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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河边忙碌劳作的足有一两千人,文聘却夷然不惧,扬起马鞭问道:“有谁看见从木筏下来的人往哪边走了?”
没有任何回应,要不是这些人身上的劲服、手中的刀枪,力工们只怕早就一拥而上了。现在虽然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冷冰冰的眼神却都很好地说明了他们的心情。
文聘的脸板了起来,他跳下马,走到一个在路旁玩耍的小女孩身边道:“小妹妹,你看见刚才那个女人往哪里去了吗?”
小女孩不过五六岁上下,还不是很懂大人的事,她往两边望望,父亲在车前扛着麻袋,母亲在河边洗着衣裳,都是暗中向她摇着头。她于是也摇着头道:“我不能说的。”
文聘大笑起来:“小孩子最是诚实,她不会说不知道,只会说不能说的,看来蔡文姬确实是躲在这镇上了。”忽然,他的笑容一凝:“既然不能说,那就不用再说了”,只见刀光一闪,小女孩的头颅突地离项而起,颈血喷出老高。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小女孩的母亲立时哭晕在河岸上,她的父亲抛下麻袋,红着眼睛怒吼着冲过来要拼命,却立刻被乱枪捅死。镇上本来有些商家的护卫,一看这些人来得凶恶,也就躲在镇里不敢出头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有援自东方来()
牛老爹家里没有年轻女人,蔡文姬只好换上他老伴的衣服,整个人立刻显得臃肿不堪,自己看了也是有些忍俊不禁。牛老爹的老伴却拉着她左夸右夸,几乎把她夸成了天上的仙女,蔡文姬正在不好意思,院外却传来了很大的喧哗声,不一会牛老爹的儿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夫人你快躲起来,那些坏人冲进镇来了,好象要搜屋。”
牛老爹喝道:“有贵客在呢,你慌什么?没有人跟着你吧?”
“没有,不过他们已经杀了许多人了。”
老两口都吃了一惊,正要多问,街上已经传来了大声的呼喊:“所有人听着,马上到河边集合,等会我们挨着屋子搜查,要是有躲着藏着的,见到就是一刀了。”
牛老爹见蔡文姬有些惊慌,连忙道:“夫人休惊,我家中原有可以藏人的地窖,是早些年应付盗贼所建的。自从秋县丞到任后,盗贼也没了,日子也好过了许多,这地窖也就荒废下来。如今不如请夫人去地窖里躲藏一会,等坏人走了以后,我再请你出来。”
蔡文姬此时也是无法可想,只好从了他的建议,又从地窖里探头出来道:“老伯伯,要是他们为难你们家人却怎么好?”
牛老爹奋然道:“夫人放心,老牛但有这口气在,绝不能说出你的下落,犬子要是敢多说半个字,我亲手打杀了他。”他儿子马上接道:“爹,我也是姓牛的,绝不会给你丢脸的。”
牛老爹出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蔡文姬又冷又饿又累又怕,她听到外面已经没了什么响动,就悄悄从地窖里钻了出来,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摸到了河边。她攀着刚卸下的货物爬到货仓屋顶,小心翼翼地往下面看,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从货仓到河边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倒满了尸体,而更多的人被刀枪逼住偎在一起,远远望去,牛家三口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而文聘挥舞着长刀站在他们身前,大叫大嚷状若疯狂。
蔡文姬的眼泪很快流了下来,她知道,只要自己肯走出去,这些悲剧都可以避免。可是蔡文姬不是刘胡兰,遇到危险她首先考虑的是秋明,然后是自己的安全,至于这些无辜的人,她只能默默地说声抱歉了。她的身子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泪水很快打湿了瓦面。
文聘也在颤抖,方才攻进镇子的时候,他亲眼看见一些人骑着马从镇后逃掉了,不知道蔡文姬是不是也混在里面。他实在出离愤怒了,为什么老天就是要帮着秋明那个狗贼,不让我顺顺利利地把他除掉?而更让他愤怒的,是整个镇子的人都对秋明爱戴有加,怎么都不肯透出一点口风,要不是那个骑士认出了坏事的老艄公,他连发泄愤怒的机会都要找不到。
镇子里面已经派人搜过几遍了,没有找到蔡文姬的踪影,看来她是真的跑掉了。文聘简直要气炸了肺,思量着在邓州的救兵赶到之前,要不要把镇民全部杀光,反正现在自己是南阳郡尉,给这里的人安个通匪的罪名,官面上的人应该不会因此责难自己。
白牛镇正处在邓州城东面的交通要道上,往来的客商也是极多,文聘布置在外围的哨卫已经赶走了好几拨路过的商队了。这时又一名哨卫策马过来道:“郡尉,不好了,东边来了一辆马车。”
文聘没好气地挥手道:“一辆马车?赶走就是了,过来罗唣什么?”
