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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出战,至少要让倭国赔付三倍,甚至是五倍的军资!
但是如此一来,他又担心那倭国不过蕞尔小国,真能拿出那么多白银来吗?
朱常洛一笑,道。
“此事父皇不必担心,儿臣曾听许多自海外归来之人讲述过,那倭国别的没有,但是银矿却甚为丰富,此战丰臣秀吉已是破釜沉舟,调动了国内所有的力量,只要此战能够尽灭倭国主力,尔等自是任我宰割!”
华夏地大物博,但是白银储量的确不多,所以甚至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黄金比白银出现的频率要高得多,但是倭国不同,朱常洛记忆当中,倭国银矿储量相当多,但是都因为种种原因,白银外流,与其以后便宜别人,倒不如让他来坐收渔利!
朱翊钧这才放下心来,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作为一个君王,手中没钱,做起事来自然束手束脚,如若此战功成,他便有信心,让大明国力更上一层!
这般想着,却听得外间有人来禀道。
“陛下,内阁诸位先生求见!”
朱翊钧眉头一皱,要知道,现今可是年节之际,若非紧急公务,大臣们一般是不会进宫的,何况是内阁的几位阁臣同时进宫,事情一定不小,当下面色一凛,开口道。
“宣!”
不过片刻,王锡爵便带着一帮内阁大臣急急的赶了进来。
“见过陛下!”
“元辅不必多礼,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朱翊钧拧眉问道。
“回陛下,辽东军务!”
王锡爵也不废话,从袖中拿出一份奏报,干脆的说道。
朱翊钧命人接过来,看完之后,却是猛地一拍桌子,气愤的说道。
“狼子野心!”
“陛下息怒,如今我大明与倭国开战在即,着实不宜再立大敌,请陛下明鉴!”
见得皇帝如此生气,那帮大臣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王锡爵上前一步,硬着头皮说道。
“元辅的意思是,要朕放任此等狼子野心之辈壮大?”
朱翊钧冷着脸,罕见的硬顶回了王锡爵的话,只是朱常洛在一旁听着,却是更加摸不着头脑。
等等,辽东?
那边现在除了倭国和朝鲜之外,可还有一股势力盘踞……
“洛儿也看看吧!你觉得此事应该放任不理吗?”
恰在此时,朱翊钧亦将目光投到了朱常洛的身上,一挥手,便命身旁的内侍将那份奏报送到了朱常洛的手中。
朱常洛也不矫情,细细一看,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趁着大明对付倭国的当口,果然有人不安分了!
建州女真勾结朝鲜意欲吞并海西女真!
缓缓合起奏报,朱常洛冷笑一声,这努尔哈赤把握时机的能力倒真是强的很,平心而论,大明这几年连年开战,甚至有时候两头作战,国力损耗巨大,此次和倭国一战,的确是没有两头分心的能力,努尔哈赤选在这个时候进攻海西女真,大明很有可能无动于衷。
历史上也的确如此,建州女真正是趁着明军和倭国军队僵持之际,趁机吞并了海西女真,一举奠定了日后进攻中原的基础!
