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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壁虽然知晓其中的问题,但是以他的力量,却着实难以改变。
毕竟这可是牵扯到了朝廷各大势力。
“殿下,恕臣直言,三大营之弊经年累月,于朝堂之上的多处事务皆有牵扯,亦非是纯粹有人私心作祟,着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非是一日之功可以改变,殿下纵是想重整军务,也当徐徐图之,切不可莽撞行事!”
走出定国公府,朱常洛握着徐文壁给他列出的一份详细名单,回想起这位老国公最后凝重的神情,忍不住苦笑一声。
这次可真是接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第五百五十七章:等着就行()
朱常洛前往定国公府并没有刻意低调行事,而在他离开之后,徐文壁也遵照诺言,立刻开始召集各家勋戚。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朝中的诸位大臣的,得到消息之后,朝中众人第一反应是震惊,紧接着是愤怒,要知道,这份国书的内容现在还在商榷的过程当中,能不能成行还是两说,但是太子殿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让定国公开始组建备倭军,简直是不将他们这些朝臣放在眼中!
一时之间,朝臣纷纷上本,坚持和谈条约过于严苛,非大国风范,备倭军决不可遣派,甚至有流言传出,说几位固执的大臣,打算到皇城外去死谏,朝堂之上越发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数日的时间,内阁的奏本就堆积如山,大部分是反对派遣备倭军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弹劾朱常洛胆大妄为,将国事视为儿戏的,舆论简直是一边倒。
可是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朱常洛却仍旧像没事儿人一样,安坐慈庆宫当中。
“殿下此举着实鲁莽了!”
他不着急,有的是人替他着急,李廷机急匆匆的进入慈庆宫,却见朱常洛依旧一副淡定的神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板起脸道。
关于遣派备倭军一事,说句实话,李廷机也觉得不大符合君子之道,但是终归是外邦小国,朱常洛又十分坚持,他也没有过多在意。
等到朝堂之上闹起来,李廷机才开始正视这件事情,当时他便打算上疏替朱常洛辩白,要知道,时至今日,朱常洛可不是一个人,东宫属臣虽然仍旧稚嫩,在朝中不成体系,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不过当时朱常洛说不必担心,这些朝臣闹不了多久,让他们暂且按兵不动。
可谁曾想,一转眼朱常洛就跑到定国公府去,让徐文壁组建备倭军。
那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文臣最讲究什么,颜面和声誉!
这些对于他们来说,远比其他的东西要重要的多,朱常洛不经他们同意,便擅自开始组建备倭军,在这些文臣看来,便是侵犯了他们应有的权力。
若是事事都可以如此不经朝议而独断专行,那还要朝廷,要六部内阁干嘛?
所以原本很多中立的大臣也纷纷加入了反对的阵营当中,如此一来,才有了现在汹涌的朝议。
说句实话,对于朱常洛这样的做法,李廷机简直是满腹埋怨。
他心知朱常洛组建备倭军之心坚定,但是却没想到他会如此鲁莽自大,就算是他不在意朝中的反对意见,大可让自己等人出面,和彼辈辩白,待得事情平息之后再行组建备倭军。
即便是现在要建,可朝中尚未定论,怎么也该遮掩一下身形,不要如此明目张胆。
这下可好,一下子将满朝的文臣得罪了,这份和谈条约怎么可能会通过?
“殿下,当务之急是要安抚群臣,臣和进卿即刻便去联络同年,为殿下辩白,请殿下即刻进宫,向陈明利弊,只要皇上下旨,朝臣定不敢揪着此事不放!”
不过心中虽是有不满,但是李廷机知道现在不是责怪朱常洛的时候。
事到如今,单凭东宫的力量已经不够了,只有争取到皇帝的支持,这次方能平安度过。
只是李廷机急的满头大汗,事情的主角朱常洛却仍旧一副淡定的样子,抬手下压,道。
“先生不必着急,天大的事情坐下来再说!”
