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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夜,天空突然落起了雪,万物都覆上了一层银白,泛着凄冷。
第二日一大早,雪终于停了,气温更降了几许,然,这极冷的气温并未影响到人们谈论某件事的高昂兴致。
关于麟皇女殿下在凤翎山上被贼人刺杀不幸落崖的消息早在凤都的坊间不胫而走,因此,不过半天,无论酒肆,还是茶坊,都有人议论着此事,均一脸唏嘘,为麟皇女这么个优秀的皇女殿下感到惋惜。
朝堂上,气氛显得十分沉闷,无论凤炽天,还是百官,均一脸悲怆,不敢相信才平安回来几日的麟皇女殿下竟然又没了,而且,这次可能真的是凶多吉少。
听说,当时那贼人先用匕首刺伤了麟皇女殿下的胸口,才将麟皇女殿下推下悬崖,而那悬崖是与地面完全垂直的,十分陡峭,且深不见底。试问这种情况下,麟皇女殿下还有存活的可能性么?
那个答案已经不言而喻,想到此,众人心里均十分沉重,胸口处憋闷得厉害,无比惋惜。
麟皇女殿下对她们而言,就是凤天的曙光,她不仅有绝对的实力,而且十分爱才爱民,本以为这样一位优秀的皇女殿下以后若能登上帝王之位,凤天在她的统治下必然会更加繁荣昌盛,踏上另一次巅峰,重振凤天的威仪,赶超隔壁如今已跟她们凤天并驾齐驱的沧澜,重新成为凤天大陆上的第一强国。
可如今,麟皇女殿下遇难,一切皆成空想,怎能不令人扼腕叹息?
尤其当朝左右两相,以及轩皇女殿下,三人面上的悲恸最甚。
右相叶珍一脸愁容,心里一直挂念着自家儿子,十分担心。
若殿下这次真的没了,那她儿子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麟王府上的动态,她一直从申雪口中了解着,所以她今日一大早就得知昨晚上自家儿子因为听到殿下落崖的消息而晕倒的事情,心里不禁一阵无奈。
自家儿子这阵子虽一直在跟殿下闹别扭,不愿见殿下,但心里肯定还是在乎殿下的,如今殿下生死未卜,他心里如何能好受?
而且,她也已经从申雪口中得知眼前这个凤炽天根本就是个冒牌货的实情,所以,殿下这次出事,很有可能跟眼前这位有关!还有昨晚上,杀手袭击麟王府事件,定也跟眼前这位有关!
可即使知道所有内幕又如何?她此时什么都不能做,眼前这个冒牌货既然敢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定然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就像此时,其自得知殿下出事,也一脸悲伤,为殿下满腹担忧的模样。
她若贸然出手,不小心触怒了这个冒牌货,不仅会将自己全家人的性命置于危险之中,更会害了麟王府上所有人,其中就包括辰儿。
因此,如今她只能等,哪怕心里已知殿下凶多吉少,她依旧想等,只要未亲眼见到殿下的尸体,她就愿意相信殿下还活着,也许今日,也许明日,反正终有一天,殿下会被人搜寻到救出,重新回到她们身边。
左相戊雁青则一张苦瓜脸,杏眸中盈满了悲伤的泪,要不是因为身居要职,她真想亲自去凤翎山寻找她的恩人。
而她身边的凤沐轩也好不到哪去,眉眼间除了悲伤,更覆着一层阴郁,隐着浓浓的恨意,而这份恨意针对之人便是此时座上那位。
因为,他心里也清楚,尘儿这次出事,座上那位肯定脱不了干系!
他明明与之说好的,可为何,这女人还要这般伤害尘儿?为何?为何?!
座上的凤炽天似乎感受到了凤沐轩的恨意,一双阴沉的桃花眸状似无意地瞥了他一意,很是得逞。
下朝后,凤沐轩直奔御书房,携着一身毁天灭地的彻骨冷意,显得气势汹汹。
至书房门口,欲推门,就出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拦在他身前,他愤怒地瞪向两人,声线冷厉,“让开!”
