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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做梦流口水,值得这丫头笑他一阵子了。
阿妈非常好客,日果也舍不得玉尖,眼看日头偏西,根本无法在天黑之前赶到高黎贡山道,即使赶到了,也没法摸黑翻越高黎贡山,只好留下来,住上一宿,送别了日果,再回去。
“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郎听采菱女,一道夜歌归。”
这是李白的秋浦歌其十三中的句子,皓月皎洁,如霜映清辉,已经大半圆的月亮掉入了寨子外面的那道溪水潭,风一吹,掠起片片涟漪。
山脚寨的寨民们纷纷涌出竹舍,沿溪水而嘻,葫芦笙、月琴、口弦、笛等等,各种乐器交奏在一起,人们欢快的歌唱,翩翩起舞。
玉尖似乎十分奋兴,在军营里呆的这些天,可真真把她给憋坏了,汉人与她熟悉的习俗差别太大了。
由于上江寨的战事激烈,多少对高黎贡山西侧的各寨子有一些影响,甚至有一些逃兵越过高黎贡山,奔西南方向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4章 山寨被困()
阿妈的儿子、孙子,把寨子里的壮丁都调动起来,亲自率领他们守护着寨子,以防止逃兵为祸,大队的逃兵已经过去,寨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欢乐,阿妈的孙子赤尔终于有时间陪着他心爱的日果,而阿妈的儿子仍然不敢放松,率领部分壮丁四处巡逻。
寨子的四周仍然有个别逃兵经过,欢歌载舞比以往结束的早,赤尔陪了日果一个夜晚,换岗值哨去了,玉尖和日果同眠一屋,泽宁则睡在赤尔的房间里。
第二天上午,日果的阿大和阿母一起来接日果,这一天,对于赤乐和日果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二家人欢聚在一起,说笑欢乐,一直到中午,他们的谈话,泽宁基本上听不懂,在一旁无聊之极,却只好陪着。
玉尖跟他们在一起,快乐得跟一个小麻雀似的,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就好象她才是个欢乐聚会的主角似的,赤尔和日果二家全不介意,似乎很喜欢玉尖似的。
吃了午饭,日果的阿大和阿母带走了日果,玉尖和泽宁向阿普和阿妈道别,阿妈指着天说:“喜乃,现在赶去高黎贡山道,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再息一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泽宁并不知道高黎贡山道在哪儿,离这里有多远,需要走多长时间,可玉尖却很清楚,赶到高黎贡山道,天就黑了,再摸黑过山道,很危险的,只好答应了下来。
第三天早上,泽宁和玉尖醒来之后,发现寨子戒备森严,所有壮丁全部出动,多半身着皮革战甲,上面镶嵌着铜铁,以防护身体的要害之处,手持竹枪、长镖或干弩,并不像官兵那样,手持长枪、砍刀及弓矢。
阿妈告诉他俩,寨子外面来了一些陌生人,守在寨外的交通要道,让他们不要轻易的出去,留在屋子里比较安全。在密林里经历了那么危险的境地,以为灾劫已过,却再遇祸难,泽宁感觉人生如斯,活得不如狗,在这么偏僻而又陌生的地方,还不得安生,不会是太后派人来追杀的吧,可仔细一想,太思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在他身上下这么大的本钱。
是曹吉祥?不会吧,这货要是下了狠心,在军营里随时可以动手,没必要跑这么远来杀人,再说了,这货咋知道他躲在这里呢?
泽宁实在想不明白,也许,这些人根本不是针对他来的,这么想了之后,他有些释然了。
寨子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泽宁终于忍不住,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才发现,外面的人根本不是官兵,而是当地的人,看服饰,似乎有彝族人、傣族人,等等。
寨子内外,亲缘关系应该很近的,为何要大动干戈,生死相见呢,山寨并不是什么大寨子,财宝不多,又不是什么交通要道,有什么可争的,他实在想不明白。
寨子外面的人似乎已经作好了准备,开始对寨子发起进攻,泽宁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大象、猛虎这类的超猛战神,外面的人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寨子扑来,寨子里的人要少得多,他们似乎要以命相搏。
这时,从寨子的南边过来一队人马,泽宁连忙看去,发现是官兵的服饰,大约有数百人,他们是怎么来了?
