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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我想问您一句,若是我真的以太子之礼出阁的话,您觉得我娘在宫里会如何?”
听见王天瑞的解释,朱常洛方才松了口气,他自认看人的眼光不错,自己这位老外公身子强健,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心机深沉,老奸巨猾之辈。
何况他的履历,朱常洛也是清楚的很,虽然考中了武举人,但是因为王氏的原因,一直被闲置,就算是想要扮猪吃老虎,恐怕也没有那种机会。
放松下来,朱常洛却是不着急问那位大臣的姓名,反问道。
“这……母凭子贵,你若是能够以太子礼出阁,你娘怎么说也能凭此晋封皇贵妃吧……”
对于外孙猛然间的提问,王天瑞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一阵方才说道。
“或许吧!不过外公却忘了一点,这后宫当中,皇帝最大!若是皇上真的受迫送我出阁,那么他必然会将所有的不满发泄在娘亲身上,到时候即便是有皇贵妃的封号,又能如何?后宫当中,想要折磨一个人,法子多得很!若是为了我的前程,连娘亲也能牺牲,那这太子之位,不要也罢!”
朱常洛的脸色一凛,沉声说道。
尚显稚嫩的面庞上闪着坚毅的神色,让王天瑞微微发愣,他倒是没有思虑到这一层,一时之间,既觉得朱常洛放弃了这个机会可惜,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两道寿眉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片刻之后,王天瑞叹了口气说道。
“你也长成了,有自己的考量,何况孝心如此,外公也放心了!朝局之事,外公帮不了你太多,不过我观你身边并无可用的人手,长锡那个孩子虽然胡闹,但是拳脚上的功夫却是一流,将他留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不少!”
他本是一个武人,这般耍弄心计,揣测朝局本就不是他擅长,既然外孙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便多管,说到最后,总算是有了一丝自豪。
“多谢外公了!不过,常洛想问那位告诉您朝中大势的大臣是?”
想起王长锡那个不着调的样子,朱常洛微微有些无奈,不过外公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就顺水推舟的接了下来,顿了顿,转而问道,眼中却是悄然闪过一丝冷意。
“说起来,此事当初还算受过我的恩德,方才会告知我此事,此人现任吏部主事,名唤顾宪成……”
第三十九章:送上门的肥羊()
十月,秋意渐凉,一场场秋雨彻底带走了夏日的燥热,送来一阵阵的寒意。
崇教坊位于京城的东北角,毗邻安定门,南接皇城,向来是京城中达官贵人的居处,无数的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够在崇教坊有一座自己的宅子,毫不夸张的说,能够住在这里就是身份的象征!
虽然说封了郡王,但是朱常洛却是低调的很,一辆古朴的马车,身边带着两个小厮,就这么悠悠的停在了一座阔气的府门之前。
宅子很大,甚至比朱常洛如今住的还要大的多,大理石的地砖,朱红色的大门,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稳稳的立在门前,门匾上书“崇信伯府”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古拙大气,着实是让某个没见过世面的少年狠狠的震惊了一番。
“这就是崇信伯府吗?真威风啊!”
王长锡吞了口唾沫,似乎是被这股气势给镇住了,就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子艳羡之意。
“百年传承,自然是底蕴深厚的很!”
朱常洛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他在宫中见惯了大气的建筑,便是在那毓德宫中也丝毫不乱,这区区的伯爵府邸,自然是不会让他有什么异状。
只是对于自己这个表哥却是有些无奈,分明他连宫里也去过,怎的到了这儿这般失态!
到最后,朱常洛还是没能坳过王氏和老外公,将王长锡留在了身边,只当是一个玩伴也好,不过让他有些头疼的是,这个表哥着实是有些太不正经了,才到府中没两天,就收了一大帮小弟,就连王大牛那个傻小子提起长锡大哥,也是一阵阵的傻笑。
今天是张素功和费玉儿定亲的日子,朱常洛本想带着王安过来就好,只是没想到王长锡竟然也非要跟来……
“王爷表弟,那个,你帮我问问,这家还有没出嫁的女儿没有?倒插门也行啊!”