而且朱常洛更加清楚的是,那努尔哈赤绝不是什么温顺的绵羊,一旦放任其坐大,最后的后果这殿中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建州女真!()
说起大明和建州女真的关系,最早可以追溯到太祖皇帝,女真部族本是关外的一支小部族,当初太祖皇帝驱逐蒙元,建立大明之后,元朝残余势力向北迁徙,进而威胁到了女真部族的生存,其中尤其以建州女真受害最深,无奈之下,建州女真举部迁徙,沿忽汗水向南,在绥芬河周围定居下来,并向大明表示臣服。
永乐六年,成祖皇帝将建州女真一分为三,立建州三卫,其部落首领封龙虎将军,成为大明的一支外编部队,但是要知道,在大明边界之外,并不只有建州女真一个部落,整个女真部族大略分为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东海女真三个部落。
彼时海西女真势力最大,与大明相隔建州女真,故而太祖皇帝厚待建州女真,借以钳制海西女真与东海女真两个部落。
在明朝两百多年的的历史当中,对于女真部族的政策一向是分而化之,维持平衡,直至努尔哈赤祖父觉昌安这一代,觉昌安与姻亲王杲联合,气焰嚣张,于互市之时强买强卖,王杲遂为辽东总兵李成梁率兵剿杀,其子阿台图为报父仇,于边境寻衅,再度被李成梁率兵剿杀。
与此同时,觉昌安和努尔哈赤之父塔克世亦难逃一命,死于战乱之中。
那时努尔哈赤方才二十五岁,父祖一夕尽皆殒命,部族势力分崩离析,只得向大明朝廷求救,将父祖之死归于建州左卫图伦城主尼堪外兰头上,当时大明为了为求平衡,赐封努尔哈赤为龙虎将军,赐印绶,并赐敕书三十道,准其收复旧部,但却不曾出兵。
然努尔哈赤有了朝廷赐封的正统名分之后,以父祖遗甲十三副召集旧部起兵讨伐尼堪外兰,并于万历十一年攻克图伦城,继而向抚顺进发,三年之内攻克数城,终在万历十四年六月,于鹅尔浑城诛杀尼堪外兰。
然则此时,建州三卫当中,已有将近七成疆土势力在努尔哈赤控制当中,原本混乱不堪的建州女真诸部族,或被拉拢,或被吞并,已经大部分变成了努尔哈赤的势力。
大明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原本他们用来牵制尼堪外兰的努尔哈赤,已经不知不觉当中成长到了如此地步,但是当时大明内部正是国本之争最为激烈之时,无暇分心他顾,又继续给了努尔哈赤成长的空间。
而且努尔哈赤也是聪慧之辈,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明朝的注意,便立刻在万历十五年称自己为舒勒贝勒,激怒了海西女真,双方大打出手,再度令大明放松了警惕。
至万历二十一年,努尔哈赤彻底统一建州女真诸部,并吞并东海女真诸多部落,势力进一步扩张……
回顾着努尔哈赤崛起的过程,即便是朱常洛也不得不称他着实是一个枭雄之才!
纵观他每次出兵的时机,无不是把握的分毫不差,更是揣测人心,于各方势力当中壮大自身,而且善用大义,懂得隐忍,大明败在他的手里,的确不亏!
何况努尔哈赤虽然南征北战,但是却清楚谁能惹,谁不能惹,对于弱小部落,吞并收服恩威并施,但是对于大明朝廷,却一直恭顺之极,不仅年年岁贡不断,而且屡屡发动战争,削减其他部落的势力,但是却又不失各部落之间微妙的平衡。
如此一来,恰巧暗合了大明朝廷对于外族分化打压的政策,对于努尔哈赤也便放松了警惕,甚至有些时候,在努尔哈赤难以为继之时,尚且有所帮衬,却不知如此一来,那些被削减掉的其他部落的势力,尽皆被努尔哈赤收入囊中,更是让他在一次次大战当中立下威名,令许多部族闻名归附。
这次进攻海西女真,便又是一次时机把握恰到好处的大战,一方面努尔哈赤统一建州女真已有数年,厉兵秣马之下,战力正盛,与海西女真多年纠缠,两边都憋着劲儿要好好打一场,海西女真文明落后,而努尔哈赤却是早已积蓄力量,此战一出,必定吞并海西女真!
而另一方面,尽管朝廷诸臣都不愿意承认,但是建州女真已经成长成了一股大明不可忽视的势力,如今大明和倭国开战在即,若是有建州女真在后虎视眈眈,定是如芒在背,难以安心,努尔哈赤此时出兵,恰巧解了大明的后患。
但是同时要清楚的是,努尔哈赤在统一建州女真的同时,已经开始蚕食东海女真的势力,东海女真势力远弱于海西女真,一向是在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夹缝中求生存,而且和努尔哈赤有姻亲关系,一旦努尔哈赤吞并海西女真……
甚至不必完全吞并,只要能够攻下海西女真的一半势力,东海女真必定举部归附,到时候整个女真部族将全部归于努尔哈赤之手,绝对能够成为不逊于蒙古的大敌!
正是因为看出了努尔哈赤的用心,朱翊钧才会喊出狼子野心之言,驭极二十多年,朱翊钧自然清楚,若是继续放任努尔哈赤,未来他必定会成为大明的心腹之患!
