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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罗当然知道父亲说的是谁,哽咽道:“他没有机会救她!他甚至不能拯救自己!”
父亲再度震惊:“你见到那个人了?”
“他为我而死!”
不知为何,父亲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天哪,你居然见到他了那你有没有”
迦罗看着父亲奇怪的反应:“有没有什么?”
很久很久,父亲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全部勇气才胆怯的对她说:“你还不明白吗,你所经历的和你妈妈如出一辙,都是在考古地失踪,在考古地重现,等到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带着身孕!”
霎那间迦罗如遭五雷轰顶:“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妈妈”
父亲痛苦的闭上眼睛:“阿芙罗狄特,她失踪三个月,也是带着身孕回来的!那就是你!”
迦罗至少愣了一分钟,当她终于明白的时候,骤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不!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啊!那样短暂的相逢,却到今天才如梦初醒!迦罗快疯了,扯住父亲撕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呀!”
父亲努力制止她的激动:“我怎么知道同样的事情会再度发生!就算从前说出来你会相信吗?我只是希望你能有正常的生活,可谁能想到”
迦罗痛哭欲死,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是天命弄人这也太过分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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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馆工作人员到来时,所有的眼泪似乎都已流干,迦罗躺在那里,就如同灵魂破灭的空壳。工作人员问她这两年去了哪,为何会突然失踪,又为何突然出现,问她身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对怀孕又作何解释一连串的问题她充耳不闻,就那么满目茫然看着天花板,什么反应都没有。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转头低声询问迈考文博士,她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迦罗听见了,于是笑了,眼神里充满嘲讽:“说的人,被当成疯子;不说的人,也被怀疑精神有问题,那究竟该怎样才好?”
工作人员重新转过头,带着些许惊讶问她:“什么叫说的人会被当成疯子?”
父亲站在工作人员背后,拼命对她使眼色。是啊,什么都不记得,简单一句话足以搪塞所有问题,可是当这几个字来到嘴边,她却根本没法说出口。那么多的刻骨之爱啊,她怎敢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迦罗冷冷看着工作人员,忽然开口问:“我是合法公民么?”
工作人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说:“当然,没有人怀疑这一点。”
她又接着问:“这两年时间,有任何记录在案的非法事件与我相关吗?”
工作人员更糊涂了:“这个有关系吗?”
迦罗笑了:“如果我不是可疑分子嫌疑犯,那又有什么义务回答你们的问题?”
工作人员只能告诉她:“你是记录在案的失踪人员,现在回来,我们有义务询问关于失踪的详情,这样才好为你办理证件重新回国。”
迦罗反问:“如果我不说,你们就不为我办理证件?不让我回国了吗?”
工作人员被问住了,面面相觑,显然还从未碰到有人会甩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沉默片刻说:“爱奥丽丝小姐,希望你能合作。”
迦罗冷然一笑,回敬说:“你们应该合作的是土耳其移民局,办不办理证件,让不让我回家,只要你们双方达成共识,即使做个滞留黑户我也毫无所谓。”
这般不合作的态度,让使馆人员感到生气,从病房里出来就对考古学家开了火:“迈考文博士,你的女儿是怎么回事?这让我们如何呈写报告?又怎么按程序为她办理归国手续?”
迈考文博士只能一路安抚:“我已经问过她,其实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忽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两年,自己又怀了孕,换作是谁都难免要表现失常,还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这样一说,使馆人员忍不住好奇起来:“什么都不记得?她不会是让外星人绑架了吧?那怀孕”
天哪!两位仁兄不约而同露出惊诧表情,迈考文博士立刻激动起来:“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外星人?你们是不是n看多了。”
使馆人员立刻意识到失言了,是啊,以他们的身份这样说的确不合适。
迈考文博士忍气道:“还请你们尽快办理手续,不管怎么说都应该让我们尽快回家团聚。”
*******
怀孕了!迦罗纵然伤心欲死,却不敢不珍重身体,她在医院住了很多天,就配合医生做各项检查。其间大使馆的人又来过几次,主要是问询登记在案时一同失踪的来福猎枪。
迦罗这次回答很干脆:“丢了。”
“丢在哪里?”
