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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斯的眼睛里也放出炯炯光芒:“殿下,这便是来自天外之铁的威力呀。现在你明白哈娣族历世历代为何会对炼铁术这般执着?苦心钻研百多年,却迄今为止还造不出能和它相媲美的,对于一个视冶炼刀剑比生命更重要的民族,这种感觉唉,实在很痛苦啊。”
哈罗斯越说越感慨,指着玄铁剑上看起来很不均匀的颜色质地说:“殿下你看,若按照常识,这种品相根本不能要,是刀剑成色低劣的表现。可是放在这里却恰恰相反,我钻研了这么多年才渐渐有点领悟,这天外之铁的玄妙,或许就在这些看似违背常理的表象中。殿下知道么,这柄剑任凭放置多久不管不问,都是从来不会生锈的。”
王子再度讶然,他还没听说过不生锈的刀剑。
迦罗也好奇凑过来,随口笑说:“不会生锈?难不成是不锈钢做的?”
不锈钢?
从没听过的字眼让两个大男人都是一愣,兵器狂人哈罗斯立刻来了兴趣:“阿丽娜,什么是不锈钢?”
“呃就是一种钢,不生锈的。”
“钢又是什么?”
“这个应该算是铁的升级吧。”
迦罗努力回忆过往常识:“说白了应该就是纯度更高的铁,用更高的温度熔炼,去除里面的碳呀、硫化物什么的,让质地更纯还有好像还要加其它的合金增加强度。”
哈罗斯闻之瞠目,高温熔炼去碳去硫?他真没想到她居然还懂这些。
“阿丽娜,你是说真的吗?世界上真有不生锈的金属?嗯对了,什么是合金?”
迦罗想想说:“应该就是把好几种金属按比例揉在一起冶炼,用高温融合锻造大概就是这样吧。”
哈罗斯一下子被勾起胃口,拼命追问具体是怎样。老天,迦罗解释不动了,她可没学过金属冶炼呀。只能拿起手中猎枪当演示版教材。
“看,这枪管应该就是合金的,但你要问我是怎么造的可说不清了。”
对于这件闻所未闻的武器,哈罗斯充满好奇,重量、手感、质地,陌生的金属材料的确和他所见过的都不一样。看着看着他就看到了枪口。
“哇——!”
迦罗吓了一跳,连忙扯开枪管:“拜托,基本常识,什么时候都不能正对枪口,万一子弹走火会没命的。”
“子弹又是什么?对了,阿丽娜,这么一根小棍子,怎么就能发出那种惊天巨响?”
哈罗斯的胃口算是被充分调动起来,刨根问底再也收不住。于是,迦罗取出子弹,现场拆解猎枪,一个个零部件摆开,让兵器狂人一双眼睛都看直了。老天,哈罗斯这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复杂的武器构造。
哈,这还算复杂?要是看到现代社会正宗的军用装备岂非都要吓死了。
迦罗闻言失笑,而王子分明也来了兴趣,举起玄铁剑笑问:“你这玩意要不要也试一把?看看这回是哪个硬?”
她立刻瞪眼:“开什么玩笑,精密零件哎,砍坏了你赔的出来吗?”
*******
一场武器秀算是把哈罗斯的那股狂热劲头全部勾出来。合金的说法仿佛是霎那间打开了另一扇门,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几种金属放到一起熔炼?嗯,立刻开工试一把!
结果,凯瑟王子大获丰收,不仅得到炼铁术公诸于世,更外加数千柄现成的精铁利器,而兵器狂人却被从此‘玩进去’。王子带着迦罗离开剑窑,哈罗斯压根没出来,就地开始新的修行,连入夜后盛大的庆功豪宴都硬是没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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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旺盛的篝火点燃庆功宴。无数敬酒祝歌来到王子面前,哈娣族人端起酒樽,那种豪迈的作风和更加豪迈的酒量,实在让迦罗看到乍舌。
欢乐酒宴上,三姐妹来到面前,大姐纳岚直言说:“阿丽娜,今日战场你救了凯伊和萨莉的命,我发自内心感激你。还有那日哈娣之舞,你抓着我不肯撒手,说起来我也同样是受了救命之恩,还有,因为狄克你甚至意欲自杀无疑又是一条命。如果说即便真欠了狄克一条命,现在你已经还了四条”
“说的就是啊。”
性急的萨莉抢着开口,美丽的脸庞上全是迷惑:“阿丽娜,我真的很想知道,哈娣族人视你为仇敌,今日你却为何还要冲进战场去救我们?”
