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帮自外朝调入京师的官吏皆是如此,说话喜欢夸大其词,尤其是去岁雒于仁的奏疏之后,朝中大臣上疏言辞越发尖锐,有些时候连沈一贯都看不下去。
不过虽则如此,但是沈一贯还是提笔将这份奏疏票拟,然后送进了宫中……
而与此同时,仁寿坊,王府当中。
“殿下,吕坤的奏疏已经递上去了!”
一名青衣士子模样的少年坐在大堂之中,摇着折扇说道。
“好,多谢素功了!你这回可是帮了本王大忙了!”
朱常洛呷了口茶,面色带着一丝惊喜,开口说道。
所谓万事开头难,他的计划已经布置好,但是这个时机却是难找的很,毕竟他只是隐约记得历史上会发生的事情,但是具体在什么时间发生,却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没想到的是,张素功竟然有这方面的关系。
“殿下客气了,我张家受殿下大恩,无以为报,此等小事倒是不难办!这吕坤久在其位,早就不甘心的很,便有上疏之意,我不过是找人稍加诱导,他便上疏而去,不过此事我也只能做到这儿了,接下来就要看殿下的了!”
朱常洛点了点头,随即便继续问道。
“我听说你最近就要离开了?”
“不错,婚事已经定下了,不过是在三年之后,所以我爹打算让我先回徽州,而且我所猜不错的话,殿下的心中早就等急了吧?”
张素功一打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朱常洛。
说到底他还是个商人,走南闯北也是常事,何况和他差不多大的沈安邦已经接管自家产业多年,张素功虽然没有跟自家老爹抢家产的意思,但是也想自己干出一番事业来。
而朱常洛打算的异地汇兑,就是他的机会!
“那好,本王便祝你一路顺风了!”
朱常洛思量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说张素功这件事情办的隐秘,又有费家做保护,但是难免会有些有心人,若是能够提前离开京城,避开这场风波,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得不说,张素功果真是一个天生的商人,不过区区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停当,离开了京城……
而与此同时,朱常洛的手中也收到了一份邸报。
上面明晃晃的写着劾吕坤疏,臣吏科给事中戴士衡谨上,臣闻刑部侍郎吕坤上《安危疏》,以其机深志险,包藏祸心劾之,先是,吕坤为SX按察使时,著《闺范图说》,以其潜进,结纳宫闱,奉迎郑妃,其心可见,今上《安危疏》,夸大其词,遍言天下弊事,独不言国本储位,国本之重……”
后面所写,便是老调重弹,说国本之事,但是仅仅前面的这些,就已经够了。
朱常洛眯起眼睛,望向皇城的方向,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
ps:一会还有一章~
第九十三章:息事宁人?()
对于大明朝的官员来说,什么最重要?毫无疑问是名声!
君不见无数御史清流前仆后继,犯言直谏,不惜得罪皇帝,最后的结果就是为了搏得一个好名声。
只要有了好名声,就相当于一张金字招牌,无论是吏部铨选还是朝野上下,都会被奉为上宾,但是相反的,若是有坏名声,那只会被人人喊打。
甚至于对于一些读书人来讲,清誉重于性命!
所以吕坤最近很焦躁,他不明白,自己分明是上了一道再普通不过的奏疏,为何竟然会在朝野上下掀起如此轩然大波。
而且更让吕坤感到不安的是,自己结交宫闱的事情竟然也被明晃晃的捅了出来,要知道,他这些年在朝中的升迁固然和那位脱不了干系,但是这层关系却是万万不可掀在明面上的。
“老爷,郑大人来了!”
小厮匆匆的跑了进来,禀了一声,吕坤便见一个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踏进了暖阁当中。
进了暖阁,来人脱下厚实的披风,却是郑妃的伯父,郑承恩!
“郑兄……”
吕坤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迎了上来。
却见郑承恩阴沉着脸,直截了当的便开口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件事情早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有人提起?”
