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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主意,萨莉流泪祈祷:“阿丽娜,如果你真是王者的守护神,就请保佑我赶快进城,赶快去拯救四王子殿下啊”
祈祷声声泣血,就在这时,希尔达忽然向山坡下一指:“快看,有人往这边过来了。”
萨莉一下子瞪大眼睛,好熟悉的身影,那是
奥蕾拉!金发少女竟独自出城向旷野走来,太多惊变当头,出身贫贱的姑娘有生以来何曾经历过这么多噩梦?她是来为费因斯洛祈祷的,按照家乡传统,独自封闭于无人旷野,禁食祷告,越虔诚越灵验。
然而,奥蕾拉刚刚走上山坡,忽然就被一只手扯进树林,她大吃一惊,下意识尖叫,却被人紧张的捂住嘴巴:“嘘——!别叫!是我!”
等看清挟持者,黑黝黝的少年模样,奥蕾拉至少愣了一分钟才猛然认出来:“萨萨莉?”
萨莉没时间解释,万般焦急催促她:“快带我进城!我必须赶快见到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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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做梦都想不到,随着太阳自地平线升起,等来的却不是对峙公堂的审案——就在拘押当夜,四王子赛里斯竟然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
王子亲随卫队、奥斯坦行宫上下以及元老院重臣无不震怒,人们将矛头直指禁卫军,而禁卫军又将矛头指向卡玛王太后,米哈路什信誓旦旦的说,昨夜四王子所在的房间是他亲自看管,绝对没有任何人出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擅长巫术的王太后做了什么!
王子失踪,对禁卫军实在没有任何好处,因此众人也就很自然的相信是王太后害怕对峙而耍了诡计。王子卫队因此一万个后悔当夜不该放弃反抗,而三猛将更威胁若不完好交出四王子,便要带人逼宫!
卡玛王太后被彻底激怒了,站在金星神殿门口,面对众人厉声质问,他们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有哪只眼睛曾经看见她和这件事有半点关系?!闹得不可开交时,布赫忽然来传叫众人,什么也不说,只让大家赶快回奥斯坦行宫。
进门伊始就看到大姐面色阴沉,而一旁打扮成男孩模样的萨莉更让人吃了一惊。萨莉看到众人就扑上来恸哭失声:“不是王太后,你们全都上当了!是二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达鲁赛恩斯那个混蛋的阴谋啊!”
她由此说起在哈尔帕发生的一切,缴械令收归铜器,以等重换取金沙,无所不在的密探网变换主人,是达鲁赛恩斯以自己的领地做赌注收买了庞库斯幽灵!
“你说什么?伊尔坦邦尼被全家灭门?!”
狄特马索惊呆了,而三猛将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禁卫军?!你是说,射向殿下的冷箭是禁卫军干的?!”
萨莉泣不成声:“达鲁赛恩斯追缴的反贼是谁?那是他自己的亲卫队长艾立克!别兹兰为什么造反?是因为所有发觉这秘密的人都必须死啊!我们被迫流亡巴比伦,一直都拼命想提醒你们,可是多少批送信的人有去无回,所有的通路都被切断了!赶快!赶快想办法救出四王子殿下,再晚一步肯定是要没命的!”
有那么一刻,整座殿堂里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情都已经不是愤怒可以形容。鲁邦尼冷声道:“禅位甄选,太上王为何会在关键时刻昏厥?他真的是神志不清了吗?还有那个巴伊尔!与长王子殿下素无交往,为何要立挺他登上王位,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箭双雕的毒计!哈坎苏克!米哈路什!庞库斯幽灵汇聚一切枝杈的主干!他们想自己选择主人?这分明是在公然叛国!”
狄特马索胸膛起伏,颤声道:“还有现在,四王子殿下为什么会失踪?如果经由元老院判案,即使坐定弑君罪名,身为王子也至多是软禁神殿,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判死罪的!”
一直不吭声的大姐冷冷发话:“到了现在,什么都不用再说了,逼宫!如果他们不能平安完好交出四王子,那就尽管等着立刻清算三王子殿下的血仇!”
她命令萨莉:“带上乌萨,还有奥蕾拉母女回阿林娜提,我要你召集所有能够拿刀的族人赶赴王城!哈娣族人,与这群卖国逆贼誓死不两立!”
这一边,鲁邦尼也责令赛里斯的亲随卫队:“回西疆领地去,告诉西塞亲王这里发生的一切,务必动员所有力量营救王子!”
