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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文叔忠心不二,也会因人质失踪而被绿林军猜忌。初到河北立足未稳,而身后河水以南又是绿林地盘,如此一来则进不得退不得,便形成前有狼群、后有猛虎的绝境,文叔当下势单力薄,故而当以求存发展为本。”
“如此说来凰姐姐所做决定并无错?”依兮有些惊讶。
“非但无错,还是大智,如此以来文叔决然不会草率行事。”妘洛坦然一笑:“看来这回是我错了,差点酿成大祸。”
依兮不由得笑出声:“公子也有认错之时?”说罢,细细打量妘洛,在她记忆里从未见过妘洛认错,并非说这位公子未做过错事,也不是说妘洛做错事且不认错。
此处所说乃是这位槃凰宫宫主亲自布局槃凰盘以来,谨慎细致、有章有法,且每每遇事不决时皆会与诸位前辈、老师商议,谋定之后部署虽有差错,却无失策。
此次却是一心想着刘秀尽早脱离难有作为的绿林而自立,如此则槃凰宫便可全力助刘秀走上复汉之路,使得百姓安居乐业、过上太平日子。
“我非帝王,槃凰宫亦非皇宫,更非君臣议政的朝堂,有错就说出来并无什么。”妘洛笑道:“何况此刻在我身边的只有你,若是他人,我确是不知如何说话,而面对依兮,却不由得口若悬河。”说罢,微微低下了头。
依兮眼里闪过一丝泪花,随之羞涩一笑:“公子才不是口若悬河,这是……,不管是什么,只要与公子天天在一起,每日听到公子说话就好。”
“公子在哪?”便在此时传来说话声。
“主人、依姐姐一块在馨寝宫。”一听就是童儿。
妘洛、依兮闻声便一前一后自馨寝宫走出。
“前辈,老师。”妘洛拱手道。
“爷爷,龙伯伯。”依兮施礼道。
“公子。”鹤发老人与龙伯高一同行礼。
“主人。”童儿仰头望着妘洛:“下大雪了,张公爷爷和龙伯伯来的时候都成了雪人了。”
“童儿。”龙伯高笑道:“你在外面堆的雪娃娃都被雪盖住了。”
“忘记啦。”童儿急忙转身跑去。
“童儿。”妘洛话音落,只见童儿已不见了身影。
“公子别担心,童儿风吹雨打的可比你皮实多了。”依兮在一旁插话,只觉得心疼。
“若君说得极是,公子本就虚寒,可要多加调养,日后出岛。”鹤发老人甚是担忧:“岛外可是大不一样。”
“前辈,我会照顾好自己。”妘洛释然一笑:“等天下大定、百姓过上太平日子之后我再走。”
“不许这么说。”依兮玉指轻轻压在妘洛润唇,眼里泪花闪烁。
妘洛温柔的取下嫩手并笑道:“不说了。”随即转头问道:“老师手上什么战报?”只见龙伯高手里握着槃凰玉箭。
“果不出所料,赵缪王之子刘林拥立王朗为帝,并传檄河北诸郡县皆归附其。”龙伯高简要说罢,便将槃凰玉箭递给妘洛。
鹤发老人道:“还好文叔及时北上,否则留在邯郸必被刘林围困。”
王朗对内分封文武百官,对外传檄幽、冀二州郡县,官仓粮草作军粮、府库钱财充军饷,百姓非但未得一粒粮食、一枚铜钱,相反还得按人头上缴赋税,每户人家必须出男丁服兵役,且干粮、兵器、马匹还得自备,没有干粮则吃别人的残羹或挖野菜,没有兵器则用自家农具,没有马匹则随军步行。
敕封:刘林为丞相,李育为大司马,张参为大将军,杜威为谏议大夫。
传檄:诏告各部刺史、诸郡郡守,朕乃孝成皇帝之子子舆。昔日赵飞燕霍乱后宫,又遇王莽篡汉诛刘,幸有天神保佑、忠臣追随,护送朕渡过河水,潜伏于赵、魏之地。王莽逆行,获罪于天,天命佑汉,东郡太守翟义、严乡侯刘信奉天意率兵征讨,出入于胡、汉。普天之下皆知朕隐藏在人间。南岳宗族刘氏率先起兵攻伐逆贼王莽。朕仰观天象,得知天子必兴起于此地,故而本月壬辰在赵王宫即位。雾气上升,雨水降临。朕听闻王朝皇位,子承父位,此乃古今不变之理。刘信圣公不知朕在何地,因而暂代领天子之尊。诸路义军助朕兴国,皆可受赏封土,世袭罔替,荫及子孙。朕已传旨刘信圣公、东郡太守翟义,朕之恩威布施诸功臣。朕料刺史、二千石大员皆是刘信圣公所置,不知朕天威、恩惠,不识时务,稍强者自恃功高、势大,弱者又是惶恐不安。如今天下元气大伤,朕甚痛心,特遣使者颁布诏书,以诏告天下。
