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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大家把手里的活儿停停,都过来看看本官的新船建造过程。要认真看,仔细学,本官只演示一次,能不能拿到高薪就看这次评级了啊!”
传旨的内官一走,洪涛脱了官服又跑回河岸边,扯着破锣嗓子好一顿喊。这回工匠们倒是都踏踏实实凑了过来,不服不成啊,人家造的船就是好使。
别看帆软了吧唧的,可是撑满之后不管顺风逆风都能跑,既不用撑篙也不用拉纤。据说这种船到了海里更厉害,可惜现在除了帅司大人没人会使,当然也就没法证明。
其实就算这条船不好使,船匠们心里也很佩服这位大人。朝廷的一品大员愣是会使船,还使得倍儿麻利,若不是亲眼所见肯定没人信。
要说这位大人生在海边还则罢了,问题是这位大人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这辈子见没见过大海都是问题,愣是会造海船,这尼玛不是神是啥啊。
要问大家怎么知道这艘怪船是海船,那必须知道。温家可是船匠,还是造海船的船匠。他们不太明白为啥几片怪模怪样的破布就能让船跑起来,但他们清楚这种船型根本不宜在内河航行,原本就是为大海而生的。
现在帅司大人已经不是外行了,必须内行,大大滴内行,而且很可能真的会造谁也没见过的大海船,就是王掌柜朝思夜想的那种可以跑的飞快、装的楞多的大海船。
商人趋利,匠人呢?重手艺!谁的手艺好谁就是师傅。温家老爷子二话没说,立刻就带着三个儿子跪在了河滩上,指天发誓一心一意造船,大人说向东绝不向西,但凡学会一招一式,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也不外传。
“别啊,好不容易学会了岂能让这门手艺断在本官手里。以后就让三个孩子都跟着本官学艺吧,拜师不拜师你们看着办!”
洪涛达到目的了,顺便还想拐带人家三个儿子走。只要拜了师就和自己儿子差不多,让干啥干啥,连带着温家也就和自己绑在一起了。
“师傅大人,此处还未搭架,那边有搭好的。”此时徒弟必须冲在第一个,看到师傅这里只有滑木没有脚手架,立刻就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贡献了出来。
“叫师傅就是师傅,后面别加大人,叫大人就是大人,前面不许加师傅!先带人去把这些竹竿劈成手指粗细的竹条,不许断开越长越好。大牛、三豹,你们俩带人去收拾麻绳。温老爹,本官会造船但不会编制竹条,不知您会不会?”
洪涛没有去搭好脚手架的船位,而是开始安排工作。不过这些工作和铺设龙骨关系不大,众人略有迟疑,但也没反对,各自领命而去。
“王七,开始吧!”河岸边除了造船工匠之外,还有王七带领的一百多名工程兵。
接到命令之后,这些人就开始从河堤上往下搬运一个一个的陶罐,并把陶罐中的灰色粉末与事先准备好的河沙和碎石混合。
很快河岸边就形成了两拨人,西边是王七的工程兵,一边搬运灰色粉末,一边把混合好的泥土掺水搅拌。
东边是温家父子指挥的几十名工匠,他们正在用竹条拧制竹绳,然后再由温虎指挥着以麻绳捆扎,像编筐一样。只是这个筐有点大,长度接近十仗,吃力或者连接的部位还有钢条加固。
再然后就更有意思了,王七的工程兵们把一桶桶泥浆向巨大的竹筐中倾倒,再用事先准备好的木板里外两面固定泥浆的流动方向,慢慢的铺满了整个竹筐底部。
“老天爷,大人、大人要做一艘泥船!”不愧是老匠人,温老爹一眼就看出了大概形状,然后立刻傻眼了。
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帅司大人要教授给自己儿子的是一艘用泥糊出来的大船,这尼玛不是瞎耽误时间嘛。就算这艘船造的再大、再漂亮,它也只能在岸边趴着,别说下水,只要雨季一来就得尘归尘土归土。
“温家老爹莫慌,当初本官说会造船时你也是这种眼神,结果呢?三个儿子都成了本官的徒弟。放心吧,本官是何人?星君下凡也,别说用泥,就算拿纸叠,只要温虎他们学会了咒语,照样能劈波斩浪,嘿嘿嘿。让船匠们多编一些细密的竹网,马上就会用上了。”
