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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报十万,那以你的估算呢?是这个数么?”
亚比斯格外肯定的说:“这两年追讨征战,对他们的兵力心中有数,若以男女比例衡量,还有壮年与老幼的年龄比例衡量,应该差不多。”
王接着问:“提出内迁归顺,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亚比斯说:“无非是一块生存地,三族言辞恳切,说只要陛下肯接纳他们的族人,提供一块可以续存的栖息地,愿解除所有武装,男人从此再不练弓马,一心做农夫、做牧人,为王效力。”
凯瑟王心思飞转,十万劳动力,这对他也实在是诱惑,沉思片刻当场传令:“去,召集元老院,这件事要好好议一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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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蛮族十万人口内迁,这个动议一经提出,就引得朝堂一片哗然。人人交相私语,疑虑显然占到压倒性的大多数。
议长狄特马索就第一个感到困惑:“世代以来,各族各国争端战乱从不曾停息,争的岂非就是一块生存空间,是为让种族得以续存?一块适合居住的肥沃土地或者一片肥美水草,都不知要浸染多少鲜血,无论对哪一国哪一族,自古打击异族就是一个字:灭!有谁听说过这种事呢?这恐怕才是首先值得商榷的地方,这些蛮族,是出于什么理由,竟会对敌国提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要求?”
亚比斯说:“在北境前线,三大部族派来求降使者,这当然也是我首先要问他们的问题。而他们给出的理由有两个:一个就是这几年陆续向北方垦荒的人群,按照陛下的一手布划,获得自由的奴隶,还有多少本无田产的贫民,以及许多塔里亚斯大会的获胜者,无数人陆续到来,垦田屯边。这些蛮族在袭扰劫掠时,也是亲眼看到,多少帝国臣民竟能因此获得属于自己的产业、获得比从前更好的生活,因而才会动心。而第二个理由,在我看来或许也是最重要的理由,那就是这部重新修订的法典!大规模废除酷刑和私刑,死刑保留仅剩三项,更大幅提升百姓的自由权利。恐怕连陛下都想不到吧,所有这些,即便对异族也实在太有诱惑力了。从他们辗转听闻,就成了一颗种进心里的苗子。想一想,与帝国为敌,终究要被逼上绝路没有好下场,可如果是能内迁归顺,也成治下臣民,那是不是也就同样可以享受到这些呢?只要不叛乱,不犯死刑之罪,那最低的底线就是没有性命之忧啊。蛮族生活的地方本就恶劣艰苦,所以他们不怕苦,只要头顶上没有要命的屠刀,再苦的环境都一样可以活下来。”
哦?这样的理由的确让凯瑟王也兴奋起来,他实在很清楚,修订一部法典,和能否真正被贯彻执行,这其中还是存在很大距离的。这几年虽是订立生效,但在国内要推行开来还尚属艰难,却没想到名声居然已经远远的传出去了,而一经传出,居然就是如此的诱惑力。
摸着下巴,他因此再一次想起昔日枕边笑语。可不是么,真正的征服在心里,如果他是能让生活在其治下的臣民,甚至连最穷苦的阶层所能获得的一切,都是在其他地方所不能比,那岂非就是要成连异族都羡慕向往的对象?看看人家的日子怎么就能过得那么好?比我们这里幸福多了;有条件真该移民,唉,可恶啊,为什么我没能生在那个国家?要是我生来就是那里的人该有多好……
耳边回荡爱妻笑语,到今天算是初尝滋味,感觉……真是很不错。
王在偷笑,而殿堂里众臣的疑虑还在蜚声高昂,最担心的莫过成隐患的威胁性。
“陛下,十万人口内迁不是小数目啊。这本身就是一柄双刃剑,若能成劳动力给帝国创造财富,固然是好,但另一方面,本就是野蛮异族,劫掠成性,若任由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繁衍生息,说不定哪一天也要成祸患。一时为了生存,力量不够谁都可以低头顺服,而一旦等到壮大了,有了足够力量,谁又敢保证他们不会叛乱?”
