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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明明已故十余年的人竟被麟皇女殿下说成了活的,这实在难以置信。
“娘亲,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晃我,我脑袋都晕了,根本说不完整话。”洛安被凤炽天摇得快散架,连忙求饶。
“快说!究竟怎么回事?!”凤炽天松开洛安,双眸野兽般紧紧盯着她,语气难得强硬,染了怒意。
纵使她再迟钝,也已经看出麟儿之前一直瞒着她事情,就算如今其终于想跟她坦白,她还是难以接受,很愤怒,也很受伤。
麟儿为何不一开始就告知她真相?
恐怕是因为她根本不认可她……
“娘亲你先喝杯水消消气。”洛安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凤炽天,笑得谄媚。
凤炽天在气头上,接过水杯就一口灌了,想压压自己心头的火气,结果却因为喝得太急被呛到,拼命咳嗽起来,洛安和向彤连忙上前给她抚背顺气。
“快说!今日你不给娘亲说清楚当年的内幕,娘亲就不放你走了!”凤炽天颤巍巍地伸手指着洛安,一边咳得直喘粗气,一边说。
“其实,当年的事情内幕是这样的,我美人爹爹的死只是做给世人看的假象……”洛安坐在床边,开始跟凤炽天缓缓叙述起十几年前的事情,眉目间的笑意渐渐被沉重和伤感取代,陷入了那段至今想起都觉得无比心酸的回忆。
听完洛安的叙述,凤炽天整个人都呈呆滞状态,双眸怔怔地望着某一处,无神。
一秒。
两秒。
三秒——
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嘴上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宁玥的名,不知疲倦,其中悲戚深入骨髓,贯彻灵魂,人听着,忍不住为之心颤。
见凤炽天如此悲伤,向彤也跟着哭,一边哭,一边尽己所能安慰着她。
洛安无奈地叹了口气,递过帕子让凤炽天擦泪,也安慰着她,只是话语很苍白,根本无法填补她内心不堪的沟壑。
突然,凤炽天趁洛安和向彤不注意猛然跳下床,却因为四肢僵硬狼狈地趴倒在地上,手挫败地捶打着冰冷的地面,一边继续嚎,嗓音已经沙哑,凄厉至极,“玥儿,我的玥儿,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这就来寻你,这就来……”
“娘亲!”
“陛下!”
洛安和向彤皆一惊,连忙上前搀扶起凤炽天,想将她重新扶回床上。
却不想,凤炽天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状态,死赖在地上不起。
突然,她转向洛安,依旧跪在地上,糊着泪水的双眼紧紧凝着她,手上死死拽着她的裙摆,哀求出声,“麟儿,麟儿,娘亲求求你,带我去见你爹爹,求求你,带我去见他!
我要跪在他跟前忏悔,以后,永生永世都陪在他身边。他若一直不醒,我就一直守着他,守到与他一起终老的那一天!麟儿,好麟儿,娘亲的好女儿,娘亲求求你带我去见他……”
“娘亲,冷静点,你现在身体状况不佳,不便经历舟车劳顿。”洛安目光复杂地看着情绪完全失控的凤炽天,见其完全听不进她的话,仍拼命哭求她带其去找她美人爹爹,她无奈叹了一句,“对不起,娘亲,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就极快地伸手点了凤炽天的昏睡穴。
凤炽天一翻白眼往后倒去,闭目的那瞬很是不甘,最终被向彤一把扶住。
“陛下!陛下……”向彤焦急地唤了几声,见凤炽天无反应,他连忙问向洛安,含着一丝责备,“殿下,您对陛下做了什么?陛下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娘亲被我点了昏睡穴,无碍,睡一觉就好了。”洛安并不在意向彤责备的语气,解释了一句。
接着,她一把打横抱起凤炽天,将其重新放回床上,并帮其掖好被子,转身就对向彤吩咐了一句,“彤儿,好好照顾我娘亲。若她醒了,你就给我传句话,说想见我美人爹爹可以,但她必须把身子养好,否则别说门没有,窗户缝都没有!记住了么?”
