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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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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

    女仆根本不敢抬头:“她说知道大人想要的是什么,反而劝我不必担心,说只要她不吐出密道,大人也就不敢把三姐妹怎么样。”

    “该死!!”

    哈坎苏克狠狠咒骂一句,无以言述那种懊恼抓狂的心情。他就是想不明白,放出假消息,那些躲在城外的幽灵一个都没钓出来,而这个女人也偏偏就是不上当,这到底该怎么解释?难道是被她识破了?依据是什么?想来想去这都根本没道理呀!

    正在女仆要告退时,达鲁赛恩斯忽然叫住她:“等等,这是什么?”

    顺着他的手指,人们才发现女仆手臂上沾着一块血渍。女仆似乎也是一愣,擦一擦,发现不是自己的血,忍不住嘟囔道:“这大概是在哪里蹭到的吧。”

    女仆疑惑却显然不在意的姿态似乎猛然间让哈坎苏克想到什么,他突然一声大喝。

    “别动!不准擦!”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女仆满眼惶恐:“大大人?怎么了?”

    哈坎苏克根本没听见,他盯着那块血渍,不知不觉已眯起眼睛。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情景

    “咦?大人,你受伤了?”

    有随从指向他的脖子,他顺着指引摸一把,才发现脖子上不知何时沾上一块血渍。

    当时,他岂非也是非常困惑的皱眉头,奇怪,自己没伤口,哪来的血渍?

    哈坎苏克的瞳孔猛然收缩,没错!他想起来了,在纳扎比失踪的前一天,这女人突然来了个遁逃未遂,当他闻讯赶到奥斯坦行宫,她就忽然又现形了,被抓时似乎非常激动,扑过来抓住他

    “她的血?!难道是她的血?!!”

    霎那间,哈坎苏克如醍醐灌顶般激动起来,他立刻就要冲入地牢,却被达鲁赛恩斯一把拽住:“你想到什么?她的血怎么了?”

    哈坎苏克胸膛起伏,大声道:“纳扎比究竟是怎么被劫走的?严密监视下,她又是怎样指挥亚比斯那些人在一夜间跑得干干净净?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吗,除非是我亲自策划出逃,否则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把所有信息掌握得那样完备精准!有多少都是藏在我心中只有天知地知的秘密,她怎会知道?又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现在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纳扎比失踪前一天,她在奥斯坦行宫遁逃未遂那场闹剧!她究竟目的何在?在王子行宫住那么久,她真会不知道宫殿水道不与外界相通吗?如今想一想,她的目的是在我啊,因为那一天,我的脖子上也沾染了一块同样的血渍!”

    达鲁赛恩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等,你该不是说那女人把她的血涂抹到你身上,就能因此洞穿你心中的秘密吧?用血作怪?读心术?!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哈坎苏克笑了:“离谱?是啊,四王子重生,三王子复活,你我经历的一连串变数又有哪一件不离谱?你还记不记得,那女人赴哈尔帕,一场谈判就逼退摩苏尔入侵恶匪,她是怎么办到的?当时在场的人根本没有谁听到她说出一句有价值的话!”

    哈尔帕退兵?!

    达鲁赛恩斯瞠目结舌,是,他想起来了。土库佐在报告过程时提到过,她把摩苏尔头目领入荒山中的风神殿,然后便刺破手指摁在额头,说想知道什么,就让红婴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清楚看?!这话该怎么解释?!等等,刺破手指?!难道说

    哈坎苏克咬牙道:“你我早就应该注意到,自从她回归哈图萨斯,手上一直都是有伤口的!她为何一直有伤?那些实在不算大的破口,又为何迟迟不见痊愈?!”

    达鲁赛恩斯惊呆了,难道说她就是故意的?因为她的血能够让人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是足以用来作怪的秘密武器?!

    想到这里他一声大叫,简直比哈坎苏克更激动百倍就冲入地牢!

    ********

    骤然间火把大亮,迦罗吃惊的睁开眼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被哈坎苏克一把攥住手腕!

    她的手上果然有新伤!

    火光映照下确认事实,哈坎苏克的瞳仁中映射出一种比魔鬼更恐怖、歇斯底里的兴奋寒光。一句话不说,摁住她的手就掏出利刃一刀扎下去!

    “啊——!!”

