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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如果非要这么别扭的称呼,那……还是阿丽娜吧,至少还习惯一点。”
坚决不接受‘陛下’之称,最终,大家只能继续将阿丽娜挂在嘴边。
商人赞扎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对迦罗来说,老朋友见面总比应对一大堆的‘外交场合’舒服多了。晚餐时分,凯伊如约带进人来,迦罗一看差点笑喷,老天,这真是赞扎吗?他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看得出来,这身临时弄来的‘体面’装扮,也让赞扎非常不适应。举手投足显出僵硬,再加之心情紧张,进来恐怕还没看到人在哪,就‘噗嗵’一声跪拜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喂,不要吧,好久不见这该怎么聊天,快起来。”
迦罗连忙招呼赞扎和少年都过来坐,笑问:“这是阿桑吗?长高了呦,快认不出来了。”
少年阿桑脸上一红,却不敢开口。一路走来,宫殿气派先放到一边,仅是沿途所见那些全副武装的禁军阵势已足够把人吓傻了。
赞扎咽着吐沫努力开口:“王……王后陛下……”
“合琪娜。”
迦罗打断他:“还像原来一样,合琪娜,这样多自在。”
赞扎瞪大眼睛:“这怎么行……”
迦罗在叹息:“在克尔巴的时候,真是很抱歉,听凯伊说都害你被抓起来,只是当时被逼到那种地步,我也实在没办法了,赞扎,你不怪我吧?”
啊?赞扎一愣,等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不不,王后陛下怎能这么说……”
“合琪娜!”
“哦,嗯……其实,能帮到合琪娜,我一直都觉得好荣幸。”
迦罗展颜,笑嘻嘻指指他身上实在很别扭的华服,笑问:“坦白啦,这身衣服是从哪弄来的?不是你自己的对不?”
赞扎脸上一红,只能很不好意思的承认。
合琪娜,没想到再度见面,她还是像从前一样亲和,渐渐的,他也开始放松下来,终于能比较顺畅的开口聊天。身边,女官们都在为晚餐忙碌,一道道菜品陆续端上来,几乎快要铺满整张地毯,少年阿桑眼珠子瞪圆。他看到海鲜了耶!路上见过的那些在海水里活蹦乱跳的大龙虾,大海蟹,居然真就摆到眼前。
“合琪娜姐姐,我们在路上有见过哦,真的是好大手笔的商队,当时听他们说这些都是给姐姐准备的,我还觉得特别不可思议呢。”
听阿桑兴高采烈形容起运送海鲜的壮观车队,这下轮到迦罗倒吸凉气了,不是吧?知道海鲜在哈图萨斯是稀罕货,但是,也没想到会是这么恐怖的大工程啊。
不多时菜品上齐,忽然门外一声高呼,另一位陛下欣然到来。一声通报蓦然打断聊兴,赞扎和少年同时跳起来,国王?天呐!平凡小民几乎是神经质的慌忙叩拜行礼。
凯瑟王慵懒的坐进卧榻,非常习惯的揽过爱妻,在耳边笑问:“正聊得开心呢?这就是那个卖桐油的商人?”
迦罗点点头,取笑说:“赶快,肚子好饿,就等你了。”
凯瑟王让商人重新入座,笑言一起吃。汗!赞扎哪敢动手,一国之王赫然在座,他这回是无论如何放松不下来了,凯伊为他和少年布菜,纵然是珍馐美味,他现在也打死吃不出滋味。
说是闲聊,恐怕轻松的只有一方。凯瑟王问起克尔巴城,他贩卖的桐油本就是盖房子用的,战后重建大兴土木,想必现在的生意一定很好。
“是是是,克尔巴在战乱中打得很凄惨呢,要重新修建房屋的人太多,一趟一趟跑生意,都有些忙不过来。”
于是,凯瑟王又问起关于兴建土木的行情现况,以王的立场,结果让晚餐聊天变得倒更像一场关于战后重建的商情问答。
“如果说天底下最会做生意的嘛,那就当数哈路比人了,现在仗打完了,好多哈路比人都看准南方大片是商机,行走西里西亚港口,从海外大批贩运上等香柏木、石料,羊毛、布匹,他们做生意的眼光呀,绝对是又准又毒。”
“哈路比人?”这个陌生的字眼让迦罗好奇。
赞扎连忙解释:“他们是一群游牧部落,没有自己的土地,是寄居在迦南地的外邦人,就是因为非常会做生意,现在居住的地盘听说好像都是从迦南人手里一寸一寸买来的。”
迦南?迦罗心头一动:“你说的……不会是以色列人吧?”