三猛将什么也不说,他们直接回兵营了,只要说出王子遇害的真相,直属军团上下还有谁能不举刀?!
眼看局势行将失控,狄特马索在悲愤中总算还保有一丝理智,不行啊,根本不知道四王子被藏在什么地方,这样贸然行动说不定反而会害死他。他试图阻止众人,可是连一贯冷静的鲁邦尼都已听不进任何劝告,反而厉声质问:“难道什么也不做,四王子殿下就能活命吗?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与其这样不如拼了,至少让这群逆贼看清楚,窃国,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由费因斯洛调派骑兵护送,萨莉带着刚满一岁的小乌萨、奥蕾拉母女还有希尔达连夜赶回阿林娜提,一路上她没法止住眼泪,因为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还生死未卜,伊赛亚,自从分头上路已经三个多月,他竟然没到哈图萨斯!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说他在路上遭遇不测?萨莉越想越害怕,希尔达只能劝慰她:“那家伙是我见过最机灵的人,他或许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放心吧,我相信他一定会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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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伊赛亚不是被拖住了,而是被关起来了。穿行叙利亚,自三王子罹难后,战事的推进速度远超出他的想象。他原本搭上一队前往乌加利特的商旅,可是还未等接近卡赫美士,就看到埃及军发布通告,北方大半国土已划为战区,禁止过路商队通行。
商队不能再往前走了,万般无奈下,伊赛亚只能冒险独行。根据摩苏尔哨探提供的地图,他拣选荒僻小路,白天牵马赶路,晚上则上马狂奔。然而万万没想到就是深夜策马惹来麻烦!据说除了当地山民根本没人知道的小路,居然就碰上埃及骑兵呼啦啦冒出来。夜半更深来个不期而遇,一个独身赶路而且会骑马的家伙,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拿下。怀里有铁刀!肩头有箭伤!一番搜缴带队将领就变了颜色,二话不说即把他押往埃及军营!
一等精良的铁刀,分明标注着这个‘奸细’身份不同寻常,伊赛亚被押进将军大帐,最高统帅拉美西斯决定亲自审问他。从副将对他的称呼,伊赛亚已经猜到眼前这位尊主是谁。三王子两次对战的家伙?拉美西斯!在埃及语中就是像‘拉神’一样美丽的人,听说是已故法老图坦卡门赐姓,嘿嘿,这家伙实在面子不小呢。
他在打量拉美西斯的时候,拉美西斯也在仔细审视他。来自米坦尼的胡里特人?年纪轻轻,但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家伙,不是吗?被抓到埃及军最高统帅面前,如果是普通百姓,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而如果是军中的探子奸细,恐怕被抓的时候就该奋力抗争甚至自杀了事了吧。可是这家伙席地坐在中军大帐,抓耳挠腮似乎非常无奈,看着自己,脸上居然挂着一丝风凉苦笑。
拉美西斯看够了,才淡然开口:“名字。”
“谷力。”伊赛亚信口拈来,在米坦尼语中,就是倒霉的意思。
拉美西斯笑了,琥珀色的眼中透露危险:“不老实?”
伊赛亚不由自主撇撇嘴,哈,老实?那基本上就是笨蛋的代名词,这家伙如果有这项‘美德’,大概也不会做上大将军的位子吧。
拉美西斯走到近前蹲下身,用一种实在充满危险的语调轻声问他:“你不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么?挑战我的权威,对你有什么好处?”
伊赛亚实在很无奈的嘿嘿一笑:“我说老兄啊,真的不是我想挑战你,自从碰上你的手下我已经不知解释了多少遍,可是你们这些当兵的什么也不听,好像除了自己人剩下的全都是奸细,那我还能怎么办?”
拉美西斯冷冷道:“你现在不是在对别人说,而是对我说!你是谁?为何不顾禁令穿越战区,还在深夜赶路?你准备去哪?铁刀、箭伤,还有骑马,又该作何解释?”
伊赛亚叹了口气:“好吧,我再解释一遍,本人是风尘游侠畅行天下,游走四方本来就是我的生活,你们颁布禁令前我就已经在这地界里混了,正因为听说了禁令的事,怕惹麻烦才想赶快抽身,没想到这也成了罪过。”
拉美西斯冷哼一声:“怕惹麻烦还敢骑马?你从哪里学会骑马?”