凯瑟王不以为然摆摆手:“话不能这样说,你要知道,要不要生出叛乱,很大程度并非是由他们决定的,而是由我,还有你们决定的。随便是谁,首先看重的都一定是个人利益,能安心过日子,谁又会想叛乱做强盗呢?大概只有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才会穷极思变。所以,要不要逼出叛乱,首先要问你们这些手握权力的人。”
王这样说时分明已经有了主意,笑意盎然欣然点头:“当然了,你们所有这些担忧,也不能说没有道理,谁也不希望给自己的家门放进恶狼,要解决这个问题呢,其实也很简单:化整为零,打散了分出去不就好?而且,也没必要真放在自己身边呀,要我看,放进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最合适不过。那里本就是大片肥沃的平原土地,一说出这种安置地都能尽显诚意。而从前米坦尼就始终存在劳动力严重不足的问题,因而才导致兵源也非常匮乏,那里本就是急需人口补充的地方,分散到奥比斯、托鲁斯这些领地肯定没问题。另外一点呢,既然是劫掠成性嘛,世代沿袭的生活方式都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得过来的,老实说,我也没指望这些人能一下子都变成安分的农夫和牧民。没关系,就放在与亚述交界的这些领地内,我甚至不用要求他们解除武装,这些骚扰北境的蛮族一股脑收拢过来再放到那边去,照样拿着弓拿着箭,就让他们去劫掠亚述嘛。”
嗯?这个法子太高明了,身边幕僚,鲁邦尼第一个眼亮:“不错!既然是蛮族,不受教化管束,打就打了,抢就抢了,而万一吃了亏死多少人,也都是这些蛮族自己担着,于我们半点损失也没有,并且武器弓马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于我们是半点投入也没有,而等抢回来的财富呢,却必要按照法典乖乖纳税,这简直就是无本的好生意啊。即得了实惠,还能把亚述袭扰得不得安宁,而真到争论起来两国扯皮,也完全可以说是野蛮人自己擅自行事,与王令毫不相干,等于就是有了非常充分的立足点,足够气死尼拉里,还偏偏让他无可奈何。”
不错不错,这个主意一出,立刻得到一片赞同声。于是,再经过诸多细节探讨,奥比斯、托鲁斯的领主皆蒙召而来,一个十万人口内迁的接收方案,就在各方参与下逐步成型,亚比斯回归北线,就带去王的回复,传召三族使节入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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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瓦特纳人、赛伯邑人和西古提人,三族共组归降谈判队伍,以族力强弱定主次,使节头领就是滋瓦特纳人的酋长之子阿卜力,善于言辞的赛伯邑巫师贡达,和西古提人公认最有威望的长老斯泰,都作为副使与其配合。
本就是战场败将为求一条生路而来,又是第一次走进高原霸主的巍峨王城,蛮族使节到来伊始,最准确的形容就是连大气也不敢出。当然,这也是凯瑟王特意安排的攻心策略,在他们来程路上,走进外延防线哨堡时,就有幸‘偶遇’大批防军野外操练。那种由强悍军容带来的冲击,恐怕换了谁都难免要冷汗湿透脊背,心中惴惴打鼓。
而等到来后,王也没有急着与这些人见面,统统扔给元老院议长,由狄特马索扮黑脸,首先毫不客气盘问起他们各族各部的诸多细况:目前各部落的人口都有多少,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多少孩子、多少老人,是分布在什么地带?产业又还剩多少?有多少牛羊、多少马匹、多少存粮……滔滔不绝一路问下去,以此来检验归降诚意。
对于强势帝国的咄咄拷问,蛮族使者纵然一颗心越来越不安,却又不敢不答。经历元老院问话后,一群人被安置在驿馆又晾了多日,无人过问,严兵把守,不准自由出行。一连串的动作,让使者们原本揣着希望而来的心,‘噗嗵噗嗵’都跌进了深渊。
随着时间推移,人们越来越坐不住,最年轻的滋瓦特纳酋长之子阿卜力已经急得坐卧不宁,这哪是来出使,简直成了坐牢嘛,以至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可能再活着回去了。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前线统帅,不是明明说他们的王,已经准备接受我们的族人内迁了吗?”
赛伯邑的巫师贡达眉头深锁:“这个赫梯王,威名远扬,毁在他手里的敌人也不知有多少,他的心思的确很难琢磨,但是……却没听说过有不守信用的先例呀。”
阿卜力更急:“他要是真不守信用了怎么办?”
