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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快请进吧,要想吃本殿的喜酒还不简单?只消带上真心,对本殿说几句祝福话,本殿一定双手奉上。”洛安对两人做了请的手势,一边念叨了一句,无一丝一毫的尴尬,仿佛之前的那些恩怨从未发生过似的。
凤沐轩和水清浅点点头,便顺着洛安请的方向入了宴席。
一坐下,凤沐轩就斟了一杯酒,敬向洛安,“皇姐,皇妹祝你和逸辰公子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说罢,她就一口干了杯中酒,干完,她还将已空的杯底呈给洛安,十分豪爽。
云熙也斟了杯酒,想说祝福洛安和叶逸辰的话语,却觉得十分艰难,哪怕只是为了恭维,他也说不出,最终只能道:“清浅祝殿下富贵美满。”
说着,他极快地撩起面纱,举盏,也一口干了。
“谢谢。”洛安回敬,见凤沐轩比之以前清减了许多,心里不禁一窒,眸光微闪,为其感到心疼。
但一察觉自己的失态,她连忙掩了这份别样的情绪,恢复从容的笑意。
众宾客惊悚地瞪着这一幕,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揉了揉眼睛,继续看,才确认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忽注意到凤沐轩身边的云熙,她们心里瞬间闪过一丝了然。
也许,轩皇女殿下真的已经完全想开,如今她有太史令大人这般优秀的男子陪伴身侧,没理由对已经怀了人家孩子的逸辰公子还念念不忘的。
虽然逸辰公子也很优秀,但相较而言,她们觉得他逊色于太史令大人,因为他的优秀只在于他那些男儿家的才艺,而太史令大人的优秀在于他不输于女子的本领。
这种男子,既能挣钱持家,又能治国谋略,简直了,实乃夫郎最佳人选!
见凤沐轩和水清浅坐定,洛安走向了别处,继续应酬。
她是这场婚事的主角,自然少不了被人轮番敬酒的情况,而在她眼里,这些宾客既然能带贺礼来参加她的喜宴,说明看得起她,所以无论谁对她敬酒,她都会欣然接受,几轮下来,她已微醺,面上染了几分醉意,脑袋有些沉。
夜色降临,将近戌时,很多宾客都起哄让洛安入洞房,其实心里也都清楚,逸辰公子怀了孕,两人根本不能圆房,因此,她们这番起哄纯粹出于形式,甚至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试问,谁在洞房花烛的美好氛围下会不心痒难耐?
然,刚娶到手的美夫郎却是个碰不得的主,欲火无处发泄,怎会不觉得憋屈?!
凤沐轩和水清浅已经离席,他们此番来不过是为了看看身穿喜服的洛安究竟什么模样,看过后,自然没必要多留。
因此,两人喝了几盏酒后,就向洛安告辞,与来时一般,两人一起离开了麟王府,见此,众人更确定了这两人已经成一对的猜想。
“申管家,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见众人都催她入洞房,洛安索性承了众人的意,对申雪交代了一句,就在苏子淇的搀扶下往花园走去。
新房被布置在观星辰,因此,此时的观星辰灯火通明,处处挂着喜庆的红绸,周围的湖里,飘荡着许多精致的莲花灯,隐隐绰绰的,映着夜色,煞是好看。
湖里,有两艘精致的小船,被装饰成了鸳鸯的模样,一艘停在对岸,显然是叶逸辰刚才坐过去的,另一艘还岸边,自然是等着载洛安的。
洛安将苏子淇留在岸边,就自己上了船。
船上的船夫开始划船,将船驶向了湖中央。
苏子淇看着离岸边越来越远的船,面色渐渐黯然,怔怔地看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一上岸,洛安就迫不及待地走进观星辰,直接上了二楼,虽不能跟小刺猬行房,但她至少可以吃吃他豆腐,与他一起享受这良辰美景,自是别有趣味。
至新房门外,她突然有些紧张,深呼吸一口气,才推门进去,结果,没有看到男子的身影,满目的喜庆颜色顿变得无比清冷,桌上的两杯合欢酒原封未动,显得讽刺。
