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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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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取笑嚼舌,在背后说尽风凉话?!”

    她扬起手中立约板,冷笑道:“本姑娘不过是给你们上一课,把别人踩扁,最终是要自己倒霉的!你们如果还算聪明,就最好给我乖乖闭上嘴巴,要是再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倾家荡产就怪不得别人了!”

    **********

    奥蕾拉扬长而去,有那么一刻,营帐里鸦雀无声,忽然胖家伙一声大叫:“不行!不能让她走!我老婆会杀了我的!”

    众人回过神来,一股脑冲出帐外,然而一出营帐就傻了眼——不知何时,工兵队队长费因斯洛已来到门口!

    “大大人”为首的胖家伙满眼惊惧。

    费因斯洛冷眼看众人:“干什么?还嫌自己丢人丢得不到家是么?”

    一众士兵‘噗嗵嗵’跪倒在地,费因斯洛声音冷峻:“知道犯的是哪一条军规吗?”

    胖家伙早已吓出一身冷汗,颤声道:“聚聚众赌博。”

    费因斯洛立眉瞪眼:“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自己领罚!”

    众人暗自叫苦,却只能乖乖起身。

    谁知他又接着开口,提醒众人:“这是你们自己下的注,回到哈图萨斯谁敢不认帐,当心我第一个不饶他!”

    一群倒霉蛋立刻傻了,好几个人登时大哭起来,众人拼命哀求,费因斯洛却无动于衷。

    事实上,他很早就站在这里,是从头到尾看完全过程。奥蕾拉狡猾的伎俩还有那来自乡野的泼辣作风,不知为何竟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发现自己竟对这个新来的女孩,生出一种别样浓厚的兴趣。

    **********

    费因斯洛是在溪水边找到她的,奥蕾拉独坐在地,抽动的双肩证明她在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输了。”

    奥蕾拉止住哭泣,看到他立刻一惊,俯身叩拜:“大人!”

    费因斯洛笑了笑:“你是一等女官,不必向我行礼。”

    他在奥蕾拉身边坐下,笑笑说:“我对你的看法或许和别人不太一样。你出身奴隶,却对命运心有不甘,总想抓住一切机会改变生活,对于这样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我也从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

    奥蕾拉立刻忘了哭泣,他在说什么?是她听错了吗?

    费因斯洛淡然一笑:“这没什么奇怪,因为我也曾是奴隶,也曾为了生活出卖自己。”

    奥蕾拉一下子瞪大眼睛。

    “十年前,我是马特皓妮洁公主府中的一个奴隶,那时公主青年寡居,她看中了我,就让我做了她的情人。”

    费因斯洛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这是比奴隶烙印更丑陋的伤疤,他从不对任何人提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会这样自然的说给她听。

    “我那时只能劝慰自己这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每天有肉吃,也不用担心再挨鞭子。可是你应该能理解吧,出卖自己的滋味并不好受。”

    奥蕾拉黯然点头。

    费因斯洛说:“心情抑郁的时候,我就闷在屋子里做玩具,我从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看工匠干活,看他们如何把一块块粗笨的矿石变成刀剑,又是如何把原木变成飞驰的战车,那过程真是太有意思了。所以我自己也开始研究,投石机、破门车、云墙、绞盘,我给自己找到了一种爱好,然后做着做着,就不再满足于原样复制,开始按照自己的心思在上面东修西改找乐趣。那个时候我根本不会想到,这些小玩具居然会彻底改变我的人生。”

    费因斯洛满心感慨:“马特皓妮洁公主是王子殿下的堂姐,十年前的一天殿下到宫中做客,他无意间看到了我的玩具,然后我就从奴隶变成了工兵队长。”

    心中有一种暗暗的疼,奥蕾拉万没想到,像他这样威风凛凛的将军,竟然也有着和自己一样不堪回首的过去。

    费因斯洛像兄长一样拍拍她的头,笑道:“放心吧,我这个过来人向你保证,只要你肯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大家接纳的。”

    奥蕾拉的眼眶湿了,多少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她感觉如此温暖,她破涕为笑,用力点头。

    费因斯洛歪头问:“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想赢就赢的?”

