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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安和刘永诚立刻就明白了,都连连点头:“伯爷考虑的周到,咱家出宫办差,将人头传于沿途省州府县,这是示威,警告不轨之人,谁敢真的打开来检查,皇太后也没有这个旨意,这一路下去,一定能把这事瞒得死死的。”
泽宁把他回京城的打算和盘托出,对兴安全不见外,兴安十分感动,这是以命相托,眼圈不禁有些红了:“伯爷,咱家是奉旨来杀你的,你对老奴有救命之恩,还如此信任老奴。”
“安公公,你在宫中办差,身不由已,谁不想好好的活到死,如果你真的把真相禀告皇太后,那也是泽宁命该如此,决不怪你。”
兴安身子一软,扑倒在地上,连连叩头:“爷,老奴是服了您了,您别再说了,老奴以命相报,如有背叛,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如若爷再不相信,老奴就自刎在这里。”
“安公公,快起来!”泽宁再次上前把兴安扶起来,“来,坐下说话。”
“爷,您有什么打算,老奴一定给您安排妥当了。”兴安挪动着肥胖的身子坐下,关切的问道。
在炙热的太阳暴晒下,数匹快马急驰而过,街道上扬出一片灰茫茫的尘土,王振焦急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催促着:“狗奴才,快点!”
几个小太监抬着一顶小轿,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谁也不敢吭一声,苦着脸奔命的跑。
轿子在景陶坊的大门前停了下来,一个小太监急忙掀起轿帘:“公公,到了!”
王振一跃而起,跳出轿子,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小太监,双手拎起袍子,直奔大门而去。
“王公公!”一个年轻的伙计忙迎上来,王振又热又急,一把推开挡道的伙计,直奔内屋去了。
刘老板正坐在内屋喝茶,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王振急了,吼道:“刘老板,你咋跟没事人似的,答应我的货呢?”
看到王振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刘老板忙笑脸相迎:“公公,大热天的,坐下来说话,来人,上茶,再来一块冰淇淋,要雪梨味的。”
朱祁镇不得势,王振跟着倒霉,这货现在唯一的进项就在景德镇的陶瓷生意上,已经快到京城的这一批货,突然变卦了,王振一直苦苦盼着,眼见交不成货,岂能不急。
“咱家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到底货到哪儿了,给句准信成不?”
刘老板呵呵一乐,拉住王振的胳膊,安慰道:“王公公,别急,明天上午一准交货,决不食言。”
王振感到莫名其妙,十分不解的看着刘老板:“咱们打交道十多年了,这批货,一会说有,一会又说没有,眼看着咱家不得势,你也开始欺负咱家了,是不是?”
“哎!”刘老板向四周看了一眼,又上前把门关上,压低了声音解释说,“公公,这不是找个借口把您请来嘛,有人要见您。”
王振更感到惊怪了,瞪着刘老板,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招:“要见咱家的人多了,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直接说一声不就得了嘛,有你刘老板的面子,咱家也值得来一趟啊。”
“王公公,数月不见,发福啦!”内屋的门帘掀起,一个玉面俊朗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王振嗷的叫了一声,便瘫在地上了。
这一天夜里,一个神秘的身影悄悄的从后门溜进了英国公府,张辅书房里的灯一直亮了一夜,第二天,已经在府里养了将近一年病的张辅,终于从病塌上爬起来,由一众仆从抬着,奔午门而来,跪请皇太后召见。
堂堂英国公,张辅的父亲张玉是成祖皇帝朱棣的救命恩人,而张辅屡立战功,四次南征交阯,功勋卓著,又是太皇太后钦定的托孤重臣,任由他跪在午门外,不仅与礼制不合,也会引起众怒。
