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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秋明有些兴奋地问道：“你说，我要是办个学校怎么样？”
曹操纳闷地道：“学校？你说的是太学还是私塾？”
“都不是，我打算在邓州办个规模大一点的学校，不过只收十二岁以下聪颖卓异的儿童，也就是通常说的天才。我把这些天才儿童聚在一起，充分引导，因材施教，有教无类，一切为了孩子，为了一切孩子，为了孩子一切……”
曹操惊讶地看着秋明，忽然打断他道：“别人家里生个机灵点的孩子，那可是当宝贝看的。你名声不显，又没有过什么经验，谁会把自家宝贝送到你这来呢？”
秋明呆了一呆：“那周瑜和司马懿呢？他们可都是极为出色的天才。”
“他们可不是拜的你，而且他们之所以选择文姬，也是因为你岳父蔡邕的名声，要知道天下人想要拜入蔡家门下的不计其数，他们能拜文姬为师，还算是造化了。”
靠，又是名声，名声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虽然名声不够，但是我可是有真才实学的。秋明眼珠一转道：“其实我办这个学校，不一定要我自己去讲学啊，我打算把岳父蔡公、家师皇甫公还是北海的郑玄公一起请来，有他们坐镇，名声总算是足够了吧。”
曹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如果真能如此的话，我现在就给犬子报名，则诚可千万不要嫌弃啊。”
秋明哈哈大笑，好象现在就已经办起来学了一样，笑了一会，他问曹操道：“孟德来寻我可有要事？”
曹操道：“也不是什么要事，由于在夏邑耽搁许久，今天我们只怕已经到不了商丘城，需要在野外宿营。”
秋明道：“这也算不得什么，我们在芒砀山中那样艰苦的环境都熬过来了，难道现在反而娇气起来了？”
曹操摇头道：“平原宿营与山地又有不同，这里野外无险可守，就连岗哨都很能照顾到所有方向，不象山中只要卡住几个谷口就可以高枕无忧。”
秋明诧异道：“我对这些确实不大懂，不过你因这个事来找我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要我晚上出营放哨？”
曹操笑了起来：“当然不是，不过颜良带伤，我手下能用的人不多，特来向你借几员大将护营。”
秋明大方地道：“原来是这么个事，你又何必拐弯抹角呢，说吧，你要用谁。”
曹操望住秋明的眼睛道：“魏延张宁是要的，黄忠鲍出是要的，就是廖化我也要用到。”
第三百四十三章 曹豹的忠心（）
南亳，是商汤开国定都之处，如今却人烟稀少地方凋敝，荒芜的麦田里禾苗野草杂成一处，废弃的枯井边人骨兽头混作一团，点点鬼火散逸在乡野之间。
部队在一处几近荒废的渡口扎了营，老旧的渡屋自然也就留给秋明安顿家眷。秋明正在看着蔡文姬忙里忙外地收拾清理，曹豹鬼鬼祟祟地找上门来问道：“秋使君最近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那曹操吗？”
秋明仔细想了一会，摇头道：“没有啊，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曹豹道：“兵行野外，他却把你的护卫将领全部调走，这其中有什么用意，明白人一眼可见。我听说这次芒砀山之行你才是正使，曹操只是个副的，若是他为了争功故意要来害你……”
秋明摇头笑道：“不可能，现在还没回洛阳呢，还远远不到争功的时候，而且曹孟德肯定不会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再说，也没有全调走啊，不是还有你在我这边吗？”
曹豹急道：“我是个没用的。”看见秋明古怪的眼神，他脸上一红道：“其实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的武艺不济，但是我拥有的是卓的眼光、精准的判断，还有敏锐的头脑。”
秋明的眼神更加古怪了：“是啊是啊，其实我也经常是这样描述自己的。”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曹豹又道：“我虽然武艺不济，但是也怀抱着一颗对秋使君拳拳报效之心，自当拼力死战，护得你安全。不过使君家小都在军中，若是掉以轻心，恐怕悔之晚矣。”