迦罗的眼神黯淡了,提到为她枉死的小男孩,就是化不开的愧疚与心痛。
她说:“因为我害怕。”
害怕?三姐妹瞪大眼睛,是她们听错了吗?会有人因为害怕冲进战场?
迦罗在叹息,低声道:“我真的好害怕,害怕自己再欠下新的血债。”
*******
仿佛有什么东西震动心灵,三姐妹陷入许久的沉默,终于,二妹凯伊忍不住开口问:“阿丽娜,请告诉我,你的胆量从何处来?连哈娣之舞都敢痛快点头,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迦罗惨然一笑:“世界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只有不怕死的时候。”
她笑得格外自嘲,也或许是酒精的缘故,头脑有些晕晕的,听起来自己的声音仿佛在别处。她说:“知道么,我从前的生活很太平,换一个字眼也可以叫安逸。至少没有战争,没有这些生生死死的熬炼老实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些的,最倒霉的噩梦里都没想过可是也或许正因经历了吧,我忽然发现死原来没什么了不起的,相比之下,甚至是一种更轻松的解脱。人死不问身后事,所有的痛苦都是留给活着的人。即便啃噬心灵一生无法忘却,但只要活着就只能承受着,别无选择”
“你醉了。”
王子就在身边,听着她半梦半醒的迷离声音,冰蓝色的瞳仁里有别样的光芒在颤动。
眼皮沉重,好像都有些睁目开,她闻声而笑:“有么?谁说的?”
“只有醉了的人才会这么问。”
王子拉她起身,或许是动作太猛有些头晕,迦罗摇摇晃晃倒有些站立不住。他一抄手就把她打横抱起来,转身离席而去。
*******
今晚,王子同样喝了很多,烈酒催长**,倒进房间他已经不想再等待。
吻,放浪而狂野,说不清是什么在烧灼理智,胸膛里仿佛有火在烧。到今天,相识有多久?是什么在扰乱他的心?一个莫名出现的奇怪女人,一个足能气死他的死女人疯女人!共处时光,他的怒、他的笑、他的愁、他的悲他所有的情绪却似乎都开始被她牵着走。他一直对此困惑不解,直到现在!
唇舌热烈,滚烫的温度渗透进灵魂。爱!总是来得出乎意料,让人措手不及。终于懂了,为什么总有发不完的火、生不完的气,恼怒究竟从何来?只因为他不想听见她说离去!充斥心灵只有一个声音:让她成为她的女人,永远不放手!
“再到金星升起时,你会送我走吗?”
激情烧灼的时刻,万没想到她竟在耳边问出这样的话,王子愣住了,抬起头,就看到顺着眼角流淌的泪。迦罗在哭,连自己都说不清是为何而哭,被他吻到红肿的嘴唇颤抖着重复问话:“回答我,再到金星升起时,你会送我走吗?”
等到终于反应过来,霎那间如冷水当头转瞬浇熄热情,王子有生以来不曾这样懊恼过。狠狠一拍床榻,他几乎是愤恨的站起身,咬牙回应:“你醉了,今天不讨论这个问题。”
不!迦罗一定要说。
“这不是我应该出现的地方,我已经搅乱了多少人多少事,甚至是彻底剥夺别人的人生。阿林那提这或许是我今生都没有勇气面对的地方,因为我夺走了他们最钟爱的孩子。如果没有我,狄克他原本当走的路该有很长”
“够了!别再说了!别再提狄克的事了好不好?!这不是你的错!听清楚了吗?”
王子骤然爆发,也说不清是恼火还是疼痛。胸膛起伏,呼吸错乱,一瞬间的失控,紧随而来是沉默。很久很久,直到胸膛里快要炸裂的情绪慢慢平息,他发出一声苦叹,然后,就对她说出埋在心里,以为永远都不会对任何人透露的心声。
“听着,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那一夜在金星神殿,如果我什么也不想,就不计后果真的冲进去,要把狄克抢回来不是没有可能的。只不过该怎么说呢,利益的平衡、权力的博弈,在我们所有考虑的问题当中,人命从来就不是第一位的。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是在上为王应有的视野和觉悟,是理所当然的。直到那一天你问我:如果不牺牲狄克你会活不下去吗?说心里话,我非常震惊,生命的份量究竟该怎样衡量,或许,真到了应该重新思考的时候”
迦罗愣住了,王子他是在责备自己吗?
