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槃凰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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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互看之,又望向王邑。

    王邑知自己失态,遂摆手道:「诸位先回帐中等候。」

    待众人退出,王邑便离开帅座在帐中踱步,开始回想:

    “这路贼人非同小可,竟牵制朝廷大军一步步进入其彀中。小长安之战,甄阜率军大败绿林贼兵,本可一举灭之,却未料半道杀出一队骑兵击退梁邱赐,并救出贼兵,后贼兵休整再战,二位将军兵败身亡,致使贼兵占得数座城池,迅速壮大。

    我奉旨率四十二万精锐征讨荆豫伊始,似乎进入到一只无形的手掌,细细想来仿佛有一股势力在幕后布局着荆豫战场,不知不觉陷入一张大网。”

    「禀大司空,有紧急战况。」忽闻一哨探立于帐外报。

    却说蓬莱岛槃凰宫,妘洛正在观槃凰盘,这时依兮手捧两支玉箭入内。

    妘洛开启其中一支玉箭取出卷轴观之良久,视线转向槃凰盘,遂令侍从按卷轴所记最新战报调整槃凰盘。

    部署毕,侍从离开,妘洛细观盘中,公孙述、隗嚣、延岑三路大军逼近三辅之地,王莽紧急调兵遣将,重新部署兵力。

    一则,自雒阳出兵驰援荆豫的窦融紧急回防京畿,现已达到京辅并驻扎此地,守护京兆东边屏障;

    二则,荆豫陈茂部反转驻扎雒阳,镇守三辅东境重镇;

    三则,左冯翊兵马陈兵凉州边境,防御隗嚣陇右军侵犯;

    四则,右扶风重兵集结陈仓以防公孙述偷袭;

    五则,南军据关中各隘口担任京兆屏障,北军八校兵拱卫京畿长安。

    妘洛开启另一支玉箭观之,陇右、益州、汉中郡三路兵马进至三辅境外便依刘嘉之策按兵不动,牵制王莽兵力,打乱其荆豫部署。

    槃凰前翼奉汉中王军令进入汉中郡并隐藏于龙池秘境,一则以应时变,震慑陇、蜀割据;二则以防不测,驰援诸路兵马。

    「孝孙遣刘秀入昆阳城,可谓是险中之险。」妘洛叹道,心有余悸。

    依兮忧虑妘洛责怪刘嘉,遂急忙言道:「汉中王虽违抗公子旨意,但念其是非常时期之非常之举,且刘将军安然无恙入城并阻止昆阳出降,使得百姓免遭难,且昆阳之战大胜。公子就以功过相抵,不计较汉中王违旨之过,可否?」

    妘洛细细听之,表情看似严肃,心中实则在笑,听闻依兮说完,妘洛故装生气:「孝孙何过之有?」

    「违抗公子旨意。」依兮重复适才所说之话,神态认真,却更多是担忧。

    妘洛笑道:「战略部署如棋盘,实施执行如对弈,棋盘方格恒古不变,黑白云子博弈千百年来却是变化莫测。槃凰盘可比作棋盘,乃战略方针,而荆豫战场统帅则是孝孙,乃博弈者。按槃凰盘战略方针执行并完成我之部署,至于以何棋谱布局,用何路数落子,则是孝孙之事,非我可定,唯有孝孙自行领悟。天意自古高难测,战场瞬息千万变,岂能在槃凰宫定天下。」

    「公子之意,汉中王非但无过,尚且有功?」依兮露出甜蜜笑容。

    「倘若孝孙乃刻板之人,汉中王印绶岂能授其?关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乃天下首要大事,在汉室后裔中寻觅领授汉中王者之难甚于造就一位大汉天子。」

    依兮收敛笑容道:「我已明白。」

    妘洛忽觉不对,随即问道:「何故如此关心汉中王?」

    依兮俏皮笑道:「冠军城与汉中王相处时间虽短,却觉这位汉中王胸怀博大,性情宽厚,断事果断,更难得是深通兵法却又神鬼莫测,还有……」

    妘洛打断道:「霹雳手段,慈悲心肠。」

    「就是如此,公子所言甚是。」依兮极其赞同。

    妘洛露出淡淡笑容,英气中带着秀气。

    「主人,依姐姐,你们为何如此欢乐?」小童跑到两人跟前仰头凝视,浓黑睫毛一眨一眨。

    「童儿,何时进来,为何无声无息?」依兮摸其圆脑袋温柔笑道。

    「张公爷爷和龙伯伯是否尚未到?」妘洛紧随其话问道。

    「我等在厅堂外。」龙伯高洪亮声音传来。

    妘洛、依兮一起转身看去,见鹤发老人、龙伯高已在门外,却未进来,只是会心一笑。

    妘洛与依兮相互对视,遂低头不语,两位前辈见状随即先后跨入厅堂内。

    却说,王邑大营外,怪兽冲车时行时停,约莫一个时辰,便在一箭之外停止不前,兵士藏于车后,铁骑在二里开外亦不再前进。

    如此咄咄逼人却又无声无息,王邑早已情绪急躁,遂令诸将领各自归营,准备迎战。

    大雨不停。雷电更甚,但见王邑营中仪仗开路,旌旗蔽天,华丽大派的马车缓缓驶出来到阵前,铁甲军守护于左右,骑兵列阵于身后,盾兵护卫于前,侍从将车前珠帘缓缓拉开,但见王邑坐于车内,威风凛凛,甚是傲慢。

