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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的时候,凯伊来了,她不想追问什么,因为她知道这段流落的日子,他才是最痛苦的人!生死未明地,每个人至少还能怀揣希望,可唯有他不能!当亲眼确认无法逃避的事实,在充满敌意的陌生土地还要继续履行职责会是什么心情?如今好不容易辗转归来,却要像个罪人似的抬不起头。
进来时,裘德已经喝到酩酊大醉,满屋的酒气,落拓的形容,凯伊看在眼里只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她凑到床前轻声呼唤他:“将军,我熬了醒酒汤,喝了再睡会好受些。”
醒酒汤?谁需要那种东西!
裘德听到了,却不愿睁眼:“拿走。”
眼泪潸然而下,凯伊伸手抚摸他凌乱的头发,哽咽道:“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啊。”
“走!”
他受不了了,不是他的错?!这种说辞分明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谁知就在这时,营帐里忽然响起另一个声音:“起来喝掉,你现在需要清醒。”
鲁邦尼不知何时走进来,看到他,裘德简直快要发作,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儿?!鲁邦尼的表情冷冷的,忽然就对凯伊说:“你回避一下。”
凯伊吃了一惊:“怎么了?”
“出去!”
鲁邦尼骤然而起的喝令把二人都吓了一跳,凯伊纵然满心惊疑还是走了,当营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裘德带着几分嘲讽的问他:“你想说什么?”
鲁邦尼什么也不想说,他也转身走出去,随后进来一个人,褪去身上的披风,裘德才骤然惊魂!王子?!
他至少愣了一分钟,当确信不是眼花,慌忙翻下床。跌跌撞撞,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喝太多了,连忙端起醒酒汤一口闷下去。
“殿殿下!”
“喝到烂醉,是因为于心不安吗?”
凯瑟王子看着他,锋利的眼神似乎要把他撕开揉碎:“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你!居然敢对我撒慌!居然敢在阿丽娜的事情上,对我撒谎!”
裘德大吃一惊,霎那间醉意全消:“殿下,你怎会这么想?”
“我想错了吗?!”
王子骤然变得严厉:“什么埃及人的耳目,什么一等机密,通通不过是借口!如果她真的死了,你根本就不可能回来!”
裘德整个人为之一震,王子蹲下身,就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从很久以前,你就已经不再是冷君子了!你的心早已被她挖走!所以,如果她真的死了,我宁可相信你会殉葬,也绝不相信你能找出完美理由回来继续为官!”
至此,裘德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原来王子已经看透了他!原来,一切的拙劣演出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可是谎言已经出口,他已经辜负了王子,如今再要翻案,岂非连阿丽娜的一片苦心也要辜负?!
震骇中他纵然全身颤抖,却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这一句话,让王子的怒火在顷刻间爆发:“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她在哪?!”
裘德俯首不吭声,凯瑟王子勃然大怒:“萨鲁门特裘德!莫非你已决心背叛我?!”
裘德痛苦的闭上眼睛,哽咽道:“不管殿下如何追问,我只能说,阿丽娜不会回来了,因为国王陛下不会允许!因为那会陷殿下于水深火热中!”
“难道现在就不是在水深火热中吗?”
王子强忍怒气,这番说辞分明已经告诉他,她还活着!只是因万般顾虑而不敢回!
“告诉我她在哪!剩下的,是我要解决的问题!”
“殿下来解决”
裘德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发作,他忽然就抬头反问王子:“殿下在哈图萨斯,是不是已经准备选妃?”
王子一愣:“你说什么?”
他胸膛起伏大声重复:“阿丽娜被追杀逐戮的时候,殿下在哈图萨斯,是不是已经准备选妃?”
王子彻底愣住了,选妃一事,诏书并没有发出去!同行的亚比斯,他也责令不准外传!所以他们这些在外寻找的人还没有一人听说,他是怎么知道的?他
“你从哪里听来的?谁告诉你的?”
裘德瞪大眼睛,王子这样说,岂非就是承认了?!
“殿下,你真的”
“说!谁告诉你的?”
