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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第5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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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自己,才能在这种不可能的境地中去寻求希望”

    拉美西斯喃喃沉吟,当天晚上,他就以史无前例的诚恳态度写好一封求婚信,可是,信笺摆在案头,他又实在为难起来。该让谁去送这封信呢?若要绕开赫梯王这座挡路大山,就不可能再是由边境转交,而必须是派信使赴哈图萨斯,只有这样,才能让美莎听到消息,闻风参与进来。可是啊,宿敌死结,他实在能想象那个男人看到这封信的反应,那么,对于送信的使节,这一趟恐怕就真是要凶多吉少,难免沦为迁怒泄愤的对象,是十有**要成有来无回的死亡出使了。

    “我去!”

    踌躇多日,举棋难定,拉美西斯实在不知道该让谁去担负这种几乎等同于自杀的任务。所以当这一天,舍普特再度等不及的来探消息,一眼看到摆在案头这份为难,想通其中关窍,他立刻毫不犹豫一把抢过信笺。

    “我去!只要能为王子殿下圆梦,能为埃及赚到这份破冰的希望,我这条命交在什么地方都没有关系!”

    舍普特的表态让拉美西斯吓了一跳,眼看他站起来就要走,连忙喝止:“站住!等等一下,这件事,再容我好好想想。”

    舍普特却不接受:“现在埃及的处境有多难、陛下的处境有多难,我全都看得清楚,如果求娶美莎能带来最好的局面,宜早不宜迟!”

    “那也不能让你去啊,塞提会受不了的!”

    拉美西斯略显懊恼的断然制止,不不不,这可不行。他还不清楚么,舍普特虽名为家臣,但和塞提一同长大,实则比亲兄弟的交情更过命。所以此刻,他会如此表态拉美西斯并不奇怪,但若真让舍普特去担当这种死亡信使,塞提知道了非疯不可。

    “赶快,把信给我放回来,这件事,总会有更稳妥的法子。”

    舍普特却反问:“还有比我去更合适的人选吗?如果是想让那位小公主听到风声参与进来,那就必须是派她见过、认识的埃及人才行。而且这个人还必须与王子殿下紧密相关,这样她才会联想到可能是王子殿下派人来找她。如此衡量,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他们之间的这份隐秘情愫,我是唯一的知**,因此这一趟求婚,也必然是我去才行!”

    拉美西斯心中叹息,知道他说得没错,所以才更加为难。

    “如果让塞提知道了,他不会接受的”

    “那就别让王子殿下知道!”

    舍普特叩拜在地,翻涌的心情,颤声恳求:“陛下,这些年和王子殿下一同长大,我实在清楚,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动情的人。非但不易,甚至可说在女人这种事上,他是天性寡淡。或者也是和这份成长的环境有关吧,每当谈及,他都觉得觉得像陛下这般,一娶多妻,以致妻室相争,正是制造麻烦的源头,所以轮到自己才会格外不以为然。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全因陛下一句话,就真的至今未娶啊。可是现在,他一旦动情就真是陷进去了,王子殿下陷得有多深,没有人看得比我更清楚。他是真被那位小公主带走了一颗心,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会为一个女孩那样落寞痛苦的样子。我甚至相信,如果不是为顾虑埃及,不想给家乡招祸,他是完全可以在所不惜、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哪怕就是拐带那位小公主从此远走高飞,于他也不会是笑谈。所以,如果真能有这份希望,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能为殿下圆梦。我只求陛下,在事成之前,千万不要让王子殿下知道,等到赫梯公主真的能嫁入埃及那一天,就算就算是我送给他的新婚贺礼。”

    拉美西斯听得心头苦,他实在很清楚那种男人之间情愿交付生命的情谊,所以这一刻才没法不动容,很久很久,他终于手摁舍普特头顶,给出一个王所能给与的酸涩承诺:“好孩子,是我对不住你,你的家人万事不必担心”

    舍普特俯叩拜,再不多言,从此一去不回头。

NO。4-037 虎须() 
    再一次出使敌国,舍普特走得格外孤独。八一?中文 网?。?8 1 z?只身上路,他知道,这一趟,恐怕没法再回来。当埃及的海岸线渐渐出离视野,舍普特红的眼眶滚下热泪。让他眷恋的家乡,或许这就是今生的最后一眼吧可是他不后悔,只要能达成所愿,他情愿用生命做赌注!