“这……”
李廷机正要开口,却见朱常洛淡淡的望着他,心中一突,叹了口气,在旁边坐了下来。
眼见李廷机冷静下来,朱常洛笑了笑,脸色却是变得严肃起来。
“先生,关于和谈之事,父皇既然至今未曾表露态度,想必也是在顾忌朝野舆论,若是本宫贸贸然进宫,恐怕只能碰上一鼻子灰,此事要解决,还需另谋他法!”
“哦?殿下已有定计?”
李廷机眉头微微舒展,他早觉得朱常洛不是这样的鲁莽之辈,可谁料朱常洛的下一句话却差点让他从椅子上摔下来。
只见朱常洛神秘一笑,严肃的说道。
“等着!”
“什……什么?!”
李廷机脑子有些没转过弯,愣愣的问道。
朱常洛便好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先生,本宫说,等着!为今之计,静观其变便是!”
“可是殿下……”
李廷机刚刚落下的满头大汗又再度冒了出来,急急的开口道。
不过他话刚开头,就瞧见王安从外边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殿下,宫中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
朱常洛眼神微眯,开口问道。
“内阁发来的消息,说是陛下中旨内阁,言与倭国和谈之文书众臣既以为不妥,便废弃之,以兵部前文商定,又以倭国对原本条文难以履行,废其第三条,留者前二!”
王安吞了吞口水,谨慎的开口道。
“什么?”
李廷机数不清楚自己今天是第多少次被气成这样了。
这下可好了!就连皇帝都妥协了,做什么努力也没用了!
何况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朱常洛的和谈条约真的是欺人霸权?再说了,备倭军如今已经开始组建,这件事情又该如何收尾?
一重重的压力,让李廷机的眉毛皱的紧紧的。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朱常洛反倒笑了起来。
“这么说,父皇的意思是,倭国只需向我大明称臣,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条文?父皇旨意中可还说了其他的?”
“回殿下,皇上的旨意上,说倭国和大明和谈之事拖延已久,不可继续拖延,若众臣不愿以太子拟定之条约,便以兵部前文便是!”
依兵部前文?哪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取消条约当中的赔银一条?
朱常洛听完之后,神色反倒轻松起来,问道。
“那朝臣反应如何?”
“朝臣皆赞陛下英明,暂时并没有其他的声音!”
王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不过和朱常洛不同的是,李廷机的脸色却黑成了锅底,望着朱常洛毫不在乎的神色,他实在想不明白,如今的局面有什么可高兴的地方。
“先生放心,本宫岂是那等鲁莽之辈?我等只需静观其变,三日之内,本宫保证那些朝臣,会自己求着父皇,将和谈条约换回来!”
望着一脸愁眉苦脸的李廷机,朱常洛摇了摇头,神秘的说道。
第五百五十八章:自己打脸?()
没有等到三天,皇帝下旨的第二天,朝野的舆论风向就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开始是一些中立派开始缄默,原本十分坚持要更换条文的大臣们也纷纷动摇。
甚至有些朝臣上本,直陈平倭一战靡费巨大,军费器用理当由倭国赔偿,此乃正理!
只可惜碰了一鼻子灰,皇帝这次回复的很快,和谈并非儿戏,岂可一而再再而三更易之,况大明君子之国,岂可执着于阿堵之物。
皇帝的态度坚决,底下的朝臣却急了起来,一时之间,各种奏本再度堆满了内阁,都是请求皇帝更换和谈条文的。
和前几天态度截然不同的是,在这次的奏本当中,倭国变成了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者,而大明为平倭付出无数银两,自当由倭国赔银。
奏章留中不发!
皇帝也不是好惹的,举朝上下不是要彰显自己作为文臣的尊严吗?那就好好彰显罢了,何必反复?
