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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为了替韩爌造势。
而朱赓这边也轻轻松了口气,只要皇帝送了韩爌出来,他就有信心将差事争取过来,他自己留的破绽,若是将自己玩进去了,未免太过贻笑大方,对于今天的回忆,他心中也早就有了定计。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汪应蛟的出现,天子突然召汪应蛟进京述职,让朱赓有些诧异,不过他查清楚汪应蛟的履历之后,也未曾在意,天子要让元辅为他办事,总要给点好处的,汪应蛟是元辅的同乡,提携一番也是应有之义。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汪应蛟竟然也进到了这份名单当中,而且还名列首位,这让韩爌顿时有几分不妙的感觉,难不成他猜错了,天子竟然舍得将这份大功交到外人的手中不成?
第六百九十四章:不能放弃治疗()
如果朱常洛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脸红不已,因为他打从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和朱赓担心的不同的是,朱常洛从开始就没打算让叶向高出马,叶向高的资历够了,朱常洛自然对他有更重要的用处,断不会将他派出京师的。
不过他也的确没打算将这份功劳交给别人,必要的时候,即便动用一些手段,他也要将这份差事为韩爌争取过来的,若不是那天乾清宫当中,韩爌坚辞不受的话,恐怕朱赓的筹划如今已经成了真事儿。
只是就连朱赓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番精密的推演布置,最后竟然坏在了韩爌的身上,不得不说朝局诡秘,一点点小小的差错,都可能会导致结果产生变化。
“老夫到了何等年纪,都会以国事公心为重,这就不必少钦操心了!”
王锡爵也不是软弱之辈,不管怎样,要为汪应蛟争取到这份差事,必然会和浙党产生冲突,所以打从一开始,老首辅就没想着能够和平解决。
既然朱赓首先出言不谐,他也自不会弱了气势。
“你!”
朱赓眉头紧皱,神色顿时阴沉下来。
由于在外朝有浙党的引援,所以往常在内阁当中,就连王锡爵也甚少和他如此不客气的说话,今天的这番态度,无疑让朱赓心中更加不安起来,捏了捏藏在袖中的奏本,心中的忧虑越发浓重了。
“见过元辅!”
正当此时,门外两位绯袍老者进门而来,对着王锡爵拱手拜道。
却是次辅衷贞吉和武英殿大学士沈鲤。
“都落座吧!”
王锡爵拱了拱手,算是还礼,面色却早已恢复如常,淡淡的开口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老夫就说说今天要商议的事务,上次廷议之时,我等议定要遣派钦差前往苏州府督抚税赋改制,如今陛下已然允准,诏谕内阁议定钦差人选奏报,吏部拟定候选三人,其一是右佥都御使天津巡抚汪应蛟,其二左谕德韩爌,其三左佥都御使郭惟贤,这三人的履历老夫就不多说了,诸位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待得众人落座,王锡爵摆了摆手,命一旁的中书舍人将吏部拟送的名录履历送到几位阁臣的面前,起身说道。
“无人说话,老夫便来起这个头吧!我朝自太祖皇帝设监察之制,所为者便是督抚朝廷地方,以肃朝纲风纪,税赋之事最惧者,无非地方官员勾结士绅,上下其手,阳奉阴违,故而老夫以为,朝廷遣派钦差,首要当以能性格秉直,能肃清纲纪者为要,左佥都御使郭惟贤在科道流转多年,素有直名,当可担此大任!”
环顾了一圈,众人皆是闭口不言,末了还是沈鲤起身说道。
这却是他和朱赓早就商量好的,其实此番内阁的碰头会,浙党一边准备了两套方案,一套是正常的方案,一套是非正常的方案。
正常的方案就是由沈鲤出面,为郭惟贤争取这趟差事,若是不行的话,就免不得要用些手段了。
按规矩,今天李廷机没来,接下来说话的应该是朱赓,不过沈鲤说完之后,朱赓却是一直沉默不语,将目光放在眼前的名单之上,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见此情况,王锡爵也不勉强他,直接将目光放到了衷贞吉的身上。
“老夫以为,左谕德韩爌最为合适!”
