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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太守秦颉整个身子都伏在马鞍上,不停催促着部下快马加鞭往前赶。接到陈震的求援后,他本想对秋明置之不理,可是自己的儿子也在邓州城里,要是有什么闪失也是麻烦。
思量再三,秦颉决定把宛城所有骑兵全部带出,一来可以卖秋明一个大大的人情,二来也要在秋明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军力,让他不能小觑自己。
刚到宛城和邓州之间的涅阳镇,前面有几个黑衣人拦住去路,备说合肥侯府家将在此地围猎,无关人等不得进入。秦颉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不过对方递上了合肥侯的名贴,秦颉思来想去,还是不愿为了一个县丞开罪了皇弟,于是令大军暂且驻扎下来伺机而动。陈震百般求恳,秦颉只是不理。
正要埋锅造饭,从邓州方向却跑过来一骑,正是秦颉亲自分配给儿子的护卫。这护卫满身伤痕,连手都被砍断了一只,见到秦颉便哭诉少将军秦谊被围攻甚急,派他出来求救,却被人拦截重伤云云。
秦颉大怒,立刻拔军再行,那几个黑衣人再要拦阻,却被秦颉老实不客气地绑了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失势的侯爷而已,有什么资格来南阳地面上指手画脚?为了儿子的性命,秦在连龙潭虎穴都敢闯一闯,更别说区区的合肥侯了。
这次周旌派来南阳的人手其实不是很多,更多的是联络当地豪强,煽动他们对秋明的不满,渐渐地聚成了一支几千人的队伍。这些豪强是见识过秋明的手段的,彭家够强够狠了吧,秋明招招手就弄来一万官军,直接屠了个干净。所以,虽然有合肥侯的人做保证,这些豪强地主还是派出了至亲子侄随队前来,务要亲眼看到秋明人头落地方可安心。
可是现在这些子侄看着呼啸而来的骑兵长龙,个个都傻了眼。又是一万官军?秋明出来溜弯都随身带着一万人马的吗?这是赤裸裸的作弊啊。打?怎么打?就算按郑宝说的抢先攻击杀了秋明,难道还能把秦颉也杀了?那样朝廷再派来的就是几十万铁骑了吧?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看清楚骑兵服色和秦字大旗后,所有的豪强武装都选择了下马投降。郑宝见无论怎么呼喊都没人理他,只好带着自己的人沿赵河飞逃。黄忠魏延哪里肯舍,直接催马追了上去,不一会擒回一个手臂受伤的鲍出。
秦颉赶到的时候,秋明正跑去俘虏队伍里一家一家地问口供,秦颉见儿子无事,也就放下了心。过了一会,秋明笑嘻嘻地回到马车边与秦颉见礼,并且大赞秦谊义气干云临危不乱正气凛然威震敌胆。
秦颉见他如此上道,也没有多为难他,只是批评了几句邓州贼寇大起,秋明做为县丞应有失察之责,秋明连声谢罪。秦颉又问了几句,便要带兵回宛城,临行又转身道:“前日曾有调令要取你去凉州,本官念年节将至,就压了下来,好让你安心过年。现在就把调令交与你,这上面未作限期,你自己决定何日起程吧。”
昨夜花魁大赛的激情还未消退,新年的脚步又已临近,此时的邓州城沉浸在一片欢快热闹的气氛中,当五百甲骑押着数千灰头土脸的俘虏走进城门时,所有人都沸腾了,争相出街去看这样的把戏。不少人从俘虏中间认出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时传出几声惊呼,不过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的笑声。
第126章 瑞雪兆丰年()
县尉崔杰快急疯了,他管理的县大牢平时最多能关下一百多人,现在连女牢都腾出来,还是有不少俘虏要关到外面去。而且这些人中不少是邓州大户子弟,平日与他们的长辈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现在一问起秋明给他们设的罪名居然是杀官造反,崔杰就心惊胆战,火烧火燎地来找秋明。
可是到县署一看,县令和攀居然已经在这里了,原来追杀秋明的人中,也有和家的几个子弟。和攀听说消息后连忙过来探问秋明,并且保证自家子侄只是受人蒙蔽,绝非有意冒犯县丞,但求秋明网开一面,把人交由和攀带回去严加训斥。
秋明笑眯眯地道:“既是H县令亲自作保,那就出一份具结,把人带回去吧。”
和攀连声称谢,崔杰却眼睛一亮道:“只要出具结就可以把人放了?”