哨卫胆战心惊地道:“不行啊,马车前面带路的是黄忠。”
文聘吓得一哆嗦,他之所以敢深入陷境来擒蔡文姬,就是因为知道黄忠典韦鲍出这几个硬手如今都不在邓州,就算给人撞见,他也足可来去自如。黄忠在宛城曾一箭射断吊桥绳索,当真是威震一方,文聘相信这个哨卫绝不可能看错人,莫非真是天意要他不能成功么?看来如今也只好尽快撤走了。
这时那骑士忽然指着上方道:“文将军你看,货仓上有人。”
原来蔡文姬方才哭得动作大了一些,不小心露了行藏。文聘看了一眼,却只见屋顶上的人体态臃肿,似乎是个老妇,随意地道:“你们怎么搜的?怎么这里还有个活人呢?快去把她揪下来,和这里的人一起杀了干净。”
离得老远,黄忠就闻到一股隐隐约约的血腥气。他立刻摘下了大刀,这里可是邓州附近的通衢大道,怎么会死这么多人?难道发生兵变了吗?
臧霸和鲍出一齐围拢到黄忠身边,鲍出问道:“汉升,怎么回事?”
黄忠眼力极佳,早已看清了镇里发生的事情,淡淡地道:“是文聘,他来邓州杀人了。”
鲍出大怒:“这贼子如此可恶,看我去劈了他。”
这时马车里传出一个故作威严的声音:“文才,你伤势未愈,就让臧霸去好了。”鲍出愣了愣,只得行礼道:“是,岳父。”
车里坐的正是曹豹父女,曹豹如今做了鲍出的岳父,隐隐觉得自己的辈分都要压过秋明了,真是得意非凡,处处都要摆出泰山的架子来。他女儿年岁尚小,是个十足的美人,与鲍出倒也情投意合如胶似漆,所以鲍出对曹豹也只有恭敬从命了。
臧霸挺起火龙枪,正要跃马冲出,黄忠又道:“啊哟不对,那边屋顶上的好象是蔡夫人,文聘要害她。”
蔡夫人?秋明之妻,这下就连曹豹也坐不住了,从马车里站起身来道:“女儿啊,取我的金背砍山刀来,我要去破敌擒贼。”
蔡文姬见有人靠近货仓,急忙掀起瓦片往下砸,打得靠拢过来的几个人灰头土脸。骑士看了一会道:“将军,上面那个好象是蔡文姬呢。”
文聘也看出来了,大喜道:“原来这婆娘还没跑掉呢,机不可失,你们分一部分人去挡住黄忠,其他人全部上屋顶捉人。”
第七百三十四章 挡我者死()
看见这么多人围过来,蔡文姬当真是被吓坏了,带着哭腔道:“你们不要上来,不然我跳下去了。”
一个士兵嬉皮笑脸地道:“你跳啊,摔断了腿,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话没说完,只听半空中尖啸不已,这个士兵被一支长箭贯颈而过,又被巨大的力量带飞起来,如同苍蝇一般被拍死在墙上。
黄忠眼看蔡文姬被一群人围堵,又有一群骑兵前来拦截自己,急得眼睛都红了,大喝道:“挡我者死”,大刀一横一甩,立刻将当先的三四人砍成两段,其他的被吓得完全不敢靠近,绕过黄忠冲向后面去了。
紧跟在黄忠后面的是鲍出,见这些骑兵围过来,鲍出也大喝一声:“挡我者死”,说完,他抡起凤翅镏金镋当头便砸,当真是挨着的便死,碰着的便亡,不一会就砸出好几块肉饼来。
骑兵们都被吓懵了,这家伙原来比黄忠更狠呢,哪怕是被一刀两段也比变成肉饼强啊,于是他们又再绕过鲍出,继续往后面冲去。
臧霸的坐骑比起那两个来就要差得远了,被他们拖在了后边。他见黄忠鲍出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击溃了来犯之敌,心中胆气顿豪,学着他们的样子大喝:“挡我者死”,手中火龙枪左挑右刺,如小鸡啄米一般连捅了十数人下马。
双方本来就是策马对冲,黄忠鲍出马快,好象捅破窗户纸一样嗖的就过去了,臧霸速度慢,所以就只能多纠缠一会。等到臧霸也冲了过去,留在后面就只有姗姗而来的曹豹了。
曹豹看见前面三人都穿了过去,留下自己要面对好几十个敌人,心里就有些打鼓了。不过他自从升任了鲍出的岳父,总觉得自己行事总要拿出个长辈的气度来,现在女婿在前面杀敌,闺女在后面车里看着呢,如何能对着一群小兵认怂。想到这里,曹豹放慢速度,挥起金背砍山刀连抖了好几个刀花,大喝道:“挡我者死”,当真是威风凛凛、煞气腾腾。
