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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兴冲冲地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怎么?你不和我一起去实验么?”
秋明抬头望天道:“其实今天天气不错,我有心想要在城里游历一番,你先自己去找蒋钦吧,等有了结果记得告诉我哦。”
等到郭嘉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秋明一头钻进厨房里,大叫道:“那一锅鱼呢?快端出来吧,可馋死我了。”
其实秋明在接风宴上就已经是酒足饭饱了,不过在味蕾的驱使下,他又消灭了大半锅酸菜鱼。虽然这个年代没有辣椒,没有味精,没有种种的调料,可是酸菜是纯手工的,鱼也是纯天然的,特别是这梦里依稀熟悉的味道几乎让他淌下泪来。厨子看见秋明古怪的表情吓了一跳,以为他被鱼刺卡住了,伸出手来在秋明背上大力拍了许多下,几乎把秋明打成内伤。
带着满腹的鱼汤和满背的淤痕,秋明独自走到了大街上。既然已经和郭嘉说过要去城里游历,自然不能这么快回去,徒然被他取笑了。上次来长沙还没怎么好好逛过,今天不如趁此机会体会下这千年古城的风土人情,或者还可以给蔡文姬貂蝉她们寻几件小礼物呢,这也叫做偷得浮生半日闲吧。
由于援军的到来,长沙城的民众已经彻底安下了心,市面上也渐渐繁华起来。秋明左看看,右看看,看见来往的人群都面带笑容,他的脸上也泛起了微笑。
或许是因为秋明的衣着整洁光鲜,袖口还现出几道金边,与行人的褴褛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或许是因为秋明腹涨肚圆,时不时还打出两个饱嗝儿,与行人的面有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何时起,秋明身边围上了一大群蹦蹦跳跳的孩童,有唱小曲的,有做鬼脸的,还有使劲说着奉承话的,逗得秋明哈哈大笑,不时甩出几个铜钱让他们哄抢。
正在笑闹时,秋明看见街对角有三名孔武有力的大汉四面探视一眼,拐进小巷子里去了。他此时酒意上头,又被这些孩童奉承得飘飘欲仙,笑着指住那巷子口道:“刚才进巷子去的三个人,是我的仇家,你们谁去查明他们的下脚之处,我重重有赏。”那些孩童欢呼一声,立刻散去大半。
走走看看,也随便买了些小玩意,忽听得有人叫道:“放粮了,放粮了,郡府放粮了,大家快去啊。”呼啦啦一下,街上的男女老少全都向着一个方向跑去,连一直跟在秋明身边的几个孩童也立刻跑得不见了。
放粮?有趣,不如跟过去看看,看有没有人克扣私粮什么的。秋明晃晃悠悠地跟着众人来到一座大庙门前,只见此庙红墙碧瓦,重门叠户,门上牌匾写着三个大字“火宫殿”。牌匾下面,几个和尚正在用钵盂盛起雪白的米面,一盂一盂地奋发给民众。
在他们不远处,几个士兵在帮着维持着秩序,而一个青年小吏站在士兵中间,正和庙里的老和尚说笑着,同时不时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排队的人群,警告其中一些逾越规矩的家伙。秋明一看,此人正是长沙郡功曹桓阶,方才在接风宴上还曾殷勤地向自己劝过酒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操持政务了。
第六百零五章 放粮()
秋明正要走出去与桓阶攀谈,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似乎还有争吵谩骂之声。过了一会,从人群中走出几个青衣小帽的家丁,排开众人后直接走到发粮的和尚面前:“大和尚,这几个口袋都装满,要上等的白面。”和尚看了看他们,也不敢和他们争执,摊开口袋就要往里面装粮食。
后面排队的人都愤怒了,这几个家伙插队不说,还要分走那么多粮食。别人都是用缶用盆来装,他们一次就拿出十来个面口袋,看这样子一个至少能装二三十斤,和尚身后的面山估计一下就要去掉小半。
虽然每个人都义愤填膺,可是每个人都只躲在人群里面指点叫骂,却无一个敢出头的。有个家丁横眉扫了一下人群,恶狠狠地嚷道:“叫什么叫?叫什么叫?有本事去徐大老爷面前去叫。”
他这么一嚷,人群中的声音确实小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人低声嘟囔着:“徐老爷家里粮食多得根本吃不完,还要来和我们抢这些救命粮做什么?”
