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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但是朱翊钧罢朝这件事情,却一直是李太后心里的一根刺,她本是深宫妇人,虽秉政数年,但也懂不得那些治国之道,不过却也知晓凡是明君必然勤政勤朝,而罢朝之君皆是暴君。
若非是这些年朱翊钧一直能够控制的了朝廷的局面,而外朝的那些大臣们也没有激烈反对,她也不会忍到今日。
“这……母亲也知道,儿子并非不想上朝,而是力不从心啊……”
朱翊钧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不过老娘被气成这样,总是自己的错,只好硬着头皮辩白道。
“借口!”
李太后脸色一沉,道。
“你是哀家一手带大的,你的身子哀家岂会不清楚,你虽早年间落下了腿疾,可远没有到连常朝都上不了的程度,莫要跟哀家说什么外廷斗争,你左右为难,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岂会没有法子?无非是怨恨他们反对你立常洵为太子,坐看他们窝里斗罢了!”
这下子朱翊钧却是默不作声,不再说话。
的确,他这些年都不上朝,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腿疾,并不能长久撑下朝会那般繁琐的礼节,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为不想瞧见那帮大臣们在朝会上勾心斗角,互相攻讦的局面,又有了国本之争这个绝好的借口,索性便躲到后宫里,平日只处理政务,对于文臣们的斗来斗去,便由得他们,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如此一来,缺少了他这个仲裁者,却更使得朝中党争愈加激烈……
第三百二十五章:一哭二闹()
朱常洛的伤势已无大碍,所以在宫中歇息了片刻之后,便赶着在宫门下钥之前出宫去了。
回府的路上,朱常洛懒懒的倚靠在软榻上,听着王安花了一下午时间打听来的消息。
“殿下,自您昏迷之后,宫中大乱,太后娘娘诏令封锁皇城,并且命陈大监即刻去请了陛下过来,不过如您所料,陛下先去了长春宫,虽然停留的时间不长,但一众宫娥内侍却是都瞧见了的,想必此事是掩盖不住的!”
“嗯,这件事情梁永办的不错!记他一功,回府之后你即刻命人将消息放出去,然后便撤回身形,切莫再插手此事,免得被人瞧出端倪!”
点了点头,朱常洛淡淡的吩咐道。
其实今天的事情原本就是在他的谋划之中的,至于这灵感,却是从那场历史上著名的疑案梃击案当中得来的,那场谜案直到后世都未曾有定论幕后黑手是谁,因为无论是原本历史上的郑氏还是太子,都各有动手的动机,也都各有不动手的理由。
但是如果单纯从既得利益的角度来说,朱常洛更觉得这是一场自导自演的好戏,因为那场大戏当中太子虽然憋屈,但是终究是彻底稳固了自己的位置。
不过这些都扯远了,原本的历史是怎么样,朱常洛没有兴趣去探究,也没办法去探究,他只知道,这一次的梃击案,的确是他一手导演出来的。
只是和前世不同的是,他有信心能够让任何人都瞧不出任何破绽来!
“殿下英明!奴婢今天下午出去打探得知,自宫中的命妇们回府之后,这件案子已经在朝中传遍了,群臣们只知殿下满身是血被抬入慈宁宫,便以为贼子猖狂,险些成功刺杀殿下,如今朝中文武都群情激奋,要求陛下彻查此事。”
“若是这个时候将这个消息放出来的话,大臣们定然会联想到拖住陛下前往慈宁宫脚步的郑贵妃,到时候,就算是这郑贵妃身在深宫,日子怕也不会好过了!”
倒了杯茶水,王安笑道。
“不必奉承我,你继续说吧!”
朱常洛摇了摇头,没想到这几年下来,王安也变得会说话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这案子还只是开了个头,后面还有的是硬仗要打。
“是!陛下到了慈宁宫之后,便即刻召见了锦衣卫的骆指挥使,不过没多久,骆指挥使便出来了,奴婢朝那时候在陛下身边随侍的宫女姐姐们打听了下,似乎骆指挥使觐见之后,陛下的心情很不好,不过具体谈了些什么,奴婢却是打听不到了!”
“能打听到才是怪事!”