沉默了片刻,衷贞吉开口道,顿了一顿,却是继续道。
“韩谕德在东宫之时,素有贤名,陛下亦曾多加夸赞,税赋改制一事,乃是由元辅和陛下首倡,韩谕德为天子近臣,自是对此事不会陌生,故而老夫推举韩爌!”
这话说的干巴巴的,和沈鲤的理由比起来简直是无法相比。
但是话里透出的意思,却是所有人无法忽视的,那就是,韩爌是圣心默定之人,天子想让他上,若是要反对的话,要仔细掂量掂量。
“次辅大人这算是顾惜羽翼吗?”
衷贞吉的话说完,朱赓忽的开口,脸色却是更沉了三分。
虽说这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可这回衷贞吉果断的改投韩爌,却着实是让朱赓有几分意外的,要知道,前些日子,他们两方还心照不宣的联合起来抗衡王锡爵,如今衷贞吉就倒向了对面,立场未免变得太快了。
何况衷贞吉的势力根基一直在科道清流上,而郭惟贤乃是御史一脉,朱赓本以为,他无论如何会顾及着几分,没想到这位次辅大人如此果断。
“老夫不过秉公而论罢了!”
衷贞吉却是云淡风轻,淡淡的道。
审时度势是官场中人必备的能力,打从大朝会之后,衷贞吉便知道皇帝和元辅的联盟已经初步建立,等到后来皇帝召韩爌和元辅一同进宫的时候,他更是坚定了这一点。
可以想见的是,这份联盟既然已经建立,就不会那么容易的被破坏,大势已成,既然事不可为,就只能顺势而动。
所以衷贞吉丝毫不觉得,他对于天子的示好有什么错,他虽然和郭惟贤同为科道一脉,但是实际上却没什么交情,若是细论起来,郭惟贤可是和当初的温纯走的更近一些。
不过衷贞吉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说完之后,朱赓的脸色虽然沉了下去,却是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只要天子仍旧属意韩爌,就还有机会。
捏了捏袖中的奏本,他可还有这份杀手锏在呢!
不过他的一句话,也让众人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既然沈鲤和衷贞吉都说完了,下一个也该他朱赓了,总不能让他一个文华殿大学士,表态比首辅还晚吧,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只是如今的朱赓大人,却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当中,一方面他觉得,此刻掀开底牌火候有些不够,但是另一方面,他隐隐有一丝直觉,告诉他若是这个时候不出手的话,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纠结了片刻,朱阁老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正当他要抽出袖中的奏疏的时候,门外却是再度来了一位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人。
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矩!
第六百九十五章:老实人发火()
眼见陈矩的身影缓缓走近,朱阁老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他能够感到,陈矩的到来,必然是今天最大的变故,难不成,天子改变了主意,要强行插手这趟差事不成?
“陈公公此来,可是奉了天子圣谕?”
当下顾不上礼节,朱赓冲上前去,劈头盖脸的问道。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陈矩说话,不然的话,他筹谋了这么久的苦心,恐怕就要白费了。
“不错,朱先生……”
朱赓突然的动作将众人都吓了一跳,就连刚刚踏进门槛的陈矩也是一惊,双手施礼的动作都停在了半空,下意识的开口答道。
“内阁议事,自有定制,待我等议定钦差人选之后,自会上禀陛下,陈公公此来,莫不是天子欲要干涉内阁?若是如此,恕老夫身为阁臣,难以从命!”
