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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摆放自己的位置?又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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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住在这里了,也不想再做什么王后。”
多日沉默后,凯瑟王万没想到迦罗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她似乎考虑了很久,低声说:“王宫……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从来就没喜欢过,我想搬去奥斯坦行宫,至少……那里还更像一个家,宣告退位,就让我去那里安心养病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未等听完,凯瑟王已难以克制的激动起来,他就知道!一直以来不敢告诉她,怕的就是这个!
“这里才是你的家!你永远都是帝国王后!不准胡思乱想听懂了吗?”
她说:“不是胡思乱想,我是认真的。让我走吧,若非舍不得女儿,我会走得更远更彻底,这里已经不是我应该停留的地方……”
“够了!!”
凯瑟王气得胸膛起伏,抓住她几乎是在恳求:“我拜托你!能不能改一改这幅气死人的臭脾气,不要再自作主张行吗?男人是天,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记到心里去?有这片天就轮不到你自己乱操心!安心养病!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准去!”
拼命拼命努力打消她这种离谱的念头,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是恨不得能封堵她全部的思想:“求你,就算是为了我行吗?不要再整天胡思乱想!更不要再说这种气人话!”
迦罗露出一抹悲凉微笑,不然她该怎样呢?这年头又没有离婚这回事,她还能怎么办?国王无子是不被允许的,那个最无法面对的字眼……选妃……应该已经是别无选择了吧?可是……她说不出口,更不可能有这份定力去承受,除了退出……
“听着,这不是气话,我也没生任何人的气,问题总需要解决……”
“不管怎么解决都用不着你操心!”
“我是在和你商量……”
“这件事没商量!”
凯瑟王坚决不允许她再说,打住!彻底打住!这种屁话他不想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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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这又是何苦?明知道王兄是不可能答应这种事的,这样说除了让他更难受,又有什么益处呢?”
闻听迦罗离谱的念头,赛里斯入内庭探望,眉宇间弥漫深沉的隐忧,低声劝慰:“我知道,你所做所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他,可是……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请体恤他的心情,只有你善待自己,才是对王兄最大的安慰呀。”
彼时,美莎就在身边,迦罗怀抱女儿摩挲着,疼惜还有疼痛全写在脸上。是,她知道,可是啊,他们不仅是夫妻,更是父母,除了自己,还有一份更大的责任不容逃避。
沉默许久,她开口说:“能帮我一个忙么?”
赛里斯一愣:“什么事?一定尽力。”
迦罗略显凄凉的一笑:“我答应过美莎的,要带她去哈尔帕亲眼看看星星池,去看那里的风神和狮子,可是……如今看来,这似乎是不可能了,也只能求你帮忙,算是替我履行诺言吧。”
她笑问女儿:“美莎,让叔叔带你去看星星池,有好漂亮的壁画,想不想去?”
小美莎立刻点头:“想。”
赛里斯抱过小侄女,亲上脸蛋莞尔一笑:“没问题呀,只要王兄舍得。”
迦罗问他何日启程,赛里斯一愣:“何必着急,王兄肯不肯将宝贝女儿交给我还不一定呢,更何况……谁说你自己就去不了了?等养好了身体,今后有的是机会。”
迦罗牵动嘴角,摇头叹息:“用不着再安慰我了,接受现实……没有那么困难的。我只是希望还能有这个时间,能看到美莎回来兴高采烈讲述星星池,能亲耳听到她说是不是喜欢,晚了……或许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赛里斯一阵心痛:“不准说这种丧气话,谁说没有机会了?我答应你,一定会让美莎玩得高兴,但是你也要善待自己,好好养病,要让美莎回来看到一个精神焕发的漂亮妈妈,能答应我么?”
迦罗牵强一笑,沉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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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宝贝丫头带去哈尔帕?凯瑟王听说先是奇怪,随后更是一万个舍不得。小娃娃长到今天还从没离开过父母身边呢,突然间要让别人带走,这……
“美莎,将来阿爸带你去好不好?等阿妈的身体好一点,我们一起去看星星池。”
小娃娃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想了想,嘟着小嘴问:“什么叫‘将来’?是明天吗?”