朱常洛眼角微微一抽,他就知道今天带王长锡过来是个大大的错误,当下板起脸严肃的说道。
“他家有没有未嫁的女儿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要是把你刚刚的话告诉舅舅,你就等死吧!”
要知道,王家可是一脉单传,这一辈就只有王长锡一个男丁,还指着他传宗接代呢!要是这句话给他那便宜舅舅听到,不打死也得打的半残!
王长锡缩了缩脖子,显然是对于自家老爹的畏惧不是一星半点,不过望向府门艳羡的目光却是丝毫不减,顿了顿,梗着脖子道。
“哼,你不必小瞧人!等有一天,我也要有一座和这栋宅子一样的府邸,不,比这个还要大!”
王长锡拿手比划着,满脸的不服气。
倒是一下子将朱常洛给逗乐了,要知道,这个时代,各种宅邸都是有规制的,不是你想建多大就有多大,他们眼前的这座府邸,乃是标标准准的伯爵规制,若是再大,就是侯爵府邸了。
但是数遍大明朝的历史,只有太祖时和成祖时才封过侯爵,后世即便是军功再盛,也不过伯爵而已,自己这个表哥的志向倒真是远大……
朱常洛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府门之中一名青衣老者匆匆走来,朝着自己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开口道。
“见过王爷,老朽费诚,乃是这府中的管家,我家老爷已经在大堂中等候已久了,请三位跟老朽来吧!”
无论是神色还是姿态,都让朱常洛挑不出一点毛病,即便是对着随从打扮的王安和王长锡,也没有丝毫的怠慢,一看就是大家族中浸染出来的气度,让朱常洛微微有些感叹。
世人说三代而贵,果真不假,从待人接物的气度便能看的出来,绝非那种骤然而贵的暴发户可比的。
虽然在外面等了一小会,但是朱常洛却也不甚在意,像费家这样传承百年的家族,一举一动都要考虑的很多,今天请自己过来,然后又让自己在外面等候一会,绝非是想要给一个下马威什么的,只是在向某些人表明,他并无意掺和到某些事情当中去。
何况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王,还当不得崇信伯出门亲迎,那是太子才有的待遇!
这般想着,却是已经走到了费府的大堂当中。
粗略一看,大堂当中有七八个人,正在互相攀谈着,倒是一副和谐的景象,眼见费诚引着朱常洛进来,主位上一名壮年男子却是缓缓起身,带着大堂当中的所有人迎了出来。
“费甲金见过王爷!”
此人面色方正,身上并无一般的武人身上坚毅的气势,神色温和,拱手行礼,不卑不亢,顾盼之间自有一股身居高位的气势弥漫开来。
正是当代崇信伯,中军都督府都督费甲金。
他身旁跟着一位面容慈祥的妇人,眉眼之间和费玉儿有几分相似,想必是费家主母,再后面是李如松和张天华,皆是恭恭敬敬的施礼。
至于今天定亲的两个主角,则是压根没见他们露面。
“费伯父客气了,今天乃是素功和令嫒定亲的日子,常洛厚颜,来讨一杯水酒,想必费伯父不会拒绝吧!”
他先前还在奇怪,为何这费家今天定亲,却并没有开门宴客,甚至连想象中的喜字也没有,如今方才明白,自己是被前世的各种订婚给搞糊涂了。
古人成亲,自有一套程序,所谓六礼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大操大办只有最后一步的亲迎,而所谓的定亲,也就是纳征和请期,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民间所说的下聘礼!
再通俗的说,就是双方都已经看对眼了,两边家长合计合计日子,就准备成亲了!
故而这种场合,一般只有双方的父母出席,了不起再请几位至交好友做见证,至于三天三夜流水席什么的,就是想象中的产物了!