秋明笑道:“当然不是,他们既然敢刺杀我,将来未必就不会对付你们二位,若是这次轻轻放过,以后只会再生事端。”
崔杰心说我们可没有你那么多仇家,也不会有人发动几千人百里追杀,不过他只是皱眉道:“目前这些人大多是关在城西的空营里,日常花费都是不小,还要增加许多看管的人手……”。
秋明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听说这些人家里都是薄有资财,难道他们不肯出钱养自家的人么?”
崔杰道:“这些人既入监牢就是囚犯,哪有让囚犯出钱养自己的?”看见和攀秋明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崔杰一下子回过神来:“卑职明白,卑职明白。”
第二天,邓州城内泛起一股潜流,在高人指点下,各世家的家主纷纷带上具结书和金珠财宝去县署要求赎人,却被秋明严词拒绝了:“本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但求安社稷抚黎民而已,岂敢贪小利而废国事?”
这些家主懵了,自己已经服软了,这个县丞却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难道真的要象彭家一样赶尽杀绝吗?那位出主意的高人不是这么说的啊。
这些人还没走出县署大门就被居孔叫住,居孔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道:“各位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不过也请大家理解一下秋县丞的心情。他到邓州已有数月之久,一直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现在各位被奸人蒙蔽,竟然想要害县丞,这让他如何不痛心疾首?看来这件事情多半是要公事公办了。”
众人纷纷求告,都说自己猪油蒙了心,被合肥侯派来的人威逼利诱,才会有这等不智之举。只要能够放回自家子侄,今后必定惟秋县丞马首是瞻,不敢再存半点异心。
居孔笑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所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我自然能理解大家的难处。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这样把人拘起来也是不妥。这样吧,我给大家出个主意,县丞这边肯定是铁面无私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不过县丞夫人却是宅心仁厚,见不得别人吃苦,各位不如去向蔡夫人软语相求,或可如愿。”
这些人面面相觑道:“我等怎可入县丞内室?”
“笨蛋,你们不会让自家的女人出面吗?县丞说了,这叫夫人外交。”众人恍然大悟,一齐向居孔道谢。
中平元年的天下是纷乱的,天时也是不正的,自入冬以来,邓州地面上只下了几场零星的小雪,几乎连地面都没有全部遮盖住。年老的农夫叹息着,这么小的雪,不能润湿土地,也不能冻死害虫,看来明年又是一场灾年啊。
可是到了除夕这一天,天空中居然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开始只是如糖如盐般的雪粉,渐渐地转成鹅毛大雪,沉甸甸的似乎把支伞行走的人都要压得弯了腰。儿童奔走相告嬉戏玩耍,老人额手称庆感谢苍天,瑞雪兆丰年,看来这好日子真的是要来了呢。
秋明背着手站在檐下,笑呵呵地看着纷洒的雪白花瓣,蔡文姬身穿一袭同样雪白的貂裘,和他并肩站在一起道:“你都看了一上午了,不就是雪吗,真有那么好看?”
秋明笑道:“你不知道,就因为一直没有下一场象样的雪,和攀还准备上书朝廷,说身为县令未能顺天抚民,要自请辞官呢。我已经和他混得很熟了,要是换一个新的县令来,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现在好了,有了这场雪,他也就不用辞官了。”
蔡文姬皱皱鼻子道:“H县令无为而治,算是一个好官,不象你敲骨吸髓,居然诈了他们那么多钱,最可恨的还自己装君子,偏偏叫我来做这个恶妇,现在全邓州的人都说我贪得无厌见钱眼开呢。”
秋明轻轻把她搂在坏里:“你我夫妻本是一体,又何分彼此?那些人如此逼迫于我,难道不应该让他们赔得肉疼?这个叫做战争赔款,我是一点也不会可怜他们的。别看和攀好象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我分给他的金子还不是一点没少拿?对了,潘家送来的这件貂裘穿着怎么样?暖不暖和?”
蔡文姬把貂裘紧了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温顺地点头道:“恩,很暖和呢,不过我看里面还有件粉色的貂裘,你怎么不给貂蝉妹妹送去?”
