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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辈贼子,竟真想谋害殿下!”
赵焕也是脸色阴沉,就连董裕的眉头也是紧紧的皱了起来,不过朱常洛总觉得,他的脸色当中带着浓浓的忧虑。
“衷总宪息怒,且听下去,彼辈既然想打杀本王,想必不会是区区两个内监敢做的,等审清楚,本王会叫他们知道,这世上天道轮回,不是不报!”
朱常洛却是抬手压了压,劝慰道,只是眉宇间却是陡然闪过一道杀意。
衷贞吉这才深吸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另一边刑堂当中,王之寀回身看了陆梦龙一眼,皆是望见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之色,压下心中的激动,王之寀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下来,道。
“那你可知,那身上绣着龙纹的人是谁?还有,那两个内监姓甚名谁,你可清楚?”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这下子张差却是支支吾吾,不肯再说了。
堂上的陆梦龙顿时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事到如今你还敢欺瞒不成?就算你只是寻常小民,也该知袍服绣龙者唯有皇族子弟,玄色袍服,上绣云龙纹,更是亲王规制,你既敢闯进宫中打杀,便已是犯了大罪,还不速速道出实情,本官或可宽宥一二,让你免受皮肉之苦!”
“这……”
张差被这么一吓,顿时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陆梦龙却是趁机喝道。
“这什么这,还不快招!难不成你还想下去试试板子的滋味吗?”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小的招,立刻就招!小的在舅父家中见到的那位老公公是宫中修铁瓦殿的庞公,另一位交给小的木棍的公公姓刘,小的偷听到庞公叫刘公唤作刘……刘成!”
张差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这两位公公可曾对你说过,那身穿玄色袍服的人是谁?”
王之寀立刻追问道。
到了此刻,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紧张起来,自从他被抓起来开始,就禁止一切人与他接触说话,直到方才审理之前,都不曾有人提起过他进宫打杀的究竟是谁。
所以只要这张差说出朱常洛的身份,那就是板上钉钉的铁证!
接下来只要顺藤摸瓜,就可以牵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刘公……刘公当时的确说过,说……说那个人是……是寿王……”
张差这下更是紧张,不过迫于陆梦龙手中令箭的压力,只好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得旁边的房间当中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啪”
那是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
张差顿时像受惊了一般,立刻止住了话头,转头朝着王之寀扑了上来。
“你骗我?!”
不过所幸的是,王之寀身边的两个狱卒见机的快,同样扑了上去,将张差挡了过去,而堂上的陆梦龙却是一脸不甘之色,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门外高声喊道。
“来人,将案犯押回牢房严加看管!”
门外顿时涌入一群狱卒,将拼命挣扎的张差制服,拖了下去。
而一旁的房间当中,衷贞吉和赵焕皆是一脸怒意,望着心虚低头的董裕。
“这……衷总宪,赵尚书,着实是抱歉,方才消息太过惊人,下官震惊之下,一时失手……”
在他的脚边,碧绿色的茶水缓缓渗透了绯色的袍服,精致的茶杯掉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第三百三十四章:抓人!()
狭小的房间内,董裕一脸心虚的不敢抬头,而衷贞吉和赵焕则是对他怒目而视。
要知道,方才正是审案的关键时刻,若不是董裕摔碎的茶杯,今日便可以将此案彻底定性,但是因为这个“意外”,却是将一切都破坏掉了,方才陆梦龙和王之寀费尽心思才从张差那里取得的一点信任,如今已是荡然无存,可以想见的是,以后再想要从张差的口中问出东西来可就难了!
衷贞吉冷笑一声,道。
“董寺卿这时机分寸拿捏的可真是炉火纯青,这杯子早不摔晚不摔,偏生案情即将明朗之时除了这等事情,董寺卿也是老刑名了,却不知你到底是何居心?”
在场之人,唯有衷贞吉这个左都御史名望官位最重,激怒之下说出的这番话,不可谓不诛心,顿时让董裕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
赵焕也是一阵气急,不过他性子不如衷贞吉暴烈,半天才闷声说了一句。
“董寺卿,今日审讯的情形,本官会悉数禀明陛下,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向朝臣和陛下解释吧!”
