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棣转头见他们都满腹狐疑地瞧着自己,指着书画下一方小印笑道:“相关不相关,不在书画上面,而在这落款。”
“青石山人?”郑和等人盯着书画落款瞧了瞧,只见上面盖着一方小印,楷体小印上端方地刻着“青石山人”四个字。
“不错”,旋即朱棣扭头又问:“你们可知这青石山人是何许人?”
朱能和张武都是武将,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因不住抓耳挠腮、苦搜肚肠,仍是没有半点头绪。
纪纲却愣了愣,敲着脑门蹙眉道:“青石山人?。。。。。。。青石山人。。。。。。。这名字。。。。。。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
朱棣转眼看了看他,也是有些意外:“你。。。。。。。你认识?”
纪纲苦着脸笑了笑,无奈道:“这青石山人既然会在这飘雪居留下书画,可见也定然是风月老手。况且。。。。。。这红朝阁里的常客,怕没有我纪纲不认识的。只是。。。。。。哎,这文人酸腐,有正儿八经的名字不用,非要去取那些个不着调不知所谓的名号,什么青石山人。。。。。。我一时倒想不起来了”,说着又不住扶额苦思。
朱棣看了看朱能等人,这才转头笑道:“哼哼哼,你不用再冥思苦想了。这青石山人便是原国子监生叶伯巨叶君生的名号!”
“什么?空印案里的叶伯巨?”朱能和郑和等人都不禁惊呼。
纪纲却恍然大悟模样,不住拍着脑门:“哎,对对对,叶君生,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叶君生啊,乃是潇洒风月之人,历来伶俐的,只是。。。。。。”
朱棣听他如此说,眉毛微微一挑,想了想却不言语。
郑和此时也围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那副字画,沉吟道:“殿下,一副字画罢了,虽说是叶伯巨所作,可是能与杨怀宁和汪广洋的案子有所什么相干?”
“你们且看这字画的日期?”朱棣指着字画尾角上留着的“洪武九年八月初三日酉时醉饮涂鸦之作”一行字淡淡道。
“洪武九年八月初三?不是杨怀宁被灭门的时候么?”郑和蹙眉嗫呶道。
“哼哼,正是”,朱棣已是回身落了座,纪纲忙举起酒壶斟了满满一杯递了过去,这才拿捏着在身边道:“这叶伯巨在洪武九年八月初三来了红朝阁。。。。。。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么?”
朱棣赞赏地看了一眼纪纲,接过酒杯饮了,吐出一口湿气,这才笑着道:“你是有所不知。据那杨怀宁走脱的管家杨英口供所述,在洪武九年八月初三,叶伯巨造访杨府,时辰刚好是申时。叶伯巨在杨府与杨怀宁密谈了约莫半个时辰,杨怀宁眼见便到晚饭时间,便要杨英出门打酒。不想杨英在归途恰逢大雨,等他回到府邸时已是酉正时分,在门缝里便瞧见一群黑衣人正在府内行凶,将杨府一门老少杀了个干干净净,这便是杨怀宁灭门惨案了!”
“杨府里活着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是杨英,成了首告。另一个。。。。。。便是不速之客叶伯巨,他自然嫌疑极大!”纪纲一改嬉笑浪荡模样,沉吟起来。
朱棣这才发现这位纨绔子弟正经起来的时候竟然如此心思缜密,心中不禁暗赞。
只见纪纲敞着衣衫,露出一条白肉,却浑然不觉地起身踱了起来,蹙着秀眉思忖道:“杨英见到黑衣人行凶时便是酉时,而如今有这副字画佐证,叶伯巨在酉时已然在这红朝阁喝花酒了。所以他决不是行凶之人!”
“那兴许是他的同伙呢?叶伯巨先行与杨怀宁密谋,却并未将其说服,因此出门便传递消息,来了个先礼后兵?!”朱棣闪着眼忽然道。
纪纲想了想,却摇了摇头:“据我所知,这杨府是在中正街。从中正街到红朝阁,骑快马也得小半个时辰。这叶伯巨要在酉时到红朝楼,算起来。。。。。。杨英一离府没多久,叶伯巨便告辞出门赶往红朝阁了,他哪里来的时间传递消息?而且。。。。。。怎么瞧都觉着此事过于巧合了些。。。。。。倒像是。。。。。。倒像是有人故意预谋好了,将事情栽赃嫁祸给叶伯巨似的?!”