伊赛亚又是一叹:“风尘游侠是混什么的?当然不会错过世间一切好玩的事啊。我知道骑马招摇,所以才只能在夜里赶路嘛。兵荒马乱谁不想尽早抽身,可是拜托啊老兄,用两条腿走路很辛苦的,你倒说说看,有马不能骑,我不来个日夜颠倒还能怎样?”
拉美西斯目光闪动:“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准备去哪?还有这铁刀和箭伤!”
“乌加利特!离开叙利亚这块是非地,最近的地方当然只有乌加利特啦。”
伊赛亚很无奈的说:“至于这铁刀我说啦,风尘游侠不会错过世间一切好玩的事,这是我赌博赢来的。”
拉美西斯显然不信:“赌博?在哪里赌?从谁手里赢来的?哼,能拥有这般精良品质的铁刀,少说也该是个将军级的人物,他敢用铁刀来赌博?别说这犯了赫梯军中一等禁令,就算他真的敢,真的输了,有可能真把铁刀给你吗?”
眼看被‘揭穿’,伊赛亚只能举手‘投降’:“好吧,我招,是我偷来的,在瓦休甘尼,那一夜赫梯军队忽然发动突袭,以为可以趁乱摸一把,所以呐,你也看到了,两边肩膀才格外荣幸被打洞。”
拉美西斯一把扯开他的衣襟,箭伤愈合的疤痕还是鲜红的,他的眼神因此变得更加危险:“你当我是傻瓜吗?这是新伤,中箭不会超过半年!赫梯军突袭瓦休甘尼是什么时候?”
伊赛亚这才吃了一惊,不是吧,这也能看得出来?只能信口敷衍说:“哎呀呀,我又不是当兵的,复原能力比较差嘛。”
拉美西斯霍然拔剑抵上咽喉,冷声道:“滑头精,我没时间陪你磨牙,如果你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伊赛亚一下子瞪大眼睛,他他他玄铁剑?!没错!绝对不会错!大小姐萨莉时常挂在嘴边的族中至宝,在瓦休甘尼的时候他见过,那时明明还是三王子阁下的随身佩剑此刻乍见黑黝黝的利刃,他似乎才猛然意识到什么,对了,普鲁利节回归哈图萨斯时,听大姐非常气愤的念叨过呢,哈娣族世代守护的圣物,被一个埃及军官抢走了!是一个轻浮调戏阿丽娜、猖狂挑衅王子权威,海伦布继位时担任回访典礼官,竟敢跑到奥斯坦行宫行贿挑拨离间,可恶到极点的家伙!所有人众口一词叫他埃及狼!
埃及狼!拉美西斯!就是他?!
伊赛亚看着眼前这家伙,直到这时才隐约有些明白了,凯瑟王子为什么两度动兵叙利亚,是啊,倍受挑衅的仁兄,一定做梦都想宰了他吧。
他惊讶的表情也让拉美西斯一愣,看看手中剑,再看看他:“你认识这个?”
伊赛亚猛然回神:“啊?啊不认识,呃我只是有点意外,堂堂大将军的佩剑居然这么不起眼?连半点装饰都没有呢,呵呵,真的好奇怪。”
拉美西斯目光闪动,他敢确信这家伙一定是认识玄铁剑的。那么,他是在哪里见过?如果见过,是否意味着他与赫梯有着某种非同一般的渊源?
思忖片刻他收起佩剑,冷笑一声说:“你这个家伙,实在很不老实,只可惜我现在没时间陪你玩,这样吧,我先收容你几天,等战事结束,哼,自然有大把时间收拾你。”
说着他传召副将,责令将他押赴卡迭什要塞严加看管。伊赛亚一听这话急了,大声道:“喂喂喂,老子可没兴趣陪你玩呀!你做你的将军,我当我的游侠,各走大道不相干,你凭什么随便抓人呐!”
可惜啊,犯在大军手里,叫破嗓子又有什么用?伊赛亚终究被关押进卡迭什要塞,着急上火没有用,他只能拼命想办法脱身,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困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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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大军一路向赫梯边境挺进,这一天,回要塞联络补给的副将库布卡回来禀报说:“将军,那个抓来的家伙真的很不老实啊。”
拉美西斯来了兴趣:“哦?他做了什么?”
库布卡说:“这家伙被关进地牢不过才七八天,居然就和看守的士兵混到不分彼此了,我隔着风窗看得清楚,几个人竟凑到一堆儿赌博作乐,那些士兵张口闭口叫老弟,好像都忘了他是被抓来的奸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