西古提人最有威望的长老斯泰努力安慰,或者更多是为安慰自己:“他若一心要灭我们,也就根本用不着停战了,现在既然停战,就是好的征兆呀。再耐心等等吧,我想,也不可能永远把我们关在这里吧?”
阿卜力根本听不进去,咬牙恨声:“可恶,看来还是长兄说得对,抱这种希望太天真,有谁能接受他的敌人呢?真把族人都迁进来,说不定才更要死得快。”
贡达连忙提醒:“闭嘴,你怎能这样乱说话?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所有部落的未来,让赫梯王听到怎么得了?你们若反对尽管退出,反正不能害了我们赛伯邑人。”
斯泰也接口说:“没错,与这个大帝国为敌,注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如果能被接纳,那才是未来生路的指望啊。”
……
蛮族代表在驿馆里的一言一行,都一字不差落进王的耳朵里,没错,他就是要先把这些人逼急了,乱了阵脚,内迁归降究竟诚意几何,是真是假,才能窥探出究竟。
直至多日之后,他确信对这番诚意已经无需再怀疑,才终于传召觐见。
NO。3-095 愿者上钩()
蒙召觐见,蛮族使者登堂入室时,凯瑟王是一身外出时的铠甲,正在仆人服侍下卸甲更衣,狄雅歌在旁扇风:“陛下国务繁忙,出巡各地,今天是才刚刚回来。听说三族使者已到来多日,看看,连铠甲还未及脱去就急着传召,可见是对你们的族人有多么期待啊。”
原来是这样?王不在城中,今天才回来?三族使者长长松了一口气,要说这些天,可真快吓死人。
更衣完毕,王起身步下阶梯,竟亲手搀扶年长的老者起身,面带微笑:“都起来,我最讨厌这些无聊的礼节,除了耽误时间,一点意义都没有。赶快,有什么话都坐下说吧。”
见面伊始,这为赫梯王所表现出的和善与热情,实在大出众人意料之外。面面相觑,一时竟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呃……陛下,这个……”
凯瑟王不以为然摆摆手:“不用说了,我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个议长,让他坐镇主事,居然这样不得力。这些日子害你们受了怠慢,也要怪我没交代清楚。你们也知道,人嘛,总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上了年纪就总不免事事多疑,思前想后的什么也不敢轻信,好像谁都是存了心要来害他似的。听懂了吗?要说狄特马索这个老头的态度,可并不代表我的态度,方才已经狠狠骂了他一顿,所以,还请你们谅解。”
由王这样至诚赔礼,蛮族使节都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吃惊过后,再到面面相觑的互看就全变了惊喜,恐慌一扫而散,清晰可见所有人都是一下子放松下来,不再像刚进门时那样战兢了。
滋瓦特纳酋长之子第一个站起来,右手捂在心口,行出专属于他们的礼节,开口问:“赫梯王陛下,你是这样一个大帝国的统治者,更是战场上让我们无法招架的胜利者,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态度来迎接我们?如果说被陛下痛骂的元老院议长,他的态度或者还更合理,因为,即便换做我们的部族,对手下败将也只会更加残酷无情,是没有人会对失败者奉上礼节的。”
凯瑟王微微一笑:“其实在你这样问我时,应该首先问:赫梯人为什么可以缔造这样的大帝国?为什么滋瓦特纳人没有办到?赛伯邑人、西古提人都没有办到?如果要论我们祖先的发源地,比起你们现在的部落族群,也根本差不了多少啊。”
三族使节为之动容,阿卜力露出急切:“是啊,为什么?”
凯瑟王笑意盎然:“摆在眼前,就是这样啊:赫梯立国的传统,就是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投向她的臣民。即便是手下败将,只要真心臣服,从此归于帝国统治,那么,就不会有残酷无情这种事。就以米坦尼做个例子吧,你们想想,米坦尼立国500年,都是由世世代代生活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胡里特人建立的,现在它败了,亡国了,米坦尼早已经不复存在,但胡里特人还在不在呢?如果就秉持驱逐异族的理念,要把生活在那里的原住民都赶尽杀绝,那么美索不达米亚广袤又肥沃的平原土地,又该交给谁去耕种牧羊?该由谁去创造财富?要知道,你们现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