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秋明马上问计,程昱不慌不忙地伸出一个指头:“第一件,虽然暂时除不得合肥侯,但是我们也不可对其置之不理。既然县丞能够混进宫中,那就设法盯住合肥侯的所在,掌握他的状况,切不可轻易让他假死逃遁。”
假死逃遁?秋明想到种种可能,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程昱再伸出一根手指:“第二件,和攀这次出告虽然不成功,却已成我们心腹之患,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秋明咬牙道:“这老小子隐伏了许多年,终究还是忍不住要跳了出来,正好借此机会把他连根拔起。”
程昱摇头道:“不管怎么说,和攀是邓州之长,也是你的上官,如果他在任上出了什么事,很难让人不怀疑到你。不如就在洛阳活动一二,再让张咨为和攀写封荐书,荐他升往别处为官罢。”
秋明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和攀告了我,我反而要帮他升官?”
田丰笑道:“只要是出了邓州,他是生是死,与你再无半点关系,即便是立刻暴毙路中,世人也只会赞你有情有义,笑他无福消受呢。”暴毙路中?典韦摸了摸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茬,狞笑了起来。
程昱看了一眼田丰,又伸出第三根手指:“第三件事么,这次洛阳大捷我们出力不少,正可借此机会振名扬声,广纳名士,以作后图。”
田丰沮授同时拊掌道:“正是,邓州富庶天下皆知,若能再扬武名,天下之士定然心生向往,不趁此机会招纳贤材,更待何时?”
秋明苦恼道:“可是我只得了个簪袅,若是大肆宣扬,只怕会惹人耻笑。”
程昱道:“非也,这个簪袅可是御赐的,谁敢耻笑?王侯将相本是天子亲封,已经不足为奇,可是天下簪袅成千上万,能得天子亲封的可就只有你一个人,如何不可以宣扬?”
秋明茅塞顿开,是啊,他也是做过许多次营销策划的人了,哪里不知道只要有噱头就可以博取人们的眼球?哪怕你拿出来的是个烂货,烂得不能再烂的了,只要你在横幅上拉出“史上第一烂”的字样,一样会有人过来摇头摆尾地鉴赏一番,然后心满意足地掏钱把这史上第一之物买回家去。从这样的意义上来说,天子亲封的簪袅那也不是普通的簪袅了,简直就是簪袅中的战斗机。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等着看笑话的某些有心人没有等到秋明自乱阵脚,却惊奇地发现秋府如同庆祝节日一般买回许多锦缎彩纸,把整个府邸打扮得花团锦簇。一个簪袅有什么好得意的?莫非秋明失心疯了?
正因为这样,当秋明广发请柬邀请全城世家名士来赴宴时,每个人都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都是笑容可掬地答应一定到场恭贺。等到看清请柬上的字,所有人又是一惊,这上面只写了在铜驼街设宴,却没说是哪一家酒肆,难道他还能把铜驼街全部包下来不成?
到了宴会的那一天,当人们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依约前往时,却看见铜驼街热闹非凡。两只铜驼披红戴绿,连腹下的铜锈似乎也沾染了些兴奋的风采,在铜驼硕大的头颅之间,拉起道红稠的横幅,上面大书着几个字“天下第一簪袅”。
簪袅不过是第三等的爵位,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东西,这些士人中便有不少就是簪袅,顿时破口大骂起来。秋明何德何能,竟敢称天下第一,简直视天下英雄为无物了。正在群情激愤之时,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你们都是簪袅,那有谁的簪袅是天子亲自封赐的?”