“不记得。”
“检查登记物品,应该还有一盒编号为h7994的子弹,一共12枚。”
“也丢了吧,反正不记得。”
对她分明是敷衍的态度,使馆人员义正言辞警告她:“这里是土耳其,对于外国人携带武器的管制条例已经给你看过,如果枪支下落没有调查清楚,你会非常麻烦的。”
迦罗却说:“那就调查吧,如果你们找到了,别忘通知我。”
正如大使馆的警告,接下来她的确麻烦缠身,因为涉及枪支,土耳其武器管制局也找上门,这下连常年工作在土耳其的父亲都被吓到了,那支猎枪是属于考古队的物品,如今面对各路调查询问,他们这些终日埋在古董堆里的斯文学者显然没有招架之力。一轮又一轮的纠缠让考古队的研究小组都开始蔓延恐慌,而作为当事人的迦罗却无论对谁都只有冷冷的三个字,不记得。滞留安卡拉的日子里,她就缩在父亲的驻地公寓里翻看考古典籍,似乎身外的一切都与她无干。迦罗反而劝慰父亲说:“有什么可着急的,随便他们怎样调查,就算翻遍所有案件记录,也不可能有任何非法事件与失踪猎枪和子弹相关,既然无事可以指证,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该回国时终究是要回去,考古队出入境也不可能会遭遇什么刁难或限制。因为如果他们真那样做,在没有法律依据的前提下就是执法不当,大使馆那边就要首先出面干涉了。”
她这样说时,父亲实在要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觉得女儿变了,说不清究竟是何种变化,只是觉得她变了。果然如迦罗所说,一切调查没有结果,当考古队的入境签证到期,土耳其方面也找不出任何确凿理由不放人回家,而大使馆也终究要为迦罗办理归国手续。
滞留近一个月后,迦罗终于可以回家了,在离去前,她提出想再去失落的地方看一看。
安卡拉东部山区,她当初随父亲开始的旅行,目的地正是位于这片荒凉山区的哈图萨斯古城遗迹!站上山坡,迦罗遥望遗迹不由再度眼泪狂流,比起三千四百前年的宏伟王城,如今还能发掘到的残存部分充其量不过冰山一角,穿行于残垣断壁,没有奥斯坦行宫,没有马尔杜克神庙,也仅仅是那新挖掘到的血泉遗迹,勾起最疼痛的记忆。站在岩石垒成的四方水泉边,如今这里早已被泥土填满,父亲说:“你回来的时候,就是躺在这里被来观光的游客发现的。”
迦罗茫然看着遗迹,就好像又看到那双冰蓝色的深眸,在最后分别的时候溢满的愤怒和悲伤。她哭了,难以言说的彻骨之痛,下意识轻轻抚摸小腹,唯一庆幸当穿越三千四百年时空,她还能保有这一丝血脉!这是她的王子啊!至少在今后孤寂的岁月,还能有这样一部分陪伴在身边!这个孩子,已注定成为她生命的全部,迦罗在心中暗暗祈祷,赶快成长吧!让我早一点看到你的样子。
父亲一直陪伴着她,此刻看她抚摸小腹的手,以及满目悲伤,忍不住问:“那个人孩子的父亲,就生活在这里吗?”
迦罗显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指着脚下水泉遗迹,低声说:“这里是妈妈最后流尽鲜血的地方。”
父亲吃了一惊:“这里?不是应该在巴比伦?”
