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凤千雪突然想到了什么,转眸看向洛安,踌躇地问道。
他眉头微蹙,想到姨母身为一国之君,子嗣实在少得可怜,笑尘既为她的子嗣,回宫认亲也委实在情理之中。
只是,娘亲曾跟他说,麟皇女从小就被人劫走了,而他初次见到笑尘时,她正女扮男装,隐匿在青楼里做了小倌,可见她这些年,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她今日敢对自己和姐姐坦白自己的身份,只是想对自己和姐姐表达她对他们的信任,还是,她想恢复自己的皇女身份了?
“无双,千雪,你们可知道,真心是相互的?这段时日,你们真心待我,我自然也想真心待你们,一直以来,我都想跟你们坦白的,只是心里却还有些害怕的,怕你们无法原谅我的隐瞒,所以便一直没办法坦然。我倒有些庆幸千雪你今日撞破了我的秘密,推了我一把,让我能鼓起勇气坐在你们面前,跟你们坦白我的身份。”
洛安感激地看了一眼凤千雪,凤千雪被她看得满脸羞红,没想到他无意中做的错事在她眼里反成了好事。
若他早知如此,之前打死他,他也不想闯入浴房撞破她的秘密,他宁愿她一直都只是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笑尘公子。
“笑尘,你,你想回宫恢复身份吗?”
这时,凤无双突然抬起一双红肿的眼,哀伤地看着洛安,哀切地问道。
“嗯,想回的。”
洛安的一双水眸直视着凤无双,平静道,她顿了顿,端起自己的面前的茶杯狠狠地灌了口茶水,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淡淡地说道:“无双,千雪,我既然选择跟你们坦白,也就跟你们坦白个彻底吧,我,不仅会回宫恢复自己的皇女身份,而且,我是有野心的。”
说罢,她便垂了眸,不想看到两人不可置信的神情,也掩饰了自己眼里的脆弱。
“你…”
凤无双怔了怔,她怎么也没想到笑尘会承认自己有野心。
她突然发现,自己从没看懂过她,甚至从没有主动去了解她的过去、她的内心,一直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她是如何的人,她喜欢什么,她需要什么。
笑尘是姨母的另一个女儿,是尊贵的皇女,她怎么就不能有那份野心,怎么就没有资格去争那个皇位?凤无双看着眼前的洛安,觉得重新认识了她,又觉得她一直都没变,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儿。
除了身份,笑尘从没在她面前刻意地表现什么,也从没刻意地掩饰什么。开心的时候她会开怀大笑,不开心的时候她会生闷气、不发一言,生气的时候她会冷笑和嘲讽……
是她自己错了么?凤无双有点茫然,是自己给笑尘身上加了太多她自己的幻想和憧憬,其实,笑尘一直将她自己展现在了她面前,只是一直都被她忽略了。
“…笑尘,你,之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凤千雪倒没有因为洛安的话感到诧异,只是心疼地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有些犹豫地问道。
他想起初见时,姐姐要为她赎身,她委婉拒绝,只说她想参加花魁竞赛,后来在花魁竞赛上,她夺得花魁之王,主动接近轩皇女,再后来,她就被轩皇女带回府做了男宠。这些事情,如今一想,他竟觉得连贯了起来,笑尘她,应该一直在暗中进行着什么。
娘亲说她十几年前被人劫持,下落不明,以前他信了,没多想。只是,现在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里面似乎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而夹杂在这些内幕中的笑尘,她一直隐姓埋名在皇宫的墙垣之外,定是有很多苦衷的。如今她想争那个皇位,他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没什么不妥的。
只是,不知道这十几年,她是如何过来的?
“还行吧,若不吃苦,我又怎能有今日?”
洛安抬眸看向凤千雪,无所谓地笑了笑,这十几年是过得极其枯燥乏味,但都值得的,哪天她若能靠自己的能力将那些敌人全部折磨得哭爹喊娘,那就更值得了。
“其实,今日既跟你们都坦白,我也该跟你们告辞了。”
洛安给自己和姐弟俩面前的茶杯里都添了茶,端起自己的茶杯对两人笑着说道:“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俩一杯,谢谢你们这段时日对我的照顾。”
说罢,洛安就将杯里的茶水一口喝尽。
凤无双和凤千雪都愣愣地看着她,竟觉得手中的茶杯似千斤重。
“你,你今日要走?要走去哪里?”