用泥造船,还有咒语?洪涛没疯,他确实要用泥造船,但没有咒语。那玩意不过是让温老爹有个念想别马上撂挑子不干,泥船离不开他们编的竹网。工程兵们大多都是北方人,真玩不转这种手艺。
泥船能当真船用吗?答案是必须能。这不是普通的泥土,而是磁州台城镇石灰窑出产的矿渣混凝土。
混凝土可以造船?确实,既然沉重的钢铁都能造船,为何比重更轻的混凝土不能呢。这可不是洪涛的发明创造,他只是又无耻的剽窃了一次。
具体人类是从何时采用混凝土造船的洪涛不清楚,但他知道在二战时期就有大量混凝土船走上了战场,还出现在著名的诺曼底登陆中。
盟军为了弥补船只不足,采用了很多混凝土船运送补给、当做趸船、修建码头,据说当时最大的混凝土船排水量上万吨。
解放后新中国也造过不少混凝土船用于内河航运,洪涛就曾经见过不止一艘。它们有的自带动力,有的被当做驳船,一连就是一大串,像是河面上的火车。
上上辈子在金河湾的时候洪涛曾经研究过这种船,也试制过,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原因很简单,金河湾的内河航运几乎没需求,基本都是海运。
混凝土船并不太适合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使用,它的强度很高可是韧性太低,自重又大,很容易被海浪摧毁,然后就船毁人亡了。
但是如果把这种船用于内河航运就安全多了,它的载重量是没有同样尺寸的木船大,可是架不住这玩意造价低、工期短。只要水泥和竹子够,再配上少量钢铁连接件,不敢说像下饺子一样,那也是一批一批的下水。
万一因为碰撞沉没也无所谓,运河的水深才两米多,人员伤亡不会太大。船上的货物没了就没了,这是运输损耗里应该有的。
事后找人把沉船拖到岸边也不会堵塞航道,更不心疼。山上有的是石灰石和煤炭、长江流域有的是竹子,想造多少就造多少,沉一艘咱造十艘。
第一艘混凝土船由于工序和工匠熟练程度不够,足足造了七天才完工。当桅杆被插入水泥墩的圆洞里之后,洪涛宣布大功告成,下面就是耐心等待、精心撒水养护,再等上三五天它就可以下水试航了。
“大人这艘船真能下水?”六月二十六,据说是个吉利的日子,洪涛打算今天试航。
温家老爹此时还忐忑呢,即便这些日子见识了刀枪不入、滴水不渗的怪异泥土,依旧不相信如此沉重的一艘泥船能漂浮在水面上。
“嘿嘿嘿,您就看好吧!来人,砍断缆绳!”洪涛很有信心,因为他造过,此时不过是把记忆中的存储再拿出来复制一次而已。虽然由石灰石烧造出来的混凝土没有以火山灰为原料的标号高,但加入了矿渣之后也不错。
“老天爷啊……混帐玩意,还看着作甚,快给星君大人下跪啊!求他老人家保佑我等顺风顺水,宗族无忧……”
结局和洪涛想的一样,这艘混凝土船顺着滑木慢慢进入水中之后没有沉底,而是稳稳当当的漂浮在水面上,还随着破浪上下起伏呢。
温家老爹这回是真信了,抡圆了照着大儿子温牛就是一巴掌。我让你张着嘴傻看,看个屁,这尼玛是真神下凡了,赶紧磕头吧。有啥心愿麻利的讲,没看那么多人都跪下了,许愿晚了说不定就排不上队了呢。
“姑、姑丈……大大大……学生也有个心愿,想、想让宸娘当王、王、王……”确实,河岸边上除了脑子太愚钝的还在张目结舌之外,多一半人全给那个不算高大的身影跪下了。
就连六皇子赵佣的两条腿都有些发软,也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跪下许个愿。既然姑丈是真神,想来会把自己的愿望往前排一排。
528 妖魔鬼怪()
“哎,我看你那条腿敢打弯,站好喽!他们信神鬼你也跟着信,这几年儿童团的课白学了!这种蠢人还想娶我们家宸娘,做梦去吧。宸娘,你愿意嫁给他当王妃吗?”
别人都能给自己下跪,唯独这位六皇子不能。让未来的皇帝跪拜,这要传到大舅哥耳朵里,恐怕自己的两条腿会被打断。
不过也不能饶了他,想什么呢,不管王妃还是皇后,这么没品位的职业也敢往我闺女头上打主意,坑人啊!