    海路行船,无风无浪,即将在乌加利特登岸时,舍普特擦去泪水,抛开所有无谓的情绪,只去思考最实际的问题。他很清楚,若想顺利达到目的,第一是绝对不能让赫梯王提前知晓他此行的意图。第二,还要努力争取到一个公开场合蒙召觐见,人越多越好,这样传进那位小公主耳朵里的概率才会尽可能变得更大。因此,在申明来意时舍普特就想好了,直言是为法老送信,诚心求和!

    多年死敌宿怨,如果听说拉美西斯竟肯乖乖低头、屈尊求和,想来那位赫梯王一定会非常的开心、志得意满吧?这样快意的事情恐怕也一定会希望让更多人见证。

    果不其然,再次踏上敌国土地,身边每一个赫梯人都不免流露出居高临下的得意轻蔑。言辞多有难听,舍普特全都默然承受。

    在行将抵达哈图萨斯之前,他又特意给自己换上了一身特别抢眼的穿戴。那是埃及人每逢重大祭祀才会穿的礼服,从头到脚,通身黄金饰品在日光下璀璨生辉——他要让自己尽可能的醒目抢眼,招摇过市,以便哈图萨斯远近内外,都知道有埃及使节到来。

    事实证明,舍普特的苦心没有白费,就在他入城这一天,一个最应该看到的人,果真一眼现了他。

    自从乌萨哥哥赴西奈前线,小侍女伊莲迅养成的习惯,总会三不五时赴军营,托人往前线军中稍带书信包裹。无论衣服鞋帽还是辛苦求取的护身符,传递的都是满满的思恋和担忧。这一天又从军营归来,远远的,伊莲便一眼看到金光灿灿的来使。起初她还以为是眼花了,当确认没看错,不免意外又惊喜。

    是他?他怎么又回来了?!

    眼看被众多军兵围在中间的埃及来使,直直向着元老院而去,伊莲拎起裙摆一路飞奔,就等不及要去通报这个好消息了。

    或许真是拉美西斯的求和之说起到效果,元老院里,这一次,赫梯王非常痛快的召见了他。舍普特走进殿堂,但见王居中上而坐,两旁列座的重臣议员几乎座无虚席。

    老实说,多年宿敌,彼此都真是太了解,要说拉美西斯会轻易服软低头,凯瑟王根本不信。他不过想看一看,故意摆出这种姿态,这家伙是又想玩什么花样。

    见到这个金光灿灿的信使,凯瑟王也一眼认出来了,一时觉得好笑,却也真有些不解:“你不是塞提身边的侍卫长么?怎么又成了法老信使?难不成堂堂法老竟没有什么可用之人?还穿成这个样子,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埃及人每逢重大祭祀时才会穿的礼服吧?即便是你那位主人,贵为王子,好像平时也不会穿得这样夸张,这算什么意思?莫非纯因埃及人的黄金太多了,可惜花不出去,全砸在了手里,才只能拼命往自己身上招呼?”

    王的调侃引来满堂哄笑,是啊,由王一手布局的封界困锁,黄金再多却换不回必须的物资,这实在是非常尴尬难堪的窘境。

    舍普特对一切调笑充耳不闻,跪拜当地,沉默的递上法老亲笔信。

    有两旁侍从接过来转承到王的手中,打开封印看清内容,凯瑟王的脸色才一下子变了。笑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爆棚的怒火要直窜头顶。对他来说,世间最猖狂的挑衅莫甚于此!一封言辞至诚的求婚信,他根本没等看完就将莎草纸的信笺揉作一团扔在地,霍然而起吼出震动厅堂的怒喝:“拖出去,砍了!”

    变故来得突然,在场的人都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还从来没有谁见过王如此暴怒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立刻有卫兵上前羁押,舍普特抬起头,鼓起全部勇气大声质问:“做父亲的可以这样枉顾女儿的幸福吗?王子殿下与美莎公主是真心投契,他们理应是天生一对,我王法老是诚心为其求娶,为什么不可以?陛下总不能只为一己心结就断送女儿一生的幸福吧?若执意不肯,除非让我亲耳听到美莎公主的回答!这是她的人生,理应由公主殿下自己作主不对吗?”