裘德好像根本没听见,眼泪夺眶而出,大声质问:“为什么?!殿下可知道阿丽娜听说时有多伤心?!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她回来,回来之后,放眼赫梯她会有安身之所吗?即使在奥斯坦行宫里,今后也还会有幸福可言吗?”
她知道了?!她也知道了?!那一刻,王子分明听见自己的心跳,他看着裘德,只能咬牙道:“选妃,是为了安抚国王,是为了祈求终止追杀!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裘德愣住了,王子目光逼人:“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从哪里听来的?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是你告诉她的?”
裘德摇摇头,终于哽咽着说:“是,我对殿下撒了谎!因为阿丽娜要我起誓,说如果不想害殿下身陷万劫不复,就必须这么做!也是她,勒令我必须归队,为了能让殿下身边多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王子听得胸膛起伏,继而是愤怒:“我的事!何时需要别人来擅作主张?!你是在侮辱我吗?莫非忘了我凯瑟穆尔西利是谁?!”
他一把揪住裘德:“她在哪?!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冷君子再也没法坚持,一声长叹,低声道:“埃及,孟菲斯,先锋大将军府。”
凯瑟王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坐镇孟菲斯的大将军?那岂非就是拉美西斯?!那头埃及狼?!
裘德黯然道:“选妃的事,就是拉美西斯告诉我的。”
王子的怒气一发而不可收,厉声喝问:“是我听错了吗?她落在那头埃及狼的手上!而你竟还要隐瞒真相?!”
裘德叹息道:“我知道殿下很讨厌那个人,我也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当时阿丽娜的确身受重伤,也只有在他那里养伤才能保证安全。”
“安全?!”
这个字眼让王子当即爆棚:“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凭他一个武将能保证安全?一旦消息走漏,拉美西斯自身难保!”
裘德只能说:“至少在我离开的时候,消息还没有走漏,而且,阿丽娜已决意远行,只等伤愈”
“混帐!你以为拉美西斯有可能让她走吗?!滞留埃及,那就等于掉进狼窝!”
凯瑟王子急怒交加,因为他很清楚,凭迦罗那种招牌式的相貌,甚至连乔装改扮都不可能!消息走漏只是时间问题,而一旦让人知道她在那里
“萨鲁门特裘德,你简直是白跟了我这么多年,居然连这种事情都看不清楚!你以为致命威胁只来自王太后的一己私仇吗?”
王子厉声点醒他:“那头埃及狼,拉美西斯凭什么敢和王太后对抗,他的底气不过来自法老海伦布——他是海伦布的亲信,而法老与王太后本就是互不相容的两大阵营!可在这件事上,他们不是对手而是同盟!一旦阿丽娜身份曝光,你认为法老有可能和他站在一起吗?他想霸占的是谁?那是赫梯王子妃!这分明就是在给埃及招引灾祸!如今海伦布才刚刚登位不久,根基不稳,羽翼未成,他怎能允许在这种时候挑起两国争端?!所以一旦消息传出去,则从法老那里就坚决不会承认阿丽娜存在于埃及!而另一边,他也只会尽快湮灭存在的证据!”
裘德彻底惊呆了,天哪!如果真是这样,如今的情势分明就已是刻不容缓!他忽然就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俯首咬牙道:“殿下,我我现在就回埃及,无论如何也要救出阿丽娜!”
王子一声冷哼:“凭你?不等你行动,拉美西斯就会第一个要了你的命!”
裘德瞪大眼睛,那该怎么办?
王子目光冷峻:“身边有埃及人的耳目,哼,这种事如果等到你来提醒,我也就没资格再做王子了。有耳目最好,我现在正需要利用这一点。”
裘德闻之动容:“殿下要怎么做?”
“至少有一点你没说错,那头埃及狼虽然讨厌,但只要有他在,就能保证安全。所以,要保全她,就必须先保拉美西斯!”
裘德不明白,按照王子的分析,拉美西斯分明已犯了众怒,如果这件事连法老都不会和他站在一边,他们这些外邦人又能做什么?