第十二章 【才能出众】()
听纪纲说杨怀宁灭门一案像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于叶伯巨,朱棣等人虽也抱此疑惑,但此话从纪纲口中这么轻飘飘地说出来,仍不由得吃了一惊。
纪纲见他们一副惊愕的模样,尴尬地笑了笑,解说起来:“诸位都是聪明人,且想上一想:光天化日之下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将一个当朝御史满门数十口诛戮殆尽,行凶之人必不在少数。而且。。。。。。行凶者施此杀招,不可能不精心筹划。在下因而料定灭门当日,杨府上下必在贼人的监视之下。”
众人听着都不住颔首,不没料到这纪纲竟然还有查案的天赋,比之大理寺卿也当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纪纲顿了顿,又接口道:“但贼人干如此大事,不选在夜间,却选在青天白日之下,还独独留下了叶伯巨这么一个天大的把柄,不太稀罕了些么?况且。。。。。。行凶贼人监视杨府,叶伯巨造访,他们不会不知,他们既能杀了杨府数十口人,又怎会漏掉叶伯巨这么一个活口?这。。。。。。嘿嘿嘿,不能不说是他们有意为之,故意设下这么一个陷阱的!或者说。。。。。。贼人本是打算夜间动手,偏偏来了叶伯巨,这才临时变阵,改在白昼将杨府灭门于闹市,然后故意走脱叶伯巨,让他来背这个天大的嫌疑、担不起的黑锅!嘿嘿嘿!”
眼见着纪纲眸子精光四溢,剖析得入情入理,性情耿直的朱能不禁骂道:“娘希匹的,不知那些贼子是些什么货色,心肠竟然如此歹毒!亏得殿下讯出了这幅字画,总算可以还那书呆子叶伯巨清白了。”
朱棣沉吟着却摆了摆手:“本王查了卷宗,又偷偷审问了前几日才缉拿到案的叶伯巨,哼哼,这叶伯巨对探访杨怀宁府的事倒是供认不讳,只是却并不认承合谋这灭门大案,且还供称当日来了这红朝阁寻欢作乐,故而本王才会由此一行罢了。不想还真在这飘雪居里面寻出了这么一副字画!只是。。。。。。只是依着大明律,光有物证是不够的!”
“还要人证?这红朝阁内还缺人证么?”
朱棣却苦笑着摇了摇头:“红朝阁乃是风月之地,风尘女子的供述是做不得准的。就算拿到大理寺,也会被那些堂官笑话的,更别提在当今万岁面前了。”
朱能听了不禁一呆:“那。。。。。。那可如何是好?这明摆着清白之身的叶伯巨岂不要蒙冤受屈,难逃一死了?”
“这却不尽然”,朱棣端详着杯中清酒出了会神,淡淡道:“据叶伯巨供述,当日他在红朝阁内还遇到一个人。只要那人肯出来佐证,那便没有妨碍了。”
“还有人?”众人都吃惊问道:“谁?”
朱棣瞧了瞧众人,忽然淡淡一笑,嘴间蹦出三个字来——“茹太素”!
“什么?山阳知县茹太素?”
朱棣也不无感慨:“哼哼,正是那文辞啰嗦被父皇打发出京做了知府,却因本王揪出山阳县赈灾不力、杀了山阳知县徐旺,这才被贬代替徐旺做了山阳知县的茹太素!哼哼,真是冤家路窄,不想这件事还得着落在他头上!”
朱能冷冷一笑:“原来是这龟孙子,殿下把他拿到应天问话便是了。”
朱棣却不以为然:“事情若是如此简单便好了。叶伯巨一锁拿进京,大理寺便派人去山阳寻他问过话了。哼哼,可是这茹太素只是推脱不知,又能奈何?”
“什么?这龟孙子,待老子去一趟山阳,瞧瞧是他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朱能始终对山阳旧事耿耿于怀,此时早已拍案而起。
朱棣摆了摆手:“这里头的事不是你能懂的。父皇历来厌恶官员奢侈放荡,他茹太素到这红朝阁喝花酒,先就已经有罪。况且。。。。。。他若站出来替叶伯巨说话,岂不得罪别人?”
“得罪别人?谁?”朱能兀自疑惑。
纪纲见朱能一副憨态可掬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朱大哥好呆啊。茹太素站出来替叶伯巨洗脱清白,自然是得罪此案背后的主使之人了。他们费了这许多功夫,才将这天大的案子丢给了叶伯巨,岂容茹太素如此轻易地便洗了个干干净净?”
说着纪纲又瞧着朱棣,高深莫测地问道:“殿下,这两个千丝万缕的大案,殿下哪里不查,偏偏从这个叶伯巨下手,想来定有深意吧?!”