王子看着她,深沉入海的眼眸竟浮现一抹悲伤,低声说:“是的,你的确扰乱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我觉得这种扰乱,也未必有什么不好。”
迦罗在摇头,努力抗拒心底传来的颤抖和疼痛。他裸露的胸膛近在咫尺,坚硬雄壮,如难以抗拒的诱惑,她几乎就快控制不住自己想一头扑进去。是的,来到这个世界,她如同掉进满是暗算和陷阱的丛林,到处都是想要她命的人,朝不保夕。只有他!只有这幅胸膛可以让她安心的依靠可以放心的哭。然而,是不是正因察觉到心底危险的贪恋,才更要坚决的摇头说不!
“不!我必须回去!必须回到我应该生活的地方。答应我好么,再到金星升起时,让这一切彻底结束。”
王子全身猛然一颤,呼吸都在瞬间变得急促。瞪眼看着她坚定离去的决心,剪不断的眼泪似乎都在述说无尽的委屈,他不想承认,但是他被深深的刺伤了。
王子背转过身,沉闷的房间陷入死寂,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又变回往日冷峻的为王者,用惯有的平淡声音回应说:“好,我答应你!”
NO。16 大礼()
击退异族,大军凯旋,行将离开阿林那提时,任何人都没想到以大姐纳岚为首,哈娣三姐妹竟决定同行上路。
“阿丽娜,听说,再到来年金星升起时,你便要离开。所以,我希望能抓住这段时间的机会,好好看清楚。”
迦罗不明白:“看清什么?”
大姐纳岚说:“看清狄克的选择!我想亲眼看清楚,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迦罗更不懂:“我?就是普通人呀,这有什么好看的?”
二妹凯伊却说:“普通人,是不可能让狄克写出那种遗书的。”
最小的妹妹萨莉则笑嘻嘻的说:“大姐二姐去哪,我就去哪。阿丽娜,实话告诉你吧,随便你是反对还是赞成都没用,哈娣族人只会服从自己的心,一旦为自己作出决定,那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就这样,哈娣三姐妹在未来的一年时间里,成了奥斯坦行宫的一等女官,专门跟在迦罗身边,职责:阿丽娜的侍女+保镖。
听说是直接找上王子就得了首肯,迦罗真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亲爱的王子殿下,在你痛快点头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商量一下?你都没问过我同不同意呢。侍女+保镖?开什么玩笑,我可没习惯让别人帮忙洗澡换衣服。”
王子一哼,毫不客气回敬说:“在你干出一连串离谱疯狂事之前,有哪一件找我商量过了?你有问过我同不同意么?”
自从庆功宴那晚被逼出一句最违心的承诺,凯瑟王子就始终憋了一口气,再看见可恶到家的死女人,不管人前人后,横里竖里都没个好脸色。
可是啊,看不顺眼还偏要凑成一堆,迦罗有意干脆骑马代步,离得远些也好让他眼不见心不烦是不是。谁知他就是把人死死摁在马车上,想跑?没门!
脸色臭到家,王子实在很无良的说:“哈娣三姐妹的本事我了解,所以啊,你说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从今以后有霸王花代劳盯人管住你呢,哼,惹祸精有了钳制,才好让人松口气,安心过几天太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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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娣三姐妹启程奔向哈图萨斯,结果队伍里就还多出一个人,赶也赶不走——黑豹男人布赫,任凭大姐呵斥反对,他就是铁了心。大姐去哪他去哪?王城宫廷何等险恶,要他坐看大姐孤身赴‘狼窝’那是打死也不可能的事。总之一句话,天下任何事,只要涉及大姐安危,他!布赫!就不再是一个跟在身后听令的族人,而是站在身前,守护挚爱的擎天伞!
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他与大姐之间的暧昧,当迦罗就这么直剌剌的问出来,立刻引来布赫充满强烈敌意的凌厉眼神。事实上,如黑豹一般的同行者,除了保持对王子应有的尊敬,他对其它人都不理不睬,布赫沉默的可怕,那双野兽般的眼睛,让所有试图接近的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