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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然饭毕,略坐着吃了会儿茶,贾母就打发了她的一众小孙儿孙女们各自回屋歇息,却留下了王熙凤。
王熙凤本来也纳闷,刚才用膳的时候贾母为何吩咐她也入席,原来是还有话同她讲,自是听话的留在了厅内。
等该走的人也走光了,王熙凤又扶着贾母回到了正堂上坐下,鸳鸯拿过来一个绣花枕给贾母靠上。
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贾母问道:
“凤哥儿,你给我细说说东府清哥儿的事,我怎么听说前些日子府里闹腾的很,你给我细说说。”
贾母作为府内地位最尊者,除非她有兴致听,否则旁人也不敢拿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来烦她。只是前段时间府里流言传的有点大,导致贾母也隐约听说了一点,但并不详尽。
她一般也不愿意理会二门外面的事,所以听过就放过去了。
今日听了王熙凤的一番插科打诨,又想起平日里贾清对她也孝顺,还会花心思让她高兴,这才起了心思打听清楚一些。
王熙凤听见是问这事,很是放松。听招呼坐在贾母下手之后,就道:
“其实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本也不值当老祖宗亲自过问……
不过既然老祖宗这么关心孙儿辈,孙媳妇也只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然后,他以一种说书的口气道:
“话说这清哥自出生之日起就身体不太好,被老爷安排人送到了扬州寄养。也是想着江南水土更加温和,会有利于养身子。
可巧,在扬州呆了不到三年,这病就好的差不多了,敬大伯这才派人把他给接回来……”
听王熙凤说到这里,贾母略微有点疑惑。那些年怎么完全没听人说起过呢?
不过家族里她子孙辈太多了,算起来那时候宝玉也才出世不久,想来是自己当时没留意吧。
贾母怎么会知道,这些“往事”其实都是贾敬放出来的,家丑不可外扬!而且,贾敬这么做也是为了贾清好,他不想贾清身上背负着流言蜚语过活。
“谁知道,这清哥儿虽然不是东边太太养的,却于读书一道上颇具天赋,竟生生把那边珍大哥和荣哥儿比下去了。加上人又乖巧懂事,所以,敬大伯是把他捧在手心里疼呢!”
贾母道:“叫你说前阵子府里闹腾的事,你怎么尽说这些我都知道的。别说你敬大伯,你这边的二叔不是也看重得很嘛,倒是把宝玉都比下去了……”
说到这里,贾母难免有些为他的宝玉不忿。
王熙凤连忙道:“瞧我,话都不会说了,该打……
这事啊,就出在清哥的名字上!老祖宗没发现吗,清哥儿的名,这和府里宝玉这一辈的都不一样。”
贾母道:“是哪个字?”
“清水的清呢!”
“这哪里能成,虽说他年龄还小,可以算是个小名,只是到底还是违了祖宗的礼法?你敬大伯怎么会犯这样的错?”
小名吗?王熙凤没说,贾清的名字都已经用在国子监了,完全是在当做大名来用,这也是那些族叔、祖们最是不满的地方!
不提这茬,王熙凤接着道:“具体的事孙媳妇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好像是由于清哥儿他娘的原因,她在生下清哥儿之后就死了。”
贾母最是心善,闻言唏嘘道:“也是个没福气的。
是了,清哥儿的名字多半是她临去之前起的吧,你大伯看在死了的份上,这才这样叫了这么多年。不然,他断然不会犯这样的糊涂!”
王熙凤拍马屁道:“还是老祖宗英明!孙媳妇怎么就想不到呢!”
她比贾母知道的多一点,贾母这么一猜测,她就知道多半是这样了。心中还调侃道:没想到大伯父还是个痴情种子……
却听贾母又道:“不过也是个不明事的,清哥儿他娘不懂规矩,他也不懂吗?重情是个好事,可也得分得清楚道理才是!这个名字私底下叫两句就是给去了的情面了,给孩子正儿八经的取个玉字辈的名字,这才是正理!”
贾母批评贾敬,王熙凤不好插嘴,只得道:“是呢,据说族里的代儒太爷带着族里的老人去找大伯问罪呢!更有人说,清哥儿的名字不合祖宗礼法,不算是贾家人,要把清哥儿撵出去府去呢!”
