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槃凰缘-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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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伯高觉察有异,遂道:「有话尽管讲来便是。」

    亲兵翼遂道:「此人虽已是气息奄奄的冰凉,却散发着拒人千里的火气,此外。」犹豫再三,遂道:「其戴十二旒冕冠,着十二章纹冕服,佩斩白蛇赤宵剑,玉玺。」

    龙伯高听得明白,遂打断其并言道:「这位老人此刻在何处?」

    「已从地下府库带出,现放于一辆密帘蓬车,太医正在为其把脉诊病。」亲兵翼言道。

    龙伯高转而看向妘洛,并言道:「沧海桑田,世事无常,公子要否探望故人。」

    妘洛稍作沉思,遂向亲兵翼道:「令太医竭力医治这位老人。」又轻轻转头道:「归岛再话旧,只是不知其能否过得此劫,留得命在人间。也罢,命自有天定,人岂奈何。」

    「宾从如云,黄金六库;宫阙延绵,佳丽三千;疆域辽阔,甲士百万;九州百郡,黎民亿兆;」依兮叹:「子亡、亲散、友去、客离、民失、众叛、土丧、国辱。」

    「依兮所言何意?」刘秀甚是不解。

    「女娃娃随心而言,文叔大可不必在意。」龙伯高笑道。

    妘洛未理会诸人所言,只见其沉思良久遂道:「六十万金皆运往龙池秘境封存。」

    刘秀仿佛进入迷山、落入雾渊,恍恍惚惚,不知妘洛所云。

    长安城外建章宫可谓是云苫雾障,诸人会聚亦是扑朔迷离,众人行事更是难以琢磨。

    且说,如此这般当从王莽称帝说起。

    史载,周公为大宰,伊尹为阿衡,王莽遂采周、伊二位先贤之尊而合称宰衡,独列上公,位居诸王之上。

    尽天下之物,以王莽之名,采取“惠政笼心”之策,封宗室、功臣后裔,尽私产以济民;扩大太学,增五经博士数倍,州郡建学,广纳各地学子;清除丁傅外戚势力,拥立平帝;以俸禄赏赐僚属,并杀子抵偿奴仆性命。

    不久之后,朝野拥戴。时有,五十万黎民百姓、一万名儒生士子、九百余公卿官吏、近百位王侯贵胄,联名上书。

    奏请加赏安汉公王莽九命之锡,即:

    二驷、衮冕、乐则、朱户、纳陛、虎贲三百、鈇钺、弓矢、秬鬯。

    王莽三辞、百官三请、天子三授,皆言“民心不可违”,莽万般无奈,遂泣泪伏地,拜领尊号。

    王莽立志明誓效仿“周公摄政”,故称“假皇帝”;后有“符命图谶”流行,莽视之为祥瑞,遂重赏厚封“谶纬禅让”之说;再后有亲信、心腹之人称“四夷臣服、举国拥戴、民心所向、天命所归”,随即“假皇帝”王莽颁布“假昭”而告天下:“汉德已衰,新圣将兴”,遂取玺问鼎、代汉建新、罢帝自立。