泽宁有些搞不明白了,正琢磨着,从北面又过来一队人马,约有一千人左右,也是官兵,这一队官兵似乎是从上江寨方向过来的。
二拔官兵加在一起,人数已经远远超过寨子外面的那些人,寨子里的人更加紧张了,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三拔人是来干什么的,阿普和阿妈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把赤尔叫了过来,急切的说“赤尔,你快带他们俩从后山出寨,去高黎贡山道。”
赤尔很不放心他们的安全,喊道:阿妈”
阿妈沉下了脸,怒道:“还不快走,要气死阿妈吗?”
玉尖和泽宁第一次与他们见面,阿普和阿妈一家对他俩实在太好了,刚开始,她以为寨子外面的人是针对这个寨而来的,没想到,竟然针对的是他俩,玉尖犯了糊涂,这些人为何要对付他们,情况危机,没时间细问,可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下他们,自个儿跑了啊。
“莫素阿普,莫素阿妈,我们一起走吧!”
阿普和阿妈都急了,阿普吼道:“快走!”
二个人不知就里,被赤尔拽着向后寨跑去,他俩的心情很是复杂,都不忍心就这么逃了,泽宁担心玉尖的安全,玉玉担心泽宁的安全,不想让对方把情况丢这里了。
赤尔拽着他俩出了寨子,先向山上攀登,竹木森森,正好掩护他们上山,或许正是这一片的地形太复杂,寨子外面的人没有从这一边发起进攻。
然后,一行三人向北而去,顺着官兵来的方向去了,赤尔对这条山道十分熟悉,知道哪里可能会有人把守,哪条道比较好走,三个不时绕道而行,不时攀爬上坡,不时又下坡速行,到达传说中的高黎贡山道之时,早已入夜了,一轮明月悬在空中,三个人各举着一根火把。
一路上,急于赶路,都没怎么休息,玉尖累得娇喘不已,泽宁早就累得不成人形了,他跟赤尔不熟,而赤尔似乎话不多,当着外人,泽宁死咬着牙,强撑着,真累得一头栽倒在地上,赤尔虽然一直跑在前面,可他的听觉十分敏锐,听到动静,连忙回过头来,发现泽宁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赤尔急忙跑到他的身边,给他掐人中,又是给他喂水喝,玉尖更是紧张,她算是领教了这个贵公子是怎么一个身子骨,弱不禁风,风吹吹就能倒下,能咬着牙跑这么远,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好不容易把他救醒了,三个人把火把熄了,躺下来休息,泽宁直接睡着了,等他再次被叫醒的时候,月色高照,至于是什么时辰,他则是不知道。
不仅仅是为了活命,更是要及早赶到上江寨,把山脚寨的情况报告给都督李安将军,希望能加派官兵前去支援,以确保山脚寨的安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5章 夜闯古道()
山道十分难走,尤其是攀岩而上的时候,走的多是石肠小道,拾阶而上,有不少地方是一块一块的石头攀上去,下山要轻松一些,等到了上江寨的时候,天色早已经大亮了。
别人回营,是大声报到:“领导,我回来了!”
泽宁则不同,直接趴在营地门口,就跟上门讨债似的,不给钱,爷躺这儿不走了。
守在寨门的士兵对他们仨并不熟悉,在这里,泽宁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玉尖是一个应该关入俘虏营当奴隶的人,而赤尔更是第一次来,官兵们纷纷拿枪指着他们,还是玉尖机灵,指着躺地上的泽宁,大声的喊道:“他是泽宁,营缮所的人。”
行了,有“泽宁”二个字就够了,守门的官兵欢呼一片,其中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狂叫一声:“泽宁回来啦!”
