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槃凰缘-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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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代雄主随即突发奇想,欲组建一支天马骑兵,匹马断然是不行,打探得知此马出自西域。

    汉武帝遂下诏将作少府打造一座金马,并遣百人使团前往西域换汗血宝马,长途跋涉抵达大宛国牙帐贰师城之后被,言明来意却被大宛王拒绝,使者无功而返,途中全队被杀,金马被掠。

    汉武帝大怒,以此为出兵由头,封李广利为贰师将军,率数万骑兵征讨大宛国,大败而归。

    遂之再次备战,充分准备后,再次西征夺宝马,适逢大宛国动乱,新王求和,不战而屈人之兵,赶着数千汗血宝马归来。

    归来剩下一千匹神骏。

    大宛国此番请求以这些汗血宝马做为聘礼与大汉通婚联姻,并每年送良马入汉。

    汉武帝遂封宗室王女为公主远嫁西域,这已是后话。

    只说,汉武帝见到得胜之师带着千匹汗血宝马归来,大喜不已。

    神骏繁衍,密练骑兵,多载之后大汉与匈奴开战,天马精骑对阵匈奴轻骑,一战击溃匈奴骑兵。

    当年高祖被三十万匈奴大军困于白登七日,求和脱围,纳岁和亲之局面被汉武帝一举扭转。

    此战之后武帝又做《西极天马歌》:

    “天马徕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障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

    远去之事不再去提。

    且说,龙池秘境汗血宝马有缃金、银玉、赫赤、玄乌四色。

    赫赤、玄乌寻常色,配备于将士。

    缃金、银玉各有一匹。

    汉中王令人牵来了缃金,龙儿不要,也不客气,只言想要银玉。

    银玉乃是汉中王座下战马,却见这位乙字战区都督想也不想就与龙儿换了坐骑,随了她的心。

    却说,汉中王此行是来察看鲸鱼沟盘沟路的修筑以及鲸鱼湖木桥的搭建情况。

    午时军团辖汉中军巽风营、离火营、兑泽营三营三万将士,分地驻军,相互照应。

    并有新募兵马,或是降兵散卒,皆是依附汉中军三营扎寨。

    全军在白鹿原驻军,鲸鱼沟南北两原皆有兵马驻守,鲸鱼沟亦驻扎了一部。

    乙字战区都督与御军西台帷帐设在秦蓝田大营旧地,午时军团上将军帷帐设在上林苑鼎湖宫废墟上。

    两地毗邻,皆在南原。

    鲸鱼沟将白鹿原一分为二,鲸鱼湖顺沟流过,小路行走、小舟摆渡是权宜之法,而道路修筑、桥梁搭建乃当务之急,却也不可为了赶工而仓促行事。

    “新修大道可并列五匹战马,之字盘旋利于上下。”来歙边走边讲。

    “山寨沟渠这般地形自是君文最为熟悉。”汉中王所说正是贾复贾君文。

    来歙笑道:“君文占山为王,仅有区区数百之众,郡县兵马亦是对其无可奈何。”

    “与诸位共事犹如饮美酒。”汉中王边走边细细察看,一边聆听着。

    来歙谦恭道:“绵薄之力而已,若非汉中王合群力、聚众谋并从中部署调遣,即便是汉初三杰重生,那也是无济于事。”

    “此话不敢当,说到此,我倒是想问问,君叔以为高祖与霸王相比,孰当得英雄?”汉中王冷不丁问到。

    “这……”来歙左右为难。

    “帝王功过后世论。”汉中王淡然一笑:“再说大汉已不复存在,但说无妨。”

    在汉中王面前尽可畅所欲言,军中将士如是说,来歙已然知晓,也不再犹豫:“霸王让英雄之名拖累,到头来却未成英雄之事,高祖不知英雄为何物,终是得了英雄之实,世事无常。”

    汉中王听罢也不回应,只见其稍转首:“子昭说说开国之君与亡国之主有何异同?”

    “哦……,言语难以捉摸,行止不循常理,此乃共处。开国之君顺天应命,亡国之主违时悖世,此乃异处,国之兴盛缘由合乎天命,朝之衰亡起因违背时世。”陈俊略加思索:“两者在新旧更替之交。”

    “刘玄与刘盆子难有英雄之名,且难有英雄之实,亦难成英雄之事,绿林与赤眉兴盛疾,衰落也会速,陈胜建张楚不过一秋……”不知不觉来到了桥头,汉中王突然停了下来:“桥面木板是何人负责,又是何人打造?”