虽然不想见他,皇太后不得不强打起精神,令人抬着张辅进宫。
皇太后学着太皇太后在世的派头,在慈宁宫的正殿摆下御案,召见重臣,处理朝政。
不到一年的时候,张辅面色苍白,已显老迈,一向健硕的他,走起路来,也已经有些颤颤巍巍,要不是有太监扶着,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倒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44章 忍辱屈服()
“老臣张辅给皇太后请安,千岁千岁岁!”一进了慈宁宫的正殿,张辅就从二个太监的身上滑了下来,扑倒在地上,连连叩头。
慈宁宫里正面的御案后面坐着皇太后,两旁分别坐着朱勇、杨士奇、郭琎等外臣,金英、兴安等内廷宦官,陈恭、张武等多位随朱棣靖难的功勋及后代,看到张辅凄惨如此,不免有些免死狐悲的感觉,甚至有人唏嘘不已。
皇太后毕竟是一介女流,张辅的父亲宁愿战死,也不肯屈服,张辅英雄一世,竟能肯于低头,再说了,张辅只不过与泽宁走的近了一些,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二人勾结在一起。
“老臣在府上近思近一年,听闻逆贼泽宁已经伏法,老臣的嫌疑已洗脱,如今,老臣年老,不能再报效朝廷,不能再服侍太后,请准许老臣归还英国公爵位,回祖籍祥符归养。”
张辅言语诚恳,完全是一副受尽冤屈,不堪其辱,心灰意冷的态度,杨士奇实在听不下去了,猛的战起来,迈开大步,一个踉跄,便跪在了坚硬的地面上,额头上的汗滴了就下来了,脸色铁青,咬着牙向皇太后求情:“英国公张辅乃功勋之臣,无辜遭人猜忌,全是小心挑拔,如今,泽宁的人头已经送到京城,老臣杨士奇恳请太后,准许英国公重返奉天殿,服侍皇上,服侍皇太后。”
大殿里,有不少人纷纷下跪,尤其是随着朱棣靖难的那些人,金英等等有些不知所措,在这个节骨眼前,如果提出反对意思,必遭非议,瞄了坐在一旁的朱勇,决定继续坐着装傻。
皇太后没料到张辅会来这一手,猜不出他是真的赌气而退隐,还是故意前来演戏,内宫斗争与外廷不同,她的那些手段,对付太复杂的政治斗争,没有一次是成功的,最后,都是下了狠手,才强行的压了下去。
皇太后看了朱勇一眼,发现朱勇双目微闭,显然,在这件事情上,朱勇不肯开口。
成祖皇帝生前,一共封了二位国公,一个是英国公,一个是成国公,靖难之时,同仇敌忾,心很齐,靖难成功之后,二家不敢走的太近了,慢慢的,二家的关系便疏远了。
在这个时候,如果折了一公,成国公一家独大,这并不是好事,很容易引起猜忌,下场会比英国公府更加凄惨,史书上,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英国公乃国之柱梁,本宫只是一个妇人,这么大的事情,还得由皇上做主,国公身体孱弱,先回府休息,待皇上有了决断,便会有明示朝野。”
皇太后不敢独自做主,把责任推到小皇帝朱祁镇身上了,她停顿了一下,吩咐道:“来人,送英国公回府。”
“谢太后!”
张辅想起身,动了二个,感觉力气不够,二个太监急忙上前,费力的把他扶起来,架着他离去。
看着英雄落幕的背影,大殿的气氛十分压抑,杨士奇等人默默的起身,重新坐回各自的座位,谁也不言一语。
刚才还意气风发,颇有周皇武后风范的皇太后,隐隐感觉不妙,甚至眼皮真跳,整个人的情绪也阴沉了下来。
自从泽宁的人头送到京城,朱祁镇变得更加温顺了,完全是一个爱听话的小孩子,整天围在皇太后的身边,朝廷中的大小事务,全凭皇太后做主。
儿子听话,乖巧,做娘的岂能不开心?等慈宁宫清静下来,太后返回寝营,朱祁镇便准时前来请安,走起路来,也开始蹦蹦跳跳,完全恢复了孩童的天性。
虽然少了一些天子的气派,多了一些世家孩子的玩劣,至少,母子可以平安相处,各取所需,二个之间的隔阂消失,重新成为一对亲密无间的亲母子。
“母后,操劳了二个多时辰,一定累了,皇儿给您捶捶。”
十六岁的朱祁镇已经到了上初中的年龄,可是在大明,他已经到了大婚的年龄。
为了能更好的服侍皇太后,朱祁镇特意找人学了推拿之术,有样学样,虽然手法上差的些,可这是亲儿子的一片孝心,皇太后十分享受。
“皇儿,本宫已经责成成国公、金英一起,为你挑选皇后,等大婚之后,你就可以亲政了。”