秋明轻拍着曹豹的脊背：“曹将军一番苦心，秋明岂有不知？这样吧，今夜就劳烦曹将军为我守夜看门，待我安全回得洛阳后，定向天子说明你的功绩。到时天子龙颜大悦，封将赐爵，曹将军也可以光耀门楣了。”
这几声曹将军叫得曹豹通体舒泰，连骨头好象都轻了几分，他慨然抱拳道：“使君如此重托，曹豹焉敢不舍死相报。今夜若有贼来，曹豹定当一力退之，除非他们从我的尸上跨过去。”
秋明又勉励了几句，才把曹豹送走，刚刚关门转身，就听见蔡文姬笑道：“你明知曹孟德肯定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却还要骗曹豹去门外守着，实在太坏了。”
秋明笑道：“我都已经向他解释过了，他偏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况且他是来输诚表忠心的，我要是不给他安排些事做，岂不是寒了他的心？”
蔡文姬嗔道：“你就可劲胡说吧，反正我也不会揭穿你。”
此时窗外月色投入进来，秋明看见蔡文姬上身穿着桃红色的夹袄，下身穿着湖蓝色的襦裙，越显得窈窕秀丽，不由得心头火起，走上前揽住文姬的腰道：“细君，我们已经有许久未曾敦伦了呢，今夜月色如水，不如……”。
蔡文姬全身烫，立刻捉住秋明作坏的怪手道：“别闹了，两位妹妹都在呢。”
秋明一回头，张玉兰啊的一声立刻钻进被子里蒙住头不肯出来，躺在她身边的貂蝉却道：“我都已经是怀有身孕的人了，什么没见过啊，姐姐别再扭捏了，让妹妹看看你的御夫之术吧。”张玉兰听到貂蝉这么说，又把被子探出一丝缝隙，探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他们两人。
蔡文姬羞得满脸通红，骂道：“你们还不快些睡觉，看曹操的布置，今夜一定会有贼人上门，小心把你们两个都捉去做了压寨夫人。”貂蝉笑道：“不怕，外面还有个曹豹呢，要捉也是先捉他。”
秋明看了看窗外道：“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睡了吧，昨天晚上就没睡个安稳觉，今天要好好补回来。”
曹豹手执长刀守在渡屋门外，左顾右盼不怒自威，颇有古之信士的风采。可是过了一会，他就被渡口的凉风吹得连打寒噤，眼泪鼻涕直流。曹豹可从来不是一个什么拘泥不化之人，他四处瞄了瞄，在附近找到一个背风的浅坑，当即舒舒服服地倒在里面，时而探头出来望上两眼。
风呼呼地刮着，好象大自然奏响的催眠曲，曹豹开始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忽然，他听见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梦梦怔怔地探头望去，顿时把瞌睡都吓醒了。
从半干涸的河床上面，陡然浮现出许多黑影，缓缓地向渡屋的方向围过来。曹豹心叫不妙，那曹操的岗哨都是布置在外围，谁料到敌人竟然是从河里过来，这下秋明所住的渡屋成了众矢之的，只怕要遭殃了。
眼看着这些黑影越聚越多，几乎对渡屋形成了包围之势，曹豹的心里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对官爵的向往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曹豹一下从浅坑里跳出来，挺起长刀站在渡屋门前大声道：“哪里来的贼人敢偷袭朝廷命官？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曹豹一句话刚刚说完，四面火把燃起，把这个小小的渡口照得亮如白昼，魏延在火光中现身出来，大笑道：“原来你还有几分胆量，看来以后不能把你看作无用的废物了。”
那些从河里现身的黑影全部身穿水靠，手握蛾眉刺，却一个个都被惊得面如土色。为的大汉叫道：“官军有埋伏，我们快退回水里。”话音未落，一只长箭穿喉而过，黄忠沉声喝道：“不降者死，有如此例。”
秋明找到衣服出门来看热闹时，热闹却已经结束了，面对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骑兵，这些自称是黄河水盗的贼人很快就士气崩溃全部举手投降了。曹操甚至还立刻派出文丑廖化沿河急追，几乎把在不远处等着看偷袭结果的周旌和陈登逮个正着。
秋明看着满脸鼻涕眼泪，却还要站直身子做忠勇状的曹豹，摇了摇头道：“曹将军一片赤诚之心我已知晓，不过这么冷的秋夜，你就不能学他们一样多穿几件衣服吗？”
第三百四十五章 伤心之地（）
第二天，曹豹不负众望地病倒了，秋明想了半天，还是没让他登上甄宓的马车，只好委屈他自己趴在马背上苟延残喘了。