“殿下,陛下未召见您,您不可擅自闯入。”一身黑衣的逆寒绷着脸,冷冷地望着凤沐轩,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
“让开!别让本殿说第三次!”凤沐轩丝毫不减气势,一双凤目阴冷地瞪着眼前两人,含着十足的压迫。
“殿下,别让属下难做。”逆冷出声了,刻意压低了声音,眸中流露出恳求。
凤沐轩双目一凛,当即动手欲强行闯入,而逆寒和逆冷也拔出长剑欲强行挡住凤沐轩,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然就在这一瞬,屋内传出女声,透着慵懒,“让他进来吧。”
逆寒和逆冷当即收回手上的长剑,退让至一边,不再阻挠。
凤沐轩冷哼一声,就径自推门,走进了屋内。
御书房内,凤炽天整个人都缩在宽大的椅上,身上裹着雪白的狐裘,泛着光亮的色泽,一头乌发均被松松地挽起,掩了她一半的面颊。
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执着奏折,双目微敛,懒散地看着,长睫掩了她阴冷暗沉的眸光,令人探不清她心底的想法。
听见凤沐轩走进的动静,她动都未动一下,双目依旧敛着,看着奏折上的内容,只嘴畔微微扬了扬,依旧慵懒的声线,听不出喜怒,“轩儿,何事令你这般匆匆忙忙的?失了一个皇室中人应有的体面。”
“呵!”凤沐轩见到这番模样的凤炽天,反而冷静了下来,不屑地冷笑一声,才反问,“皇室中人?娘亲此话说得当真问心无愧?”
“当然问心无愧。”凤炽天说得理所当然,视线依旧落在奏折上,看完一页,便单手挑出指尖掀过一页,继续看着,明明看得认真,她却能一心两用,红唇勾着凉簿的笑意,继续说,“轩儿可是当朝的轩皇女殿下,这是永远不变的事实。”
“不!我是娘亲你的亲生儿子,怎能算是皇室中人?”凤沐轩毒蛇般盯着眼前的凤炽天,冷嗤出声,嘴边的笑意张扬,却不达眼底,咬牙切齿间,透着浓烈的怨恨,“娘亲你可别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你是醉云山庄的庄主云幻之,而非真正的凤炽天!”
……
两个月前,也就是尘儿失踪母皇病重那阵子,一天夜里,母皇突然将他召进宫内,称有要事与他相议。
他当时没多想,立马进了宫,一进母皇的寝宫长倾宫,见到的不是母皇,而是一个长相十分阴柔的女人,就连他爹爹也在场,两人十分亲密,仿佛已经相识十几年的故人。
这个阴柔的女人似乎十分怕冷,那时才入冬季,她身上就穿得十分厚实,甚至紧紧裹着裘衣,即使殿内四角烤着火炉,她却一点不嫌热,面颊透着病态的苍白,一双细长的眸子十分阴冷,流转着诡异的光芒,被她看一眼,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
他爹爹就温顺地坐在那女人身边,看向女人的眸中流露着柔和,不同于看向他母皇饱含爱恋和痴情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含着一份亲切的归属感,透着殷切的期盼,令他不解,不明白爹爹和那个女人之间是究竟什么关系。
然,下一瞬,爹爹就为他解答了。
不同于以前的冷漠严厉,爹爹这次对他很热情,好像是做给那个女人看的。
“轩儿,你终于来了。”爹爹主动上前牵过他的手,将他拉到那个女人面前,接着,看向那个女人,面带笑意,语气熟稔,“云姐姐,你看,这就是你的孩子,当年你将他交给我的时候,他还不满两个月,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你瞧瞧他的眉眼,还真有几分像你呢!”
他当时真的懵了。
他爹爹都在说什么?什么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什么那女人将他交给他的时候还不满两个月?什么他的眉眼有几分像那女人?还有,爹爹唤那女人‘姐姐’,难道那女人是爹爹的娘家人?可是,爹爹不是孤儿么?是外婆收留了他,如今外婆家的人基本都已死绝,他怎还会有娘家人?
“初起养大的,怎会不好?”那女人宠溺地看了他爹爹一眼,才看向他,对他招了招手,阴冷的细长眸中流露出几许温和,“轩儿,快过来,让娘亲仔细瞧瞧。”
“你是谁?”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并不想走过去,蹙起眉,只想问个清楚。
“轩儿,不得无礼!她是你亲生娘亲。”他爹爹似乎很不满他用这般疏离的语气质问那个女人,当即对他训斥道。
他脑海里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并没有因为与自己嫡亲的娘亲见面而感到欣喜,反而阵阵心寒,不敢置信地望向爹爹,询问出声,几乎想哭出来,“为何?”