赛里斯苦笑劝慰:“王兄,既然是她的心愿,难得求我一件事岂能不尽力?美莎交给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现在需要你,这里根本走不开,真等你来履行承诺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呢。就让我带美莎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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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里斯出发这天,阵仗实在壮观。平日专管照顾美莎的婢女老嬷嬷,一个不少全要跟着一起上路,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外加随队御医和必不可少的各种药材——天气开始变凉了,变天时节最容易生病嘛。不仅如此,御前大将的夫人也被拉过来一道作陪,奥蕾拉是在哈尔帕长大的对不?论到当地风土吃喝自然最了解,有她跟着才好加一道保险,以防小娃娃第一次出远门,好奇嘴馋再吃坏了肚子;喜欢的玩具都带上,离不开乌萨哥哥作玩伴,大姐的儿子也就‘责无旁贷’被一同拐跑……安全方面,凯瑟王又特意拨出禁卫军担当路上守卫,由狄雅歌亲自领队走一趟,精挑细选,成员个顶个都是昔日王子直属军团最可靠的老部下,两千军士一同随行才算勉强放心……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王令一道又一道,叮嘱没完没了,有一个万事不放心的老爸,赛里斯都只剩苦笑的份了。
“王兄,你再不撒手,太阳落山都没法启程呀。”
洋洋洒洒大队人马终于勉为其难的出发了,可说到底放手何其难,宝贝丫头始终被‘扣留’在老爸臂弯里,凯瑟王一路相送,一程接一程,国王銮驾渐行渐远,王城哈图萨斯早已被甩在身后再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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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里斯一行启程后,翌日,迦罗独自走入王宫地下密室——曾经关押过妈妈的地方,自从搬进王宫,她已经不知来过多少次。
……我的爱,我愿在浩瀚星空,等候大地吹来的风……
……短暂今生,无悔隔世,与你相逢……
除了曾经触摸过的短句,地牢房间四壁其实刻满了妈妈留下的痕迹。在曾经被关押的几个月里,用指甲刻画留在表面并不是很坚硬的泥砖上,有图画、有文字,涂满了对爱人的思念,以及……对女儿的抱歉。
迦罗已经看过很多次,到今日,感触却又是如此不同。伸手抚摸妈妈留下的抱歉字句,她露出一抹苍凉苦笑,喃喃低语,也不知是说给妈妈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妈妈,该让我如何评价你呢?以死亡换取重归,或许,你是一个痴心的爱人,但却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除了七年没有笑容的记忆,你还给我留下了什么?在那样幼小的年纪、在我还无法理解这一切的时候就选择离我而去,或许……我应该恨你才对。”
迦罗抚摸墙壁上年代久远的‘Fiveme……’,轻声叹息:“是谁创造了这句话:爱情是自私的。或许吧,所以……它注定不会成为生活的全部。妈妈,我们不是同一种人,所以也不会走同样的路。我已经决定了,有生之年,我不会对我的女儿说抱歉,不会说‘妈妈是没有办法,请你原谅’这样的屁话。当爱无法兼顾,如果有一天非要做出取舍,对我……责任第一。”
甬道里传来脚步声,大姐纳岚举着火把来到身边,为她披裹一件裘皮,温言劝慰:“阿丽娜,地室阴冷,呆久了,恐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迦罗默不作声,转身离去时只留下一句话:“把这里封起来吧,我不会再来了。”
大姐怔仲一愣。
走出地下密室,登上等候在外的銮轿,她命令轿夫:“去奥斯坦行宫,现在就去。”
大姐又是一愣,这……无缘无故,去做什么?
迦罗不做任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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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王子旧居,经过战后整修,奥斯坦行宫早已焕然一新。有人每日精心打理,它就像迦罗初次见到时一样漂亮和整洁。
来到王子昔日办公议事的房间,迦罗命人准备写字的东西,然后就一个人独坐房间,铺展羊皮书写起来。她不准任何人打扰,连大姐都不准留在身边,这让一群亲随满心疑惑。大姐纳岚站在门口张望,忽见她摘下戒指往羊皮书盖去。
王后印章?!还还是大姐第一次看到阿丽娜使用它。她在写什么?