    督造官上前翻过木板,随之禀报了监工以及民夫姓名,并着人取出鲸鱼湖建桥竹简,指出负责桥面木板的村子。

    督造言道:“民夫来此只为填饱肚子,前段时日尚精心且出力,这两日怠工,且不用心,监工但凡发现会责令重新打造或者撤换木材,却是不治根子,我军严令不可欺压百姓,善待反而使之心生欺软之心,越来越……”

    汉中王制止,耳语一番,朝着帐篷走去。

    不多时,三老、里正进入帐内,见督造官直挺挺站着,又见到案后坐着一人,倒是熟悉,却不认识,这个人来鲸鱼沟转悠过几次了。

    汉中王请二人落座之后言道:“老先生管教乡间?”

    “是的是的!”三老满面红光。

    “打造桥面板是这位先生主抓?”

    “不错,咱村里做木板那可是一绝,这些兄弟也只听咱的话!”里正气势很是凌人,以前常被官府、兵营的那些人欺压着,上天开眼遇到这帮软柿子还不得往扁里捏,越捏心里越开怀,多年积压在胸口的的恶气也逐渐在消化着。

    汉中王也不理会,只是缓缓道:“桥梁完工之后每人赏钱一千枚。”

    短短一句话引得三老、里正二人又惊又喜,还未来得及说声客套话……

    只见汉中王接着道:“限半月之内桥梁搭建完毕,否则超出期限一日则减去五十,两日减去一百,直到减至不剩一钱。”

    三老、里正呆若木鸡,急火攻心,怒火冲天,转而又一想,这个好办,草草了事,拿到钱走人,管他桥梁是否可行,更无需理会牢固与否……

    汉中王一饮而尽,放下酒碗接着道:“钱锁在马车,不用担心,车乃战车,空车加上最小战马也就千余斤重,甚是稳妥。”

    三老、里正莫名其妙,却也是窃喜,碰到了冤大头,痴傻官,马车上锁笑死人,到那时砸开锁就行了,取了钱财各自回家。

    “钱车在南岸,诸位家皆在北岸,须得从桥上通过,也就是诸位正在搭建的这座桥,三老与里正,还有各处领头得协助村里乡间百姓过桥,会有十金酬劳。”

    “十金!?……”三老、里正异口同声,目瞪口呆,财迷心窍,那这桥一定得坚固,破财不说,就怕人财两空。

    汉中王也不理会,自顾自说着:“到了北岸,会有数名将士为诸位三老、里长亲自护送,直到各自家里,千枚钱倒是不值一提,十金虽也不算多,就怕闻金而起歹心者,失财不怕,得提防遇到亡命徒劫财之余又灭口。”

    “是是是!”二人起身连连道,十金,这得乡吏村官得几辈子福分才能赚到,不过,杀人不眨眼的兵卒跟着,可不能回正屋。

    “诸位的大屋、中不溜屋、小屋,我不志也不想知在何处,若是那天想找老先生与这位小先生五更一叙,必然会有人在四更出现在二位卧榻边相请。”汉中王端茶送客:“半月期限,诸位是否得抓紧时间辛苦下了?”

    “是是是!”三老、里正忽得起身,唯唯诺诺退了出去,跑得可叫快,平日就是内急也未见如此火急火燎。

    “汉中王今日所为确是看不明白,更是不曾见过如此汉中王。”上到南原之后来歙问到,方才与陈俊在屏风后听得真切。

    “此地乡里三老、村字里正串通一气,勾结此间恶霸地痞一手遮天,今日所见的做工者皆是这伙人管下之人,有当地穷苦百姓,也有外乡贩卖来的人口。”

    “原来如此,就说呢我军有营造兵卒,汉中王还着人找到三老,原来是就地取材还得靠这伙人。”来歙又问道:“今日在屏风后听得真切,汉中王莫非欲为乡里除害?”

    “不尽然,终南山貓潴睺粮草来源就在此,三老那伙人与绿林、赤眉两方势力亦有暗中牵连,尚且有可用之处。”汉中王又道:“赏金也有他意,白鹿原或许日后可成为我军一处要地。”

    陈俊忍不住问道:“莫非汉中王欲用这般恶官恶霸?”