朱阁老态度强硬,将陈矩的话一把打断,义正言辞的道,倒是让陈矩又是一愣。
不止如此,在场的阁臣也是心中诧异,这朱赓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跟发了疯一样……
唯有沈鲤才能略微明白他这番动作的深意,浙党现在在朝中的状况并不好,说白了就是青黄不接,他们两个最多再撑两年就要致仕而去了,但是浙党当中能够拿得出手的,却只有一个吏部侍郎裴应章,连六部尚书都不是,更遑论入阁。
这种情况下,一旦他们两人致仕,浙党就没了主心骨,所以在他们离开之前,要尽快将让浙党的年轻一代成长起来,故而这次差事的重要性也就被无限加强了。
郭惟贤原本是浙党在裴应章之后的接班人,但是如今的情况,也只能尽快将他扶起来,和裴应章共同撑起大局。
朱赓已经做好了打算,过些日子趁皇帝整拾吏治之时,为裴应章谋得一个六部尚书衔,哪怕是南京六部的也无所谓,先把尚书衔拿到手,然后用这次的差事为郭惟贤铺路,郭惟贤如今已经是左佥都御使,这趟差事要是办好了,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升任左副都御史,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到时候和裴应章相互引援,足可独当一面,等到过两年稳定之后,他二人豁下老脸去为裴应章铺路,就算不能入阁,也至少能让他进位为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的其中一个,如此一来,至少可保浙党如今的势力不失。
而这一切的关键点就在于,要为郭惟贤谋得这次的差事!
迄今为止,浙党的大部分力量都用在裴应章的身上,早在朱赓看出天子有意整顿吏治的时候,他就动了心思,不断的为裴应章活动,只要六部或是南京六部出缺,基本上可以保证裴应章可以递补上去,为此浙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至于郭惟贤这边,他毕竟是年轻一辈,想要一步登天的几率很小,所以一直以来,朱赓都没有动用势力替他奔走,而且朝廷是有规矩的,尤其是高级官员,坑位就那么多,浙党这边上了一个裴应章就算了,若是再上一个郭惟贤,就有些狮子大张口了,朝中其他的势力免不了要出手阻碍一番。
所以一开始朱赓其实是打算压一压郭惟贤的,但是这次的差事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在官场当中混迹多年,自然清楚,差事能不能办得好,最重要的不是办差的人能力如何,而是有没有在暗中使绊子,即便郭惟贤在税赋一道上不算十分精通,但是浙党有的是精通此道的官员,到时候让他们和郭惟贤一起去办差,也能办的妥妥当当。
而这趟差事是天子心中推动的差事,也就是说,天子不会允许有人在这趟差事上使绊子,即便是这次的钦差人选并非圣心默定之人,为了大局,天子也会全力支持。
有了这份功劳,回朝之后,浙党再发力为郭惟贤谋求升迁,就会容易的多。
所以这一次朱赓罕见的为了此事筹谋了许久,要知道,到了他们这等地步的人,鲜少会动用太多阴谋诡道的伎俩,一是因为这些阴谋诡计到了这种层次,起到的作用很小,二就是因为他们身居高位,一举一动牵动甚大,而往往越复杂的计谋,就越容易被未知的差错而改变全局。
所以朝局之争,更多的是明刀明枪的比拼实力和道理,谁的势力强,谁站着道理,谁就能赢。
不过这一次的情况特殊,浙党为了裴应章的事情耗费了太多的力量,所以朱赓想要替郭惟贤争取这趟差事,也就只能动用些手段了。
而不止是朱赓,陈矩的到来,也让沈鲤心里感到一阵不安,他的想法和朱赓如出一辙,若是天子不顾颜面,强行要插手此事的话,他们的这番苦心布置可就白费了!
却说朱赓这一番大义凛然的宣言让内阁当中的气氛有些凝滞,从理论上来说,朱赓说的不错,天子这个时候派人来宣诏,其实内阁的其他阁臣心中也略有不满。
他们为了此事操心了许久,结果皇帝到最后还是要指定的话,未免太过让内阁的颜面过不去了,所以对于朱赓的这番略有放肆的行为,都并未开口制止。
当然,这也是因为来宣旨的是脾气向来很好的陈矩,若是换了王安或是梁永来,朱赓未必就敢说话这么不客气。
只是这些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场上唯有王锡爵的脸色依旧淡定,甚至隐约间还露出一丝笑意。
与此同时,陈矩也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声音当中带着几分不悦。
“朱阁老,咱家尚未开口,你怎知陛下要插手内阁议事?咱家虽是内臣,可也知道身为臣下,妄议君父该当何罪,陛下在尔等眼中,便是出尔反尔之人吗?”
陈矩是脾气好不假,可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才可怕,怎么说,陈矩都是从隆庆时代走过来的老人,资历比在场的人都只深不浅,更是执掌司礼监大权,对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