    奥蕾拉“嗤”的一笑:“骨点是要听声音,因为每个面上刻的点数都不一样,所以落地的声音也都是不一样的,知道是哪面落地,当然也就知道上面的是几点了。”

    “那蟑螂呢?它们总不会按照你的意思跑吧!”

    奥蕾拉咯咯笑起来:“这个更简单了,只要把触角拧断,剩下没拧断触角的那只,当然就是跑第一了。”

    费因斯洛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你是我见过最狡猾的赌徒。”

    笑过之后他以手托面,就这样歪头看着奥蕾拉,好久好久,目不转睛。

    奥蕾拉的脸红了:“大人在看什么?”

    “你真美。”

    费因斯洛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自嘲一笑:“该死,我也成了调戏你的混球之一了。”

    “不不呃我是说没有。”

    奥蕾拉满面绯红,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费因斯洛忽然说:“能求女官一件事吗?”

    他指指奥蕾拉怀中的立约板,笑说:“算我替他们求情吧,都是穷苦人,这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奥蕾拉一脸窘迫,立刻掏出粘土板:“其实,我不是”

    “我知道。”

    费因斯洛不让她再说,忽然毫无预兆的,他在姑娘的红唇上印上一吻。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NO。75 兄弟之殇() 
回归哈图萨斯的路,凯瑟王子不希望走得太快,因为只有在旅途中他才可以任性的去爱,去缠绵,而无须考虑那些爱情之外令人头疼的是非纠葛。

    “如果一生都能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

    他在耳边轻声调笑,可是迦罗却不敢奢望一生那么长,妈妈的幸福只有三个月,她此刻还能躺在爱人的怀里,已经发自内心感谢上天。

    看她不说话,王子以为她还在介意大选妃的事,笑笑说:“不用担心,父王已经妥协了,各个封地选送来的候选人都已经遣送回家,奥斯坦行宫的女主人,永远只有你一个。”

    女主人?

    这个字眼让迦罗蓦然失笑,摇摇头:“这根本就不是我应该出现的世界,又何谈主人?”

    王子不爱听了,扭过她的脸,强令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要再说什么‘不该出现’之类的屁话,我已经听够了,记住了吗?无论是因为什么你来到这里,无论它多么有悖常理,记住,既然神明允许它发生,就一定会有它的道理,你追寻到母亲的过去,认清了世人对她的误解,这难道不重要吗?”

    迦罗的眼神黯淡下去,如果非要找出一个解释,如果这就是理由,那么她的使命岂非已经完成了?

    “知道吗,无论将来我身在何方”

    不!他不让她再说,用霸道的吻封堵唇舌!

    “死女人,就不能有一天不气我?!”

    “我没有”

    “闭嘴!不准再说了听见没有?”

    霸道的侵袭上身,唯愿这一刻最真实的享受,能驱散她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然而,温存注定还是要被现实打断,帐外忽然传来费因斯洛的声音:“殿下,刚刚收到哈图萨斯加急传书,是陛下急诏!”

    凯瑟王子立刻起身,看到书信内容他神色一变:“传令!即刻拔营!火速赶回哈图萨斯!”

    *******

    “图坦卡门死了?!”迦罗闻听也大吃一惊。

    凯瑟王子看着她,忽然想起她刚出现时曾经说过的话——图坦卡门,那个18岁就死掉的法老

    “想不到,他真的死在18岁”

    传书中说图坦卡门是突患急病身亡,这种说辞实在给了人太多的想象空间,他问迦罗:“你知道图坦卡门在18岁死掉,那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迦罗想想说:“关于他的死因史学界一直争论不休,也没有一个最终定论,但主流的说法大概有几种,一是外伤感染致命,据说他死前大腿和面部都受过重伤,二就是中毒身亡,因为后人在检查木乃伊时发现他的髋部异常肥大,根本不是正常男人应该有的体型;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裸的谋杀,好像在他的头骨里发现碎片,所以推断有可能是外物重击所致。”

    他沉默良久,不管是哪一种,有一点都可以肯定,图坦卡门绝不是正常死亡!

    王子现在急切想知道关于图坦卡门的身后事:“埃及派来的使者已经到达哈图萨斯,你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吗?”