    “每人十金就是对付蛇鼠一窝的杀手锏。”

    来歙、陈俊不甚明白。

    汉中王也不再有下言,转而道:“人、人性、人心、万灵、世道、天地间。”汉中王说罢转而道:“人性何来善恶之分,人心又何来好恶之别,生来不过是以对己之利害来衡量身外之生灵万物罢了,利来则求最大,害至则求最小。”

    莫问人性善与恶,但闻人心利与害;

    察心性竭尽所用;观世道顺应而治。

    (本章完)

第199章 窃医籍察人病根;窥人心深挖人性() 
    尘世间千人万象,枯骸堆百骨一形;

    世间易识陌路人,骸堆难认亲朋骨。

    世人易识难知心,骸骨难认易现形;

    身入人世再度日,魂离骨骸复投胎。

    大无私不畏脱衣,不染尘无惧洗尘;

    台面上人人皮厚,关门后个个骨露。

    庙堂门圣贤云集,醉梦院君子聚首;

    擦肩而过不相识,同殿之臣牢记心;

    左右手两本帐册,功罪者明录暗载;

    晋职涨俸有说法,罢官夺爵勿埋怨。

    利泽朝廷必为用,翻开明册言功德;

    弊殃社稷岂不弃,搬出暗籍问罪过。

    朝廷朝会高如山,知书达礼议利害;

    社稷君臣深似海,求同存异缓矛盾。

    悬丝把脉问病根,一简两字同药方;

    专医人性切肤针,百治人心抽髓药。

    接前回所说,来歙听闻汉中王之言,遂问道:“常言说对人不对事,观汉中王此次好似反了过来?”诸将在汉中王面前向来不会有尊卑之分,这会儿来歙也不避讳,随即又爽朗一笑:“倒是不像汉中王性情了。”

    “好似?君叔说得客气了,我此次确是对人不对事,以人之招反用于人,当然招数得胜三分,否则就得被人反制。”

    龙儿睥睨嘟嘴:“就是说比狠毒之人还要狠毒的善人呗?”

    来歙道:“龙儿错解了,在这非常之世,大仁大义可不拘小善小节,当以权衡利害为先,而非……”

    汉中王罢了摆手,遂接其话道:“主病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视病状而对症下药,主次有序,或是以毒攻毒,或是缓治重症,倘若死搬医籍不知变通而误了病情,耽搁了病患者那可是……”

    龙儿忍不住问道:“汉中王也懂医?”

    “不懂,也是今日在《黄帝内经》见得。”

    龙儿笑得合不拢嘴,半天缓过气:“我还以为汉中王哥哥只知兵书,生来就是为了杀人,还真不知也看医书,懂救人的道理。”擦拭着笑出来的眼泪:“略观医书,精通兵书;稍知医术,深谙兵法,莫不是既救人又杀人,汉中王哥哥有意思。”龙儿似觉察到什么,轻声问道:“《黄帝内经》?”

    汉中王对龙儿亲切一笑:“今日去你那里,案上锦帛记载此言,甚是有趣,便记了下来。”

    龙儿稍显惊讶:“我怎未发现?”

    “仅仅从案上扫视而过,龙儿怎能发觉。”

    “扫一眼就记住了?”龙儿小嘴一撅:“不是说诗词歌赋怎么都记不住么?”

    汉中王道:“兵法倒是可以记住。”

    龙儿三分疑惑、七分认真:“这是医籍,不是兵书。”

    “我在这之前也这么认为,今日却有了不同看法,世之治与乱、人之安康与患疾,国之兴与亡,人之生与死。治世也有弊端,安康之人也难免有小疾,人之生死乃是命理,国之兴亡乃是天数,医籍或许也藏有兵法。天地人合一,人心、人性与世间、国命……”尚未说完却陷入了沉思。

    龙儿呆若木鸡,随即笑出了声:“老丞相说得果然不差,汉中王哥哥为乱世而生,若是在治世可是非常无趣之人。”

    “平当老翁过誉。”汉中王随之问道:“还是不明白,龙儿可否给我讲讲君、臣、佐三味药?”

    “好呀好呀!”龙儿笑嘻嘻的,想了一会:“君药主养命,对病症之药。臣药主养性,匡君之不迨,也就是强药性,数多量轻。佐药兼症且抑制或化解君臣二药之毒性及邪气,数不定,量较之前者则更轻;病症若是拒药则加以反佐之药,比如说真寒假热,真热假寒,则治热以寒,温以行之;治寒以热,凉以行之。在此三药之外还有一味是使药,调和诸药并引之入病根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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