她的心猛地一突,有不好的预感,将整个观星辰找了一遍,都没寻到她那心心念念的男子,只在三楼寻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欲救人,凤都北郊树林,只能你一人过来,否则,灭口。”
观星辰是她跟叶逸辰单独相处的天地,所以从来没有暗哨,否则,断不会出现这种人失踪,她却全无察觉的情况。
想到叶逸辰已经被人绑走,不知究竟何许情况,洛安心里就一阵发慌,后背冒出了冷汗,怕耽误时间,她不作他想,直接从三楼飞下,发现岸边只剩一艘船,另一艘已到对岸。
她连忙走上仅剩的那艘船,发现那上面的船夫已被杀害,很明显,刚才那另一艘船上的船夫已被换人。
她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船夫的尸体,发现其是被人用刀刃击中心脏而死,切口利落干净,可见对方擅长一击毙命,应是高手。
那船夫未瞑目,她伸手帮其合上了,才走至船边,执着竹竿撑起了船,速度极快。
不一会,就到了对岸,她到另一艘船上查看了一下,发现果然已空。
下船后,她掏出无音哨吹了一下,立时,附近的所有暗哨,以及六月七月姐妹俩都聚集到了她跟前。
“主子,发生何事了?”六月见洛安脸色不是很好,心猛地一咯噔,生出不好的预感,而且,有越来越强烈的趋势。
“主子……”七月只唤了一声,就不敢多话了。
“本殿的夫郎不见了,你们如何解释?”洛安阴沉地看着眼前的众人,话语间尽是愤怒。
因为愤怒,连自称都变得富有压迫性质。
“什么?”六月一惊,“叶公子不见了?!”
突然,她转身,看向那些暗哨,冷冷地询问出声,“究竟怎么回事?”
那些暗哨面面相觑,随即异口同声地禀告,察觉已出大事,声音都发着颤,“小的们未见叶公子的身影。”
洛安闭目,狠狠压制住自己想杀人的冲动,再睁眼时,已恢复冷静,看向六月和七月,吩咐道:“六月,七月,暂时将此事对外封锁,若我明日还未归,再放出。”
小刺猬竟然从未踏进花园半步!
说明,他才离开她视线,就被人绑了!
可还是不对劲,这府内到处都有暗哨,小刺猬若真的被人绑走,应该会被人及时发现并通知她才对,可如今,是她到了观星辰后才发现的,这究竟怎么回事?
难道,是小刺猬自己离开府邸的?
但,这可能吗?
“主子,你要去哪?”七月察觉不对劲,连忙急切地问出声。
“主子你难道不带上我们?”六月也急了。
“对方留了张纸条,让我单独过去救人,否则,灭口。”洛安眸中闪过一抹沉痛,“而我,赌不起。”
说罢,她直接脱去外面的喜服,足尖一点,就消失在夜幕中,彻底没了影。
几个起落间,她到了府外,取了马,往凤都北郊疾驰而去。
另一边,六月欲追洛安,却被七月一把拽住,她立马想甩开七月的手,“姐姐,你快放开我,我要追上主子!她孤身一人过去救人,我不放心!”
“妹妹,你冷静点!”七月紧紧拽住六月,同样心急如焚,但比起六月,她更多些理智,“主子说了,对方留纸条只让她一人过去,摆明是针对她的,我们跟去了,会给主子添麻烦,毕竟,叶公子在她们手上,我们只能处于被动。”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什么都不做?”六月反问,眼里急出了泪。
“听主子的。”七月目光幽深地看向洛安刚才离开的方向,沉沉地吐出一字,“等!”
……
在路上疾驰了一个时辰,洛安终于到达凤都北郊,一下马,将马系在一棵树上,她就径自一人往树林里走去。
树林深处,一抹烟色身影独立,听见后面传来动静,他也不回头,只叹,平静的语调,“你终于来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失心失忆()
“云!熙!”洛安看到眼前的身影,心里立马了然,顿滔天大怒,但她必须忍,只咬牙切齿地吐出两字,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拥有这个名字的男子。
呵!
果然像这个男子的手段!
毫无征兆,毫无余地,当真狠!
每次都用小刺猬威胁她,看来,他很懂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因为,小刺猬就是她的七寸!