凤无双眼里又盈满了泪水,急切地问道。
凤千雪也皱起了眉,手里紧紧地抓着茶杯,微微颤抖,似要将手中的茶杯拈碎。
“回宫。”
洛安对两人笑了笑,平静道。
……
待洛安从行府侧门离开的时候,门口空空荡荡的,无人相送。
洛安身后的娄瑞儿抱着她的那把古琴,低眉跟在了洛安身后,只是他眸里却闪烁着各种情绪,疑惑,好奇,怯懦,羞愧,尽有之。
刚才,公子从浴房出来,唤他离开,路上她让他去寻一套女装和女子用的头饰过来,他满心疑惑,公子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后来他将东西送进了她的房间,自己守在她门外,隐约听到了里面的抱怨声,好像在抱怨穿女装的麻烦,当时他就傻掉了,难道公子正在换女装?
果不其然,半晌,房门终于从里面打开来,他当场彻底愣住了,只见公子身上真的换了那身女装,一头乌发已干,披散着在身后,额上还冒着汗珠。当时,他只觉得原来公子穿女装也是那么的好看,一点也不觉得别扭。
公子将他一把拉进了屋内,让他帮他梳个女子的发式。他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上前拿了梳子准备为公子梳发的时候,却不料公子突然从嘴里蹦出一句“瑞儿,我其实是女人”,当时把他吓得手里的梳子掉在了地上仍不自知。
再后来,他哆嗦着手帮公子…不!主子梳完了发,幸好他梳发的手艺一向娴熟,最后帮主子顺利地挽出了一个发髻,只是比他平时的水平差了很多。尽管如此,主子还是对他的梳发手艺赞叹连连,还说他以后是她私人的造型师,他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听得出主子对他的梳发手艺很是满意,心里也有几分骄傲和满足。
只是,他心里还是未消化掉“公子是女人”的事实,不明白她为何女扮男装?而且能扮得如此惟妙惟肖,几乎能骗过所有人。也不明白她怎么做了临安郡主的男宠?郡主、郡子难道都不知道吗?他更想起之前爹爹跟他说,恩公是摸了他的身体,跟他亲了嘴才救活他的,可惜恩公是男子,这么好的人,若是女子,他应该以身相许报恩的,想到这里,他顿时感觉两侧脸颊火燎火燎的,一颗心跳得厉害。
主子打扮完后就去了她和郡主、郡子约定相谈的房间,让他守在门外,并且她说他可以偷听里面她们的谈话,能听懂多少就听懂多少,若听不懂,她也会一一解答。
于是,他便在外面心安理得地听起了墙角,结果越听越心惊,整个人感觉都有些恍惚,似不在现实里,待主子走出来的时候,他还愣愣地坐在了门边,回不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想向她行礼拜见,可被她冷淡地阻止了,她只跟他说,她当初愿意让他跟随她,只是因为他认她这个人是主子,而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或其他的什么。
对他这种小百姓来说,能见着郡主、郡子这类的大人物已经算是难得中的难得,没想到他自己跟随侍候的竟是皇女,这对他的冲击实在巨大,也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因为在他曾经的观念里,皇室中人是站在凤天最顶端的人,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的一类人,她们生来就过着锦衣玉食、被人众星拱月的生活,他曾羡慕过,不过他娘亲曾跟他说皇室的人重权势,轻感情,她们会为了权势抛弃甚至杀害自己的亲人,所以,后来他一直都觉得这类人挺可怕的,也庆幸着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接触到皇室中人。
可没想到的是,这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救了他一命的恩人竟然是当今圣上的女儿。他亲耳听到她承认自己有野心时,他心里就有丝胆怯和惶恐,也想逃避,但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他更觉得羞愧。
主子不仅救了他的命,更救了他的心,收留他为奴后,也从未对他刻薄过,一直善待于他,可他却因为一己私心而想逃避,背弃自己当初的誓言,这样他和背信弃义的小人有何区别。
想了良久,他终于渐渐想通,正如主子所说,他跟随的主子是因为她这个人,而不是因她的身份,以后无论幸或不幸,他都想一直跟在她身后。况且自己曾想跟在主子身边的其中一个原因不就是为了挑战自己吗?那么现在的这种情况,正合了他的意,不是吗?