家丁扬起脸来道:“方才都已经说了,这些粮食是官府用来赈济灾民的,徐家是灾民不是?是灾民不是?因为这次灾情,徐老爷茶饭不思,都已经瘦了二百多斤了。再说王家有粮,那也是我们自家的事,和领不领赈灾粮是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的。”
他的话似乎还有几分道理,人群中又安静了几分,也没有人再指指点点的了。家丁得意洋洋地催促道:“大和尚快点装,我们等会还要再来一趟呢。”
桓阶从牌匾下走过来,冷眼看着这个家丁,家丁倒也不惧他,拉长声音道:“哟,这不是桓功曹吗?怎么,我们徐家来领赈济粮,不犯哪条王法吧?”
桓阶又看了他一会才道:“没有,不过这些粮食有些不干净,我怕你府上吃了会闹肚子。”
家丁看了看和尚身后雪白的米面,笑道:“这些粮食哪里不干净了……”,话没说完,就看见桓阶从旁边的香炉里抓起一大把炉灰泼洒在米面上,本来雪白干净的粮食马上变成黑斑点点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家丁也瞪直了眼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桓阶默默地又抓了几把炉灰洒在米面上才缓缓地道:“这样的粮食,徐老爷会吃么?”
家丁看着已经被炉灰染得乌黑的粮食,气愤地道:“这么脏的米面,连狗都不吃,桓功曹这样糟蹋粮食,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桓阶没有理他,却大声问排队的民众道:“这些粮食,你们肯要吗?”人群立刻有人大声应道:“要,我家里都断粮几天了,别说脏了这么一点,就是霉了臭了也要啊。”
桓阶又转向家丁,面无表情地问道:“现在,谁才能称作灾民,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家丁想要反驳,可是看着那乌七抹黑的米面,想起自己家里那些老爷夫人、公子小姐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就是自己每天吃的也是籼米精面,怎么看得上这么脏的粮食?眼前这人是长沙郡功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想来想去,这个家丁只好叫起同伴,带上空荡荡的口袋,灰溜溜地离开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好几个人高叫道:“桓功曹,我不嫌脏,把那些脏了的粮食都给我吧。”
桓阶摇头笑道:“这些粮食确实是已经污损不能再吃了,给谁都不好。不过里面拌的是敬了神佛的香灰,神佛应该是不嫌弃的。不如就把它们捐给寺院,让和尚们做成饭团面点供奉佛前如何?”
有人高声叫好,更多的人却是表示惋惜,桓阶道:“大家不用担心,这次友军送来的粮食数量很多,绝对够我们吃的,今后大家不用再经常饿肚子了。”
随着桓阶吩咐换上一批新的干净的米面,热烈的气氛达到了顶峰,每个人都兴奋地讨论着到港的粮食,新驻的援军,似乎乱军即将被剿灭,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秋明在人堆里暗自点头,这个桓阶应对得体,可以称为能吏了,果然不愧为张机手下第一智囊。
正在感慨,外面忽然传来大声的哭喊声,随着哭声,人群迅速往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本来热闹非凡的长街弹指间就变得空空荡荡的,连正在放粮的和尚和士兵也都跑过去了。秋明拉住一个路人问道:“大哥,他们这都是要到哪里去?不放粮食了吗?”