    王邑眼神示意,但见一位将军挥舞令旗,众兵士齐呐喊:「绿林贼兵,可敢一战,缩头藏身,是何怪物?」振聋发聩,伴随着鼓号声一并传出。

    威严仪仗,精锐之师,奢华帅驾,摇旗呐喊,鼓号齐鸣,随着倾盆大雨,雷电助阵,可谓古今战场罕见之奇观。

    就在王邑嚣张气焰火烧三尺之时,忽见怪兽冲车向前推来,顶上车身护板随声落地,号角响起,战鼓开战。

    王邑大营霎时一片安静,众人皆凝视前方一幕。

    「怪鸟!」军中喊声起,出现乱象。

    王邑帐下将领连杀数名欲逃之兵,方且压住阵脚。

    细细看去,并非怪兽,分明是巨毋霸所率兽兵,冲车顶上皆是仙鸟,却未见灵兽,藏于冲车之后的兵士皆是强弓硬弩,铁甲坚盾护身。

    中间楼车之上乃是巨毋霸。

    「怪鸟为何皆披铠甲?巨毋霸率兽兵来时并未见其带有他物!」只见车内的王邑站起定睛直视,并自言自语。

    (本章完)

第27章 槃凰仙灵平定山;绝径封山神农架() 
王邑失神之际,忽闻巨毋霸一声震天怒吼,但见数百架冲车上的铁笼皆开启,巨大仙鸟抓巨石飞向空中。

    王邑帅营喊声四起,恐惧蔓延,士气低落,战意丧失。

    见兵士争先后退,而诸将领已无力压阵。

    “嗷,嗷……”乌云密布的空中传来哀声,由远及近。

    王邑军中将士闻声皆抬头望去,闪电伴随霹雳,忽见大营上空的乌云忽然化作白云压顶而下,似又白里透黑,白云四散而开,迅雷不及掩耳般接近地面,竟然是巨大怪鸟,爪下皆携黑石。