龙伯高观察了一会槃凰盘,遂道:“河北形势愈发错综复杂,幽、冀二州又多出一支兵马。”
妘洛也已看到刘秀处境,遂道:“数日未有汉中军御龙营消息,上一份战报是全营抵达河水南岸,准备搭建浮桥北渡。”
龙伯高指着槃凰盘上的河水道:“连日大雨冲断桥梁,在河水上搭建浮桥并非易事。”
鹤发老人道:“当初王邑率五十万大军发起荆豫之战时,河水南北两岸战船皆被其调用就近运输粮饷、马匹、兵器等物,其兵败之后,这支庞大船队就被各路义军分瓜了。倘若造船,一者费时,二者耗钱财,三者所需材料一时难以俱备。而若以百姓所用小船渡河则每条船只能载数人而已,且河水暴涨后小船渡河甚是不稳。”
“小船?”妘洛似有所思:“莫非是。”
“御龙营战报到。”一名侍从快步入内,奉上槃凰玉箭。
妘洛连忙打开来看,先是愣神,紧接着道:“果真是如此渡河。”说罢,将槃凰玉箭递了过去。
鹤发老人、龙伯高不约而同望了一下妘洛,随即接过槃凰玉箭一起来看。
(本章完)
第103章 御龙营出汉中郡;长安城议战和策()
话说,汉中军精锐御龙营在来歙率领下,出龙池秘境,离汉中,经荆豫二州,沿途不入城,不同当地势力照面,与民秋毫无犯。
所过地域皆在更始治下,而荆豫一战后绿林上下对汉中王及所部敬畏不已。
讨王莽、战长安、灭新朝之时,更始、汉中、益州、凉州四方势力虽不曾正式结盟,但却心照不宣,行动一致。
汉中军上下在暗里给予了三者极大援助,各得三辅一块地盘,这也是来自汉中势力提前布局。
重新划分管辖地之时,汉中王尺寸未取,而其他三方势力皆得到很大利益。不仅如此,在长安之战前,更始、公孙述、隗嚣三者能在荆豫、益州、凉州站稳脚跟并取得发展皆是隐藏在暗处的汉中势力相助。
是时,更始朝廷早朝,刘玄望着朝堂之下:“梁王是否走了?”
黄门令急忙道:“禀陛下,梁王昨晚得陛下圣旨,便连夜收拾行李,天未亮便起行归封地去了。”
“为何不早报?”刘玄怒问。
黄门令立即跪下,哭丧着脸:“昨夜陛下批阅奏折直到后半夜,新入宫的妃子侍寝更是晚了,臣下思量梁王归封地也不是急事,就想着等陛下早朝处理完大事再报。”
刘玄冷冷道:“你也是一片苦心,朕不怪罪你,平身。“
且说,更始刘玄迁都长安之后分封了二十王,先封刘姓六人为藩王,后封十四功臣王爵。
刘姓六藩王依次是:梁王刘永,宛王刘赐,燕王刘庆,汝阴王刘信,定陶王刘祉,元氏王刘歙。
十四功臣王分别是:泚阳王王匡,宜城王王凤,平氏王申屠建,舞阴王李轶,西平王李通,邓王王常,阴平王陈牧,穰王廖湛,随王胡殷,淮阳王张卬,颖阴王宗佻,襄邑王成丹,廪丘王田文,郾王尹尊。
且说这二十王尤以梁王刘永最有实权、且不属刘玄所部、亦非绿林一脉。
说到刘永,乃是梁王刘武八世孙,提及此人可是非同一般,其乃汉景帝同母胞弟,七国之乱时尽起藩国兵马死守雎阳,抵御敌主力吴楚联军,将其挡在梁国境内,成为京畿长安坚固屏障,战后论功行赏,梁国竟与朝廷所斩获敌军相差无几。
叛乱平定,庆功宴后,汉景帝单留梁王同入寝宫,并口谕刘武脱下朝服。
汉景帝望着两处箭眼、三道枪痕、露骨刀伤的生死皇弟,终是忍不住落下了泪水,并言:“朕千秋之后,传大位于弟。”
刘武急忙扶地谢辞:“陛下乃是千古圣君,天之骄子,臣弟万不敢有此念想,只愿以命向天换陛下万寿无疆。”虽是如此说,心里却是窃喜。