迦罗摇摇头,就说起妈妈回归后发生的一切,她是如何被君王的野心劫掠,又是如何在祭祀前夜自杀身亡。父亲听得泪水横流,悲戚中他想问什么,却被迦罗拒绝了。她知道父亲要问什么,但她不想说,关于自己的一切唯愿埋进心底,当作此生最痛也是最美的回忆。
NO。203 大爱无言()
飞机就在明天了,启程前夜在父亲的公寓,父女俩一同蜷缩进黑暗。
“和我说说妈妈的事吧,你还从未对我讲起过你们的故事。”
父亲在轻声叹息,被这样的问话带进回忆:“在路易斯维尔,我们上同一所中学,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为她着迷,我一心追求她,可是她只当我是朋友。我们有共同的爱好,都喜欢历史,只是喜欢的方式不尽相同。大学我选择了考古系,阿芙罗狄特却考取美术专业,她最喜欢的作画题材就是那些历史故事,尤其是名垂千古的不朽爱情。亚当和夏娃,海伦和特洛伊她说她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可是身边认识的朋友,却都说她太爱幻想不切实际。”
父亲一声苦笑:“是啊,太爱幻想不切实际,有名望的艺术家不全都是这样吗?我当时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直到毕业后的第三年,我跟随教授要去巴比伦参与课题研究,阿芙罗狄特听说后也坚持要和我一起去,她说她实在太向往巴比伦了,很多天都梦到那里。她说她在梦中看到一个人,好像就来自古老的巴比伦,他穿的衣服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华丽精美,他的气质,也是任何人无法企及的优雅迷人。”
迦罗心有所触,喃喃道:“在梦中,他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看起来非常着急,于是妈妈看着看看,也就同他一起着急起来,满心希望能够帮助他”
父亲愣了愣:“你知道?”
迦罗点点头:“只有这些。”
父亲接着说:“阿芙罗狄特随我一同前往巴比伦遗迹,可就在到达后的第二天,忽然刮起可怕的沙漠干风暴,那风狂烈极了,整个驻地都被摧残得七零八落。等事后清理现场清点人员,就发现她失踪了。我们报了警,四处寻找却什么都找不到。我当时真被吓坏了,伊拉克本就不太平,她如果真出了意外,我都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向她家人交待。然后过了三个月,有天夜里又刮起同样的风暴,阿芙罗狄特就莫名其妙又重新出现在驻地。回来的时候,她的前胸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还在流血,我们赶快把她送去医院,然后医生就告诉我她怀孕了。阿芙罗狄特一醒过来就泣不成声,说起她这三个月所经历的一切,情绪激动到近乎失控,可是她说的话听来就像天方夜谭,没人相信她。”
父亲一声叹息,喃喃道:“起初我也不相信的,这个世界上怎会有魔法,又怎会有人能让时间倒流,巴比伦祭司!3400年前!就算编故事也未免太离谱了!医生们一致认定她精神失常,随后阿芙罗狄特就被遣送回国。我那时没有陪她回去,考古队的工作又继续了几个月,等到我回国的时候去看望她,才发现问题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几个月的时间,我本以为她会渐渐平静下来恢复正常,可谁想到那时她的家人已经在考虑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你能想象我当时有多么震惊吗?那个从中学时代起就令我着迷的姑娘,单纯的阿芙罗狄特,我坚决不相信她真的疯了。可是等我走进她的房间,才终于明白她家人为何作出这种决定,整个房间都被涂画得面目全非,到处都是散落的画纸,画的内容充满诡异,神像、狮子,水池,还有一个人,却没有五官形象!她看到我就急到大哭,说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说那张脸明明就刻在心里,但就是不能准确画出来,总有什么东西让她无法描绘,对,就是那双眼睛,金黄色的眼睛,她说她没法画出其中的神采”
父亲在叹息:“真的,她当时的样子,说是疯了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怀疑。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5个月,可整个人看起来却比从前还要清瘦苍白。她看到我就像看到救命稻草,拼命说她不要去疯人院,无论如何要我相信她,说如果连我都不相信她就真的没有任何指望了。为了证明自己没疯,她要我把楔型文字的复印本带过来,说能一字不差念给我听。当时从巴比伦出土的楔型文字和以往发掘到的楔形文字形式完全不一样,还没有任何人能够破译,可是阿芙罗狄特,居然真就能翻译出其中内容。她说那是上古的涅希特语,在她出现的时代就已经快要失传。我仔细比对她对所有词根的解释,拼接由此串联的语法结构,当确信那的确不可能是信口编造,我才真的惊呆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阿芙罗狄特从来就没接触过任何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