虽然有点失望,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朱常洛也就顺水推舟进了大堂,和李如松共同当一会见证人,毕竟这桩亲事,也和他有些关系……
过程倒是无聊的很,王长锡耐不住性子,早就不知道偷偷溜到哪去了。
而费甲金和张天华这对亲家对着黄历挑挑拣拣,总算是定下了一个黄道吉日,不过已经拖到了明年去了,毕竟崇信伯府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嫁人可要好好准备,不能委屈了。
接下来,费夫人带着张夫人去了后院,而张天华也寻了个借口离开了,朱常洛才感觉到了气氛有一丝不对,貌似……他被人坑了!
第四十章:敲竹杠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照理来说,无论是纳吉还是请期,都是双方父母的事情,最多再有一两个至交好友出席,但是朱常洛扪心自问,自己虽然帮了张家一把。
但是凭崇信伯的势力,恐怕他若是不想和石家结亲的话,石家也不一定能够奈何的了他!
何况他和张家的关系,根本没有到能够出席这种场合的地步,只不过原先朱常洛一时大意,把这次的邀请当成了后世的订婚仪式,这才欣然而至。
可是如今的这副局面,就算是他再迟钝,也该嗅到一丝不对了!
今天的这个定亲会,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定亲……
不过尽管心中已然有了打算,但是朱常洛却并不开口,只是淡淡的呷着茶水,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沉寂,反正着急的不是他!
“殿下果真料事如神!如松佩服!”
片刻之后,还是李如松最先绷不住了,苦笑一声,拱手说道,只是眉宇之间却是一股郁结之气,显然是神思不畅所致。
说实话,这些天他为了如何朝鲜之役该如何收场,着实是苦恼的很,不得已之下,才想起了当初朱常洛对他说的话,方才有了今天的请柬。
“李将军客气了,常洛不过偶然得知些许消息而已,当不得这么重的赞誉!”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朱常洛的态度却是不怎么热络,笑容淡淡,透着一股疏离的感觉。
顿时让李如松心中一沉,他最怕的就是如此,无论怎样聪慧过人,朱常洛也不过是一个少年人而已,自己这般将他骗来,定然会让他感到不悦。
若是真的激起了他的少年气性,就此撒手不管,那可就麻烦大了!
只是看如今的局势,这位皇长子殿下,的确是生气了!
心念一动,李如松顿时有些着急,想要开口解释,却没想到有人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道。
“殿下,辽东局势事关国势,相信其中凶险殿下尽知,此番倭国狼子野心,议和为假,休养生息以图后计为真,可叹如今朝中尽是酸腐文臣,竟妄想与虎谋皮,实乃误国误民!殿下既有襄助如松之意,必然心系社稷,若有良策,尚请殿下不吝赐教,臣代天下万民拜谢殿下!”
费甲金脸色凝重,正气凛然,沉声开口道。
说罢对着朱常洛端正的再行一礼,倒是让李如松微微一愣。
不过可惜的是某个正主依旧是端坐椅上,脸上笑意淡淡,仿佛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心中却是闪过一丝不屑,要拿天下人来压他吗?
“崇信伯谬赞了!朝中的诸位大人皆是国之肱骨,既然他们提出了议和之意,想必定有深意,常洛不过区区稚子,一个闲散王爷,岂敢妄议朝政,还请崇信伯莫要为难常洛了!”
不就是场面话嘛,谁不会说!
朱常洛虚扶起费甲金,苦笑一声说道,脸色真诚,但是眼中的一抹玩味之色,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费甲金,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用意。
心中禁不住有些汗颜,虽然李如松早已经对他说了,这位皇长子殿下并非那么容易对付的,但是他心中还是带着一丝轻视,方才的那一番话,不论是放在另一个少年人的身上,恐怕早就已经将自己的所有看法都一股脑的倒出来了。
只可惜他对面这位,却是个奇葩,竟然丝毫都不受他激将。
直到此刻,费甲金的心中才收起轻视之意,将朱常洛置于一个平等的地位对待。
“殿下新近出阁,想必有诸多不便,若是老夫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殿下尽可不必客气!”
朱常洛心下了然,这就是让自己提条件了,冷清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
这才是谈事儿的态度嘛!空手套白狼是一种很可耻的行为!
平心而论,辽东的局势的确对于大明来说极为重要,但是远没有到费甲金所说的那种地步。
即便是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