事实证明,人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众朝臣心里都清楚,皇帝为什么而生气。
所以到最后,只得捏着鼻子再度上奏,言道太子殿下所拟和谈条文乃为大明利益着想,倭国撮尔小邦,不讲仁义,理当派遣备倭军助其王化,勉勉强强算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至于前几天激烈反对的事情,则是一个字也不提。
这番变脸速度之快,着实是让李廷机措手不及。
“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慈庆宫中,这位老大人诚恳的向自己的弟子提出了疑问。
李廷机知道,朝中的这番风云绝对和朱常洛脱不了干系,可是让他奇怪的是,这几天朱常洛分明就在慈庆宫中查阅三大营历年来的资料,并没有任何动作。
真的就是切切实实的和他所说的那样,在干等着!
可朝堂之上,却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怎能让他不啧啧称奇!
“呵呵,这些日子就没有人来找过先生吗?”
朱常洛从案牍当中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玩味的开口问道。
“找老夫?”
李廷机皱起眉头,仔细的想了想。
这些日子以来朱常洛稳坐钓鱼台,可他却是着急的很,密切关注着朝堂上的局势发展,哪有什么心思见客。
何况这些日子,他除了公务之外,也没有见过什么其他的人啊……
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李廷机方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不瞒殿下,臣的本家表兄在京城做生意,这几日倒是来过不少次,称有急事求见,可臣忧心殿下之事,便让他暂等几日,殿下莫不是说的他?”
李廷机并不是什么显赫的出身,家里很穷,读书便是靠他口中的这位本家表兄接济,最终差点连中三元,步入仕途。
他的那位叔父是个小商人,李廷机入仕之后便病故了,他那位本家表兄接下家里的生意之后颇为精明,将生意越做越大,也算是一位富商了。
尤其是这位表兄有头脑的很,李廷机在哪里为官,他便将铺子开到哪里,虽然平素不怎么打着李廷机的旗号,可有这一层关系在,做生意总是能平平安安的。
而如今李廷机声望大隆,前程似锦,这位本家表兄更是跟的紧紧的,将铺子开到了京城来。
说起来,李廷机也感觉有些奇怪,自己这位表兄平素行事十分有分寸,从不会贸贸然来寻他,这次这么会如此莽撞!
再说了,难不成他一个区区商贾,名气已经大到了连朱常洛都清楚的地步?
“先生两袖清风,本宫自是敬服!可这朝中的其他大人们可就未必了,想必昨日父皇的旨意一下,朝臣们是高兴了,可有些人却是该着急了,而这些人看似不起眼,但却能解决,本宫和先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朱常洛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不过对面的李廷机却是更加一头雾水了,这都哪跟哪啊!
只得拱了拱手,诚恳的问道。
“还请殿下明示!”
“先生请看!”
朱常洛收敛笑意,从身旁拿起一份册子,递到李廷机的面前。
“这是……”
李廷机翻开一看,只见这是一本账册,或者说是一本捐献册,上面写着,万历二十七年三月,张天华捐银二十万两,资以军费!
底下一排排具是如此格式,上面全是些李廷机十分陌生的名字,但是这捐银的数量确是不少,少则十万,多则二十万两,算下来足足有好二三十位。
“朝廷平倭一战,耗费银两将近五百万两,如此巨大的军费,难道先生就不奇怪是从何而来吗?”
朱常洛敲了敲面前的册子,道。
“答案就在此处,当初是本宫以父皇的名义,向京中勋戚商贾借银,承诺大军得胜之后以二倍之数偿还,如今两年已经过去,按照约定的利息,这上面的银两应该再加一倍,也就是三倍之数,此一战,赚的最多的其实不是朝廷,而是此辈商贾!”
不知为何,李廷机总觉得,朱常洛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冷冰冰的,隐含着浓浓的不悦。
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思顾忌这个。
“可是这和朝臣们的态度改变又有何关系?”
李廷机疑惑的问道。
“自然是有关系的,先生这几日不也被经商的表兄屡次求见吗?本宫当初和他们约定的时候,便已经说明,此次的银两不从国库而出,朝廷会向倭国索赔银两偿还,这便是本宫坚持要倭国赔银的原因,也正是这次朝臣态度大变的原因所在!”
朱常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