“切……谁稀罕一个破王妃,我要当女王,你肯给吗?”宸娘显然也对这个封号不太满意,但没一口回绝,还有商量。
“女……女王?像武则天那样?这、这恐怕不成,父皇不会答应的……”赵佣还挺认真的考虑了这个建议,然后很不情愿的摇了摇头,看样子如果神宗皇帝答应他也不太介意。
“你们俩都闭嘴!黄蜂,可愿随本官上船试试?”洪涛听不下去了,边上还站着黄蜂呢,这些话传到皇帝耳朵里恐怕也不是啥好事。
“大人请……”黄蜂的嘴也张得不小,小腿肚照样有些转筋。饶是他已经习惯了驸马的惊人之举,但这次有点太惊人。从古至今谁听说过拿石头做船的,还可以漂浮,这尼玛不是神才怪。
“我说你是不是傻了?如此危险的所在,不该是你先上去为本官查验一番吗?”
洪涛也很想像温家老爹抽大儿子一样抡圆了给黄蜂一个瓢,合算安全的地方你们都往上冲,遇到有可能的危险就大人先请,这种保镖要来何用?
“对对对,属下疏忽,大人赎罪……”黄蜂这时才完全清醒过来,看着面前那双三角眼,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往踏板上跑,跑慢了就得挨报复,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章大人,此子用妖法惑众,用心极其险恶,如不速速告之朝中有所准备,必将为祸不浅!”
就在洪涛带着几名船匠登船准备帆具,打算在附近水面试试混凝土船的性能时,二百多米外的黄河大堤上也站着一群人。不是凡人,个个官袍加身,其中还有两位是绯色袍服。
“曾大人多虑了,此子在开封时就计谋百出,金明池中建蜈蚣船夺冠,想来官家也知他长于造船。倒是厢役一事多有不妥,朝廷规制怎能轻易废立,太过鲁莽了些。”
问话的绯袍官员年纪和洪涛差不多,只是留着胡子看上去稍显老成。被称为章大人的这位是真老,须发花白,但中气挺足,面目表情也严肃,看着就不是个好说话的。
这群人远远的站着指手画脚,难道洪涛就看不见吗?当然不是,他早就看见了。按理说大家都是朝廷官员,应该照个面打个招呼。
但负责船厂安全的特种兵一上来就把人家拦住不让靠近,等洪涛知道以后再想过去见礼也晚了,人家生气了,就远远的观察不再靠近。
他们是谁?前来观摩新式船只下水的高翠峰也介绍过,都是一等一的高官。年长那位叫章楶章质夫,进士及第出身,龙图阁直学士,河北两路的转运使是也。
他家和王浩一样是福建路人,不仅富还是官宦世家。叔父章得象在仁宗朝是宰相,标准的官二代加富二代。章惇就是他的堂弟,不过两个人在政见上并不太融洽,甚至有些对立,有点像王安石和王安礼。
与自己年纪相仿那位叫曾布曾子宣,进士及第出身,龙图阁学士,河北两路提举常平司,知开德府,也就是澶州。
谁叫曾布洪涛真不知道,但他有个哥哥叫曾巩,这就不能不知道了,唐宋八大家之一!
不过高翠峰说了,曾布人品真不如他哥哥,在新党当中也是有名的搅屎棍子。最初他是王安石的得力臂膀,对新政贡献很大。可是他喜欢踩着别人脑袋往上爬,逮着谁就咬谁,咬住还就不撒嘴了。
洪涛打心眼里不愿意和这些北宋官员虚情假意,不见就不见,有这时间不如多干点正经事儿。至于说他们会不会因此为难自己,这种想法就太幼稚了。
就算自己爬过去管他们叫爷爷,在政治斗争时他们也不会让自己半步。在这个问题上自己和他们是天然的敌人,不存在融合的可能性。
在勾心斗角、虚与委蛇、逢场作戏的官场技巧上洪涛连个县官都比不上,现学也没这种天赋,干脆另辟蹊径玩实打实的政绩。你们说得再花哨,也没有哥们做的利落。
此时驸马的身份反倒成了助力,只要顺着皇帝的意思做再不太贪恋权利,谁也没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整天破坏现行制度。
等明白过来的时候才会发现,在新制度下面他们的权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