贾母眉头一皱道:“胡闹!名字不合规矩,改了就是,说什么撵人不撵人的!简直胡闹!”
说起来,贾母也算是慈爱的长者了。相比较于荣国府里两个太太,她老人家在这点上,简直可以说是长者楷模!
可以这么讲,贾府的欢乐起于贾母,终于两位太太!
王熙凤笑道:“正是呢,孙媳妇刚听说时也觉得不像话的紧!要不是我是个妇道人家,又是晚辈,非得出门骂他们几句不可!太不像话了!”
王熙凤这话一说,贾母的注意力瞬间集中了过来,用手在王熙凤额前一敲,笑骂道:“你啊,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什么话都敢说!看来我得吩咐大太太,让你去好好立立规矩才是!”
王熙凤揉了揉额头,闻言作出一副委屈害怕状,伏在贾母腿上,夸张道:“老祖宗饶命!孙媳妇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
第一一九章 夜幕临尤氏探望()
一品堂内,贾清正在派送给院里几个丫鬟带的小礼物。
本来他是要去西府里给贾母请安的,可是从贾敬的书房出来之后,时间又太晚了点,就打消了去西府的念头。
“二爷真好~”
这是拿到礼物之后的小丫头甜腻腻的声音。从来没听说过,主子出门,还给她们这样的小丫鬟带礼物的!
所以,饶是知道现在不是该高兴的时候,她们也一个个咧着嘴,拿着自己的礼盒到旁边拆起来。
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东西,主要是个新意儿。
“我说二爷就是白费事,与其大老远带这些玩意儿回来,还不如一人赏她们两吊钱呢,兴许她们还高兴些!”
佩凤知道贾清给她们带的是什么,所以这样说。
几个丫鬟里,莲儿是最大胆的,闻言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佩凤姐姐少看不起人,难道我们就是那专爱钱的不成?二爷带的礼物我们都很喜欢呢!
倒是佩凤姐姐这么讲,莫不是不喜欢二爷给你买的东西?那好的很,正好我这里还存着两吊钱没地方使呢,不如把我的钱给你,你把自个儿的礼物拿出来给我可好?”
说完一脸挑衅的看着佩凤……
这些年跟在贾清身边,院子里的这几个丫鬟没少得到赏赐,加上她又不需要拿钱回家,所以身上的钱都是没地方使的。
其实,贾府里大多数丫鬟都是这个情况,不然她们也不可能没事就凑在一起打牌。
当然,存嫁妆的丫鬟例外。
其他人见佩凤被莲儿将了一军,都好整以暇的看着佩凤,看她怎么回答。
“好你个莲儿,嘴越来越刁了,还敢埋汰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佩凤说着,撩起袖子,就向着莲儿“扑”了过去。
看着她二人玩闹在一起,携鸾道:“你们还不住了手,二爷还在屋里呢!”
贾清笑道:“没事,两位姐姐继续,我最喜欢看别人打架了,正好我给你们都买了礼物,我这免费看一场,也算是相抵了,哈哈!”
听贾清这样一讲,佩凤二人反不好意思起来,同时放开了对方,讪讪一笑,各自走开了。
贾清见状知道是屋里的丫鬟在照顾他的心情,不好太过于闹腾,怕贾清心烦。
贾清心中领下这份心意,但他可不想他的院子里充斥着压抑!正准备给屋里的丫鬟说道说道,就听外面传来婆子的声音。
“大奶奶来了!”
众人连忙迎出屋来,正好和款款而来的尤氏在青居门口照面。
“大嫂怎么来了。”
贾清一面说着,一面伸手领尤氏进屋。
尤氏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上下大量贾清一眼后,跨步走进屋内,随口道:“我来看看二叔,顺便也代你大哥哥来看看。他说出门一趟辛苦,让我看看二叔这里短了什么没有,好叫我给添上。”
贾清道:“谢嫂子关心,也谢过大哥哥惦记。多亏了嫂子平日里照看,我这里一切都齐全,没什么缺的,倒是不用添补。”
尤氏坐在客椅上,微微点点头,端起携鸾捧过来的茶,小呷了一口,抬头刚好看到一边叠放好的几个箩筐,笑问道: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芒果吧,还有这么些呢?
