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不知道神宗在犹豫什么,但是这种犹豫的态度,就足够让王锡爵感到危险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跪下,痛心疾首般的说道。
这却是开始打感情牌了……
“王爱卿不必如此,先起来吧!”
见此情景,神宗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平心而论,王锡爵这些年的确在尽心尽力的帮他,无论是国本之争,还是其他的朝政,若是没有他的话,恐怕神宗也难对朝事如臂指使。
一念至此,却是又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王锡爵,吸了口气,神宗的心里顿时有了决断,沉声开口道。
“朕意已决,元辅之职……”
眼见神宗的态度重新转向了王锡爵,赵志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面色虽然尚能保持平静,但是心中早已经将某个人骂了个遍。
皇长子殿下,你再不出手,可就一切皆成定局了!
与此同时,宫外却是突兀的传来了一阵“咚”“咚”的响声,由远至近,鼓声沉重,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赵志皋愣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
顿时心下骇然,口中也不自主的喊了出来。
“登闻鼓?!”
ps:吼吼,反击时间到,马上发第三章~
第四十七章:告御状,撕破脸谁怕谁!(第三更)()
登闻鼓!
最早可以追溯到周朝之时,悬鼓于路门之外,称“路鼓”,由太仆主管,御仆守护,百姓有击鼓声冤者,可直达周王,不得延误!
太祖皇帝立国之后,秉承前朝之制,设登闻鼓,凡敲响登闻鼓者,任何官吏不得拖延,需即刻禀报皇帝,若所诉属实,当重审重判,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到了如今,登闻鼓已经渐渐沦为形式,这也是所有人愣神的原因。
“是何人胆敢敲响登闻鼓?张诚,快出去瞧瞧!”
神宗莫名的有一丝不祥的预感,眉头一皱开口说道。
而原本要说出的话,也登时住了口,不免让王锡爵陷入一阵浓浓的失望当中,连带着对击鼓之人,也多了几分怨怼。
午门之外,少年长身而立,手握鼓槌,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沉重的大鼓。
因着某些特殊的政治原因,京城中的大部分官员此刻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城,更有许多官员借着职务之便,流连在午门之外,等待着第一手的消息。
只是恐怕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见到登闻鼓响!
随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一名御史服色的年轻官员挤了出来,高声喊道。
“台上何人击鼓?”
明制,接受和呈递登闻鼓诉状设有专门的监察御史,但是到了后来,因为击鼓之人甚少,便改成随见随呈,即由碰上击响登闻鼓的监察御史或六科给事中接受诉状。
朱常洛斜了一眼台下,心道总算有人来了!
这鼓槌着实是有些沉,才敲了这么一会,就累得不行。
“本王皇长子保定郡王朱常洛,受人刺杀,求告无门!奸人包庇,勾结串联,意图动摇国本,阴图东宫,本王今日秉祖宗遗训,击响登闻鼓,请皇上御审此案,以安天下!”
朱常洛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厚重的冕服,头戴七梁冠,身穿大红素罗衣裳,革带佩绶,行走之间,气度自显,幸好如今已经是深秋,要是大夏天,朱常洛觉得自己穿这一身绝对会被热死。
先前离得有些远,众人还瞧得不甚分明,如今朱常洛走下台子,来到众人眼前,加上口中义愤填膺,悲愤欲绝的话语,顿时让所有人都是一震。
而此时张诚也来到了登闻鼓前,正好听见朱常洛一番慷慨激昂的话,顿时头皮发麻。
知道今天的事儿,恐怕是要闹大了!
“郡王爷,有话好说,登闻鼓岂是轻易能够敲响的,您若是有何话说,不如跟着咱家进宫面圣,求个清白!”
虽则如此,但是张诚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眼下此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而且数量还在增多,若是真的任由局面发展下去,恐怕到最后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哼,奸佞之徒,你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不思报国辅君,若非你玩弄权术,扣押奏本,本王何至于敲响登闻鼓,如今你急急忙忙前来劝阻,难不成是和那刺杀本王的奸人勾结不成?”