朱祁镇嘟起小嘴,歪过脑袋,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孩儿以前一直胡闹,让母后操了不少心,母后把内廷和外朝打理得妥妥当当,大有周皇武后的风范,孩儿拜服,想跟着母后多学几年。”
到底是亲儿子,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朱祁镇一直粘乎着太皇太后,有人从中挑拔,说朱祁镇不是她的亲儿子,以至于皇太后伤心不已,皇太后掌权之后,抹杀了一切流言蜚语,不少人因此而丢了性命。
如今,母慈子孝,一派安祥,皇太后感觉这些年来的忍辱负重,终于有了回报,听到朱祁镇的话,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刚才因为张辅的事情而闹得很不开心,经朱祁镇的这么一搅和,烟消云散。
“皇儿,英国公张辅今天进宫求见,说他已经老了,宁愿归还英国公爵位,只求回祖籍安度晚年,此事由你决定,本宫一定同意。”
“母后,这么大的事情,孩子岂能做主,还是由母后决断吧。”朱祁镇想都没想,立刻答复。
“英国公和成国公,都是成祖皇帝亲封的,如果断在本宫手里,将来如何能面对列祖列宗。英国公张辅征战沙场,屡建功勋,又有治国之才,还让他回到皇儿身边,继续做他的翊连佐理之臣吧。”
“虽然有人对他污蔑抵毁,可英国公在府里一躲就是近一年,太不识大体了,还是母后仁慈,没有责罚他,还让他回到朕的身边,皇儿就没有这么大度,光凭这一点,就够孩儿好好学几年的。”
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皇太后听得心花怒放,没有白白的怀他十个月,不禁想起了常德,叹了口气,感叹道:“要是常德这丫头能有你一半懂事,本宫要少操多少心思,这丫头,真是气死本宫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45章 张辅回朝()
能把大权在握的皇太后气得半死的常德,正独自一个人盘腿端坐在一间小屋子里,穿着一身素色的缁衣,头发盘在头顶上,脸色略带苍白,在她面前,放着一只小木鱼,咚咚咚,小木鱼的声音十分清脆。
他竟然死了!
将近一年来,常德一直幻想着泽能重新回到京城,兴安带回来的消息,让她从头冷到脚,她的心已经随泽宁而去,这世上,已经再没有值得她留恋的。
要不是为了在泽宁的忌日,能有个人给他焚香,常德恐怕已经随他而去了。这个浑身充满魔力的男人,带给了她无限的遐想,在这个世界上,还可以活得别样的精彩。
生活在深宫内苑,如坐枯井,泽家庄的那片净土,尤如梦幻,冲击和颠覆了她对生活的认识,那里,才是她应该所有的归宿。
木鱼声咚咚咚的作响,透过素白色的帷幕,在慈宁宫里传荡。这里,本是一处堆放杂物的小屋,常德亲手把这里收拾出来,作为她常居之所。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常德并不回头,仍旧有节奏的敲着小木鱼。
看着常德落寞而纤弱的背影,朱祁镇撰起了小拳头。
“泽宁,朕饶不了你!”话一出口,朱祁镇后悔不已,说露嘴了,心虚的看着常德的身影,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动静,便吐吐了舌头,悄悄的溜走了。
常德已经入定,根本没听见朱祁镇的话。
出了常德的屋子,朱祁镇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拍拍胸口,长吁一口气,王振急忙凑上来,关切的问道:“皇上,这是怎么啦。”
朱祁镇心虚,尴尬的笑了笑:“看见一只老鼠,吓死朕了。”
王振一听,急忙扭过头来,冲着随行的太监囔囔开了:“狗奴才,还快去把老鼠打死。”
太监们便要往里冲,朱祁镇连忙拦住:“站住,这是宁思庵,谁敢往里闯?”
“宁思庵”,乍一听,还真是清心寡妇欲之所,把名字倒过来一念,就成了“思宁庵”,根本就是思念泽宁嘛。
太监们急忙停下脚步,都看着朱祁镇,王振感觉这些人全没一个有眼力劲的,斥责道:“还不快滚,等着打赏啦!”
太监们一个个苦头脸,作鸟兽散。
“皇上,宁思庵只有公主一个人居住,连个服侍的人也没有,公主太辛苦啦,要不,老奴安排二个人过来服侍公主!”
“皇姐跟母后怄气,搬到这里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