下午二叔给我送过来的我尝过了,软软的,又香又甜,个头还那般大,比以往府里采买的好吃多了!得亏二叔还记得我,不然上哪儿吃这么好的芒果去!”
贾清亦是笑道:“嫂子哪里的话,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这么多,你叫银碟她们来搬就是!”
尤氏身后的银碟没好气的看了贾清一眼,没说话。她可不是做这些活的人,那箩筐那么大一个,她可搬不动!
“那还是免了,就那么一筐都够多了,哪里还用再拿。
哦对了,你大哥哥叫我来问你江南文会的事,说要是没拿到好名次也不要灰心,以后再努力就好了。”
虽然尤氏的声音很温柔,但贾清能够直观的想像到贾珍说这一番话时那一副言不由衷的神态。
“感谢大哥哥关心,本来我就只是陪监里的师兄一起去见见世面,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是贾清虚伪。在这个世道,讲究伸手不打笑脸人,讲究修身养性有涵养,也就是所谓的知礼。
谁要是性子太直、恩怨分明在脸上,通常都会被贯上一个不知礼的标签。在和别人的交往、交锋之中,也就会落入下乘。
尤氏没有深思,她也没想过贾清能在江南文会上取得什么好名次。见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也不好在贾清屋里多呆,就起身道:
“天也不早了,二叔舟车劳顿,还是早点歇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丰腴的身子轻摇,就要往外走,却听贾清道:“大嫂子请留步!”她回过头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贾清。
“刚记起还给嫂子带了一件小礼物,趁现在不如就先给嫂子好了!”
贾清一面说,一面吩咐佩凤进里屋去取礼物出来。
“好好的给我还带什么礼物……”
“不过一点心意罢了,不值当什么。”
片刻功夫后,贾清接过了佩凤手里的小礼盒,递给尤氏。
尤氏接过去,一掂量,感觉不重,以为是他们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也不在意。笑着转递给了身边的银碟,口中道:“多谢二叔费心了!”
然后又想起了族中要求贾敬给贾清改名字一事,有心想开解贾清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说到底,她是知道这件事背后有贾珍的手尾的,这更叫让她难于启齿。索性略过这一茬,对作势要送她的贾清道:
“这黑灯瞎火的,二叔就不用送了。我这里带着好几个嬷嬷呢,不碍事,二叔还是先回屋歇着吧。”
贾清想了想,道:“好吧,大嫂子慢走。”
等尤氏一行离开之后,携鸾对贾清道:
“二爷,您买的芒果还剩下那么几筐,咱们也吃不完,不如合计合计,看两府里还有哪些去处漏送的,赶明儿也送一些过去!”
“你们两个商量着办吧,商量好了明日叫院里的婆子挨个送过去就好。
我现在有些困,想睡觉了。”
贾清说着就往卧房走。坐了十多天的船,人本来就乏,加上一回府就没有停过的应对各种人和事,他确实觉得有些疲倦。尤氏一走,心情一松下来,人就想睡觉了。
携鸾二人见状连忙跟着进卧室内给贾清宽衣,并伺候着上床睡觉。
等她们把该熏的香熏好,该掖的被子也掖好,才发现,贾清已经睡着了。
两丫鬟相视一眼,随后携鸾把纱帐也给放下来之后,两人才一起悄声走开。
走到了她们自己的床边后,携鸾以一种心疼的口吻道:“二爷真是太累了,竟这么快就睡着了!”
佩凤也道:“二爷真是不容易,刚回来就摊上这么一件事,真是糟心的很!可是二爷都不愿意和我们讲,从老爷那里回来后却是一字不提,倒是让我们也不好开口劝解呢!”
“哪里用得着我们来劝,二爷心里一定是有数的!我劝你也别在二爷面前提这事,没得惹二爷烦。我们就好生照顾好二爷就行,其他不该我们多嘴的千万别多嘴,就算是帮二爷了!”
佩凤一想也是,贾清名字这事,翠柳都说不上一丝的话,更何况是她们?还是别给贾清添乱了!于是道:“你说的对,我听你的!”
第一二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