一时间万籁俱静,似乎连落叶刮过街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不少人细细品味着这句话,渐渐品味出了几分难言的苦涩。自商鞅设二十等爵以来,就没听说过哪个簪袅是由天子亲口许下达到,你见过哪个单位的三八红旗手是由****亲自颁发锦旗奖状的么?这个牛逼不吹则可,一吹起来可就大了,秋明能想到在这上面做文章,本事可当真不小。
一想到这一层,所有人都收起了戏谑的心情,开始认真考虑该怎么和秋明维护关系了。那些前几天撤回礼箱的人家忙不迭地通知家主再次准备礼品,一定要比上次更加隆重繁盛,一定要大张旗鼓送到铜驼街来,为秋君添喜。
也有些人家是早就拜会恭贺过秋明的了,自以为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他们同情地望着那些忙作一团的同伴,然后扬了扬袍服的下摆,施施然越过横幅往里面走去。
铜驼街是洛阳的主街,也是百官上朝的必经之地,就在昨天还有许多人到过这里饮酒取乐呢。可是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是,今日的铜驼街完全换了个样子,两旁的商铺都挂起了彩灯,铺子与铺子之间的空地也挂起了帷幕,上面画着飞禽走兽青山绿水,让整个布景看起来更加连贯不单调。
而更让他们惊奇的是,在街心最宽敞处,不知何时搭起了一方小台,台边竹林曳曳流水淙淙,说不出的清幽淡雅。台上秋明含笑而立,正在和周围数人小声议论着什么,见到人群靠近,不慌不忙地走向台前做了个揖。
能接到秋府送来的请柬的,不是世家子弟也是一方名士,就算自身能力不怎么样,眼力总也不会太差。他们一看秋明身边,钟繇的字,赵岐的画,邯郸淳的赋文,来莺儿的歌舞,这几人都是世间有数的名家,可称是大师中的宗师了,平常想要得见一人都不容易,何曾见他们共聚一堂?一夜之间把铜驼街打扮一新,许多世家都有这样的财力,可是同时请来这几位名家,这就不得不让人对秋明刮目相看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 作赋()
在程昱的安排下,前来赴宴的宾客们都按照身份地位、亲疏远近分别进入两旁的商铺酒肆中,秋明则陪着这四位名家在小台上围案而坐,纵情欢饮。
其他三人都是秋明用重金加拜帖请来,只有钟繇是得知消息后自告奋勇前来帮个场子的。他自认为与秋明的交情与别不同,放下酒杯问道:“今日高朋满座,秋兄又是春风得意,何不吟诗一首以助兴呢?”
钟繇这么一说,赵岐和来莺儿自然是不住口的叫好,邯郸淳却摸着胡须斜望了秋明一眼。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邯郸淳也是少年得志,才名播于天下,写出的《曹娥碑文》连秋明的岳父蔡邕见了都要赞叹一声绝妙好辞。可是这几年秋明又是作诗又是作歌,可称是大出风头,而且那些诗歌也都堪称精美绝伦,他纵然眼高于一二,立刻就有人喝起彩来,竟像是特别为了让秋明下不了台。
邯郸淳这时也有些后悔起来,他和秋明并没有什么过节,又是得了秋明的重礼过来充任嘉宾的,何必为了一点书生意气让其难堪呢?他眼珠一转道:“行赋本是苦吟之功,秋郎君一时想不出也是有的。此事既由我先提起,就由我先开个头吧。”
一听邯郸淳要作赋,方才起哄的人都由衷地喝起了彩,其他人也都放下酒杯,专心地倾听起来。邯郸淳在台上略行了几步,缓缓吟道:“古者诸侯间于天子之事,则相朝也。以正班爵,讲礼献功。于是乃崇其威仪,恪其容貌。繁登降之节,盛揖拜之数。机设而弗倚,酒澄而弗举。肃肃济济,其惟敬焉。敬不可久,礼成于饫。”
秋明云里雾里,这都什么和什么呢?可是看周围众人的热烈反应,似乎好像还真的赋得不错,只是他一个人听不懂而已。
秋明本就对只得了个簪袅的爵位耿耿于怀,虽然有程昱开解,还大摆宴席庆祝,心里始终是憋着一口气的。如今又被邯郸淳邀着作赋,虽然不是强逼,却也让他气往上撞,几乎连进贤冠都要戴不稳了。他忽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抱起酒坛狂饮了小半坛,猛的把坛子往地上一抛,喷着酒沫大声喝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铜驼街上顿时变得静悄悄的,方才邯郸淳的那一段铺采摛文,体物写志,又能暗合此时此景,正是赋文中不可多得的佳作。秋明这几句既象赋文又象乐府,不过比兴的手法运用可比邯郸淳强得太多,而且立意深远,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了。不少人开始跟着摇头晃脑地吟哦起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秋明说完这段,自己也有些懵了,《短歌行》前面几句他倒是背得挺溜的,后面几句是怎么写的呢?不记得了啊。要是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还不如不念这几句呢。为了掩饰尴尬,他又抱起一个酒坛,咕嘟咕嘟地痛饮起来。