    剧痛下迦罗只觉得全身毛孔都炸开了,她拼命挣扎,却根本挣不开钳制。

    一刀刺穿掌心,哈坎苏克拔出匕首就要触碰泉涌般的鲜血,却被同行的王毫不客气掀出去。

    “让开!”

    达鲁赛恩斯一把攥出鲜血横流的手,咬牙道:“好你个该死的女人!用血作怪?那就让我看看吧,看你心里都藏着什么秘密!”

    迦罗明白了,碧绿色的瞳仁骤然收缩。她一声大叫,一道影像蓦然映入达鲁赛恩斯的脑海,黑暗!他看到无尽的黑暗!什么都没有却让人没由来的心头发慌,隐约中似乎听到什么声音,由远及近似野兽咆哮,猛的,数不清的利齿骤然扑面而来!

    “啊——!!”

    惊呼中,达鲁赛恩斯松开手连退几大步,胸膛剧烈起伏,一张脸都没了血色。她那是什么东西?

    迦罗目光如冰,骤然爆出哈哈大笑:“看清楚了吗?那就是你末日结局!相信我,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你已注定逃无可逃!”

    一旁,哈坎苏克瞠目结舌,迦罗主动向他伸出手,分明是挑衅的说:“来呀,你也很想看对吗?那还等什么?看看你的结局会怎样?这的确需要勇气!”

    “魔鬼!!你不是人!是魔鬼附身!”

    达鲁赛恩斯勃然爆发,说不清是恐慌、愤怒还是绝望,霎那间他整个人变得如歇斯底里般无法自控,他在怒吼,忽然冲上来,一张脸都因凶狠而变得扭曲,竟赫然抬脚向着准妈妈高高隆起的肚子狠踩下去!

    “啪”的一声,迦罗一只手死死扣住他的脚,抬起头也在同时爆发出被逼出底线、如母狮般的怒吼!霎那间狂风骤起,就像一道看不见的冲击波‘呼’的一下把所有人扫出数十米开外。牢门粉碎了,哈坎苏克扑倒在地已难掩惊慌,耳听得周围石壁都在咯咯作响,他连忙大喝:“快!快撤出去!”

    ********

    所有人在惶恐中夺路而逃。直到冲出地牢,回头看一看,幸好没有重演马尔杜克大风神殿的恐怖威力,哈坎苏克松了口气,惊魂稍定转过头一把揪住达鲁赛恩斯!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

    出来时,达鲁赛恩斯那只被她抓住的脚,已经在狂风威力下被生生扭断,一瘸一拐‘噗嗵’一声跌到在地,他却在笑,歇斯底里一般哈哈大笑。厉喝道:“疯?!你为什么不自己看一看?那个女人!她就是一个魔鬼!她和肚子里的孽种,我要一并斩草除根!我要杀了她!现在、立刻杀了她!!”

    哈坎苏克瞪大眼睛,那一刻他认定这家伙疯了!而他已经没办法再和一个疯子讲道理!

    “达鲁赛恩斯!你给我听着,她是我的人质!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胡来!从现在开始我不准你再接近这个地方,听清楚了没有?”

    达鲁赛恩斯回敬满眼凶光:“命令我?你竟敢命令我?!”

    哈坎苏克送给他一抹冷冷轻蔑的笑容:“看清现实吧疯子!这里就是由我说了算的,随便你承认不承认,没有我,你根本连狗屁都不是!”

NO。323 杀机() 
迦罗在狂风中倒下来,虚弱的喘着气。风,止息了,躺倒在黑暗囚牢只有鲜血顺着指尖嘀嗒流淌。疼痛、疲惫、恐慌,期盼还有哀伤,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这一刻袭上心头,她哭了,一颗同样滴血的心在声声呼唤:回来!求你赶快回来!我好累,已经撑不住了,求求你我们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孩子

    一滴、两滴,掌心鲜血滴滴淌入沟槽,带着虚弱祈祷,不知流往何方

    ********

    凯瑟王子猛然惊醒,怎么回事?那样哀伤而绝望的呼唤,是梦境?幻觉?还是某种不好的征兆?!一颗心跳得发慌,看一看,连掌心都沁满冷汗,有生以来他还从没做过如此真实的噩梦,连忙一翻身站起来,重新仰望火把映照中光芒璀璨的黄金壁画。

    荒山中的风神殿,他来到星星池彻夜祈祷,却不知自己何时睡着了。梦境中的呼唤是如此真实,惊醒后,那种难以言述的惶恐让他一颗心都陷入深沉的焦虑和不安。王子轻轻抚摸黄金壁画——风神马尔杜克和母狮,它们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母亲,共同造就神人卡比拉传奇却也悲惨的一生。

    他就这样看着,抚摸着,喃喃自语着:“告诉我,是你在回应我吗?这是在预示什么?难道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那是你的女儿,听见了吗?是你唯一的血脉!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佑她不受伤害!要保佑母子平安呐!”