但是若想出兵讨伐努尔哈赤,一来师出无名,二来与倭国大战在即,若是分兵去阻止努尔哈赤的话,两线作战兵力必然难以为继,何况努尔哈赤一旦放弃海西女真,转而和倭国联合的话,那恐怕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了。
以大明如今的能力,拿出二百七十万两白银都捉襟见肘,何况支撑这么一场大战……
所以以王锡爵为首的内阁诸臣,才主张暂时不管努尔哈赤,一心对付倭国,等到回过头来,再对努尔哈赤徐徐图之不迟!
但是不得不说,朱翊钧作为皇帝,他的地位决定了他的眼光并不与大臣们相同,他能够感觉的到,努尔哈赤的野心,并不止于报仇,甚至并不会止于统一女真部族,直觉告诉他,努尔哈赤从未放弃过复仇,尽管他一直在说尼堪外兰才是杀害父祖的凶手,但是终归他的父祖都是死于明军之手。
朱翊钧有预感,恐怕那海西女真被吞并之时,便是努尔哈赤对大明反戈一击之时……
第三百七十六章:钳制之法()
不得不说,朱翊钧看得很准!
如果朱常洛知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的话,定会竖起大拇指说一个服字,虽然后世有许多人都言若非吴三桂开关引兵,鞑子不会那么容易就入主中原,但是不要忘了,实力和运气永远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实力,就算是泼天的机遇摆在面前,也没有人能够把握的住!
而毫无疑问的是,建州女真从一个四处躲藏的弱小部族,逐渐成长为覆灭大明的直接敌手,努尔哈赤功不可没,甚至可以说正是努尔哈赤为满清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脑中迅速将如今的局势分析了大半,朱常洛方才皱眉道。
“父皇,儿臣亦以为努尔哈赤此次进攻海西女真居心不良,所图甚大,若放任其施为,终会为我大明心腹大患,父皇不可不察!”
朱翊钧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亦是如此做想,甚至于当初尼堪外兰被诛杀之时,他便已经对努尔哈赤起了防备之心,但是无奈努尔哈赤一向温顺,表面上臣服于大明统治,朝野内外对其的风评甚佳,无凭无据之下,朱翊钧也不好贸然苛责于他。
何况时日一久,朱翊钧心中也有几分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多疑,若非今日看到努尔哈赤意图进攻海西女真之举,他亦未必能够确定心中所想。
不过一旁的沈一贯却是皱眉道。
“殿下是否言过其实,努尔哈赤固然是为扩张势力,然区区女真,如何能对我大明造成威胁?何况努尔哈赤对我大明一向恭谨,无缘无故为何会反叛!”
朱常洛瞥了他一眼,他早就知晓,这朝中始终有许多官员对于努尔哈赤保持友善的态度,想必这沈一贯就是其中一员了。
但是让朱常洛没有料到的是,朱赓也是上前一步道。
“陛下,臣亦以为此事太过捕风捉影,努尔哈赤自受封以来,从未有悖逆我大明之行径,何况辽东总兵官李成梁将军曾对努尔哈赤有养育之恩,他岂会反叛?”
朱赓的这番话便和努尔哈赤年少时的经历有关系了,当初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为了取得王杲的信任,将方才五六岁的努尔哈赤和其弟弟舒尔哈齐送到了古勒山寨为质,后来王杲狂妄,被李成梁带兵踏平山寨,努尔哈赤便流落到了辽东总兵府。
据说李成梁弄清楚兄弟二人的身份之后,可怜二人便留下当个小厮教养,但是在朱常洛看来,李成梁铁血沙场多年,又岂会有这般慈悲心思,留下兄弟二人,恐怕是作人质要挟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无论如何,努尔哈赤在总兵府留了数年,李成梁虽让二人干活,但却也不曾亏待,直到后来,努尔哈赤的舅舅阿台图寻衅边境,被李成梁剿杀,其父祖一并死在战场之上,努尔哈赤闻讯之后才慌忙从总兵府逃出。
如此说来,李成梁对努尔哈赤有养育之恩,倒也不错!这些年以来,努尔哈赤也屡屡造访李成梁,执后辈之礼……
只可惜的是……
“朱阁老难道忘了,当初努尔哈赤的父祖是怎么死的吗?若是提养育之恩的话,那这杀父之仇又该怎么算?”
朱常洛淡淡的说道,却是让殿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对当年的内情一清二楚,努尔哈赤的父祖说是死在了战乱当中,实际上却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