等到他再次抛下酒坛,两条腿都有些晃荡起来,半红着眼睛叫道:“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将军之武库。临河曲之长洲,得铜驼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洛水之滨;雁阵惊寒,声断德阳之殿。”
不仅是席上诸人,就连邯郸淳也听得呆了,他刚才提议就此风景赋兴一首,没想到秋明把整个河洛的风景都描述进来了,而且言辞优美气势磅礴,这才真的是绝妙好辞呢。不过到这一段,还没听出秋明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且听且珍惜吧。
秋明这时酒意上涌,头脑却分外清醒,看样子这些人都已经被震住了,不就是滕王阁序吗?那可是背过不知道多少遍的了。他顿了顿继续道:“嗟乎!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除了一些实在读不进书的木头疙瘩,在座的名士大都听出来了,秋明这篇赋文其实就是在向天子表忠心,希望得到天子的重用,不至于让他象李广和冯唐那样功名不就。恩,虽然看这家伙还是有些不顺眼,不过他玩的这一手还是很帅的,邀宠都能说得一套一套的。
第八百一十六章 义父救命()
还没等其他的人回过味来,来莺儿已经展开歌喉唱了出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洛水之滨;雁阵惊寒,声断德阳之殿。”她的声音清越激石,如同流泉飞瀑一般荡涤着众人的心灵,让大家更加如痴如醉了。
在铜驼街尾的一座小楼里,赵忠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在桌案上轻轻打着拍子,神情间也极是陶醉。毕岚轻轻笑道:“秋明这个赋文,似乎颇有些意思,赵公公收了个好义子啊。”
赵忠还是慢悠悠地打着拍子,过了好一会才道:“咱家没读过什么书,这些诗啊赋的,咱是不大懂的。不过这孩子能在这里给咱留个位子,也还算是孝顺了。”
毕岚心说,要不是你的权势,秋明那小子哪那么容易把整条铜驼街包下来?不过如今骞硕不在洛阳,毕岚可不敢独自得罪了赵忠。他眼珠转了转,笑道:“从他的句中所言来看,秋明对天子和朝廷忠心耿耿,日后定能成为国家栋梁之材了。”
赵忠点点头:“如此看来,反诗之事定是时攀之流的诬告无疑了。唉,一个县里的正副职有些矛盾是常有的事,但是闹到诬告反逆也未免太过分了。”毕岚马上跟着点头:“是极是极,这个时攀实在有些不知好歹,一定要好好整治一下了。”
二人的轻声交谈被街口传来的急促马蹄声打断,很快就看见一骑快马飞驰而入,却被满街随意堆放的桌椅板凳挡住了去路。马上骑士大急,扬起马鞭没头没脑就劈了下来,口中大叫道:“快让开,莫要误了大事。”
这里满街都是秋明请来的宾客,若是被他鞭到什么人,秋明定然颜面尽失。眼看鞭子即将落下,李进、典韦、魏延、周泰四人同时抢出,魏延周泰拦身在马前,典韦伸手就要去抓住鞭梢,李进却腾身而起,在骑士腰上轻轻一抹,骑士气力顿失,几乎栽下马来。
李进扶住骑士,笑道:“兄台慢着些,要是跌坏了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骑士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忽然大声道:“快让我过去,我有紧要军情报告,西凉王国、马腾谋反,朝廷若不立即出兵,三辅危矣。”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三辅?那离洛阳可没有多远,前年边章韩遂闹腾的时候,大家伙可都是提心吊胆的呢,马上有人问了出来:“凉州刺史耿鄙呢?他怎么不亲自镇压叛贼?”
骑士应道:“耿刺史已为叛军所害,凉州已经全线沦陷,我是京兆尹司马防派出来向朝廷求援的。”
司马防?那不是司马懿的老爹吗?司马懿去了长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