这本是朱棣与道衍计议定了的:两个大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像一团乱麻似的搅浑在一起。这叶伯巨便是这团乱麻里的一根线头,只要牵这根线头,替叶伯巨洗脱清白,那太子朱标也就没了嫌疑。这无异于卖给了太子一个天大的人情,也可令太子无后顾之忧。再往后,要借太子之力扫清秦、晋二王在应天府留下的藩篱,那就得心应手了。
只是这些心思竟然被这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瞧出了端倪,倒大大出乎朱棣所料。这纪纲虽然人才出众,可毕竟只是初见,谁知道他后面会不会有什么人呢?又岂敢尽信于他?
故而朱棣也不置答,只是一笑起身道:“时辰已是不早了,呆久了免不了要生出事端来。既然证据已经寻得,朱能且取下字画带回王府吧。”言罢起身径出了飘雪居,来到红朝楼外解下马绳,便要上马。
眼见这一群人行色匆匆,竟然就要撇下自己径自去了,纪纲又是气又是急,也顾不得外面又晃晃悠悠地下起了白雪,敞着领口便追了出来:“等等,你们。。。。。。你们。。。。。。你们不能走!”
朱能等人原以为朱棣是定要收了这位武艺、才能俱都出众的浪荡公子,不想朱棣出了门就像与纪纲素未谋面似的,看也不多看一眼,牵着马缰就要上马而去。朱能等人跟在后面,却也不敢多话。
岂料便在这时,那纪纲想是急昏了头,竟然一个箭步抢了上去,竟然一把夺过朱棣手中的缰绳,身子一闪已是挡在朱棣身前,也不说话,只瞪着一双凤目瞧着朱棣,兀自不由自主地喘着粗气,显然已是气急!
第十三章 【雪夜回府】()
众人原以为朱棣必将纪纲收罗入府,却不想朱棣出了红朝阁的门之后牵马便走。【鳳/凰/ 】眼见着如此,急红了眼的纪纲居然一个箭步冲了出了,夺了朱棣手中马鞭,挡了朱棣归路。
这一变故大大出乎众人意料,都瞪大了眼睛,仿佛做梦似的,谁都不相信这么一个浪荡公子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去夺堂堂四皇子的马鞭,还挡了他的去路。寻常人看来,这人不是寻死也是疯迷了。
饶朱棣历来冷峻沉稳也不禁愣了愣,旋即闪着眼打量了他半响,却并不恼怒,反而笑问道:“纪壮士为何挡了本王去路?可是要向本王索要酒钱?”说着便扭头笑谓朱能等人:“咱们却是忘了,酒足饭饱,抬脚便走了,这倒是疏忽了!哈哈哈,来呀,郑和赶紧取银子,将今夜的酒钱算与纪壮士!”
朱能等人经朱棣如此一番笑语,也都反应过来,慌忙上前要将纪纲拉开。
却在这时,纪纲“霍”的一声忽然直挺挺地跪在了雪地里,兀自抬眼盯着朱棣:“我纪纲堂堂男子,岂会为金银挂怀?我。。。。。。我。。。。。。。我只是恳请殿下收留。纪纲虽是个无用浪荡之人,可也有可供驱使处。殿下但有所命,我纪纲必将无有不从!”
朱棣想了想,却忽然冷冷一笑:“哦?你夺我马鞭,挡我去路,原来为的是要本王收留于你?哼哼哼,若是本王不肯呢?你还不让本王离开这红朝楼不成?”
众人听着朱棣这阴狠挑衅的话,心里都是一紧:这位任侠勇武的燕王性子最是刚毅不屈,何曾有人敢如此公然挑衅于他?这纪纲也算是糊涂到家了,竟然敢虎嘴里夺食,那不是找死么?人人心里都不禁替这位浪荡公子捏着一把汗。
纪纲听了话脸色也是微变,却也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很快又倔强地挺直了腰板,咬牙道:“殿下若是不收留纪纲。。。。。。纪纲决不起身。马鞭。。。。。。马鞭也绝不交还!”
此话一出,人人变色,不住拿眼瞧朱棣,却无一人敢出声。
只见朱棣也吃了一惊,低头觑着纪纲,却见这衣衫不整的浪荡汉子在自己威压的逼视下竟然毫无惧色,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许久方点头赞道:“好,好,好胆气!”说着朝纪纲伸出一手,纪纲不禁愕然,一时间竟不明白这位王爷的用意。
郑和人小鬼大,最是机灵,想了想便从旁笑道:“纪大公子,还不交出马鞭?”
“马鞭?”纪纲一时疑惑,旋即醒悟过来,顿时喜形于色,忙将马鞭双手递还朱棣,起身牵转马头,恭敬道:“自今日起,我纪纲便给殿下牵马坠蹬!”
朱棣接过马鞭,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