朱常洛顿时哭笑不得,骆思恭和皇帝明显是密谈,若是连这都能打听到的话,那皇家还有秘辛可言吗?
不过这也不必打听,猜也能猜得到,这件事情出了以后皇帝必然会首先想要查出幕后主使之人,而骆思恭是出了名的刑讯高手,就算是刑部的那帮人也未必能在此道比得过他,这个时候皇帝首先召见他,用意不言自明。
只是……
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朱常洛冷笑一声,他倒是真的想看看,当面对指向郑氏如山的铁证的时候,朱翊钧的脸上究竟是如何的表情!
不过这种表情朱常洛是注定瞧不见了,但是反应他却是可以知晓的。
“骆指挥使离去之后,陛下召见了内阁的诸位先生,奴婢也打探到,当时陛下似乎和先生们意见向左,一度吵得很厉害,不过到最后却是和平解决了,然后内阁便是向三法司宣旨,命三法司会审此案,如今那人犯已经移交到了刑部大牢。”
“如此便好……”
朱常洛眼眸微阖,淡淡的说道。
这帮内阁大臣的战斗力倒真是没让自己失望,不过从李太后会过来劝自己放手的举动来看,怕是这皇帝还是打着歪心思啊……
这般想着,马车便已经在一众护卫当中停在了王府门前。
不过朱常洛刚下马车,便瞧见王氏带着人站在府门前,寒风当中娇弱的身躯却意外的挺拔。
在她身后,一众仆妇婢女恭敬的侍立着,尽皆无言,唯有菱雪宛竹两姐妹眼眶红肿,不住的拿着手帕擦泪。
“殿下……”
眼见朱常洛从马车上下来,两姐妹顿时扑了上来,泪眼婆娑,惹得朱常洛一阵苦笑。
“本王不是让你们陪着我娘去慈安寺上香去了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在今日进宫之前,他便已经预料到了这副场景,未免她们担心,才诳得她们去慈安寺上香祈福,本想着等她们回来了,风声也就过去了,但是谁想到竟还是平白惹得一阵担心。
“殿下,你没事吧?奴婢两个跟着娘娘去慈安寺上香,中途发现忘了带娘娘常在手的那串佛珠,便回来取,谁想到竟碰上宫里的公公来说……说殿下在宫中遇袭,生死不知……奴婢,奴婢当时可吓坏了……”
菱雪是姐姐,镇定的多,但是此刻也是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道。
而宛竹则是在朱常洛怀中,一直哭个不停。
抱着两姐妹安抚了片刻,总算是将她们的眼泪止住,朱常洛上前,跪在王氏面前,心虚的不敢抬头。
“见过娘亲!”
他素知王氏的性子,前半生全是苦难,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是将自己当命来看的,如今自己以身涉险,必是让她担心的很。
“回来就好,娘就知道,娘的儿子没那么容易死!”
王氏努力的保持镇定,但是朱常洛即便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她剧烈颤抖的身子,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片刻之后才开口道。
“娘。我错了……”
朱常洛低着头,心虚的说道。
不过顿了顿,却是道。
“不过您放心,儿子命硬,谁也取不走的!”
“好,好,好,快些起来吧!娘请了御医过来,再给你瞧瞧伤势……”
王氏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说道。
也不知是不是朱常洛的错觉,他似乎瞬间感觉到王氏苍老了几分,心中顿时酸涩不已,跟着便进了王府。
不过寿王府这边自是母慈子孝,但是此刻的慈宁宫中,却是闹翻了天……
第三百二十六章:用不着三上吊()
自朱翊钧十五岁大婚以来,李太后便放手了朝堂上的所有政务,任由他来处置,从不插手!
只有在有关后宫事务的处置方面,李太后才会偶尔出面替王皇后撑腰,朱翊钧早就知道李太后对于他想要改立太子多有不满,但是李太后寻常也只是旁敲侧击,并不会逼得他太紧,像今日这般为了朝堂之事而声色俱厉的训斥他,还是头一次。
眼见朱翊钧心虚的低下头,李太后叹了口气,道。
“皇帝啊,哀家知道你喜欢郑氏,你总觉得,哀家为你挑的皇后你不合意,那郑氏才是你的妻子,所以你宠着她,护着她,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这些哀家都明白!”