    王莽称帝,实行新政,颁布法令,其中之一便是黄金禁令。

    列侯以下禁止私藏黄金,限期交国库换等价之物。

    遂又修改法令,一斤黄金换两枚“一刀平五千”错刀铜钱,即黄金一斤等同金错刀一万。

    铜代金,黄金不可面市交易,私藏黄金者以其所藏数目定罪。

    严刑酷法,黄金不可私藏、不可交易,故而黎明百姓以黄金换黄铜。

    黄金有数,黄铜无尽,新朝大肆制造铜钱,回收黄金。

    王莽当政十数年之间,是否有私藏则不得而知,有目共睹之便是黄金绝迹交易市场。

    唯新朝府库所封存之黄金合乎律法,制铜钱以控天下经济命脉。

    新朝定一枚“大泉五十”重量仅为汉五铢钱两枚半,新朝则定之等同五十枚“五铢钱”。故而,新朝每制一枚“大泉五十”如同取民间四十七枚半“五铢钱”,长此以往,民不聊生。

    王莽迫羌人献青海湖归朝廷,遂设西海郡,与北海、南海、东海三郡合称“四海”,象征四海归服,天下归心。

    新设法令五十条,莫须有出现数万囚犯,遂发配至西海郡,开垦荒地。

    闻得,二十万金一分为四而藏于四海。

    「十数载,新朝库存黄金八十万斤。」龙伯高言道。

    「八十万黄金?」刘秀张口结舌,自小父母早亡,寄养叔父家中,少时便耕田种地,休说黄金,即便是铜钱亦是省之又省,一枚一枚计较过活、维持生计。

    直到随兄起兵、加入绿林,亦是历经数月方才夺取一头黄牛,才算有了战骑。

    东征西战,九死一生,尚未喘气,兄长被诛,遂含垢忍辱以保身。

    “娶妻当得阴丽华”,却是在身无分文之时、人走茶凉之际,但见阴家散家资、施人脉,倾力相助,可谓之男进女门,龙入凤鸾,使得刘秀绝处逢生,保得文叔大难不死。

    且说。在刘秀离开新婚妻儿,带着兄亡弟死的悲痛而为更始刘玄开疆拓土。却被罢免兵权,美其名曰重任相托,实则是入雒阳修建宫阙,这座更始帝的临时快活林。

    更始驾下文武搜罗天下美女之速,使得刘秀日夜忙碌修建宫殿,不敢怠慢,否则新晋后宫便无处可居。

    前曾提刘嘉先兵后礼,遣人以利害说服刘赐,再以祖传亲赐奇珍异宝结好曹竟、曹诩,故此处便不再多言。

    不多久,民间有童谣唱:“得不得,在河北。”

    随后,真定王刘杨、赵王刘林、广阳王刘接之消息不断传来。

    先是有,朝中重臣、亲信奏报河北三王逐渐坐大,声望日盛;

    再者有,秘密斥候密报河北三王有结盟共拒朝廷之迹象;

    接着有,在外武将禀报河北三王之真定王刘杨拥兵十万,中原时时在其威胁之下。

    刘玄遂召集文武商讨抚慰河北之事。

    刘赐力举刘秀,而曾设计诛杀刘縯、刘稷的朱鲔、李轶等人却是坚决反对,担忧刘秀脱离监视,从而坐大。

    更始犹豫不决,此时,宠臣、左丞相曹竟,及其子、尚书曹诩之言便至关重要。

    但见二人进言:「授其高官要职,却不予其兵马实权,如此则刘秀必葬身河北。由此则少一患,且朝廷起大军讨伐河北便师出有名。」

    更始闻之大喜,遂加封刘秀以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持节北渡河北,镇慰河北各州郡。

    曹氏父子既助刘秀远离更始朝廷,又请命为其加官进爵,却不给予一兵一卒。

    可谓是履行了与刘嘉之约,亦送得人情给刘秀,并使朝中两派皆大欢喜,更要紧便是深得更始之心。

    此刻,贾复已率百骑槃凰翼出城准备。

    翌日,刘秀出雒阳与贾复会合。

    刘秀一行快马加鞭未走出二十里,却遇到一队人马,正是妘洛一行,率得亲兵翼一部。

    且说,当初刘縯知难逃一死,便遣心腹送信至其弟刘秀,将其与汉中王刘嘉之事道明,并言槃凰一事。

    此次相见,众人皆不相识,唯独依兮与贾复识得,曾数次拜会汉中王,与几位将军有过一面之交。

    依兮只言此行乃是前往长安,并在此等候刘秀、贾复。

    (本章完)

第74章 刘秀称妘洛公主;冯异拜妘洛公子() 
话说,刘秀奉刘玄之命单骑出抚河北,并于城外与贾复会合,随即北上,未行多远便遇一行人在此等候。

    两队相逢,皆不相识,唯有依兮与贾复有过一面之交。

    且说,贾复所率百骑槃凰翼,乃是槃凰左翼翼使季弘部曲。

    再说,槃凰左翼驻守外岛,即蓬莱岛内湖沿线,防御外界进入湖心。

    此次出岛,左翼翼使季弘随鹤发老人留守岛上,并未随行,故而百名槃凰左翼并不识得槃凰宫此行人物。

    怪哉!槃凰左翼不识得龙伯高也就罢了,却为何不知槃凰宫宫主妘洛?

    如此这般,当一一说来:

    天涯海角、皇宫县衙、相府军营、三教九流,飞骑翼无所不在。

    天下事、地上事、朝廷事、民间事,飞骑翼无所不闻。

    飞骑翼翼使夏侯骘却是隐匿槃凰岛,似与外界隔绝,故而知其之人少之又少。

    槃凰前翼,驻守内岛,即槃凰岛四周,沿湖布防。

    一旦外岛蓬莱岛失守,则槃凰前翼便是守护槃凰岛、拱卫槃凰宫的第一重防线。并与驻守外岛蓬莱岛的左翼隔湖相望。

    槃凰前翼唯一一次出岛便是昆阳之战,虽参战,却并未进入战场,而是隐藏于汉中郡龙池秘境,一则震慑陇、蜀两地,二则随时驰援槃凰左、后、右三翼。直到此战结束亦未曾出战,故而无缘与诸人照面。