    迦罗摇摇头,几千年前的历史可没人会记得那么详细啊。

    “那下一任的法老是谁?这么重要的事总应该有记载吧。”

    是,当然有,可是迦罗尴尬一笑,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些匪夷所思的经历,她当初一定好好看书。

    星夜赶赴哈图萨斯,还没见到父王,凯瑟王子已经清晰感受到埃及法老之死给王**下带来的震动。虽是深夜,元老院成员却一个不少聚集在议事厅,就连卡玛王后也一改往日专横作风,竟拉拢起一干重臣做说客,反复强调六王子如何不谙世事,虽然14岁已到婚配年龄,但与埃及王妃实在不合适云云。

    没错!埃及使者是来为新丧偶的埃及王妃求婚的!他带来了王妃的亲笔信,图坦卡门没有留下子嗣,王妃在信中说希望赫梯国王能在六个儿子中选择一个与她结婚,成为新一任埃及法老!

    “让外邦王子做法老?!”

    凯瑟王子初闻时大吃一惊,这种要求匪夷所思,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都根本说不通啊!百般疑惑中等来国王传召,他立刻直奔内廷。

    屏退一切闲杂人等,国王似乎不希望这番谈话有第三个人听到,他拿出埃及王妃阿肯娜媚的亲笔信给他看,吃惊的王子在看到原文字样后再度被惊呆了,阿肯娜媚在信中直言不讳的说,她相信丈夫是被人害死的,在真相没有查清之前,任何一个埃及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因此,为了不让任何一个有可能是凶手的人成为既得利益者,她坚决不与埃及人再婚!唯愿赫梯国王能在六个儿子中选择一个成为她的丈夫,她希望这个外邦法老,能超脱埃及一切宗教派系之争,秉持公道,为图坦卡门找出真凶!

    凯瑟王子很久都说不出话来,一个埃及王妃居然对邻国写出这样的信函实在太不可思议,如果这真是阿肯娜媚的本意,简直荒唐透顶,而如果说是一个阴谋,那又会是什么呢?是为了国家利益?权力制衡?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他都想不出这对埃及会有什么好处。

    他将自己的困惑告诉国王,老迈的苏毗乌利一世却笑了,指点他说:“你再仔细看一看,不是看信件的内容,而是上面的文字,以及这张写信的莎草纸。”

    柔软的莎草纸,却有好几处**的结块,而结块的地方,文字也有晕染的痕迹。凯瑟王子心念一动,莎草纸沾过水再重新变干才会结硬,难道说

    “应该是眼泪滴在上面的结果吧。”

    国王微笑着说:“以我猜,阿肯娜媚大概是哭着写完这封信的,所以啊,如果你用国家利益的角度去衡量她背后的动机,恐怕注定是要失望的,因为这其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背后的动机,纯粹是一个17岁的丧偶之人,在伤心过度后的任性作为。”

    凯瑟王子点点头:“是,我想起来了,对于埃及的各种情报传闻中都有提到过,阿肯娜媚与图坦卡门这对少年夫妻感情深厚,她为了夫婿,甚至不惜与生母尼弗提提王太后对抗,以至于王太后对法老的控制逐渐被排挤边缘化”

    国王点点头:“我们安插在底比斯的细作已经传回可靠消息,图坦卡门之死对这位小王妃的打击巨大,她坚持法老是被害身亡,因此说什么也不肯将图坦卡门的尸体交给神官制作木乃伊,为此,她与生母尼弗提提几乎到了公开决裂的地步。”

    凯瑟王子这下了然:“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需要理会”

    谁知国王却打断他:“你错了!这虽然是阿肯娜媚的任性之举,但是对于赫梯,却未尝不是机会所在!所以我们不但要理会,还要让埃及看清我们对此次联姻有多么重视!”

    凯瑟王子心头一跳:“父王要答应联姻?!”

    国王沉声道:“四王子赛里斯尚无妃嫔、五王子洛肯特里虽然娶妻却尚无子嗣,六王子阿依达虽然小了点,但今年也已到了适婚年龄,你认为选谁会比较合适?”

    凯瑟王子感觉心跳在加快,国王这种说法分明是已经划出范围,可是埃及宗教派系斗争由来已久,一个外邦人想凭空去做法老,不用脑子想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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