“殿下想杀了熙?”云熙缓缓转过身,笑盈盈地看向眼前的女子,依旧平静。
清冷的月光洒下,在他周围镀了一层银辉,再加上他本就不似凡人的气质,仿若神祗。
“本殿不敢。”洛安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抱着手臂靠在树上,邪笑,只是双眸透着彻骨的寒意,“云熙,既然都如此了,咱明人不说暗话,索性开门见山吧。”
她睨向男子,问,言简意赅,“什么条件?”
“殿下果然还是一样的爽快。”云熙赞赏了一句,垂了垂眸,掩了其中一瞬的酸涩,才重新抬眸看向洛安,“熙不求什么,只想跟殿下索要两人,其一,便是杨曼书,其二,便是殿下你。”
对那个男子,她就那么在乎么?!在乎到她能为他这般豁出去!
“本殿没听错吧?”洛安掏了掏耳朵,古怪地看向云熙,“你想要本殿?”
云熙,你果然执着,本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已经放弃杨曼书,没想到,竟然还记挂在心上!
“正是。”云熙肯定地点点头,目光柔柔的,“熙想要殿下,这个想法已经在熙的心里盘踞许久了。”
“本殿,你要得起吗?”洛安嘴边扯出不屑的笑意。
“要得起,只要熙想要,这世间便没什么是熙要不起的。”云熙说得平淡,但话里的张狂和傲气令人心惊,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男子口中说出的话语。
“杨曼书,本殿可以交出。”洛安想了想,才回道,忽然语调一转,低沉,透着危险,“但本殿本人,由本殿自己说了算,你没资格跟本殿说这个‘要’字!”
她最恨被人控制的感觉,这个男子想控制她,做梦去吧!
“若熙偏要呢?”云熙依旧自信,眸中的笑意渐深,“殿下可别忘了,逸辰公子,以及他腹中的孩子,都在熙手上,你若不乖乖就范,熙很难保全他们的性命。”
“你——”被戳中软肋,洛安双目猛然一睁,身子气得直哆嗦,“云熙,不要让本殿恨你!”
“只要殿下答应熙的条件,熙一定将逸辰公子原封不动地送回去。”云熙眸光微窒,随即恢复从容。
只要能得到眼前这个女子,无论如何,他都不悔,哪怕被她恨上,亦不悔!
“要了本殿,你打算如何?”洛安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小刺猬在这个男子手上,她真想直接冲上去弄死他得了!
“殿下明明知道,熙喜欢你,应该能猜到熙想要做什么。”与濒临暴怒的女子不同,云熙总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
洛安冷嗤,傲气地一扬下巴,不甘示弱,“你应该也知道,本殿是一个硬骨头!本殿不情愿做的事情,你就算把刀架在本殿脖子上,本殿也不会低下自己的头颅!”
“看来,熙若不出狠招,殿下是不会屈从了。”云熙微微抬手,打了个手势,立时,他身后的树上传来动静。
只见一个身着喜服的男子双手被麻绳缚着,从树上吊了下来,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一头凌乱的长发披散着,风拂过,轻轻飘荡,仿佛一只易碎的瓷娃娃,就连身上的喜色都无法掩去其一身萧条。
“辰——”洛安抬眸看去,立马红了眼,惊呼出声。
不多想,她猛地一窜,直接飞到树上,一掌劈晕了那个还未来得及反应正控制着叶逸辰的黑衣人,并一脚将其踹了下去,狠辣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另一边,那个苍白的男子往下落去,她双目一凛,直接从那树枝上倒下,双脚紧紧地勾着树枝,整个人吊在树上。
手上一把抓住那绳子的另一端,凭着蛮力,将男子往上拉,能抱到他上半身的时候,她脚上一松,直接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往地上落去,身姿当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落地时,叶逸辰已被她打横抱在手里,安静地躺着,仿佛没了生息。
洛安连忙蹲坐在地上,将男子手上的绳子解了,一边焦急地唤着他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男子还是未醒。
她不禁急了,颤抖着伸手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把了把他的脉搏,发现鼻息绵长规律,脉搏跳动沉稳有力,喜脉也十分清晰,她松了口气,同时心里愈加疑惑,抬眸看向已经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