    王子倚靠壁画,一刻不停的祈祷着,眼泪不知不觉已无声淌落。

    “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会有这样真实的噩梦?!她到底怎么了?此时此刻还是否平安?求你告诉我呀!”

    随着苦求的声音,忽然,一阵夜风掠过神殿,‘呼’的一下吹灭无数火把,最后只剩一根还惨兮兮的摇曳火光,仅能照亮黄金壁画一个小小的局部。

    光线骤暗,王子下意识向着仅剩照亮的局部看过去,一颗心猛然收缩。那是壁画中的最后一幅造像,母狮躺倒在风神马尔杜克脚前,双目紧闭,四肢随意铺展,也说不清是睡着了,还是已悄然远去

    “不不!不——!”

    王子拼命摇头,霎那间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洪水般袭来,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厉声大喝:“来人!木法萨!狄雅歌!”

    星星池外,众人听到声音连忙冲进来。王子胸膛剧烈起伏,咬牙道:“传令军团,即刻拔营启程,现在就走!”

    ********

    清晨,采光充足的元老院议事大厅里,达鲁赛恩斯已在这里坐了很久。他一直在等,直等到日头升上半空,却没有一人出现。全都不来了吗?看着空空如也的议会坐席,他忽然爆出哈哈大笑,笑到眼泪横流,透着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一条注定沉没的船,连老鼠都会弃它而去!

    原来就是这样吗?他,就是那艘沉船,所有人都因此成了旁观者,转过头来幸灾乐祸笑看他如何孤独的走向灭亡!他已经不再有明天了是吗?所以即使此刻还活着,在人们的眼中却已无异于一个死人?!

    达鲁赛恩斯就这样哈哈狂笑着,直到被一个沉痛的声音打断。

    “陛下,你这又是何苦呀。”

    达鲁赛恩斯止住笑,低下头,就看到狄特马索不知何时来到台阶前。

    “你来了?来干什么?你莫非没有看到?这里没有人——没人愿意再看一眼这艘行将沉没的船,不会只有你还独独守着一份忠心吧?”

    狄特马索一声长叹,他一眼就看出君王冷蔑外表下的脆弱与绝望,痛声道:“到今天,我侍奉陛下已有十八年,起伏荣辱无论经历多少事,陛下,你都依然是我侍奉的主上啊!”

    “不!我不信!我不信你会不恨我!”

    达鲁赛恩斯拼命摇头,霎那间勃然爆发,他居然哭了,像个孩子似的无法自控的厉声质问:“你忘了吗?我曾经一心要你死!因为你是阻挠我的绊脚石!你阻挠我的宏图大业,不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却来说这些侍奉的屁话?”

    狄特马索慨然长叹:“没有实力做根基的野心,注定只能以悲剧收场。老臣从未说过陛下心怀抱负有什么不对,只是要实现梦想,总要先经营出与之相匹配的实力和人心归向。如果陛下肯听老臣一句忠告,又何至于走到今天?!”

    达鲁赛恩斯再度哈哈大笑:“教训我?你专程跑来就是为了教训我?!”

    狄特马索摇摇头,诚恳的说:“世间很多事,当已经无可更改时,再去探寻它为什么会发生已经没有意义了,重要的是现在该怎么办!身后已是万丈深渊,陛下已经没有退路,现在应该思考的是,还有谁?有什么办法能拉陛下一把,免遭万劫不复的命运!”

    达鲁赛恩斯愣住了:“你有办法?”

    狄特马索说:“赫梯法典明文在案,王子无论犯下多少大错,一不受刑,二无死罪!陛下身上流着王室的血,就并非完全没有退路呀!只要陛下放了阿丽娜,也就等于放给自己一次机会!即便日后三王子重归王城,他也只能按律办事”

    “够了!”

    达鲁赛恩斯厉声打断他:“说了半天,你是来为那个女人求情的?!却口口声声是在忠心侍奉我?!!狄特马索!你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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