庆功宴一时兴起多饮了两爵,汉景帝已觉情到深处竟失言,便假装头晕,倒在榻上睡去。
梁王刘武未得天子口谕而不敢起身,见天子安寝又不知退还是留,灵机一动亦是装作酒劲上头躺在地上而“不省人事”。
这对共父同母的皇兄弟,一个榻上,一个地上,本是装醉,倒下之后却真熟睡了过去,宫中御酒后劲还真是不一般。
“此乃何人?”翌日,自榻上清醒过来的汉景帝起身便问。
“回陛下,地上躺者乃是梁王。”黄门令诚惶诚恐禀报道,看其面色憔悴,眼里充血,或许一夜未曾入眠。
“躺在地上如何是好,快扶起梁王。”汉景帝随即端坐榻上。
“臣弟万死,陛下赎罪。”被黄门令叫醒刘武扶地叩拜。
随即这皇家兄弟二人便以君臣之礼一问一答,昨夜之事不言一字,就好像只是梦而已,一个隐藏在心里永远不能说的梦。
不过,这个“梦”却是不翼而飞,且传到了窦太后耳里,这位老太后喜出望外。
梁王刘武自持功高,并有窦太后宠爱,再之梁国兵强马壮、地广民富。
梁王大兴土木,兴建宫殿,规制远超王公。
外出阵势,百面王旗、千乘车架、万骑兵马。
梁王已可比肩天子,净街清道、百官跪迎、禁止言语、绝迹行人。
梁国短短时间内造兵器数十万,铸钱币更是不计其数,四海珍奇应有尽有。
宫内建造兔园,内有离宫、亭台、百灵山、雁池、鹤洲、奇异花草、珍禽异兽等一时难以尽数,七台八景堪比长安建章宫。
梁王刘武却不贪图如此人间逍遥极乐之地,而是招揽天下俊才入住兔园,散尽金银珠宝结交英豪。
朝廷文武辞去高官、诸侯属官离开旧主,自四面八方来到梁国,齐聚雎阳,进入兔园。
是时,汉景帝眼前浮现出吴王刘濞,而此时的梁王刘武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藩国之乱的开始。
经过周密布置、迅速决断:封锁窦太后消息,立胶东王刘彻为太子;抓捕隐藏长安的梁国暗探;遣使频繁来往长安至梁国之间;强令梁王交出不法者公孙诡、羊胜等人,这几人皆是梁王心腹;刘武因恐惧而进京,汉景帝动之以情,却逐渐疏远之,并送其归封地。
回国后,惶惶不得终日,有一日日已出、月未落,梁王刘武不由得仰头凝望。
便在这时其心腹幕僚韩安国忽然出现在其身后言道:“日月同辉乃是大吉之兆,而倘若天地颠倒便是大凶之兆。”
刘武自言自语:“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地。”然后回到卧房,从此患上了热病,七天之后与世长辞,却走的很安详。
朝廷立即颁旨刘武葬礼普天同哀,超过了臣子葬礼规制,如同天子之礼,亲弟离世,而汉景帝自始至终未露面。
?随之,汉景帝降下恩旨,梁国一藩分成五封地,刘武五子各继承一地,皆得爵位。
到了刘永,却正好赶上王莽篡汉,汉室刘姓爵位被废黜,另行大肆封赐新朝王氏。
更始刘玄立国,再次封赐刘姓,刘永入朝觐见刘玄,恢复其梁王尊号,并复得封地梁国,仍以雎阳为国都。
刘玄迁都长安后,敕封诸王,有实际封地,且无实际官职的藩王便各自归国而去。
刘永祖上刘武曾经险些继承大统,若真如此则大汉便无后来的汉武帝了。
刘玄察觉刘永非池中物,生怕生出变故,又一时难以动此人,便先稳住其,日后再做计较。
此外,刘玄在梁国周边分封了其他各王,以监视制约刘永,其倒很是放心。
刘玄又问道:“汉中王刘嘉遣密使携书来雒阳,意在借道北渡河水,诸位爱卿如何看?”这才是今日朝堂要议之事。
西屏大将军申屠建言道:“陛下,我观刘嘉是要北渡河北。”
刘玄不耐烦:“我岂能不知北边是河北,我是问如何回复?”
丞相李松道:“陛下,以臣所见,别无他策,唯有放行。”
刘玄阴阳怪气问道:“如此计策三岁小孩也知道,我找你等来就是问有何计策?”
“陛下,以信中所言,这次汉中军北渡河水态度坚决,并无商