    他如此一吼,满堂哗然,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拉美西斯所谓诚心求和,竟是要来求娶美莎?果然是找死的节奏啊。

    凯瑟王险些气炸了肺,可恶该死的,这种事,遮掩还来不及呢,竟被这厮众目睽睽当堂吼出来,这是存心要坏了美莎日后的姻缘吗?叫嚷出去,岂非在未来丈夫的心里都要存个大疙瘩,是让今后夫妻难和睦?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被彻底惹翻的王怒指门外,吼声震动厅堂:“立刻给我砍了!尸扔进狮子坑,脑袋送回埃及,这就是回答!!”

    “什么?真的!”

    听到伊莲一路狂奔报来的消息,美莎瞪大眼睛满是惊喜,立刻飞身直奔元老院。结果,她做梦也想不到,远远的竟骤见舍普特被羁押出来摁倒在地,立刻要砍头的架势。美莎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这是什么状况?

    “住手!”

    来不及了,行刑手已经高高举起利斧,舍普特眼看就要命丧当场。美莎大惊失色,情急中只得号令狮子忙救急。

    一声冲天狮吼,母狮美赛直扑而上,及时扑倒行刑手,才堪堪拦住了就要落在舍普特脖子上的要命利斧。

    命悬一线,生死瞬间,万分侥幸捡回一条命,舍普特的心脏几乎停跳。一转头骤见美莎,他一下子激动起来,顾不得死里逃生的惊悸,更没有余地浪费时间,他必须紧紧抓住这求之不易的见面,用所有力气喊出最大音量:“公主殿下,你收到王子殿下送来的礼物了吗?尼罗河的河水、玛特的羽毛、沙漠中的复活草,还有多少诗篇文集。”

    清晰看到美少女眼中显露的惊诧,舍普特滚下热泪:“你全都没收到对不对?所以我才必须要来,我必须让你知道,他不止一次给你送来埃及的礼物,王子殿下从未失约!”

    美莎的确惊呆了,难以置信瞪向从元老院中闻讯冲出来的父亲,礼物?还不止一次?!

    听到消息冲出来,看到此景,凯瑟王更加磨牙切齿,可恶,这是嫌闹得还不够大么?

    “你这孩子,到处乱跑什么,快回去!”

    美莎充耳不闻,一步挡在舍普特身前,冷峻神情分明是要一个解释,冷冷的声音开口质问:“斩杀来使,并非没有先例,我只想知道,这个人,他究竟犯了什么罪?竟要在抵达的第一时间就遭遇极刑?”

    不等王作答,舍普特再度抢着开口:“公主殿下,我此行是来给法老陛下做信使,是为王子殿下求婚的!告诉我,你愿意吗?而我必须告诉你,王子殿下他是认真的,他没有一天不惦念你,即便因此惹恼你的父亲,三番四次引来暗杀,他也没有后悔过!所以哪怕明知必死我也一定要来,我不能让你永远被蒙在鼓里呀!公主殿下,这是关乎你一生的幸福,理应由你自己作决定不对吗?”

    美莎更加震惊,他说什么,暗杀?!

    如此公然的挑拨离间,所有不能见光的事情居然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捅开了,凯瑟王大概再没有任何时候会比现在更愤怒,他气得手指都在抖,怒喝两旁羁押卫兵:“你们都是死人呐,还不给我堵上他的嘴!”

    舍普特遭遇实在蛮横的堵嘴封口,而美莎居然笑了,怒极而笑,看着父亲,好像在看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阿爸也要开始做不准人说话的勾当了么?也要开始滥杀无辜?为什么?就为了把我蒙在鼓里,可以随心所欲的任由摆布?”

    大颗眼泪滚落,一时间,美莎所有的伤心、寒心和遭遇欺瞒的愤怒都在瞬间爆,歇斯底里的怒吼就化作了一个字眼:“暴君——!!”

    眼看情势不妙,鲁邦尼在旁连连苦劝:“陛下,还是暂且刀下留人吧,若只为一时泄愤,当心真要伤了父女情份。”

    法提亚也连忙向两旁臣子议员催促示意,散了散了,赶快都散了吧,回去以后都管好了嘴巴,不要乱嚼舌根。

    狄雅歌一同规劝:“陛下,这个人还是暂且先交给属下看押吧,有什么话都不妨等回去关起门来和美莎好好说。”

    凯瑟王还能说什么?这个要命的小冤家,真真是存心要他的命啊!真个回到王宫关起门来,他满腔气急败坏的怒火先是扑向了鲁邦尼。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庞库斯幽灵的杀手居然都变成了废物!三番四次不能得手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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