对于张诚此人,朱常洛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加上知道他和郑妃有勾结之后,更是没什么好感。
既然他此刻把脸送上来,朱常洛也不吝于狠狠的打上一巴掌!
有身后的百官撑腰,某人的胆气可是足得很,才不管这些事情是否属实,反正一股脑的往张诚的头上扣,归正他这种宦官向来名声都不好,骂错了也没人替他出头!
何况他说的半真半假,就是让张诚辩解都没的说。
于是某司礼监掌印太监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简直比街上杂耍的变脸还要精彩几分,不过到底张诚是清楚局势的,如今百官目光灼灼,若是自己发作的话,反倒像是心虚。
故而无论心中究竟有多么愤怒,张诚都只得温言说道。
“郡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咱家身为司礼监掌印,岂会做出这等事情?若是郡王爷执意要告御状,就请将状子拿出来,咱家晋呈给皇爷!”
到了如今,张诚也看出来了,这位主儿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大闹一场了!
也就不再多费唇舌,口气也淡了下来。
不过某些人显然是不愿意就这么让大幕落下场的,送上门的脸,不打够怎么能放走,朱常洛梗着脖子,昂起头,愤然说道。
“本王虽年纪尚轻,但亦知有登闻鼓不闻圣听之事!今日你劝我放弃击鼓不成,便转而讨要诉状,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你在宫中素来与郑妃交好,谁人不知,这诉状到了你的手中,可还能再见天日?我知晓如今诸位阁老皆在宫中,你若有诚意,便让诸位阁老出面,代皇上接下此状!”
张诚脸色阴沉,几欲发作。
他何曾被人如此辱骂,若非眼前之人乃是皇长子,他早就命人将其锁拿,可惜的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这么做!
于是堂堂的司礼监掌印,就在百官面前,被朱常洛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后者恨声说道。
“郡王爷莫要过分,今天登闻鼓之事暂且不论,咱家必要将你这话原原本本转陈皇爷,还咱家一个公道!”
说罢,一甩大袖,转身气哼哼的离开。
事到如今,他若是还看不出来朱常洛是在故意羞辱他,也就白混这么多年了,尤其是午门之地,百官眼皮子底下,无论如何他都发作不得。
留下也是无用,只能灰溜溜的离去!
“本王求之不得!”
身后传来某人得意的声音。
“什么?!”
“逆子!”
张诚回到毓德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自己的遭遇,也不用多说,便是将朱常洛的话如实转述,便足以让神宗雷霆大怒,直接摔了杯子。
不过很显然,张诚忘了此刻的毓德宫中,并非是皇帝能够一个人做主的!
“张掌印,郡王爷当真是如此说的?他真的遭了刺杀?什么人敢如此大胆?”
赵志皋眉头紧皱,声音当中多了几分低沉。
王锡爵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明知道他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但是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做声,若是要将事情摆到台面上排个重要性的话。
国本之争显然是比首辅之位要优先那么一点点的!
此刻王锡爵要是还揪着首辅之事不放的话,单单的御史们的口诛笔伐就能让他永远和首辅无缘。
“不过是小孩子意气,胡说八道罢了!赵大人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张诚却是微微一愣,想起方才朱常洛嚣张的样子,脱口而出道。
“张掌印这是什么话?皇长子殿下的安危,东宫储位国本,岂可如此轻率,皇上,臣自请出午门详问此事,若属实,恳请陛下御审此案!”
赵志皋神色一凛,却是行了一礼,坚定的说道。
他今天是铁了心,要将王锡爵的事情给搅黄了!