此人急欲挣脱,却被秋明死死拉住,又看见秋明醉醺醺的样子,大概是个不好惹的,只得老实答道:“那边有许多小孩子被杀,各人都要赶过去看看,有没有自己家的。”
光天化日当街杀人?秋明的酒猛的醒了一大半,跟着此人大踏步地跑过去,只见此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竟比刚才放粮的火宫殿还要喧闹一些。外圈的人都在指点议论,里圈却不停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叫,让人闻之侧目。
秋明拉住的这个路人一看挤不进去,便带着哭腔叫喊起来:“各位让让啊,我的孩子在里面。”前头的人立刻往旁边闪开,让出一条仅可单人进出的道路。
秋明想起以前听过的笑话,心想里面要真是头死驴的话可就搞笑了,不过想归想,他还是跟着这个家伙挤进了内圈,一边口里还念叨着:“哎,都让让,都让让,他的孩子在里面。怪可怜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好不容易进到里面,眼前的场景让秋明大吃一惊,连那个路人去到何方也顾不得了。只见一处井台旁边,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十几具孩童的尸体,而且个个都是脖颈折断,从口鼻处沁出鲜血来。
不时有些男子妇人从人群中抢出来,抱住地上的某具尸首哭得肝肠存断,围观的民众也都露出悲悯的神情,异口同声地出言开解。一个干瘦的妇人哀哀地哭了几声,突然一头撞向当中青石的井栏,幸得被旁边人拉了一下,没有撞个正着,但是也擦过井栏,留下一大摊血痕。
第六百零六章 寻踪()
这时一个女童的抽泣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呜呜呜,我本来是一直跟着哥哥的,呜呜呜,可是刚才有个醉醺醺的大人给我们发钱,还叫我们去巷子里帮他找人。哥哥叫我留在外面,说他进去找了人分了钱,出来给我买糖吃,谁知道……,呜呜呜,我要哥哥。”
秋明大吃一惊,残存的酒意都化作冷汗出了。原来这些孩童竟是自己害死的,天可怜见,当时自己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完全想不到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局面。那三条大汉是何等样人,居然下手如此狠辣,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啊。
这个时候,若是秋明被那女童认出来,只怕会被愤怒的人群撕成碎片。他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和悔恨,慢慢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感觉自己好象战场上可耻的逃兵。
秋明扶着脑袋在街口的条石长凳上坐着,来往的人要么匆匆忙忙,要么哭哭啼啼,也没人注意到他。想了一会,秋明决定自己先到那个杀人的巷口找找,看看能有什么破案的线索。
在清醒的时候回溯醉时走过的路,实在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意,秋明时常会停下来伫足四望,这个地方我走过吗?怎么没有印象呢?他左顾右盼,终于在耐心耗尽之前找到了那条小巷子的入口。
这是一条在南方很常见的小巷,两边都是石头砌成的房子,从门缝处依稀可以望见里面的院落堂屋。巷子进去很深,仿佛没有尽头一样,而且越到深处越是幽暗阴森,似乎连光线也被挡在了小巷之外。
秋明摸着石墙上的苔痕,一点点地走进巷子去,同时把耳朵贴在门墙上倾听里面的动静,想要找出那三条大汉藏身的所在。不过一路听来,多是些闺阁情事家长里短,其中有些私话倒让秋明闹红了脸。恩,怎么感觉自己的行为有点猥琐呢。
连续听了好多家的秘语,就在秋明都有些审美疲劳,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老三,你今天出手太狠了,只怕会给我们招来麻烦。”
接着是一个公鸭嗓子的声音:“大哥,才不过几个小孩子而已,你就怕成那样。前几年我们在富阳桐庐一带连做了几桩大案,哪次不是杀个百十人的,也没见你怕过。这些小孩胆敢跟踪我们,不杀了难道还留着过年么?”
低沉声音叹口气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来长沙是要做大事的,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可千万别再轻易出手了。”
秋明心中一凛,就是这家了,冤有头债有主,我这就带人来杀你们个鸡犬不留,为那些横死的孩童报仇。他刚要退开,忽听见里面房门打开,有人走出来道:“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全部摆平了,官府应该查不到这边来。不过你们以后行事不可再鲁莽,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只能通知区星换人了。”那两人对他似乎极是尊敬,连声称是。
这人刚一开口,秋明如遭雷击,又仿佛数九寒冬被人浸入冰窟里,连牙关都要打战起来。这个声音,他刚刚才听过,绝对不会认错人,正是长沙郡功曹桓阶,张机手下第一智囊。
秋明极力控制着脸上的肌肉,让自己不会发出声音引起里面的注意。等他稍微平静一点,心中却又翻起了波澜,既然是桓阶私结区星,那么长沙战事糜烂如此,也就解释得通了,甚至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导演出来的,张机苏代等人都只不过是他手中的玩偶罢了。
不过按照张机引见时的介绍,桓阶出身官宦世家,其祖父甚至还做到过长沙太守,又怎么会和区星乱贼勾结到一起?秋明回想三国演义中关于桓阶的记载,似乎此人事迹不多,有记录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