从小到大,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份,他是母皇和爹爹的孩子,即使母皇冷漠待他,爹爹只将他当成争权夺势的工具,他依旧从未怀疑过自己不是母皇和爹爹的孩子。
可为何?眼前的事实全部颠覆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他竟然不是他母皇的孩子,也不是他爹爹的孩子,而是眼前这个不知从何而来什么身份的女人的孩子,怎会?怎会如此?为何会变成这样?
“轩儿,过来坐,你要是想知道一切,娘亲告诉你也无妨。”面对他无礼的质问,那女人似乎并不恼,反对他扯出透着几分慈爱的笑意,对他招了招手,接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毫无疑问,她想让他坐到她身边。
他当时已经完全木讷,忘了反应,是爹爹一把将他拽过去,将他按坐到那个女人身边的,而他顺势坐在他身边,紧紧挨着他,伪装出一幅父慈子爱的画面。
关键他还是他的父亲么?他如此做,估计也只是为了博取那个女人的好感,好让那个女人助他达成一些目的吧?!
他爹爹从来都是如此,亦或是后宫里的男子从来都是如此,做的每件事都带着目的,他们已没有一颗纯粹的心,能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不择手段,极度自私,极度狠毒!
那女人握上他的手,温柔地抚了抚,但他一点未觉暖意,反而觉得从那处传出一股刺骨的寒意,一路蔓延至他的心脏,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想从那个女人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可那女人依旧紧紧握着,微凉的手似乎想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十分贪婪,而他只能强忍着心头的不适,任由女人握着。
接着,女人仿佛陷入了回忆,开始跟他缓缓诉说,“轩儿,你娘亲我是醉云山庄的庄主云幻之,而你爹爹是我们庄上的一位公子,算是我的弟弟。后来机缘巧合下,你爹爹进宫当上了贵君,只是一直未能诞下子嗣。
而当时,皇帝十分宠爱你那位皇姐的爹爹,自他入住后宫,皇帝就再没临幸过别人,包括你爹爹,已形成专宠,若他为皇帝诞下皇女,他便能坐上凤后的位置,皇帝以后定会更宠他,你爹爹的地位会岌岌可危。
所以,为了留住皇帝的心,他向我发出求助,让我帮他,而我身为他的娘家人,自然不能对他不管不顾。因此,后来我一个小侍诞下一个孩子后,我就将这个孩子暗中送到了宫里,交给了你爹爹,从此,这个孩子便成了你爹爹的孩子,成了当朝轩皇女殿下,也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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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大家有木有发现一处细节?
凤沐轩的称谓由“她”转为“他”,正式回归男子身份!乃一款妖孽型美男。
下章正式出现另一个美男,大家猜猜是谁?
第三百一十一章 以她名义()
“所以,你们还联手害死了我皇姐的爹爹是不是?”当时他听完,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哭,却根本无法释放出他心扉的痛楚,声声血泪,控诉着,“所以,我根本就是你们用来夺取皇位的工具!是你们的傀儡!
十几年来,隐瞒并扭曲我的真实性别,让我承受常人难以理解的煎熬和痛苦,甚至对我不管不问,任由我在这宫中踽踽独行,你真的是我亲生娘亲么?若是,你怎能对我如此残忍?怎能如此决断我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苟延残喘的一生?!怎能任由我被他折磨?”
“啪——”他伸手指向身边男子的时候,立马被身边的女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摔在地上。那一巴掌,毫不留情,若再重一分,估计能打落他的牙齿。
他当时只觉得那半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疼,可是面上再疼,也不及他心里的极度痛楚,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划着,划出一道道难以愈合的疮痍,流着腥毒的脓水,就算耗尽全身力气,他也无法承受住那份痛意,恨不得就此死去。
好累,由衷的心累,浑身温热的血液似乎在渐渐冰冷,令他恐惧、瑟瑟发抖着。
原来,他这既悲惨又可笑的一生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娘亲判定的,多么讽刺,多么滑稽,多么毛骨悚然!
那女人,也就是他所谓的亲生娘亲终于暴露出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