赞扎一愣:“以色列?啊,对对,哈路比人对本民族的自称,好像就是以色列。”
迦罗瞪大眼睛,是了,她想起来了。哈路比人……没错,就是希伯来人!据说好像是一个字母发音的误传,结果后世就读成了希伯来,也就是今天的犹太人啊。
迦罗这下笑翻了:“哈,如果是他们,再会做生意也不奇怪了。他们这个民族自古就是经商天才,赚尽天下,富可敌国,多少大富豪都是从这些人里诞生的呀。”
凯瑟王一脸惊奇:“你知道?”
迦罗笑说:“犹太人,也就是这里说的哈路比人,他们经商的智慧数千年独树一帜。如果以人均财富而论嘛,哈路比人绝对是世界上最富有的民族。他们几乎人人都是理财好手,其实大到国家财政,小到个人经商,说白了都是经济账嘛。”
她半开玩笑的说:“如果能有哈路比人给你理财管帐,那就只管坐等财源滚滚,稳赚不赔啦。”
凯瑟王越听越惊奇,还有这种事?哈路比人……虽说对她是一句玩笑话,但这件事,嗯,他算是从此记到心里去。
晚餐聊天,应该算是很惬意的。只可惜,任凭在上之王再随和,平凡小民也终是拘紧。因此晚餐过后,迦罗也就不再强留赞扎,临别时祝他生意兴隆,以后若有机会来哈图萨斯,一定再见。
*********
呼,好紧张!离开王宫时,赞扎发觉浑身都已被汗湿透了,两条腿软软的,走路都像踩棉花。拍拍心口,他居然见到了国王哎,而且还坐在一起共进晚餐!对他这样的平凡商人来说,如此不可思议的经历,足够成为今后一生最引以为傲的谈资。
牛车重新上路,启程离开哈图萨斯时,赞扎一步三回头,心头默念合琪娜,是的,他穷其一生,都不可能忘记那双如宝石般迷人的绿眼睛。
NO。3-022 关于未来()
封后大典结束,见证了最盼望的时刻,赛里斯也要准备启程了。关于未来,兄长曾和他有过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
“我希望把哈尔帕的领地交给你,那里一面接壤米坦尼,一面接壤巴比伦,地缘优势至关重要。米坦尼那些闹事领主虽然暂时平息。但从长远看,要稳固统治根基,让这片广袤土地真正融入帝国的一部分,米坦尼旧有的贵族势力是肯定不能留的。务必一一拔除,及至重新划分领地权益,对于这种变革,也惟有交给你来监控才能放心。”
凯瑟王这样说着,沉思片刻才谨慎说出后面的话:“但是这样一来,你的精力重点都会放到东线,对于西疆的领地,恐怕就很难再顾及……”
赛里斯明白了,欣然接受这份安排,甚至取笑起他的小心:“王兄,你我说话还需要这样拐弯抹角吗?就当是调换领地,哈尔帕交给我,西疆重新收归王庭,今后,从米坦尼到巴比伦,甚至包括亚述和更远的埃兰,东线的事情有我帮你坐镇,这样你才能集中精力去对付国内的难题啊。割除分封制的弊端,这场变革虽不见刀兵,但绝对比硬碰硬的战争更残酷。”
凯瑟王笑了,还是那句话:知我者,莫如兄弟啊。
他想了想说:“把哈尔帕交给你,还有第二个原因,这种心情你应该明白吧,那里……毕竟是她的半个故乡。”
是,赛里斯当然明白,微微一笑许下诺言:“医治伤痛,王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呵护哈尔帕,让它恢复活力生机。那里是她的故乡,今后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允许它再经历任何荼害摧残。”
*********
西疆领地交接事了,今天,赛里斯就要启程奔赴哈尔帕。临行前兄弟俩再度坐到一起,他笑问兄弟:“听说,你今天特意跑去阿丽娜神殿许愿祈祷,许了什么愿?能说说吗?”