许是今日被压抑的久了,董裕被衷贞吉和赵焕这般训斥,反倒不心慌了,抬起头冷冷的道。
“两位不要欺人太甚,此案乃是三司会审,我大理寺亦是监审之列,本官坦坦荡荡,何惧别有用心之辈!”
“你!”
衷贞吉顿时气急,指着董裕说不出话来。
场中倒是朱常洛最为冷静,不仅不急不怒,反倒起身拉住了衷贞吉,淡淡的说道。
“总宪大人不必生气,此次审案不成,还有下次,这杯子总不可能次次都摔碎,何况他最后虽未说出本王的身份,可如陆主事所说,玄色宽袍,龙纹大袖,此乃亲王朝服,即便是他不知本王名讳,可京城当中难不成还有其他亲王不成?”
说罢,转头朝着董裕微微一笑道。
“何况天理昭昭,朝中诸公尽皆关注此案,又有三司会审,难不成还有人敢动什么小动作不成?若是真有这等人,怕是也无颜再立于朝堂之上了,董寺卿并非不识大体之辈,方才不过是个意外而已,董寺卿,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这……殿下说的是!方才……的确是个意外!”
虽然朱常洛在笑,但是董裕却分明感到一阵压力,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水,道。
衷贞吉虽然还有些生气,但是朱常洛都出来打圆场了,他也只好作罢,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这时陆梦龙和王之寀却是已经从刑堂赶到了此处,躬身行礼之后,拿出一份墨迹未干的纸张,有些愧疚的道。
“下官有负尚书大人重托,未曾将案情审理清楚,这是方才的证词,请诸位大人过目!”
“无妨,已经够了,辛苦二位大人了!”
赵焕还没说话,朱常洛却已经上前一步,温和的宽慰道。
顿时让陆梦龙和王之寀一阵惶恐,连忙道。
“下官不敢!”
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朱常洛接过那份供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转身道。
“衷总宪,赵尚书,董寺卿,你们看看这份证词可有疑问之处,若无的话,便签押印信,准备具本上呈吧!”
衷贞吉和赵焕传阅了一遍,确定这上面写的就是自己方才看到的全部情形,这才拿出自己随身的印信,在上面签押,只是到衷贞吉时,他瞧见那供词上最后的地方,因为张差并未说完而没有记录,却总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到最后,朱常洛也同样盖上自己的钤记之后,方才小心的将这份供词折了起来,回身说道。
“接下来,便来谈谈此案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吧!”
“如何处置?自然是立刻禀明陛下,难道殿下还想另作处置吗?”
此言一出,董裕猛地一抬头,心头隐约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另作处置倒是不必,不过这份证词既然诸位大人都认可,那总要做些事情,来证明本王和诸位大人都不是吃干饭的,不然的话,若是事事都要陛下来处置,还要我等作甚?”
朱常洛咧嘴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却让董裕心中发冷。
他亦是老刑名,自然清楚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若是寻常的案件,肯定是立刻将涉案之人全部缉拿,但是此案乃是皇帝亲自过问的案件,所以按理来说,应该时时向皇帝回报审案的进度,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处置。
他方才也是这样想的,要知道,他平素便和宫里亲近的很,今日他来之前,更是曾经密受旨意,要尽量拖延案情,这才有了方才的摔杯之事。
只是他却是忽略了一件事情,有些大案要案,为防泄露案情,若是主审官和监审官尽皆认可的时候,可以不必上禀,先行抓人!
“如今案情紧急,所以本王的意思,请赵尚书即刻派人前往将那张差的舅父和外公捉拿归案,衷总宪和本王现在便即刻进宫,将张差的口中所言的庞公和刘成一并缉拿,也好防着消息传出去之后,有人杀人灭口!”