大约在中午时分，部队到达商丘城外，梁国相郑泰率领郡兵迎了出来。刘表曹操和他都是熟识，寒暄已毕，郑泰道：“大军不可入城扰民，不过你们两位却是要随我进城共饮叙旧，一醉方休的。”
曹操道：“我身负王命，不便离开军营，就由景升代劳了。昨天捉到的那群黄河水贼，也带去处理了吧。”郑泰笑了笑，和刘表一起进城去了。
秋明问曹操道：“你怎么不去呢？军中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曹操笑道：“我身携金匮，连睡觉都要睁着只眼睛的，怎么敢去这样的是非之地？不单是我，你也最好不要去，谁知道郑泰和周旌有没有在城里做出什么布置。”
不能进城？那就在外面逛逛好了。商丘城高气派，在城外不远的官道上，自发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集市，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秋明在集市上买了些香烛元宝，带着黄忠鲍出一路奔城外山上而去，曹操是知道秋明的用意的，也不好拦他，只让文丑领一军远远跟着。
一路找到那个僻静的山坳，秋明触景生情，竟然在马上哭出声来。黄忠鲍出都曾亲历过此事，想要开解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文丑不知道秋明在搞什么鬼，可是看见他竟然想要弃马登山，连忙上前劝阻。秋明道：“不过是上去拜祭一下我的救命恩人，很快就下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和我们一同上去。”
文丑摇头道：“我还是不去了，这几匹宝马也需要人看护。你们记着早去早回，若是有什么危险马上示警，我会带人上去救你们的。”
鲍出和他也算熟络了，笑着捶了他一拳道：“你够我和黄忠两个打么？居然说来救我们。”
文丑也笑道：“没看见我身后还这么多兵吗？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谁说我就一定弄不过你们？”
秋明却没有心情和他们说笑，沿着记忆一路攀了上去，过了一会，他指着山坡上的草地道：“那天，我就是在这里睡了一觉，然后看见周旌的人追了进来，我只好继续往上边逃去。”
鲍出点头道：“那天我们本来只是随便进来搜搜，是周旌的狐兽闻出了你的气味，才引着我们追上来的。”
秋明想起那只似狗似狐，嗜食人心的小兽，咬着牙道：“那只狐兽作恶多端，我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他仔细找了好一会，才找到那条隐蔽的小径入口，看着熟悉的场景，秋明仿佛又回到了一年之前，顿时泪如泉涌。黄忠和鲍出在入口处小心检查一番，确认没有埋伏，才示意秋明放心进入。
进去不多远，就看见两座坟茔坐落于路旁，黄忠道：“当时葬得匆忙，回邓州后又一直没有机会来这里，坟头上难免长了些野草，可惜今日没有带上铁锨锄头等物。”
秋明点点头没有说话，忽然听见旁边有人道：“铁锨锄头之物，我这里倒有两三件，不知你们是否合用。”
三人大惊转头，却见从小径深处缓缓走出一人，看容貌只有四五十岁年纪，可是须发皆白，竟似有仙风道骨一般。
鲍出一步拦在秋明身前，恶狠狠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这里？”
此人笑道：“明明是我在此间采药被几位惊扰到，为什么反而说我躲在这里呢？”
秋明按住鲍出，施礼道：“这厮甚为莽撞，老者莫怪。敢问老者高姓大名，这里的药圃一年前不是被烧尽了吗？怎么还能采药？”
此人微笑着把秋明往里面领去：“我乃下邳陈珪字汉瑜，此地灵气钟毓，药草生生不绝，去年毁了，今年自然可以再长出来。”
秋明跟着他走到小径尽头，只见在散落成畦的药草旁边，赫然立着一间新建的草屋，屋前绿萝缠绕，竟把地上的点点焦痕都掩盖住了。
陈珪笑道：“雷霆雨露，万物生长，生而又死，死而又生，生死无常。尘世不过一任轮回而已，又哪有什么仇恨是真正放不下的呢？”
秋明冷冷地道：“药草烧了可以再长，房子没了可以再建，可是死去的人却再也救不活了，先生是为周旌来做说客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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