向彤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洛安是以凤炽天身体为主的,再想起自己刚才因为焦急未分清状况就对洛安流露出责备,心里不禁有些歉意,回神后,连忙对她应道:“向彤记住了。”踌躇了一瞬,还不忘别扭地补充一句,含着歉意,“那个……殿下,刚才是向彤的错,请您见谅。”
“没事,本殿知你对我娘亲情深,你焦急询问,也在情理之中。”洛安摆摆手,漫不经心地道了一句,就径自往外走去。
向彤看着洛安的背影释然一笑,就折身回到床边,继续尽心尽力地揉捏凤炽天僵硬的四肢。
洛安一出门,就看见申雪、半暖和叶珍都守在门外,而那群五颜六色的男子则都已经不见踪影,视野瞬间开阔了不少。
她伸了个懒腰,随即意味不明地看向叶珍,问出一句,“伯母,那些男子都是你忽悠走的?”
这里最有立场说话的人就属叶珍。
“我只说了句‘陛下刚醒,需要清静,若不清静,就难以养好身子’。”叶珍无辜地耸耸肩,表示她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语。
“殿下,刚才你是不是都跟陛下坦白了?”就在这时,申雪询问出声,面色有些沉重。
“嗯,全都已经坦白,娘亲听后,就情绪失控,想去见我美人爹爹,但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不允许她出远门,我只得点住她的昏睡穴,想让她好好睡上一觉。”洛安知申雪这般问定是因为她刚才听见了殿内的动静,怕引起误会,索性将刚才的情况简略地叙述了一番。
“那万一陛下醒后依旧坚持去见宁贵君该如何是好?”申雪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半暖和叶珍也都面容严肃,眉眼间覆着一层隐忧,并未因为洛安和申雪之间的对话感到惊讶,显然都已知晓所有真相。
“我已经留话给娘亲了,身子养好,自然可以,身子未养好,一切免谈!”洛安看了眼身后的长倾宫,才答,语气强硬。
见三人双眸游离,她便知三人心里在想什么,当即半眯着眸,迸射出凌厉,如一柄柄锋利的刀刃直直射向三人,穿透她们的瞳孔,然后刺入心扉,“申管家,伯母,半暖,你们三若想暗中协助娘亲,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我敢保证,无论你们如何努力,最终只是徒劳。”嘴畔的笑意自信满满,语气冷凝,十分笃定。
幸好她当初坦白一切的时候刻意留了一手,关于她美人爹爹的下落,她只说在沛城,但并未详细说明在沛城的哪个角落,而这个具体的藏身之地,她们永远都不会想到,更别说将其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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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可怜人()
申雪听出了点苗头,“殿下的意思是……我们根本寻不到宁贵君的下落?”
叶珍和半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所知的真相中,只知道宁贵君在沛城,却不知在沛城的哪个旮旯里,心里顿一阵无语,敢情殿下在这么小的细节上都用了精明的心思。
“正是。”洛安得意地一挑眉,笑得邪恶,“另外,请你们好好想想忤逆我的后果,绝对会很严重哦~”最后一字她特意拖长了尾音,阴森森的,令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说罢,不等三人反应,她就一甩袖径自往宗人府的方向行去,步伐匆匆,迫切地想欣赏到她的作品成果。
宗人府内哀嚎声和喊冤声不绝于耳,十分嘈杂,但一点无损洛安的好心情。
由于她已经认识路,所以这次祖贞并未给她带路,任她自由通行。
在祖贞以及其他所有在朝廷内当值的女官心里,洛安是凤天下一任帝王这一认知已经完全确定无疑,所以,如今根本无人敢得罪她,除非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直直来到关押着云初起的牢房前,看清云初起如今的模样,洛安忍不住大笑出声,胸腔内都震荡着浓浓的快意。