“寿王的出身的确是不好,哀家不忌讳这一点,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他出身再不好,也是你的儿子,你的头一个儿子,喜姐这些年身体不好,怕是也不会有嫡子了,这太子之位说到底都是他的。”
“以前哀家不说,是因为常洛这孩子资质平平,也没什么手腕,所以哀家也在犹豫,要不要将他推上那个位置,但是如今看来,这孩子懂得隐忍,手段心计都是上上之选,你的这几个孩子里面,没有比他更出色的了!”
朱翊钧沉吟片刻,终于忍不住反驳道。
“可他的手段太强硬了,这一点儿子颇为不喜,何况他心中对儿子,甚至是对母亲您都毫无敬畏之意,他自以为掩饰的好,可儿子又岂会看不出来,这些年在宫里的日子,怕是让他心里充满了怨恨,若是真的让他当了太子……”
有了上次的经历,他是不敢再提朱常洛的出身了,不过谈到这个孩子,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不舒服。
“这一点哀家也不是没有想过,可皇帝你不要忘了,你是皇帝,哀家是太后,纵然是他心有不满又如何?他能拿你怎样?”
“再说常洵那个孩子,虽然才十岁,可哀家却也瞧得出来,他不是太子的料子,小小年纪就敢打死打伤陪侍他的内侍宫娥,你非要将他推上太子之位,是祸非福!”
这两句话李太后的口气倒是温和的紧,朱翊钧也忍不住有些羞愧,道。
“母亲,洵儿还小,不过有些顽劣罢了,何况不过是几个内侍而已,儿子已经命张诚严加教他,定不会再出现这等事情!”
只是这口气当中却流露出一丝宠溺,顿时让李太后的脸色一沉,脸色变得严厉起来。
“皇帝,你不要忘了,你是皇帝!不只是常洵的父亲,还是这天下万民的君父,选太子也不是小事,你真的觉得,凭常洵的品行,能够比常洛更合适这个位子吗?”
“这……”
即便是脸皮再厚,朱翊钧也不得不承认,凭如今朱常洛显露出来的手段心计,凭朱常洵是绝对争不过他的,说不定到最后还会害了他。
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李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悲伤,道。
“皇帝,你继位之时方才十岁,你弟弟潞王更是还不懂事的年纪,被哀家和几位先生就送上了帝位,所以你并未经历过帝位之争,才会有这等想法,但是哀家今天要告诉你,你可知你父皇当时在裕王潜邸的时候,经历过何等的辛苦,躲过了多少次生死杀机,才夺得了这帝位。”
“若是常洛是个普普通通的皇子还好,但是如今他有这等心计谋略,你若是执意要将常洵立为太子,不仅会害了常洵,说不定到最后连郑氏都落不得好下场!”
这下子朱翊钧是真的有些动摇了,诚然他在史书上看到了无数为了帝位厮杀的例子,但是他毕竟没有经历过,如李太后所说,他懵懵懂懂的时候,这帝位便已经送到了他的手里。
所以他心中一直觉得,太子之位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有他这个父皇在,无论如何也能保得朱常洵无恙!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惊觉一身冷汗,当初唐太宗何等宠溺他的四子魏王李泰,遥领七州之地,并被特许常驻京城,种种迹象都表明,唐太宗对于这个才华横溢的儿子满意程度要远远高于他的长子李承乾,甚至有意易储。
可结果呢?
唐太宗最后几个儿子互相残杀,没有一个有好结果。
难不成,他的常洵也要经历这样的苦难吗?
一时之间,朱翊钧头一次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否正确。
“好了,哀家乏了,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吧!”
看着皇帝愣愣的样子,李太后扶着额头,挥了挥手说道。
“儿子告退!”
朱翊钧行了个礼,全然忘记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神思不属的走出了慈宁宫的大门,回到毓德宫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宫中,吩咐谁也不见。
只是可惜,这皇宫当中,总有拦不住的人的。
“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张诚小心翼翼的走进殿中,低声道。
却见皇帝手中捏着一张泛黄的信封,信未封口,信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