正想着,迦罗开口呼唤:“去找狄特马索,让他到这里来见我。”
大姐更加迷惑的去传令,不多时身为议长的老臣闻讯赶到,迦罗就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开口说:“今天在这里,我要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从今天开始,我搬出王宫,自今而后就以这里为家,在这里养病,有生之年不会再回去。”
“什么?”
“阿丽娜!”
老臣与大姐同时发出惊呼,迦罗不为所动,指示大姐:“回去收拾东西吧,日常需用的都搬来,我不会再离开这里。”
大姐纳岚顷刻激动起来,拼命摇头:“阿丽娜,这怎么行?陛下知道吗?而且……陛下此刻不在,有什么事尽可等陛下回来好好商量,你怎么能……”
“还有第二件事,狄特马索!”
迦罗冷声打断大姐的争辩,将羊皮书交给老臣:“带去元老院,当庭宣读,昭告天下。”
看到羊皮书的内容,狄特马索大吃一惊,这……这是……
‘噗嗵’一声,老臣跪倒在地失声惊呼:“阿丽娜!不,王后陛下!这不行啊,万万不行!国王陛下是不会答应的!”
站在老臣身边,大姐纳岚也终于看到羊皮书的内容,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后印章在目,自册封以来第一次动用权柄,她颁布的竟然是……退位诏书?!
“阿丽娜,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
听到大姐惊呼,职守门外的卫队勇士也大吃一惊,布赫、夏尔穆……任谁都会怀疑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阿丽娜不肯再做王后了?!自己罢免自己?!开什么玩笑!
迦罗冷对狄特马索:“我心意已决,什么都不必再说,还不快去!”
狄特马索怎能遵令,哀声恳求:“阿丽娜!老臣知道,如今阿丽娜以王后之尊却处境艰难,但是任何难处都可以等国王陛下回来慢慢商量,这样乱来怎能行?阿丽娜退位是何等大事,一旦传扬出去,别说是国王陛下,帝国子民都是不会答应的!”
迦罗抱之冷笑:“什么叫乱来?王后权柄又是做什么用的?第一次使用居然就这么不灵光?你到底去不去?”
狄特马索俯首在地,痛声哀告:“我的王后陛下呀,你让老臣做什么都可以,除了这件事!今日就算立刻杀了我,这样的诏书也是万万不能带去元老院的!”
迦罗急了:“好!你不去,我自己去!”
说着就要往外走,大姐立刻抓住她,‘噗嗵’一声拦路跪倒:“阿丽娜,你不能去!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去啊!”
王后卫队呼啦啦跪地一片,以布赫为首,见惯生死的猛士都在顷刻间慌了神,心痛又着急,拦在门口坚决不准她走出房间。
“请阿丽娜不要这样!”
“让开!”
迦罗勃然大怒,忠心亲随却坚决不肯让路。执拗拉扯中,大姐霍然拔刀架上咽喉,流着泪大声说出誓言:“阿丽娜!你是帝国王后!是我们所有人心目中唯一配得这份尊荣和称谓的人!任何时候,这都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今日阿丽娜若执意要去元老院宣告退位,除非是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你……”
闹得不可开交时,趁着迦罗的注意力集中在大姐身上,布赫忙向夏尔穆使眼色。心领神会,夏尔穆连忙退身,狂奔出城去向王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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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一路东行,眼前宽阔大河遥遥在望,不知不觉,舍不得放手的老爸居然已经送到了克孜勒河边。赛里斯除了苦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王兄,你再送下去,干脆直接送到哈尔帕算了。”
奥蕾拉也一同笑劝:“陛下不用太担心了,路上有我照顾小公主殿下呢,保证衣食精心,让小公主殿下白白胖胖,什么事也没有的再给陛下带回来。”
走了两天,凯瑟王也心知走得太远,不能再送下去了。叹息挠头,终于割肉似的把小娃娃交给了兄弟。一再叮嘱:“美莎,路上要听叔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