说起来,郑承恩最近也是郁闷的很,上次对付朱常洛不成,反倒让自己这边损兵折将,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赵志皋直接致仕不说,就连固安伯似乎也接到了宫里的某些消息,坚决的撤出了所有的股本,和自己划清了界线。
自己更是不知道动用了多少关系,才从刑部脱身出来,只是这刚一脱身,竟然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坏消息。
吕坤和宫里的关系一向隐秘,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恐怕他们也搭不上线,可以算是郑氏一族在朝堂当中最隐蔽的一股势力了,但是如今竟然被人上奏弹劾,让郑承恩如何不惊?
“我也不知道啊!那个戴士衡,平素便与我不和,这一次我本来只是上疏陈事而已,谁知道他竟然能够撤到当年那件事情上?郑兄,如今已经三天了,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老夫现在出门都觉得背后有人指指点点,这可如何是好?”
吕坤也有些烦躁,谁知道当初的那件事情竟然会被扒出来,虽说他确实是靠着那本《闺范图说》才搭上了郑妃这条线,但是他原本写出来的时候,的的确确是没有想要奉迎谁,怎么会想到如今竟然被戴士衡又翻了出来!
“你且先不必着急,明日写一道奏章上去,就将此事原原本本解释清楚便是,归正这本书也不是你的错,郑妃娘娘前几日才吩咐过,这些日子要韬光养晦,不宜大动干戈,朝中的势力暂且不要动,我会托人带信给娘娘,让她和陛下提一提此事……”
长长的舒了口气,郑承恩镇定下来。
仔细将当年的事情过了一遍,才缓缓说道。
“你也不必担心,朝中那些清流文士的秉性你也是清楚的,朝中如今风波渐平,他们便又开始闹起了国本之事,或许你只是他们挑起此事的一个由头罢了!”
吕坤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想想,的确是如此,从万历十四年到现在,只要朝中没有大事发生,朝臣们就开始闹起太子之事,或许这次真的是他们太过紧张了……
翌日,敏德宫中。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在闹?”
朱翊钧翻开一本奏章,眉头一皱说道。
“皇爷,咱家也不清楚啊,您说这郑妃娘娘不过给书写了个序,增补了几分,便硬生生的被他们说成了和外朝勾结,可真是够牵强的,可偏巧那帮大臣们都不相信,不过咱家今儿去内阁取奏章的时候,见到的奏疏可不止这些,都是说的同一件事儿,内阁的几位先生怕皇爷看了生气,就压了不少,捡着不好压下去的送了过来!”
张诚自然知道皇帝因为什么不高兴,在一旁小意的解释道。
只是心中却是对这帮文臣更看不上了几分,现在郑妃娘娘正在受罚,皇爷心中本就心疼,这时候还来火上浇油,不是找死是在干嘛?
顿了顿,张诚上前一步,从一摞奏章当中抽出了一份来,轻声念道。
“先是,万历十八年臣为按察使时,刻《闺范》四册,明女教也。后来翻刻渐多,流布渐广,臣安敢逆知其传之所必至哉?……伏乞皇上洞察缘因《闺范图说》之刻果否由臣假托,仍乞敕下九卿科道将臣所刻《闺范》与承恩所刻《闺范图说》一一检查,有无包藏祸心?”
“皇爷您瞧,这吕大人明显是被冤枉的,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坦荡不是?”
朱翊钧的眉宇一皱,想起先前的那份奏疏,心中也对这件事情的经过有了几分把握。
郑妃重刻《闺范》四册,他是清楚的,不过这是早些年的事情了,据说是郑妃偶然在宫中看到了这本书,心中甚喜之下,命人增补了十二人,以东汉明德皇后开篇,以自己结尾,并且还亲自做了序,这件事情郑妃没有瞒着他,所以朱翊钧知之甚详。
当时他只觉得好玩,没觉得有其他的意思,不过是妇人的意趣罢了,谁能想到竟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张诚,你且去内阁宣诏,就说《闺范》四册是朕赐予郑妃,因其与《女鉴》所述相符,故而赐之,以备朝夕阅览,特示以朝臣,不必因此赘言!”