这样的问话竟让赛里斯显出一丝尴尬:“你真想听?”
“当然。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说出来,或许还能帮忙呢。”
赛里斯笑得难看:“帮忙就算了,只是……说出来……你不能笑我。”
凯瑟王越听越好奇:“说吧,保证不笑。”
“生孩子。”
哈?他的确是努力克制才没笑出来,挠挠头:“是因为美莎吗?看着喜欢,所以也想自己做爸爸了?”
赛里斯自嘲一笑,摇头说:“有这个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其实……是因为我自己……”
他不由自主伸出两只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身躯,竟看得有些忘神了。赛里斯喃喃道:“王兄,你没有见过我被整成废人时的样子,所以……或许很难理解。但我自己是忘不了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我!是曾经下过地狱的人!剥夺口舌、割掉声带,所有的关节都砸碎了,挑断筋脉,脊椎也被生生敲折,当然,那是个意外,只是一时间没把握好分寸,因为断掉脊椎全身也就没了知觉,感觉不到疼,难免让乐趣大打折扣……”
赛里斯说着,湛蓝色的瞳仁里浮现出不堪回首的伤痛:“那些变态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故意让老鼠虫蛇在全身的伤口爬满,就让你自己眼睁睁看着它去啃噬血肉,刀割、针刺、火烫、水溺……还有……阉割……”
他闭上眼睛,慨然长叹:“真的,那个时候我但求一死,根本不敢奢望还能再有明天。可是看看现在……”
低头注视自己,他再度露出自嘲一笑:“很完美是不?一切都好像不曾发生过……可是……”
赛里斯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了,叹息道:“或许是太完美了,总让人觉得不真实,甚至有时午夜惊醒,都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才是现实。好多时候我看着自己,心里就总有一个声音在诘问:为什么?凭什么?是的,这是一个奇迹,试问天下有谁敢在地狱中奢望这种奇迹?为什么是我呢?我又是谁?得到如此完美的第二次人生,理由何在?”
他说:“王兄,不怕你笑我,自从得到这份重生,我的心里就总有一份恐慌挥之不去。我不知道这份奇迹能保持多久,不知道它会不会在哪天就像梦一般突然破灭。所以,就开始渴望孩子,我想要好多好多的孩子,至少,在奇迹破灭前……能留下子嗣……”
凯瑟王明白了,深深感受到兄弟心中无法释怀的恐慌与苦涩,伸手抱上肩头,似乎是想给他支取力量。
“我明白……都明白,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也早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不是么?别怕,什么都不用怕。在我看来,把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会很珍惜。”
赛里斯笑了,珍惜,当然。
带着兄长的祝福,他就此启程上路。赛里斯知道,哈尔帕,那会是一块他比珍重生命更加珍重的土地,因为那里是她的故乡,更因为……那会是他此后人生寄托思念的地方。
*********
伊赛亚托人捎代的‘家书’,凯瑟王是在册封大典后才看到。拿着莎草纸写成的书信,他脸上的表情难用笔墨形容。
“这个浪荡子,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呀。”
耳听凯瑟王咬着后槽牙的感慨,矗立在身边的狄雅歌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个混球,居然是由法老特使捎带书信,这是怎么回事?他他他……在埃及干了什么?
凯瑟王转过头,就对上他实在很急切的神情,嗤笑一声,直接将莎草纸丢过去:“自己看吧,还有给你捎带的口信呢。”
狄雅歌接过信,一下子瞪大眼,伊赛亚居然就在信中直言不讳的说,他跑到拉美西斯家里去混吃骗喝,随后便是通篇大赞王宫作客,法老陛下如何有气量,多么值得一交云云。在信的结尾,果然还有给他捎带的口信——
“对了,帮我转告狄雅歌,有些事,他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谁让事实证明,聪明人基本都靠天生的,就算他再不服气,嘿,那也只能羡慕嫉妒恨。”
狄雅歌看得大眼瞪小眼,这家伙……他什么意思啊?
“没看明白?”
茫然摇头,凯瑟王露出风凉坏笑:“至少这句话没说错,和这种家伙斗心眼,你这辈子真的只有羡慕嫉妒恨。”
狄雅歌都被搞晕了:“陛下,这……”
凯瑟王悠然给他充当‘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