    弓弩手急忙搭弓,双手颤抖,无力拉弦,王邑身边虎贲营确非等闲,依然镇定,齐搭弓、同拉弦,乱箭齐发。

    铠甲护体不护翅,有少数仙鸟随巨石而坠落;多数仙鸟抛石落入敌营后极速盘旋升空,进入云端,飞回冲车再次抓石。

    王邑铁骑欲出,却因暴雨渗透大地而无法前行,步兵拖泥带水出击,未到阵前即被冲车之后弓弩兵乱箭击退。

    仙鸟连续三波空中投石,敌阵大乱,王邑在亲随护卫下逃离帅营。

    仙鸟精力耗尽,大多坠落而亡,余下仙鸟在使命完成后亦直冲大地,追随同伴而去。

    余波未了,但见驻扎在十里开外的左右两侧大营铁甲兵赶到,王邑不甘失败,欲卷土重来。

    忽然,又闻巨毋霸一声怒吼,似透着哀嚎,忽见冲车底下护板落地,里面乃是灵兽,但见铁笼打开,凶猛灵兽锁链环体冲向敌阵。

    大风呼啸,暴雨愈发疯狂,泥泞之地,无法撤退,铁甲兵与铠甲兽殊死搏斗,黄帝蚩尤之后的又一场人、兽大战揭幕。

    雷电交加,暴风骤雨,一兽斗百人,万人围百兽。

    铁甲军近身刀砍,铠甲兽则锁链摔之;铁甲军远处投戟,铁甲兽则锥刺冲之。

    两败俱伤,铁甲军横尸遍野几近殆尽,铠甲兽奄奄一息所剩无几。

    暴雨来也猛,去也快,风收雨止,天色渐亮,天边渐泛红,如血色一般。

    三里外的铁骑自五更开始观战,犹如石雕,直到天色大亮,再到日落三杆。

    忽然,远远赶来一骏向这支铁骑行去,一夜暴雨使得大地变泥洼,此单骑却也不凡,水泽内依然轻健。

    「禀翼使,右翼、后翼阻截敌军各营援军使命完成。」

    「两翼情况如何?」槃凰左翼翼使季弘问道。

    「皆死伤过半,此时在寻找阵亡将士尸骨,往青云山安葬。」

    泪花在季弘眼中打转,其紧闭眼睛,悲伤在脸上一闪而过,再次睁开眼睛时又恢复了不屈坚韧的眼神:「令贾复将仙鸟灵兽骸骨运往青云山,左翼将士与我前往祭奠槃凰英魂。」

    这支铁骑调转马头,满怀悲戚的离去。

    且说,四十二万大军兵败昆阳,王邑率千余残部败逃,直往长安而去,一路无追兵,甚是平淡,不说也罢。

    且说,更始帝刘玄闻昆阳捷报大喜,快马加鞭传令褒奖封赏,此战所获战利品搬运月余,昆阳城堆积如山,却也未曾取尽,漫山遍野尸首腐臭传来,更始军以火烧之,满地皆是黑烟滚滚。

    更始军草莽本性尽现,今朝有酒今朝醉,日日享乐欢歌,夜夜逍遥快活,却单单远离黎民百姓,义军琐事且不去提。

    是时,已是深夜,蓬莱岛槃凰宫槃凰盘厅堂,但见槃凰三翼与驻扎于龙池秘境的槃凰前翼皆刚刚归岛,而荆豫战报在这之前早已传入槃凰宫。

    左翼翼使季弘因而不必说战况,只说详情,槃凰翼阵亡细节,将士骸骨收殓安葬青云山,仙鸟灵兽皆随葬山脚。

    「大汉若复兴,当请新君将青云山易名平定山,以祭奠槃凰翼、仙鸟灵兽平定王莽的不世之功。」妘洛闭眼咬唇低声言道。

    季弘将巨毋氏自刎随仙鸟灵兽而去亦做详说。

    妘洛看着槃凰盘,神情哀痛,略加思索道:「巨毋氏皆已回归龙伯国,我欲将此地绝径封山,并易名,却不知老师之意如何?」

    「无异议。」龙伯高毫不犹豫说道。

    鹤发老人赞同:「巨毋氏在世者仅存五百,若被世人发现,必将灭族,绝径封山,使其绝迹世间方为上策。」

    但见妘洛在槃凰盘上的龙伯国放上一枚无字棋子道:「天下再无龙伯国。」

    龙伯高问道:「以何名称之?」

    鹤发老人言:「可否称作巨毋山。」

    妘洛似早有想法,随即言道:「以晚辈之见,巨毋氏与龙伯氏皆是神农氏一族的分支,不若以神农命名,神农氏架木为梯,采尝百草,救民疾夭,教民稼穑,称之“神农架”可否?」

    鹤发老人慈祥笑道:「甚好,一则,神农氏这两支族人的万年恩怨便在今世化解,二则,即使后世发现此地,地皇镇守亦可使后人有敬畏之心。」

    「巨毋氏,龙伯氏,神农氏。」龙伯高默默念道,感概万千:「再无过“神农架”此名者。」随即朝妘洛拱手施礼。

    妘洛急忙将其老师扶起道:「老师折煞学生。」并深深鞠躬。

    龙伯高道:「此拜乃是感公子高义。」

    一堂和气,却隐隐约约透着忧伤,众人各自言语。

    约莫一个时辰后妘洛令槃凰四翼翼使皆退下,留鹤发老人,龙伯高一起商讨槃凰四翼战后之事,以及下一盘棋局部署。

    几乎未曾发现依兮,确切说是依兮站在角落一言不发,神态好似恍惚,使人忽略了其存在。

    槃凰盘厅堂的第二盘棋局论策尚在初次谋划阶段,先不去问道。

    且说,昆阳之战余波逐渐淡化,一日,刘玄诏命诸将齐聚宛城,却又令刘秀随王凤留守昆阳。

    朝觐之日,宛城府衙改建的更始帝朝堂可谓一团和气,却似有阴风传来。

    刘縯入朝跪拜,但见刘玄满脸笑容,令刘縯解下佩剑,令人取来观赏。

    就在这时,绣衣直指申屠建献上玉佩,刘玄把玩片刻,似在思虑,良久后遂将玉佩挂在剑柄并还给刘縯。

    刘縯摸着剑柄玉佩,不知刘玄何意。

    「本起兵图大事者,乃伯升也,今刘玄何为乎?」,刘稷曾经的怒言在刘玄脑海里回荡,这位号称“数解围困,勇冠三军”的刘四将军尚在,其唯独忠心于刘縯。

    当日深夜,刘縯舅父樊宏拎酒肉夜探外甥,酒肉未动却意味深长说道:「昔鸿门之会,范增举玦以示项羽,今建此意,得无不善乎?」

    刘縯笑道:「刘玄一竖子,奈我何?」

    闻此言,樊宏甚是担忧:「富贵盈溢,未有能终者。吾非不喜荣势也;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神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前世贵戚皆明戒也。保身全己.岂不乐哉!去盈防满,贵柔求退。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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