朱常洛继续说道,却是似笑非笑的望着董裕。
“如此……怕是不合规矩吧……”
赵焕却是有些犹豫,按规矩,如今应该即刻进宫禀明皇帝的,若是擅自抓人的话……
“赵尚书放心,事急从权,何况这证词乃是我等共同认可,便是陛下怪罪下来,也是我等一力承担!”
朱常洛却是摇了摇头,淡然说道。
下一刻,衷贞吉也是开口道。
“嗯,老夫也觉得寿王殿下所言有理,方才那张差的证词足可以证明他此番的目的正是寿王殿下,殿下乃是皇子之身,又是未来的太子人选,胆敢刺杀殿下者,定时势力不小之辈,若是走漏了风声,被对方杀人灭口,方是我等之过,彼时陛下若是责怪,老夫和殿下自去解释便是!”
“好吧,本官立刻就是调集兵马,既然那张差说他那舅父常给宫里送灰,想必定有留档,本官这就命人去抓捕!”
听见衷贞吉也这么说,赵焕也下定了决心,道。
“那就好,此事毕后,本王和衷总宪在内阁候着赵尚书,我等一同入宫,将案情禀明陛下!”
朱常洛咧嘴一笑,道。
第三百三十五章:嚣张一把()
北上门。
皇城分为宫城和外城两部分,宫城又有前殿和后宫,乃是是皇帝居住和处理政务之处,也就是所谓的大内,而外城的正门外,则是由各色官衙构成,六部和五军都督府,加上五寺二监二院,几乎所有的核心部门都处于此地,唯一内阁除外!
内阁因为处于内朝外朝之间,是直接处于承天门内。
按理来说,从刑部进宫最快的路便是从承天门入,过三大殿,长驱直入!
但朱常洛和衷贞吉却是绕了一大圈,到了皇城之后,距离后宫最近的北安门。
“请总宪大人在此稍后片刻,本王这就进宫将那两个贼子擒出,然后请总宪大人即刻带回刑部,我们在内阁汇合,切切不可耽搁!”
行至北安门外,朱常洛停下脚步,面色郑重的对衷贞吉嘱咐道。
衷贞吉点了点头,虽然他对于宫中的内监并不熟悉,但是朱常洛身边的王安却是熟悉的很,出门之后,王安便悄悄的告诉他们两个人,说那修铁瓦殿的内侍名为庞保,他和刘成都是长春宫的内侍。
当时衷贞吉便是大惊,虽然他心中早已有了怀疑,但是如此铁证摆在面前还是忍不住为之惊怒。
同时也为朱常洛的大胆行为而感到钦佩,要知道,他这般直接进宫抓人,而且抓的还是郑贵妃的人,无异于在郑贵妃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而且是要和她死磕到底的节奏。
以皇帝对郑氏的宠爱,定不会善罢甘休!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朱常洛为何会如此着急的想要抓人,以郑贵妃在宫里的威势,想要灭杀两个内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唯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犯控制起来,才有希望将此案彻底审理清楚。
至于说皇帝的责罚?
大明朝的御史言官,还没有一个因为害怕皇帝的责罚而毫无原则,谗言媚上的!
何况衷贞吉身为左都御史,朝中排名前列的大佬,又怎么会怕这点事儿,何况到了他这个级别,能够让他
当即拱了拱手道。
“殿下放心,老夫知道此事的轻重,此番有证词在手,便是陛下亲自前来要人,老夫也定要让法司审理之后再行定夺!断不会让殿下此番如此进宫白白冒险!”
“那就好,本王这就去了,请总宪大人稍侯!”
朱常洛也拱手回礼,道。
说罢,便转身带着王安进了北安门。
长春宫。
这些日子以来,不知为何,整个长春宫中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氛,虽然从外面瞧不出来,但是服侍郑贵妃稍久的宫女都能感觉的到,娘娘这些日子以来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日头已经稍稍有些斜了,郑氏斜卧在榻上,听着底下人的回报,却总是感到一阵心悸。
“娘娘,这是奴婢刚从御膳房端来的燕窝羹,甜而不腻,火候正合适!”
小秋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碗,笑意盈盈的从暖阁外走进来,道。
“小秋,怎么越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