思量了片刻,朱翊钧淡淡的吩咐道。
只是这般处置却是让张诚微微一愣,皇爷这是打算息事宁人的节奏?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郑妃娘娘刚刚得罪了太后娘娘,若是此刻再闹大的话,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应了一声,便转身退下前去宣旨。
与此同时,仁寿坊郡王府中。
“内阁的诸位先生也没什么异议,已经将陛下的旨意用了印,打算下发到各个衙门了!”
孙平神色倒是平静,将刚刚到手的消息说了出来。
不过朱常洛仿佛早已经料到皇帝会如此处置,不仅没有恼怒,反倒神秘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
“我让你找的那些帮闲可都找了?”
“回殿下,那些人容易的很,我随便给了几钱银子,就有一大帮人过来争着抢着要帮忙,只是如此,真的行吗?”
孙平微微有些担忧,皇帝都已经下旨了,自家王爷的法子还能奏效吗?
“当然可以,有些事情朝堂之上解决不了,不代表朝堂之下就没法子……”
朱常洛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ps:两章完成~
第九十四章:你的命,够么?()
吕坤的事情在朝野当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大多数人都赞成戴士衡的猜想,认为吕坤有勾结内宫的嫌疑,但是无奈此事还没有发酵开来,就被皇帝制止,既然皇帝都已经下旨澄清《闺范》乃是他亲赐给郑妃的,朝臣也不好过多追究。
更重要的是,一直被皇帝引而不发的另一件重务,终于是又被提上了日程。
万历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五,中旨下,准吏部所请,以兵部左侍郎陈有年为吏部尚书,加太子太保,文选司员外郎顾宪成为文选司郎中,暂代考功司事,命吏部文选司会推阁臣一二。
朱常洛第一眼见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知道皇帝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无非是见到这帮大臣们又开始闹国本之事,所以给这些精力无处发泄的朝臣找点事儿干。
要知道,吏部尚书的候选人有三位,无论是孙丕扬还是罗万化,都比陈有年合适的多,前者性子温和,但是手腕却不弱,若是由他来接掌吏部,必定能够用最快的速度稳定局面,让吏部重新走入正轨。
而后者性格方正,素有清名,能力和人品都是上上之选,若是接掌吏部,说不准还能重整旗鼓,恢复吏部这次损耗的势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和次辅王锡爵交好,但是这一点相比于大局来说,却是微不足道了。
但是皇帝放着这两位不用,偏偏选了一个年老体衰的陈有年!
此人性格绵软不说,早已经有求去之意,即便是到了吏部,也是个不管事儿的,如此一来,可以算计的东西就多了。
再加上皇帝此刻竟然抛出会推阁臣这块大馅饼,说当中没有小心思,朱常洛是万万不信的。
不过如此也好,朝堂这边闹得越厉害,自己这边的小动作,恐怕也就没有人会发现了,前提是,今天的事情能够办成!
朱常洛抬头,看着这座不起眼的宅子上写着的南镇抚司四个大字,心中如是想道。
“殿下,指挥使大人有请!”
一阵恭敬的声音打断了朱常洛的思考,抬头一看,却是许久不见的骆四,很难相信,他这么一个冷面高手,竟然会做出如此谦恭的姿态。
刚一踏进南镇抚司的门槛,朱常洛就忍不住眉头一皱,无他,这座院子当中的气氛着实是不怎么好,即便是如今外面艳阳高照,里面也同样让人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
“稀客,稀客,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见过殿下!”
暖阁当中,一身飞鱼服,眼眸狭长,脸上虽是带着笑意,但是却意外的让朱常洛感到一阵危险的气息。
“骆指挥使客气了,你这南镇抚司威名赫赫,恐怕进来的人非官即贵,我不过一个区区郡王,怎能当得稀客二字!”
朱常洛笑了笑,却是不客气的在骆思恭对面坐下,淡然说道。
口气不卑不亢,让骆思恭的眼神微微一眯,浑身弥漫起毒蛇般的气息,舔了舔嘴唇说道。
“他们都是被本指挥“请”进来的,进了南镇抚司,下一个去处就是北镇抚司,殿下可是第一个不请自来之人,自然当得稀客二字!”
锦衣卫下设南北镇抚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