神宗却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心里却是腻歪透了,不过毕竟登闻鼓已经敲响,也不能不理,故而神宗犹豫了片刻,说道。
“赵爱卿,御审就不必了吧!张诚,你去将这个……将朱常洛带过来,朕要亲自问他!”
ps:三更完成,算是小爆发了吧……
我到现在能弱弱的叫一句,求收藏,求打赏~
感谢书友0磊磊的打赏~
第四十八章:上金殿,不想审也得审!()
其实打心底里,神宗也并非不清楚郑家的小动作,不过一来他知道郑养性的胆子,人命关天的事儿他是绝不敢闹出来的,二来他也的确觉得朱常洛太可恶的,心中也存着要给他一个教训的想法,所以对于这次的事情,也就置若罔闻,不然的话凭张诚的那点小手段,又岂能骗得过他!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朱常洛的反应竟然这么大,登闻鼓响,叩阍告御状,简直是要让他的面子丢尽了!
所以神宗在一瞬间就下了决定,今天的事情一定要压下来……
不过这世上的事情,总归是有些人想做,有些人想阻止,这其中无非博弈而已,看谁技高一筹,占得先机罢了!
朱常洛为了今天足足准备了这么多天,又岂会这么轻易的就范?
午门之外,登闻鼓下。
朱常洛笔直在站着,完全无视旁边口干舌燥的监察御史,而相对的是,周围的官员越围越多,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多了起来。
无论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要低估人的八卦心理,尤其是方才朱常洛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更是被传来传去,最后早已经面目全非,成了皇长子遭遇刺杀,大战负伤而归,皇帝刻意包庇凶徒,皇长子伤愈之后愤而敲响登闻鼓,意图诛奸佞,清君侧!
朱常洛淡淡的注视着这些人议论着,也不去纠正反驳,眉宇之间一身正气。
只是眼角余光却是在四处乱瞟,随着张诚去的时间越长,朱常洛的心中也有些焦急起来,忽然之间,一抹绯色匆匆赶来,顿时让朱常洛放下心来。
“本官左都御史衷贞吉,登闻鼓下乃是何人?为何扣阙?”
不多时,一位面容苍老的绯袍老者便在一众人的簇拥当中来到了朱常洛的近前。
总算来了条大鱼!
朱常洛松了口气,拱手行礼,将方才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并且顺手将手中的诉状递给了衷贞吉。
即便是以他的身份,在这位的面前,也要以礼相待。
大明朝没有中书省,所以理所当然的,最高行政部门就成了六部,但是在大明朝,还有一种人最为出名,权柄最重!
御史!
也就是所谓的风宪官,职责是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虽然官位不显,却是最为清贵之官,可谓无人不敢弹劾,就连皇帝也要怕上三分。
而所谓的左都御史,就是这帮御史的长官,掌都察院,总理风宪之责,其权势直逼吏部天官!
管理登闻鼓,本就是御史的职责之一,所以将诉状交给衷贞吉,也是应有之意!
“衷总宪,本王虽非风宪之官,但所劾之人无不是权势深重,恐非三司可以主理,故本王再三思衬之下,只好以登闻鼓扣阙,恭请皇上御审,如今元辅之位空悬未定,本王身受皇恩,必要将此案公之于百官之下,如此方可还世人一个公道!”
衷贞吉还沉浸在看到这份诉状的震惊当中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了朱常洛一番正气凛然的话,不由得心神一动,瞬间明白了朱常洛话中暗含的深意。
御审?
心念电转之下,衷贞吉立刻便有了决断,翻手将诉状笼入袖中,朗声开口道。
“殿下所言甚是,此事干系重大,本官亦以为非皇上御审不可!”
“总宪大人,何事连我三司都审理不了吗?”
衷贞吉的话音刚落,却是有人朗声笑道。
围观的一众官吏急忙让路,却见两位绯袍官员联袂而来,说话之人稍显年轻,但也有四十多岁了,巧合的是,这两个人朱常洛都认得,前不久还见过面。
稍显年轻者是大理寺卿董裕,老持成重之人乃是刑部尚书赵焕。
其实所谓的告御状,并非是那么简单的,太祖皇帝的确是规定了凡是敲响登闻鼓者,皇帝要亲自过问,但是过问和亲审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皇帝每天日理万机,要处理的政务繁杂庞大,哪有工夫去审案!
所以实际上,皇帝只是走个过场,确定敲响登闻鼓的人确实有冤的话,下旨交由三法司审理,也就是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