秋明苦着脸道:“别提了,我刚取出来她就勃然大怒,说她名字中有个貂字,送她貂裘就是咒她于死。我想了想,找出件狐裘给她吧,她又大骂说我把她当成了狐狸精,唉,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蔡文姬噗嗤一笑:“谁叫你总去犯她的忌讳了?要不,你给张家妹妹也送一件吧,我看她也眼馋得狠呢。”
秋明道:“她还没过门呢,万一肥水流到了外人田里反为不美,过几年再说吧。”蔡文姬白了他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妩媚动人,秋明心中一荡,搂住就要亲嘴。
正在这时,魏豆豆从角门里跳了出来:“秋大哥,恭贺新禧,大吉大利。”忽然看见秋明的举动,急忙转身挡住魏苗苗的视线:“姐姐姐姐,此处有警,看不得,看不得呀。”魏苗苗却早已看清,羞红着脸过来给秋明和蔡文姬行礼,蔡文姬更是羞得无地自容,连忙找了个借口避到房中去了。
第127章 鲍出的心愿()
秋明和豆豆苗苗随意聊了几句,就打发他们去找丫鬟小璃玩耍,魏苗苗渐已懂事,拉着弟弟走开,魏豆豆却叫了起来:“我不去,我要听秋大哥讲故事,很久都没有听过他讲的故事了。难道他做了官,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可以讲故事了吗?”
秋明心头一震,赶紧收住离开的脚步,摸着豆豆的头笑道:“傻瓜,秋大哥没有变,只是最近忙了一点。好吧,今天事情不多,我就给你讲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吧。”豆豆摇头道:“不要,这个听过几遍了,我要听韦小宝。”秋明哈哈一笑,就给他讲了一段少林寺惊遇阿珂的故事。
蔡文姬从窗口看见秋明坐在阶上比比划划,连忙叫小璃给他们送去褥子,貂蝉凑过来好奇地问道:“他们在做什么呢?”蔡文姬笑道:“应该是夫君在给他们讲故事吧。”貂蝉撇了撇嘴:“他就是一个骗人精,能讲出什么故事来?”
几朵雪花从窗口飘了进来,貂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捻着蔡文姬的裘服羡慕地道:“这貂裘摸上去毛茸茸的,穿着一定很暖和吧?”
蔡文姬笑道:“你也是作怪,他不是也要给你一件吗?你偏不要。”
貂蝉嘟着嘴道:“他送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歹毒的念头,我可不敢要,要是姐姐送我的就不一样了。”
蔡文姬拍了拍她的脸:“好了好了,你这个迷人的小妖精,这件就送给你穿吧,我再去找夫君要就是了。”貂蝉兴奋地红着小脸恩了一声。
过了一会,貂蝉又道:“小璃去送东西,怎么也跟着坐下听起来了?冬儿也过去了。难道真的有这么好听的故事吗?姐姐,我们偷偷过去听一下好吗?”
蔡文姬仔细看看貂蝉,她已经不象刚来邓州时那样天天哭哭啼啼,终日念着她的吕郎了,就象这个年龄段的所有女孩一样,全身散发着无敌美少女般的青春光彩。蔡文姬本非妒妇,对这个异乎寻常的美丽精灵也是极之钟爱,当下点了点头,两个人猫着腰借着花木的掩护潜到了附近。
秋明说到独臂神尼化妆避过了夜郎国的喇嘛,路上正遇见来自夷州的郑克爽,韦小宝见阿珂双颊晕红,眼中满是光彩,又是高兴,便如遇到了世上最亲近之人一般,霎时之间,他胸口便如给大锤子重重捶了一下。
秋明说到这段,忽然想起自己在学校里的遭遇,胸口也似被重重捶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旁边豆豆还在问道:“阿珂遇见最亲近之人,韦小宝应该替他高兴才对,为什么会被大锤子捶一下?”旁边的冬儿只是摇头表示不知,小璃和苗苗虽然略晓一二,却也并不说破。
秋明被勾动回忆,一时间心如刀割,脸色灰败,蔡文姬连忙走出来扶住他,同时不满地瞪了貂蝉一眼。貂蝉也以为秋明是想到了自己,不由得大是得意,心想最好来个千钧的大铁锤一下直接把这恶贼捶死,不过这恶贼能如此真情流露,显是对我痴心已极,唉,只不知吕郎如今又是如何了。
秋明看见貂蝉,脑中立刻一片清醒:“韦小宝不是备胎,我也不是备胎,就算是,也不能做吕布的备胎吧,那样也太丢人些。”他抓了把雪抹在脸上,又开始继续讲起故事来。
当说到韦小宝借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