王子冰蓝色的眼睛里有寒光闪烁:“你听过一句话么?战争,是武将的护身符!”
NO。114 越狱()
凯伊并没有离开,她就在帐外!躲避鲁邦尼的警戒,她只想知道裘德究竟遇上了什么麻烦。所以她听到了,听到心惊肉跳,听到寸断肝肠。裘德他原来他凯伊不知道自己在哭,从王子毫不留情揭穿他的一刻起,她就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点点回忆过往,为什么他可以那样毫不犹豫跳海追随?为什么在委派出寻时,他可以那样痛快的说出辞官?为什么从巴比伦回归迎驾,他会自荐先锋?还有那无比美好的三人出游,又为什么只有在那时,才见过他无比开心的模样?原来原来所有的一切不!凯伊拒绝相信!谁能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第一次对妹妹吐露心事,她胆怯的问:“如果他有心上人怎么办?”
“这还用说,打败她,把心爱的男人抢过来。”
可是啊,直到今天凯伊才蓦然发觉,原来那个人,竟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法去打败的。
眼泪肆虐,她哽咽得发不出声音,怎么办?有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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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孟菲斯
每一天,迦罗都在数算裘德应该走到哪里了,他是否已经平安出埃及?是否已经平安回到西里西亚?不管讨厌的埃及狼嘴上怎样说,她心里知道,他是不会对裘德做什么的,因为拉美西斯太骄傲了,有辱自尊的事,打死他也做不出。
今天,已经是裘德离开的第七天,如果不出意外,此刻应该已经在海上了吧。而那也意味着,她必须赶紧离开了。迦罗忍不住叹息,她知道裘德一定会说出去的,即使有心保守秘密可是,凯瑟王子是何等人物啊,想骗过他的眼睛,只怕裘德还不是对手。
决定离开,可是该怎么离开?自从晚集被抓回来,拉美西斯就盯得格外紧,再也别说什么游船逛街,她现在根本连大门都出不去。
“你把我留下,就是想让我坐牢?”
对这种分明是软禁的生活,几天下来迦罗已经忍无可忍。对于这一点,拉美西斯也很抱歉,只能告诉她:“现在时机还未成熟,等到真正去除了威胁,我会加倍补偿你。”
迦罗听得好笑:“怎么去除?你该不会告诉我,正在派人行刺王太后吧。”
“做那种无聊事,你也未免太小看我。”
他忽然问野猫:“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王太后那个不被承认的儿子。”
迦罗点点头:“听过。”
拉美西斯说:“帕特里奥奈亚斯,他不被王室承认,虽然是伊西斯神庙的最高祭司,可是手里却没有国政实权。这一直都是王太后的心头刺,所以,如果不能让她的儿子得到实权,则无论是谁当上法老,都不能被王太后所见容。”
迦罗明白了:“你是说,现在的法老海伦布,与王太后之间也有深刻的矛盾?”
拉美西斯又是一笑:“不奇怪啊,现任法老,本就是先王生前的左膀右臂,是阿肯娜媚王妃选择了他,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似乎是存心要把母后气死。”
他忽然收起笑容说:“但是,王妃的选择不是没有目的的。”
迦罗眉头一挑,接着他说下去:“是,我知道,小王妃一心要为图坦卡门报仇,既然选择赫梯王子告吹,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最有可能为她实现愿望的人。图坦卡门本来就不是正常死亡,而最大的嫌凶无疑就是这位岳母大人,所以海伦布上台,王太后无论是为了儿子的将来还是自己的安危,都绝对容不下他。以我猜,或许她现在每天想的就是该怎么把这位法老搞下去,而海伦布要保住自己,也就只能和她明枪暗箭‘礼尚往来’,反正最终是要有一方倒台的,你所说的时机莫非就是在等这个最后的结果?”
拉美西斯听愣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知道吗,和你聊天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因为只要说个开头,后面就不用再浪费口水。”
他说:“调查先王法老的死因,许多线索都已直指伊西斯神庙,现在,只要再多一个关键证据,王太后和她那个儿子便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