牢房内男子的脸已经惨不忍睹,昨日洛安在他脸上刻上的图案如今全变成了藏青色的刺青,上面的血迹已被全部擦净,原来保养得当的白皙肌肤为底子,衬得那几乎占了整张脸的刺青尤为明显,仿佛一幅极富立体感的画。
听见洛安放肆的笑声,本在闭目养神的云初起猛然睁开一双盈满恨意的眸,恶狠狠地瞪向牢房外的女子,面容变得无比狰狞,加上脸上诡异的刺青,更是显得恐怖耍胺镢鬻耄阏飧黾肿苡幸惶旎岵坏煤盟溃∧愕歉黾四训烂唤坦愣源け惨欣衩矗颗丁嗽趸嵊兴匮克裕龅募钟衷趸嵊兴匮抗」欢际且话锛掷没酢鄙粢丫逞疲坏阄薨渲械谋浞泶毯鸵环菸拗恼趴耥б狻�
“云初起,你难道一点不关心云幻之的生死?她好歹为你付出了不少,甚至与你有将近半年的姘头情谊,你怎能不关心她呢?”洛安唇畔的笑意盈盈,一点不受云初起难听骂声的影响。
云初起一怔,这才想起自己醒来以后从未见过云幻之,不是不担心,而是根本不敢担心,下意识地逃避着,认为那个女人还活着,总有一日会来救他。
可此时听洛安一问,他便想起了那日的情景,他、云幻之以及她两个手下都中了强性软筋散,动弹不得。他都被抓了,她又能好到哪去?“你把她怎么了?”语气流露出一丝慌乱。
他虽不爱云幻之,但也感激于她,这十几年她对他付出了许多,还有这段时间多亏她,他才能出口恶气,并做了一个与“陛下”恩爱相处的梦。
她对他的好,他都记在了心里,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所以那段美好的梦境中,他虽将她当成了陛下,各取所需,但也有报恩的心理,既圆自己的梦,也圆了她的。
“呦!”洛安感觉很新奇,“没想到你挺关心她!”
“快说!你究竟把她怎么了?”云初起一点耐心都没有,那双秋水般的凤眼此时再无妩媚之态,只剩下无尽的恨意和悲绝,一头枯草般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身上,衬着他已毁的容颜,显得无比凄凉。
“已被本殿烹杀。”洛安得意洋洋,“对了!本殿还让她那两个手下陪了她,以免她在黄泉路上觉得孤单,本殿够好吧?”
“啊——凤沐麟!本宫要杀了你!”云初起双眸瞬间变得赤红,拼命挣扎起来,晃动得锁在四肢上的铁链“叮铛”作响,被锁住的双肩上渗出血,浸染全身,令身上血衣的颜色更深沉了几分,仿佛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浑身释放着戾气。
“杀本殿?”洛安嗤笑出声,掏出她刚才从祖贞手里要来的钥匙,开门走进了牢房,站到云初起面前三尺的距离,抱着手臂挑衅地看着男子,唇畔的讥诮未减反增,“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能耐杀本殿么?”
肩膀处传出撕心裂肺的痛意,云初起疼出了一身冷汗,已经布满伤痕的身体因为这份极致的痛意微微哆嗦着,见近在咫尺的笑颜,他真想直接冲上去狠狠地撕毁之,可偏偏什么都不能做,心里无比懊恼,只能动还算自由的嘴皮子,“就算本宫不能杀你,也总会有别人杀你的!”咬牙切齿,逞一时口头之快。
“自然!”洛安无奈地摊摊手,“身在高位,想杀本殿的人的确很多。”语调一转,染了笑意,“不过,能杀得了本殿的人,本殿至今仍未曾看到。”
“你——”云初起气得脸色煞白,却因为脸上的刺青变得诡异至极,忽然,他疯狂地笑出声,眼里笑出了泪,笃定地重复着一句,“总有一天会有,总有一天会有的……”
洛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径自道出一句,“云初起,我娘亲已经醒了。”
比起云初起癫狂的笑声,她的声音很轻,但云初起还是听到了,猛然一噎,眸光颤抖起来,再次问出一句,这次含着发自肺腑的关切,“她怎么样了?”
“被软禁床底并被你灌了那么长时间的迷药,你说能好到哪去?”洛安将云初起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只觉得无比讽刺。
明明是他害惨了她娘亲,如今又关心起了她,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么?!
“她究竟怎么了?”云初起急了,紧紧盯着洛安,只想要一个答案,“本宫虽软禁了她,但每日都会按时给她净身喂食,事物里的迷药也都是配好量的,绝对不会损害到她的身体!”
“你可知道我娘亲醒来后说了什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