已经累得连她在天堂里的阿母都想不动的玉尖,看到守门官兵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反应,惊得目瞪瞪的,赤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玉尖在军营里呆了好些天,泽宁在军营里是怎么一个处境,她是太清楚不过了,钦命的犯人,发配五千里来军中服役,实际上,是流放在这里受苦来的。
这个钦命的犯人,还差点被那个死太监给剁了,性命随时不保,怎么突然之间,成了令人敬仰,万人爱戴的大英雄了,这些人的表现,就跟见了荣归营帐的大将军似的。
几名官兵七手八脚的把泽宁抬起来,奔中军大帐跑去,军营里一片沸腾,很多人闻讯,纷纷涌来。
“在哪儿啦,快领老子过去!”蒋贵的大嗓门特别引人注目,王骥也急匆匆的过来了,这二个人,玉尖是见过的,那天,曹吉祥要杀人的时候,是这二位救了他俩,玉尖一直记在心里。
这二个人,是这里最大的官,连他们都惊动了,看他们的神情,似乎对泽宁的安危十分介意,玉尖放下心来。
一位被几名士兵抬来的军医,掐人中,灌水,反正就这二招,把泽宁给招呼醒来,大伙儿才松了口气。
军医又检查泽宁的身子,当脱掉他的那双已经磨破了的鞋子,和同样破了的袜子之时,大伙儿都吃了一惊,泽宁的脚已经磨破了,烂了,血肉模糊,玉尖第一次真正的对他敬佩起来,吃了这么大的苦,竟然没有吭一声。
这一路上,三个人急着赶路,泽宁不仅熬过来了,都伤成这样,仍然坚持,不止玉尖感动,赤尔也是敬佩,王骥、蒋贵对泽宁的态度,就在一刹那,发生逆天之转,这个人,不简单。
要是换成皮粗肉厚的普通士兵,有哪几个没吃过这种苦头的?可是,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泽宁身娇肉贵,虽然不是王侯之家出身,可人家是毕竟是一方地主,还当过伯爵,身子一直弱不禁风的,这是二个多月前,泽宁留给王骥的第一印象。
像这样的人,能如此坚毅的忍受这种苦楚,一言不发,他这是在磨历自个儿,是要蓄势待发,不发则已,一发冲天,毕竟,这一位的后台是小皇帝朱祁镇。
泽宁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快,派兵增援山脚寨!”
他是战争片看多了,王骥和蒋贵都听明白了,可是,山脚寨在哪儿?
泽宁伸出了手,手上也是血淋淋的,攀爬的时候,手指被尖锐的石头刺破,被树枝刮破,指着赤尔:“有一千多人围攻山脚寨,已经有官兵与他们交战,恐怕还会有敌军,请大人派兵增援,跟他去!”
上江寨留守的官兵本来就不多,王骥略加思索,命令一名千户,率领本部人马紧急支援,赤尔不顾疲惫,立刻带着官兵往回赶。
泽宁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给统领十多万官兵的大将军下达作战指令,很是顺手,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不过,他很快就觉察到大帐里的气氛有些异常,泽宁本就不爱管闲事,加上他的处境,也不允许管闲事,便闭嘴不言。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蒋贵很好奇,也很不爽,禁不住当着众人的面就问开了。
王骥挥挥手,把大帐里不相干的人赶走,包括那位被士兵紧急抬过来的军医。
泽宁把玉尖留了下来,让她给他们讲解了这几天的经历,王骥和蒋贵的脸色才真正缓和下来,蒋贵嘟囔道:“为了寻找你,老子调动了数万大军,撒网寻找,并与王大人腾冲赶回上江寨,幸好你没出事,否则,老子如何向皇上交待?”
很多事情,并不是泽宁真的糊涂,只是他不愿意往这方面动脑筋,他觉得,王骥和蒋贵如此大动周章的派大军寻找他,才不是安的什么好心。
他猜想,那个火油飞弹,让他身价倍增,要是自个儿落到了思任发的手里,官兵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无论是生与死,必须找到他,这些将领们才会安心。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仅是泽宁想得明白,王骥和蒋贵更是想得通透,在泽宁失踪之前,他们并没有特别介意,王骥把泽宁留在上江寨,是跟李安打过招呼的,人突然不见了,李安赶紧派人给王骥报信,王骥顿时脸色大变,感觉大为不妙,紧急派出大批人马寻找。
人回来了,蒋贵该跟李安算帐了,冷下脸来,当着泽宁的面怒斥道:“李将军,你该当何罪?”
李安是莒国公李远之子,袭封安平伯,而李远是朱棣造反之时的大将,屡建战功。李安虽是功臣之后,却并不怎么招待见,曾因战败,被下狱并夺去世券,在麓川前线,一直充当守家护院的角色。
李安脸色难看之极,蒋贵实在太不给面子了,当作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泽宁的面,大声斥责。官大一级压死人,蒋贵是总管兵,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