“瑞儿,我们走吧。”
洛安驻足在行府的门口,看了良久,叹了口气,才转身离开。
“是,主子。”
想通了很多事情的娄瑞儿低声应道,手里更是紧紧地抱住了洛安的古琴。
“瑞儿,跟了我,以后可能会经历腥风血雨哦!你若不想被卷入,我会放你离开的。”
洛安边走边说道。
“主子,幸或不幸,皆不离不弃,这,便是我的选择。”
娄瑞儿望着前面纤细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语气异常坚决。
“呵呵!得小厮如此,便是我的幸啊!”
洛安回眸看了眼娄瑞儿,眼里有丝惊讶,随即释然,对着娄瑞儿挑眉一笑,调戏道,便回身继续向前走去。
娄瑞儿被洛安那回眸一笑恍了神,脸上显出了一抹羞意,但一双眸子更是坚定地跟随着洛安的身影。
第七十四章 六月七月()
两道身影拐进了行府的一旁胡同里,胡同里已经候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车夫见到洛安,连忙下车向洛安恭敬地行礼,“青荷见过主子。”
“嗯,青荷姐姐,我们先回宁宅吧。”
洛安看到来人,脸上有了丝暖意,伸手扶起了青荷。
“主子,他是?”
青荷看向洛安身后的娄瑞儿,有丝疑惑,主子什么时候身边带人了?
“放心,他是我新收的贴身小厮,名唤娄瑞儿。”
洛安笑了笑,伸手拉过娄瑞儿,跟瑞儿介绍起青荷来,“瑞儿,她是青荷,既是我属下,也是我的一个姐姐,以后你也可以唤她一声‘姐姐’,来!唤一声听听!”
“…姐,姐。”
娄瑞儿红了脸,不过是尴尬地红了脸,让他突然叫一个陌生人“姐姐”,主子实在是为难他了。
“嗯。”
青荷笑着点头应了,不过还是疑惑地看向洛安,问道:“主子,你不是一直都不需要贴身小厮的嘛?怎么又突然要了?”
“呃…这个嘛!因为我发现自己的头发实在不听自己的手的使唤,便只好找双巧手帮我打理了,怎么样?青荷姐姐,我这头发梳得漂亮不?是瑞儿梳的。”
洛安颇自豪地指了指自己的发髻,她现在能武能文,唯独不能好好打扮自己。
刚刚为了穿这身麻烦的女装,就费了她不少脑细胞和力气,更别说这头长及脚踝的头发了。她曾经恨不得一刀剪了干净,可玲珑师母也曾不下十次地阻止她,说她这头发长得漂亮,剪了会折寿的,而且不仅会折寿,还会折福,软磨硬泡下,她只好留着,平时要么披散着,要么就简单地扎个马尾,让她做发髻,还是算了吧,最多只能弄个球,极丑。
“嗯,很漂亮。”
青荷嘴角抽了抽,但也中肯地评价道。
她刚才还纳闷呢?主子的头发十几年以来,要么披着,要么就系了根绳子,今日怎么突然顶着一头漂亮的发髻出来了?还以为主子终于开窍晓得打扮自己了,却不想全是出自他人巧手。
也终于有些理解主子为何突然需要一名贴身小厮了,因为,真的很需要。
娄瑞儿在一旁不好意思地低了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挽的一个发髻竟然会被主子夸了又夸,现在还在别人面前自夸自耀的。她若是喜欢,大不了以后他天天给她挽不同式样的。
同时,他心里也有点沾沾自喜,幸好他小时候爹爹就告诉他,长大后侍妻主必须学会为妻主挽得一头漂亮的发髻,才能讨得妻主的欢心。他也很喜欢挽发,每次成功将爹爹的头发挽出漂亮的花样,他都会暗自欣喜好久,就这样,他才能有如今的手艺,才能讨得主子的欢心。
三人上了马车,青荷就驾着马车向凤都的南街驶去,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终于抵达一个宅子,宅子是普通的民用宅,门口上方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