    妘洛常常深居槃凰宫、亦或者行在槃凰岛内,不远去,喜清净,且不爱言语,故而亲兵翼之外六翼多有不识得其真面目。

    依兮贴身伴随妘洛,少与人来往,虽有过几次出岛,却皆是密行,故而槃凰左翼副将之下将士皆不识依兮。

    龙伯高行事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故而知其者甚少。

    亲兵翼头盔、铠甲、配饰、兵器、战骑皆与六翼大有不同,且常常以锦衣、披风遮掩,故而众人罕见其真容。

    槃凰左翼见诸人举止皆非常人,阵势亦非等闲,只是礼节性见礼,却未曾下马。

    “谨遵高祖遗诏,惟听命槃凰宫。”

    却说,贾复闻得依兮来意,遂拱手问道:「是否汉中王军令?」

    依兮否定之,并言道:「汉中王亦得遵从此令。」

    贾复观之,不知其主是谁。

    且说,刘秀自兄刘縯、弟刘稷被刘玄诛杀之后,其心便生出“疑神”与“疑鬼”二物,性情之中亦是压抑出“深沉”此物。

    这不,刘秀恐其中有诈,遂不言语,默默扫视这一行人,目光不由得落在一人身上,细细打量之:

    菏叶护肩!依翡翠冰,顺命入世兮!不染尘;

    桑蚕罗衣!依仙女绣,似玉似雪兮!难辨颜;

    檀香绫扇!依花草香,绝代风华兮!倾后宫;

    玄铁软剑!依冰霜晶,怡然自若兮!瞳剪水;

    罗缨玉佩!依皎月沐,天然去雕兮!出瑶池;

    莲花披风!依金镶边,玲珑七心兮!隐王气;

    琉璃衣带!依星宿化,渊渟岳峙兮!寿几何?

    刘秀观之少顷,随即拱手道:「这位姑娘兰质月容,委婉难掩华贵,莫非皇族宗室?」

    妘洛润唇微启,欲言之,却见依兮连忙阻拦其,遂睫毛忽闪,笑道:「刘将军不若说是公主。」

    「貌若冰霜,心若仙子,却似公主。」刘秀甚是认真。

    依兮唇角微微上翘,游思妄想,遂转念一想:「将军何以知我家小姐,莫非曾经见过?」这“小姐”二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但闻之又缓又慢,又见其似笑非笑。

    龙伯高等人皆不言语,但看依兮有何鬼主意。

    妘洛亦不作声,但凭依兮去闹。

    此刻,但闻刘秀笑道:「须眉,我知之少如皓月;红颜,我知之多如繁星。」

    依兮莞尔一笑:「果真如此,我便将此话告知凰姐姐。」

    刘秀愕然,其意本是刁难一下依兮,却未曾想,反而被这个小女子将了一军,遂问道:「依兮为何亦称凰姐姐?」唯独刘伯姬如此称呼阴丽华,且内中之意更是少有人知。

    但见依兮接着道:「我与凰姐姐在槃凰宫相处三载,宛城之战,汉中王令陈俊将军送粮草至宛城,以解义军绝粮之危,我亦随之,初来,人生地生,多亏有凰姐姐安排人手送至军前。」

    刘秀遂想起往事,便言:「我与丽华大婚之日,孝孙亦至寒舍,并言及此事,我竟一时忘记。」

    「刘将军可记得此物。」依兮自嫩手摘下一只玉镯,质地略显粗拙。

    刘秀急忙接过而看,内刻“秀丽”二字,正是刘秀倾其钱物所买。

    当初,阴丽华便将此镯当做贴身之物,不曾离身。

    「送凰姐姐出岛之时,我却忘记将此物归还。」依兮言道,流露出愧疚:「我将玉镯贴体而带,以气血养得至此时,不曾废之。」

    「依兮见外,如今以此识得恩人,值得,我料丽华亦会如此想。」刘秀说罢依然存疑,家中变故,心里伤口难以愈合,因而不轻易信人。

    依兮不再打趣,遂认真言道:「这位非我家小姐,而是咱家公子。」

    刘秀闻言,将信将疑,不由得上下观之。

    「伯升临终书信之外,可有他物?」妘洛遂问道,对二人之玩笑话不以为然。

    刘秀不语,生怕出差,而托于非人。

    妘洛遂令亲兵翼取来檀香木匣交于刘秀。

    刘秀开启观之,遂急忙解甲,拆开里衣一角。

    两块玉黄锦帛合二为一,分别书写“齐武王”、“刘縯”之两块锦帛天衣无缝而合,两半玺印亦是浑然一体。

    刘秀再无忧虑,伏地道:「臣刘秀拜见殿下。」

    妘洛伸手扶之。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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