过提高内阁的权力和地位而高度集中了君权。
因为到了阁臣的这一步,圣恩才是最重要的,想要往上继续前进的话,必须要是皇帝信任的人。
所以许多文臣一旦入阁,立场都会发生微妙的转移,不会再肆无忌惮的和皇帝顶撞,而是转而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见。
但是同时,阁臣的选择也并非皇帝随意而来,不仅需要有足够的资历,而且原则上必须是进士出身,也就是说必须是文臣。
而文臣最大的特点就是人脉繁复众多,这些关系在外朝的时候是助力,但是到了内朝却反而成了牵绊。
除非是面皮脸皮都丢掉不要的,阁臣都要顾忌到皇帝和大臣之间两方的意见。
所以与其说内阁是一个中枢决策机构,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内外两朝的润滑剂,而作为首辅,最重要的责任就是内外调和,避免皇帝和外朝爆发强烈的矛盾。
凡是做不到这一点的,无不是灰溜溜的卸任而去。
而作为臣下,他们的责任更是要劝导君上,不可意气用事。
所以作为首辅,王锡爵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战争乃是大事,不可轻易妄动,但是皇帝如今明显在气头上,断不能直接推拒,而大臣们这边意见也未必统一,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让皇帝冷静下来,从长计议此事。
不得不说,虽然平日里份属不同的派系,但是面对着这样的大事,内阁中人还是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的。
王锡爵之后,沈鲤也上前道。
“陛下,臣以为元辅所言甚是,倭国狂妄,妄起战端,自是罪无可恕,然如今距离朝廷封印不足一月,又值寒冬,大军出征颇有不便,恳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暂息雷霆之怒!”
沈一贯这次也罕见的没有跟沈鲤呛声,紧跟着说道。
“陛下,大军出征,钱粮辎重调集并非一朝一夕可成之事,此战尚需从长计议,陛下三思!”
最后,朱赓也是一同上前道。
“陛下,老臣亦请陛下暂且息怒,不可意气用事啊!”
一众辅臣苦谏之下,朝堂之上的战争之声终是小了下来,朱翊钧也慢慢的从怒火当中醒悟了过来,知道自己方才的确是太过急躁了。
不过想起那倭国竟敢如此藐视于他,心中便有一股怒气,冷声开口道。
“诸位所言,朕知道了!不过尔等战败小国,竟敢如此狂妄,毁朕国书,杀朕使臣,挑衅边境,此战断断是要打的!
如今临近寒冬,又值年节,的确不适合出兵,既然如此,便将出兵之日定在明年二月!
户部即刻会同兵部调集钱粮辎重兵员,诸位爱卿回去以后上个奏疏,议一议此次出征谁来主持!”
底下的四大辅臣相互对视一眼,情知此战是非打不可了,只好拱手应是,道。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至于你……”
朱翊钧将目光转回到朱常洛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遗憾,道。
“既然倭国撕毁国书,假意和谈之事属实,朕便不追究你惊扰大祀,冒犯历代先帝的罪名了,不过你这般冒失的性子,朕却不得不罚,从今日起,禁足王府一月,年前不许出府门一步!”
朱常洛低头,嘴角扯起一丝笑容,随即便开口道。
“儿臣谢父皇仁慈!不过儿臣尚有一事恳请父皇恩准!”
“何事?”
朱翊钧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本想借这个机会给朱常洛一个教训,但是却没想到翻过来自己被打了脸,如今已然放过了他,竟然还敢有要求?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清楚,朱常洛揭出此事,在朝臣眼中是有功的,自己反而处罚了他,的确是有些不公,所以才接着听他说下去,不过口气当中却是充满了不耐烦。
“父皇容禀,那倭国人会同正使沈惟敬欺上瞒下,事情属实,然此皆沈惟敬为贪大功,肆意欺瞒所致,想必兵部与朝中诸位大臣相同,都是被奸人蒙蔽。
何况如今大战将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