那些骑兵都已经被吓破了胆的,看见曹豹和前面那几个煞星一模一样的造型架势,偏偏又不肯立刻放马过来,似乎是要多杀几个人过过手瘾。方才马速过快,大家都来不及多想,只能呆呆地看着同伴被虐杀,现在既然有了思考的时间,众人同时发一声喊,立刻作了鸟兽散。
曹豹不用半分力气,仅仅摆了个造型就吓跑了这么多骑兵,自己也是得意非凡,又仰天大吼了一声:“挡我者死”。吼完着一下,他却不再向前,却跑回马车边向女儿显摆吹嘘去了。
曹豹在这里得意,蔡文姬却愈加窘迫了,在文聘的大声催促下,那些士兵好象发了狂一样,不顾屋顶上乱丢下来的瓦片石砾,加快速度往上攀爬。
这时黄忠已经冲得近了,见情势危急,他只用双腿夹住马腹,手中左右开弓,如狂飙劲岚收割庄稼,瞬间射倒了十几人。在平地上的人倒也方便,直接往地上一倒便告了账,那些已经攀上屋顶的可就倒了霉了,中箭后在半空中拉出长声的惨叫,再发出沉闷的坠地声,极具震撼力。
过了一会,鲍出臧霸也都赶到了货仓下面,他们一左一右,一枪一镋,很快就清出一大片空地。这下不管文聘再怎么大声疾呼,士兵们也不肯再上前送命了,纷纷顺着屋舍向两旁逃走。
白牛镇的镇民被文聘杀得麻木了,还有些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等到他们终于明白过来这几员武将是帮他们杀坏人时,方才的屈辱和仇恨一下子爆发出来,怒吼着开始追杀那些落单的士兵。一般都是四五个人群殴一个,也有二三十人追打一个的,一旦抓住就不由分说往死里打,什么石块、腰带、发簪,都能成为他们发泄愤怒的工具。
开始被杀的小女孩的母亲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扑到一个已被打得半死的士兵身上,一边撕咬着他的皮肉一边痛哭哀号:“你们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你们怎么下得去手,畜生啊。”
士兵本来已经被打得气息奄奄,吃痛之下一边死命挣扎一边大声求饶,可是周围的人都把他压得紧紧的,不肯放松半分。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他的身体渐渐消失,终于被这个疯狂的母亲咬成了一具血迹斑斑的白骨。
文聘见黄忠这边只有三四个人,本来还想收拢部下寻机再战,却被镇民们的疯狂劲头惊得说不出话来,身边仅剩的几个随从也不断催促他快走。这时有几个镇民注意到了他,高呼道:“为头的在那里,不要放过了他”,立刻又有不少人向他冲过来。
文聘大怒道:“鼠辈敢尔”,立刻挥刀把冲得最近的一人砍成两段,正要再冲杀进人群,忽然听到半空中一阵尖利的啸声。他也是反应极快,急忙一偏头,险到毫厘地避开黄忠的箭锋,却被箭尾的雕龄扫到左边脸颊,顿时半边脸几乎碎裂开来,血流如注。
文聘大叫一声几乎跌下马来,幸好被随从救下,狼狈地抱鞍伏马而走。鲍出还要再追,黄忠叫道:“别追了,先把蔡夫人救下来是正理。”
半个时辰之后,白牛镇外多出了许多新坟,几乎每家每户都在披麻戴孝痛哭流涕。蔡文姬也换上了一身素服,在牛家三口的坟茔前哭得哀哀切切,最后在黄忠的催促下才黯然离去。
在回邓州的路上,蔡文姬问道:“我能做些什么来表示对他们的感激呢?”
黄忠道:“可以免除白牛镇三年的税赋,同时在镇上立碑,表彰他们此次全镇上下舍身相救的功绩。”
蔡文姬点点头:“好的,等回城以后我就去找居孔,一定要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